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城外。


    慘烈的哀嚎聲以及乒乒乓乓的金戈碰撞聲響成一團。


    被團團圍住的西南軍反而氣勢高昂,將敵軍打得節節後退。


    這也難怪,西南軍的兵士們都是在戰場上用命拚殺的血性漢子,個個都身強力壯,悍不畏死。


    反觀敵方大軍,雖然人數眾多,但大多是從江南郡抽調出來的,基本不用上前線拚殺,血性率先便弱了一籌,且其中以老弱病殘居多,根本不是西南軍的一合之敵。


    城樓上,公孫江眉頭緊皺,在這樣下去,對方的攻城營就快要兵臨城下了。


    恰在此時,一位黑衣女子突然從城樓躍下,一頭便紮入了黑虎營中。


    此人正是殺手榜第二的血夜鶯,隻見她手持一把青鋼銀玉匕,身法極快,憑借強絕的修為遊走於黑虎營之中,出刀極為幹淨利落,要麽紮心口,要麽一刀斷喉,手起刀落間,不斷有兵士飲恨於此。


    公孫江當即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太莽撞了!”


    這血夜鶯仗著自己丹立境的修為,眨眼間便殺了幾十人,沾沾自喜,殊不知人力終有竭盡時,她麵對的並非是幾百人幾千人,而單單僅是前頭軍的黑虎營便有兩萬之多。


    更何況一旁掠陣,殺人如麻的王彪亦不是吃素的,是從泱泱四十萬西南鐵騎中選拔出來的將才。


    果然,王彪見狀,絲毫不惱,笑著問道:“小娘皮,別殺了,還不如過來給老子暖被窩!”


    “找死!”


    血夜鶯一個閃身上前,手中那一柄青鋼銀玉匕泛著點點寒光,猛然朝王彪麵門刺去。


    王彪並指成爪,輕易便接住了這致命一擊。


    “丹立境大圓滿?”


    血夜鶯驚呼一聲,急忙後退,這也與先前掌握的信息極為不符。


    信息上,王彪於四大將軍中地位最低,境界也不過才堪堪丹立境下品。


    她本想著突入黑虎營取了敵將首級,重振軍心,如今一看,信息中那位不堪的黑虎將軍卻搖身一變,直升丹立境大圓滿,而她不過才丹立境中品,若真的拚鬥起來,根本沒有勝算。


    王彪淫笑了起來,“怎麽?小娘皮怕了?過來給老子享受享受,便饒你一命!”


    “哈哈哈……”


    黑虎營的兵士們齊齊咧嘴大笑,那笑容倒與王彪一般無二。


    “哼!”


    血夜鶯心知不妙,冷哼一聲欲要退出戰場,可惜後方早已被兵士們堵住了去路。


    殊知隔岸觀火易,火中脫身難。


    於是血夜鶯再展身法,對著圍堵的兵士奮起一頓亂殺。


    王彪絲毫不攔,就站在遠處看著她屠殺自己的兒郎,笑道:“急了,急了!兒郎們,好好陪這小娘皮玩玩,憑一人之力便想破我上萬大軍,癡人說夢!”


    血夜鶯一聽,王彪居然不動手,頓時幹勁十足,手起刀落間便收割了一條又一條的生命。


    漸漸地,一百人、二百人、三百人、三百三十人、三百三十二人、三百三十三人……


    她足足屠了三百三十九人,體內卻氣力虧空,真氣也所剩不多,即將耗盡,身法自然也慢了,身上不免多了好幾道傷痕。


    城樓上,公孫江無奈,隻得喚來傳令官,吩咐道:“傳令正麵迎敵的弟兄們,全力馳援偏左翼,務必救出血夜鶯。”


    傳令官立即而去。


    隨之,王彪便感受到己方壓力猛增,便知有人前來馳援,又是哈哈一笑,說道:“小娘皮,你的人馬來救你了!”


    此時血夜鶯已經不再出刀了,而是不斷閃躲,勉強才保存了些許體力。


    正當她身體負累,堪堪躲過一把刺來的長矛之時。


    “吼!”


