楊小寶結婚了。


    對楊小寶恨之入骨的金翔,一直就沒有斷過報複的念頭。從慕雨柔那裏得來的線索,他知道了楊小寶的家就在沙河鎮蘆花村,為了這事兒,他還特意跑了一趟。十裏八村的,又有誰不知道一向牲口的楊小寶呢?輕而易舉地,金翔就打聽到了巧巧食雜店。沒敢進屋去,他在外麵轉悠了幾圈兒,算是打探到了一個又驚又喜的消息,楊小寶要結婚了,而且婚期就訂在二月二十八號。


    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對楊小寶來說是如此,對金翔來說又何嚐不是如此?


    他連忙騎著摩托車回到了縣裏,將這件事情跟慕雨柔說了一下,這丫頭立即就豎起了秀眉,在大婚的那天,要是將楊小寶給抓起來,會是怎麽樣的一番景象?哈哈!想一想都夠刺激的。讓那個混蛋欺負自己,還……還在審訊室中,咬了她的胸,一想到這裏,慕雨柔的火氣立即就燒到了頭頂。在扶寧縣這麽多年來,還沒有哪個人不開麵兒,敢這麽欺負她。


    沒有跟大張老李打招呼,更是沒有跟慕局長說,慕雨柔跟金翔商訂好了,連警車都不要開,騎著摩托車,一大清早就趕過去。爭取在楊小寶結婚前,將楊小寶給銬起來,讓他再囂張!


    夾雜在人群中,慕雨柔和金翔有些發懵,不是……不是和楊小寶結婚的嗎?怎麽那個穿著粉色婚紗的新娘子,被別人給抱走了?他們不明白,像是王維輝、林婉兒、楊葉、林德財等人就更不明白了。一時間,他們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震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愣是沒有反應過來,將陳劍飛等人的婚車給攔下來。


    一直到婚車行駛向了村外,王維輝這才緩過神來,將手中捧著的禮品盒給摔到了地上,上前一把揪住了盧老漢的脖領子,怒道:“媽的,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巧巧不是要嫁給小寶的嗎?怎麽……怎麽讓陳劍飛那犢子給抱走了?”


    盧老漢愧疚地望著楊小寶,悲痛道:“我哪裏知道呀?我們也在等著小寶來迎親的,卻沒想到陳家人突然來了,而巧巧又什麽都沒有說,就跟著陳家人走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呀!”


    打麻將有截和的,還沒聽說結婚有截婚的。


    再回頭看看楊小寶,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雙眼直直地望著前方,沒有任何的反應。王維輝怒不可竭,上前抓著小寶的胳膊,用力搖晃了幾下,大聲道:“小寶,巧巧讓陳劍飛給抱走了,哪有這檔子事情,趕緊去追呀!”


    “對,對,追……”失魂落魄的楊小寶將手中的東西都丟到了地上,邁開大步就向村頭追去。人能追上車嗎?誰還顧得上那些,林德財、王維輝等人一幹村民們也都跟著追了上去,呼啦啦的追在楊小寶的身後。這下,他們算是見識到了楊小寶的本事,上竄下跳,腰彎得更低了,就像是一隻瘋了的土狗,整個人都處於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跑到了村外老槐樹下的山崗上,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不遠處,蘆花橋邊上的婚車。蘆花橋是村中通往外界唯一的一條通道,婚車的車門打開,身著白色婚紗的盧巧巧走出來,望著河水奔流著的蘆花河,一望無際的蘆葦蕩,還有遠處跌宕起伏的山巒,一個又一個拱著弓形的蔬菜大棚基地,每一處地方幾乎是都有她和楊小寶留下的腳印。


    最後,盧巧巧雙手扶著欄杆,回頭望著還在一路狂奔過來的楊小寶,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愛意和對生活的眷戀。


    陳劍飛要結婚了,楊興國、張超、馮源、連柳時元都趕了過來,將鎮裏的幾輛車幾乎是都給開出來了,就是為了給陳劍飛捧場。他們也有些不太明白是怎麽回事,坐在車內,明明是看到了楊小寶手捧著鮮花,也是來迎親的,怎麽新娘子又被陳劍飛給抱出來了?現在的年青人,還真是與眾不同。


    見楊小寶狂奔著追來了,陳劍飛大喊道:“盧巧巧,你幹什麽?還不趕緊坐上車,該看的也看夠了吧?等我們去鎮裏領完結婚證,你想怎麽看都行。”


    盧巧巧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回頭衝著楊小寶喊道:“小寶,我的愛人,你要好好活著。”


    楊小寶撕裂般的叫道:“巧巧,不要呀~~~”


    陳劍飛也有些明白了過來,忙從車上跳下來,可還是晚了一步。盧巧巧雙手抓著欄杆,縱身跳入了滾滾的蘆花河中。正值是開春時節,冰雪融化,河水湍急,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掙紮,她整個人就被河水給吞沒了,消失在了蘆花河中。


    “巧巧~~~”距離蘆花橋還有段距離,楊小寶想要伸手抓住盧巧巧,卻又哪裏抓得住,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然後又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奔跑著。這一幕,追在楊小寶身後的王維輝、慕雨柔、金翔、林德財等人也都看到了,他們一個個都呆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終於是跑到了橋邊,楊小寶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縱身就要往河中跳,卻被陳劍飛一把給拽住了,叱喝道:“楊小寶,你這個欺男霸女的畜生,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嗎?嫉妒我和巧巧結婚,想要霸占她,是不是?巧巧寧死也不受辱,你還我媳婦的命來。”


