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滄海身形瘦小,看起來還沒有洛雲河高大。


    但是他身上氣勢一凝,頓時就壓得洛雲河喘不過氣來!


    “羅人傑是不是你下毒殺的?!”


    “你大師哥令狐衝跟淫賊稱兄道弟,你就用毒害人?!”


    “你若是單靠著劍法武功取勝,那是羅人傑學藝不精!但是用毒?嗬嗬,華山派弟子,真是有出息啊!”


    餘滄海每說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


    三步踏出,一隻青色的鶴赫然已經在他的身邊凝聚!


    靑鶴足有三米來高,一雙猩紅的瞳孔,正盯著洛雲河。


    真氣化形,地境修為!


    “真氣化形,而且如此凝實!沒想到這個青城派的矬子雖然身體瘦小,但是功夫可不低啊。”


    “這是靑鶴能凝聚到這樣的高度,估計得達到地境五品了吧?”


    “嘿,沒想到這個餘滄海還能練成鶴唳九霄神功。聽說他為人小氣的緊,但是這武功修行確實有兩下子。”


    人群之中一片嘈雜,眾人都被餘滄海這份修為震懾。縱使有人的修為比他還要高些,也感慨這份內功的獨到之處。


    鶴唳九霄神功,乃是青城派威力奇大的武功。數百年來都沒聽人練成過,年輕一些的江湖中人都不知道這份功夫,而有些年紀的人還道這份神功早已失傳。沒想到這矮子道人居然暗中痛下苦功,練成了這項功夫,難怪他這幾日氣焰囂張,旁若無人,果然是有恃無恐。


    胡斐站在洛雲河身邊,感受這股澎湃的真氣,也是心中一驚。


    一路之上他早已經聽儀琳講述了事情經過,知道令狐衝乃是一條好漢。反倒是羅人傑陰險狡詐,趁著令狐衝深受重傷一劍刺死了他。


    料想餘滄海的徒弟品行如此之差,做師父的也好不到哪裏去,沒想到他功夫竟然如此之高。


    劉正風好不容易將天門道長攔了下來,又見到餘滄海出麵,不由得大感頭痛,趕緊一閃身站在洛雲河麵前,向餘滄海一拱手。


    “哈哈,恭喜餘掌門,竟然練成了青城派的鶴唳九霄神功!”


    劉正風看起來像一個富態的地主老財,麵容和氣,完全沒有習武之人的硬朗。


    但是誰若是因為他的形貌就小瞧與他,那可要吃大虧的。


    隻見劉正風身邊隱隱有真氣流動,就像是一隻隻雁子繞著他這一座山峰飛舞。


    赫然是將衡山派的內功心法修煉到頂層的高手!


    “餘掌門切勿動氣,如今人都到齊了,分辨這其中經過,再解決也不遲。”


    餘滄海神功雖然已經練成,但還是差了幾分火候,不敢保證穩壓劉正風一頭。


    況且這是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更得給主人些麵子。


    “我倒要看看這個小鬼有什麽可爭辯的,隻怕等不到嶽先生,我就要幫忙清理門戶了。”


    餘滄海收斂真氣,鐵青著臉:“不過這個用毒小鬼說的話,可做不得準!儀琳小師父,事情經過就由你來說如何?”


    餘滄海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師父,你敢奉觀音菩薩之名,立一個誓嗎?”


    他生怕儀琳受了洛雲河等人的指使,將羅人傑的行為說得十分不堪。羅人傑既然已經死了,那死無對證,便隻有聽儀琳等人的一麵之辭。


    儀琳正伏在定逸師太懷裏,聽到餘滄海問話,這才說道:“我決計不敢撒謊的。”


    跟著向外跪倒,雙手合十,垂眉說道:“弟子儀琳,向師父和眾位師伯叔稟告,決不敢有半句不盡不實的言語。觀世音菩薩神通廣大,垂憐鑒察。”


    眾人聽她說得誠懇,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隻覺得無論這個少女說出什麽話那必定都會相信。


    一個黑須書生一直在旁靜聽,一言不發,此時插口說道:“小師父既這般立誓,自是誰也信得過的。”


    “沒錯沒錯!”


    “這麽漂亮的姑娘,哪兒會騙人啊!”


    就連餘滄海都想:“看來這小尼姑不會說謊。”


    儀琳頓了頓,便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先是講到在衡山郊外被田伯光抓住,然後又遇見了洛雲河和胡斐出手相救。


    眾人聽到這裏,都覺得洛雲河算得上是俠義之人。


    而儀琳自入了衡山城後,就著急尋找師父,與洛雲河和胡斐分開。


    剛走了沒幾步,就又一次遇見了田伯光。


    “小尼姑,真是有緣!走,陪大爺喝點酒去!你要是不去,我現在就撕爛你的衣服!”


