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屋內隨便坐下,宋煜把在場的人介紹了一遍,看白媚和夏清過來,就再次做了介紹,才要開頭,就見個披頭散發,身材威猛不下馬青爐,眼神如電的半老頭子走進來。


    “裘師兄。”宋煜衝他露牙一笑。


    “哼!”裘環隻是一哼什麽都沒說。


    宋煜就聳聳肩,聽馬青爐笑著說:“有宋老弟這些幫手來了,我就不怕秋霽那些人了。”


    裘環冷哼道:“那姓秋的敗亂門風,不分尊卑,想要跟裘兄搶宗主劍魁,我看是癡心妄想,就算沒有這些外人,他也作亂不得。”


    慕容青和白媚當下就想反唇相譏,跟裘環頭回見麵,自也不會把他當回事。


    宋煜輕抬起手一擋,就說:“我們來這裏,也不光是為了幫馬兄,冷臉貼熱屁股的事,我一向幹不來。隻是玉玉到金河的時候提到這件事,我們現在又在成都,就想看看她。”


    “我的徒弟,馬兄的女兒,你來看什麽!”裘環冷聲道。


    “老家夥,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宋煜叫你一聲師兄,那是看在你比他入門早的份上,你就一定比他強嗎?”夏清突然大聲說。


    裘環和馬青爐都是一怔,掃了她幾眼,裘環就冷笑道:“以強弱定尊卑嗎?那還要禮法做什麽?”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拿禮法來說事。”夏清聲音更大。


    江城子瞥她眼,心裏都有些替她害怕,裘環可是很倔強的一個老頭,對於法這些東西又很講究。


    “正是不講禮法,才禮崩樂壞,你看看那凡人那裏都成什麽樣了!”裘環依舊冷著臉。


    夏清氣得快要抓狂,剛要發火,宋煜就輕按她的胳膊說:“裘師兄你要講禮法?好,我先問你,我遠道而來,你給我擺臉色做什麽?”


    “你目無尊長,我冷臉相待那是自然。”裘環冷冷地說。


    “我目無尊長?誰是尊長!”


    宋煜一聲大喝,就看他手一動,從納戒中摸出一條長竹簡,在空中就攤開:“燭門第九十四代門主宋煜在此,燭門上下跪下聽令。”


    白媚、慕容青立時跪在地上,江城子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跪到,裘環那張老臉一下成了豬肝色。


    “裘環,你跪是不跪!”宋煜冷喝道,“你眼裏還有沒有燭門?”


    “我早就破門而出了,我沒參加過你的掌門儀式,我……”


    “破不破門是由得你說了算的?”宋煜冷笑道,“燭門第四十條門規,要破門而出,首先要經過掌門同意,”說著,聲音一大,“我同意了嗎?”


    裘環頓時冷汗淋漓,就看宋煜將那竹簡一抖:“還不跪下是嗎?你不是想講禮法嗎?”


    裘環不由得一咬牙,低頭跪倒在地。


    “掌門令,限一年內裘環將九十四代大師兄尋找回國。”


    宋煜將竹簡收回,裘環才爬起來,臉色極為狼狽。


    “讓馬兄看笑話了,”宋煜撇嘴說,“燭門敗類比較多啊。”


    夏清再也憋不住,抱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裘環那臉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江城子想拉他,他差點一腳就把這大弟子給踹飛。


    “哎,這哪個門裏都有家務事,”馬青爐隻得配合地說了句,就把話帶過,“現在宗裏秋霽的實力很強,依宋兄之見我該怎麽做?”


    “簡單,把秋霽那些人請出來,全殺幹淨了,看誰還跟你搶這宗主之位。”


    宋煜的作法一向簡單粗暴,或者在別人眼中,這有點不講策略,但是這也是最有快的作法。所謂的快刀斬亂麻嘛。


    就江城子路上所說拜劍宗的情況,秋霽那邊支持者越來越多,看著還是勢均力敵,實際上秋霽已略占上風,這還是有裘環這師徒五人支持他的情況下,就算撇開馬玉玉,也有四人。


    就看黃信那作派就知道,勝利的天平也越來越是偏向秋霽那一邊。


    “即使有宋門主和你這幾位弟子,我怕是也難辦,”宋煜坦蕩蕩,馬青爐也有話直說,“殺了秋霽不難,秋霽那幾個貼身的師兄弟都幹掉也不是什麽犯天譴的事,但如此一來,就在宗裏造成了一種恐懼氣氛,那些向著秋霽的不說,就是中立的弟子也都會心存疑懼,更可能會投向外敵。”


    宋煜冷笑道:“願附者附之,不願附者驅之,拖泥帶水豈是做大事者的氣度?”