    一道虎嘯聲頓時響起,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心口處,那是突然從背後穿出的黑手,手上的指甲鋒利無比。


    撲呲。


    滿臉冷漠的王彪將手抽了回來,用舌頭舔了舔後,眼睛紅了三分,他頭也不回地轉戰別處,笑罵道:


    “小娘皮,這裏是戰場,你以為是擺擂台一對一?刺殺之類的在這裏是行不通的,你以為你能有藏身之處?”


    然而血夜鶯根本聽不見,因為她倒在了血泊之中,早已沒了聲息。


    見此,公孫江頓時睚眥欲裂,又損失了一員大將。


    他們一行人,總共有四位大將,號稱金剛不壞的鐵山死了,號稱武國第一箭神的洛翎挾著徒兒走了,號稱殺手榜第二的血夜鶯也死了,丹立境之上的隻剩下了這位號稱殺人如麻的鐵扇書生。


    西南軍的士氣越打越盛,反觀公孫江一方卻越打越衰。


    久而久之。


    嘭!


    一顆巨石轟然砸落,將城門前的兵士砸的七零八落,西南軍的攻城營終於來到了城門前,投石車開始發威了。


    咚咚咚……


    緊接著,衝車也到了,四五輛衝車瘋狂撞擊城門與城牆,聲勢浩大,震耳欲聾。


    還有無數攻城營的兵士們搭起了多道雲梯,不斷攀爬而上,欲要占領城牆。


    公孫江立時臉色灰暗,不再坐鎮指揮,舉起鐵扇說道:“老友,看你了!”


    他在城樓之上飛速疾奔,鐵扇揮舞間,將欲要攀上城樓的兵士不斷擊落而下。


    至此,木峰心中大悅,因為他知道勝局已定。


    …………


    經此一役,西南軍穿雲將軍李冀不知去向,死傷兵士兩萬有餘,後又收得俘虜八萬之多,剔除老弱病殘,餘四萬,合計兵力十萬之多。


    京都皇宮。


    金鑾殿。


    “報……陛下,津門城失守!”


    一位探子疾馳來報。


    武宗帝麵色不變,似在意料之中,他淡然問道:“西南王還剩多少人馬?”


    探子回道:“加上俘虜應有十四萬之多。”


    “什麽?”


    勝券在握的武宗帝頓時勃然大怒。


    燾王立即冷言譏諷道:“皇兄,偷雞不成蝕把米,竹籃打水一場空咯!”


    昭陽王立即上前,賞了燾王兩個大嘴巴子,罵道:“亂臣賊子!”


    “哈哈哈哈……”


    一時間,uu看書 ww.ukanshu整個金鑾殿都回蕩著燾王譏諷的笑聲。


    良久之後,武宗帝才發聲問道:“公孫江呢?洛翎呢?還有什麽鐵山和血夜鶯呢?”


    探子回道:“回陛下,自津門失守後,公孫江便不見了身影!鐵山和血夜鶯已戰死,箭神洛翎還未開戰便帶著穿雲將軍李冀乘赤鸞而去,不知去向!”


    武宗帝聽此又是勃然大怒,大罵道:“廢物!廢物!”


    然而他依然不解氣,站起來一腳便將魏思亮踹出三丈開外,罵道:“看看,看看吧,這些就是你這個狗奴才為朕找來的好幫手?”


    “奴才罪該萬死,奴才罪該萬死……”


    魏思亮慌忙爬起,一個勁地磕頭認錯。


    淳王急忙起身勸說道:“皇兄暫且息怒,臣弟認為,還是先商議商議後招方為上策!”


    武宗帝聽此才坐回了原位,問道:“?崳,可有良策?”


    淳王說道:“不知皇兄在內城中埋伏了多少人馬?”


    其他三王也立即豎起了耳朵。


    武宗帝頹然一笑,“朕哪裏還有什麽兵力,自然隻有些禁軍與錦衣衛了!”


    淳王再問道:“皇兄,臣弟的意思是問,除了這八千錦衣衛、三萬禁軍以及兩萬巡防營,可還埋伏其他人手?”


    其他三王再次豎起了耳朵。


    武宗帝搖了搖頭,說道:“朕乏了,你們退下吧!”


    此話不明不白,模棱兩可,使得其他四王臉色陰晴不定,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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