    “你媳婦?哈哈,你說是你媳婦?”楊小寶癲狂地大笑著,歇斯底裏的道:“陳劍飛,要是巧巧出了什麽事情,我饒不了你!你鬆開我,我要跳進河中去救人。”


    這麽一鬧騰,警車內的鎮派出所所長張超和幾個民警,還有楊興國、柳時元、馮源等人都從車內跳了出來,他們紛紛勸阻楊小寶千萬別衝動,還是趕緊救人要緊。有人給撐腰了,陳劍飛更是來勁兒了,抓著楊小寶的胳膊就不鬆開了,大聲道:“張所長,你們都看到了吧?今天是我和我媳婦結婚大喜的日子,都因為楊小寶欺男霸女,害得我媳婦跳河自殺了,我要你們抓走他。”


    楊小寶就已經夠無恥了,可跟陳劍飛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連楊興國、柳時元等人都看不過眼了,可又能有什麽辦法?人家省裏有人,隻是在鎮裏過度一下,那可不是他們所能得罪得起的。眼瞅著王維輝、林德財、慕雨柔等人越來越近,楊小寶想要跳入河中卻怎麽也掙不脫,他的眼珠子都紅了,又受到陳劍飛的擠兌,更是怒不可竭,抬腿一腳踹在了陳劍飛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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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劍飛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在了旁邊的欄杆上,險些栽入蘆花河中。他掙紮了兩下,愣是沒爬起來,更別提喊出聲音了。趁著這個機會,楊小寶翻身向橋下縱去,可又被撲上來的張超和兩個民警給按住了。他們就是鎮派出所的民警,根本就不能佩戴槍支,但他們還是從腰間抽出了警棍,抵在了小寶的肋骨上,死死地將他給壓住了。


    張超一警棍敲在了欄杆上,厲聲道:“楊小寶,你公然毆打國家幹部,我現在要將你銬起來,帶回鎮派出所……”邊說著,他已經從後腰拔出了手銬,就要將楊小寶給銬起來。這要是銬上了,盧巧巧怎麽辦?她在冰涼的河水中,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呢!楊小寶劇烈地掙紮著,張超沒有絲毫的猶豫,連續幾警棍抽在了小寶的上上,直打的小寶身軀搖晃了兩下,趴在了地上。


    在鎮裏沒有多久,陳劍飛就已經跟張超等人混跡在了一起,兩個人是臭味相投,還磕頭拜了把子。別說是打楊小寶幾警棍了,就算是將他給打殘了又能怎麽樣?其餘的兩個民警死死地按住楊小寶,張超一棍比一棍下手重,打的小寶鼻口竄血,可他絲毫要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林德財、慕雨柔、金翔等人終於是趕到了,看到這一幕,金翔的眼神中充滿了炙熱的光芒,真是太過癮了,楊小寶呀楊小寶,你也有今天!王維輝卻撲了上去,將張超給撞到了一邊,又踹了那兩個民警兩腳,忙將楊小寶給拽了起來。蘆花河水湍急,盧巧巧跳河都有五分鍾了,就算是救上來,又哪裏還有活著的希望?林德財立即召集鄉親們,會水的都跳入河水中,或是用木杆,或是用手撈,一定要將盧巧巧給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會水的,沿著河畔往下遊去尋找,一定要注意蘆葦蕩中,盧巧巧很有可能被河水卷到裏麵去。


    張超臉色鐵青,大怒道:“你小子敢公然襲警?真是反了天了,將他們兩個都給我銬起來,帶回去。”


    那兩個民警躍躍欲試著,卻不敢往前邁動一步。


    楊小寶被打了,還沒有還手,這讓王維輝怎麽也想不明白,真他媽的!他將小寶給攙扶了起來,冷笑道:“銬我?行呀!你就銬我試試。我們蘆花村的所有村民都可以作證,巧巧跳入河中自殺,你們身為鎮領導,非但不去下河救人,反而還借機虐待楊小寶,我要告你們!”


    林德財等蘆花村的鄉親們齊聲喊道:“我們都可以作證!”


    “完了,這事兒鬧大了!”楊興國、柳時元等人心中一凜,這是不爭的事實,有那麽多人看到了,他們也確實是沒有立即跳水救人。楊小寶抹了抹嘴角的血水,將王維輝給拽到了一邊,這事兒就這麽算了,還是趕緊救人要緊。


    楊小寶翻身縱入了蘆花河中,冰冷的河水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切割在他的身上,寒氣滲入皮膚中,侵蝕著他的筋骨,讓他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快要凍僵了。連他都這樣,那盧巧巧不是更完了?楊小寶憋了一口氣,紮入了水中,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楊興國、柳時元等人都扶著欄杆,連忙打電話,叫人過來趕緊撈人。不管是誰對誰錯,他們可是眼睜睜地看著新娘子跳入河水中去自殺,這要是傳將出去,會給沙河鎮帶來什麽樣的嚴重後果?連想都不敢去想。他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也看得出這事兒是陳劍飛故意針對楊小寶來的,可憐了那個跳水自殺的女孩子……


    張超還有些不甘心,卻被楊興國給叫住了,這種事情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在盧巧巧跳入河水中的那一刻,陳劍飛也嚇了一跳,真的沒有想到這丫頭會這麽剛烈。畢竟他是從蘆花村中出來的,當著蘆花村男女老少的麵兒,他也不敢太過火了,也跟著村民們一起打撈盧巧巧,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心中真正想的是什麽。是在惋惜盧巧巧,還是目的達到了,心中充滿了對楊小寶報複的快.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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