    儀琳的武功見識,哪有一樣是田伯光的對手?


    田伯光一把抓住儀琳,剛到了酒樓二樓,就點了大魚大肉,滿桌子的美酒,要逼著儀琳破戒。


    就在這時,令狐衝走進了酒樓之中。


    “一見尼姑,逢賭必輸!田兄不如讓這個小尼姑滾遠一點兒,咱倆大口喝酒豈不快哉?”


    洛雲河一屁股坐在酒桌上,口若懸河,滿嘴跑火車,竟然與田伯光稱兄道弟起來。


    “如此美貌的小尼姑哪裏去找,令狐兄弟你讓我就這樣放跑了她,那可不行。我早就看出來你是想要救他,除非你娶了這個小尼姑,哈哈!”


    “朋友妻不客氣,你娶了她,我今天就放了她,畢竟日子還長!”田伯光滿口胡言。


    令狐衝也不再廢話,拔劍便刺。


    儀琳緩緩道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令狐衝並非是真正與田伯光這個淫賊稱兄道弟,那隻是為了救出儀琳的計謀罷了。


    別無他法,他隻能激將田伯光,與田伯光打賭坐鬥,約定誰的屁股離開椅子就算是輸。


    最後洛雲河佯裝摔倒,其實屁股仍然貼著椅子,這才靠著賴皮將田伯光贏了。


    劉正風道:“令狐賢侄不顧危險救出儀琳師侄,雖然口中胡說了一些言語,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此有膽有識,果然不負嶽師兄的教導啊!”


    天門道人一張臉漲的通紅,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師弟天鬆道長上前邀鬥田伯光,卻被一刀砍傷。


    這件事單純是田伯光所為,與令狐衝毫不相幹。


    他剛才直接撲了上去,要卸掉洛雲河一雙臂膀,如今看來可是大大的冤枉了好人。


    洛雲河雖然一言不發,但是一雙眼睛卻時不時的看向天門道人。


    “哼!你看我作甚?既然此事與你無關,那我不再插手就是!”


    天門道人的臉越來越紅,但是要他向著一個師侄道歉,那又是怎麽也做不到。


    “這樣最好。”


    如此看來,這天門道人雖然脾氣暴躁魯莽,但是善惡分明,倒不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


    劉正風不想讓事情再次鬧起來,趕緊插口道:“儀琳師侄,接下來呢?”


    “那田伯光走後,令狐師兄再也支撐不住。他與田伯光比鬥,身上早就被砍了十幾處的刀傷。我剛給令狐師兄包紮好,他就上了樓。”


    儀琳說著用手指了指已經是屍體的羅人傑。


    “儀琳師妹,你知不知道青城派有一門武功叫做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令狐衝見到這個人模狗樣的青城四秀,再想起來師門內林平之一家所遇之事,便忍不住出言譏諷。


    眾人聽到令狐衝重傷之際還能將清城派的弟子踢至仰麵倒地,都不免小瞧起餘滄海來。


    接下來就是因為口角,羅人傑趁著令狐衝身受重傷,一劍刺入令狐衝的胸口。


    餘滄海鐵青著臉,冷聲道:“好一個令狐衝!”


    劉正風向那跟著羅人傑姓黎的青城派弟子道:“黎賢侄,uu看書 .uukashu.om 當時你也在場,這件事是親眼目睹的?”


    姓黎的青城弟子麵色窘迫,不敢回答。


    眾人見了他的神色,均知當時實情確是如此。否則儀琳隻消有一句半句假話,他自必出言反駁。


    餘滄海臉色鐵青,目光轉向洛雲河,冷冷的問道:“洛賢侄,我青城派到底在甚麽事上得罪了貴派,以致令狐衝無端生事,向我青城派弟子挑釁?而你又用毒計殺了我青城派弟子?!”


    眾人目光皆轉向洛雲河。


    洛雲河一聲冷笑:“餘掌門當真不知其中原因,想要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洛雲河暗道,令狐衝因為什麽挑釁,那還用問麽?


    一是看不慣所謂青城四獸的卑劣性格,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林家慘案!


    華山派既然收了林平之為徒,那麽兩個門派之間暗中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了!


    餘滄海麵色更加慘白,林家的事情當然不能在此說明。


    就在此時,忽然傳來刺啦豁喇兩聲響動,緊接著兩道人影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兩人都身穿青色長袍,一眼就看出是青城派弟子的打扮。


    隻不過袍上臀部之處,清清楚楚的各印著沾著一個泥水的腳印。


    隻聽得窗外一個蒼老而粗豪的聲音朗聲道:“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當真是好功夫!哈哈哈哈!”


    餘滄海本來心情極差,此刻被人嘲諷,更是怒吼一聲翻了出去。


    “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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