    馬青爐淡淡一笑,搖頭說:“此事還要從長計議,時間不早了,裏堂已擺好了酒席,宋門主幾位還請賞光。”


    “那就邊吃邊說,既然來了這裏,就要幫你把問題解決了,玉玉是我師侄女,小時就疼她,自然不會讓她爹吃虧。”


    宋煜大手一揮,就帶著諸人跟在馬青爐的身後往裏堂走去。


    刺馬山既不高也不大,卻有七峰四頂,裏堂就是走過來時看到的那建築群,是四頂之一,名叫邀名頂,剩下三頂分列各處。練劍峰就是七峰之一。


    來到裏堂,更見開闊,一條直通到寬敞的主建築裏的走廊連接內外,將星羅棋布般的建築相連起來。


    饒是跟著夏成彰見慣古今中外各類建築的夏清都微微咂舌,誰能想得到這小小的刺馬山上會有這般宏偉的建築。


    特別是那如直刺雲霄般的萬卷書樓,少說也有0來層高。


    “這萬卷書樓是宗裏曆代修真大德留下來的心德,還有些是從外麵奪來的修行法訣,”馬青爐微笑說:“凡是能進樓裏的,都是築基以上的弟子,而要上最高的三層,隻有金丹之期才有資格。”


    宋煜也被震住了,想吧,就是像明武宗的那樣的,怕是藏經閣也未有七八層高,這小小的拜劍宗,不過靠著宗血堂才弄出名堂,竟然積累這般雄厚。


    才想著,就聽個幹幹的聲音在說:“馬師叔好手段,連嶺西燭門門主都請來了,是想讓師侄束手就擒嗎?”


    抬頭瞧過去,就看個瘦削修長的年輕男子站在裏堂門前,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如冷箭般射過來,背後一米遠處跟著矮胖子黃信和個氣度深沉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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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師侄!”馬青爐冷冷地看著那男人。


    宋煜想那就是秋霽?看他那氣度倒是還成,不過比起他身後的那個中年人還差一些,就不知那人是誰了。


    “聽說江老弟抓了青佛門主座下的第七弟子練重山?”秋霽看都不看宋煜一眼,瞧著馬青爐就說,“求是師伯已給我通過電話,想讓你把人放了,我已經答應了他。”


    求是就是青佛門的門主,修真界裏人稱求是尊者。


    就是在禪修那一脈來說也是強悍得無以複加的了,但跟宗血堂比起來還差一些。


    馬青爐聽這話臉色就是一變:“求是那老禿驢帶人暗算了你師父,你師父的命可以說是毀在他手上的,你還一口一口師伯?人是江城子帶回來的,你要人找他去。”


    馬青爐都快氣炸了,這秋霽真是半輩子都活到狗身上了,宗血堂的血仇還沒報,就想要跟那青佛門勾結在一起?


    秋霽目光看向裘環:“裘兄的意思呢?”


    裘環冷笑道:“人是這位門主大人抓住給城子的,你想要人,就問他吧。”


    秋霽倒是早就知道宋煜的存在了,黃信回來的時候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但秋霽的目的不在宋煜身上,他看了宋煜一眼,就看向夏清:“這位是京城夏老板的女兒吧?”


    夏清高仰著頭,理都不理他。


    “夏老板在人間也算是有錢人了,宗裏現在百廢俱興,錢財花度無算,不讚助幾個?等我拜劍宗門庭修複後,錢自然會再慢慢的還給夏老板,或者夏老板有用到宗裏的時候,我們也能幫助一二。”秋霽帶著笑問。


    在他瞧來,他這個算是已經登上宗主劍魁之位的人,肯用這種口氣跟個凡間大財主的女兒說話,那就算是很給她麵子了。


    “我家是有錢,有錢也不能給條野狗吧?”夏清俏臉一寒說。


    秋霽還沒說話,黃信就破口大罵:“你這騷貨,秋師兄肯問你,那就是你前半生修的福份了,你還敢嘴裏含糞胡咧咧,你信不信我把你拔光了,掛在裏堂屋簷下?”


    “你試試看?”宋煜淡淡地說。


    秋霽目光這才轉到宋煜身上:“宋門主遠來是客,黃信你少口不擇言的,夏小姐既然不肯答應,咱們就再想辦法,宗裏事情多,我們也不多留了。”


    說話口氣儼然已把自己當成了新一代的宗主劍魁。


    馬青爐神色難看,跟著他的親近弟子也朝地上吐了口痰說:“什麽玩意兒,自己師父的仇都不報,還敢打夏小姐的主意!也不拿塊鏡子照照自己,長得跟個歪瓜似的。”


    “請吧,宋門主,裘老弟。”


    不想為這事攪了心情,馬青爐就整整表情,笑著帶著宋煜等人進了裏堂。


    裏麵不單早就擺好了酒席,還有從那山下凡間裏給邀請來的陪酒小姐,插花似的一個陪一個的坐下,唯有裘環和江城子那邊沒安排,裘環還好,江城子一臉死了老爹的表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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