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的哭聲頓時一止:“那我呢?”


    “你?嘿嘿。”金狼陰聲一笑。


    便在這時,宋煜手中的金劍金芒爆漲,地上的青草也同時往上一探,直接綁住肖戟。


    “金、木二行你都會?”


    金狼稍稍色變,就突然感到四周空氣一熱,一團火光從天而降,如流星墜地般的砸向自己。


    “火行?”青袍老人悚然動容。


    看這金、火、木三行,這宋煜不過中下能為,但能同修三行,已不是尋常人的天賦了。這更讓他起了殺心,這小子留他不得。


    不然以後必然成為心腹大患。


    金狼手往空中一抬,一塊石頭從他的衣袖中飛去,直接將火球撞飛,他轉手一拉肖戟身上的青草藤條。青草藤條碎成數截落在地上,肖戟拿出把長達四尺白光流轉不息的長劍,衝著宋煜一舞。


    從劍身中衝出滔天般的巨浪,這家夥是修水行的。


    宋煜金劍往地上一劃,就看一座巨大的藤牌擋在身前,巨浪一撞,水花四濺,那藤牌卻巍然不動。


    這斜坡下到處都是荊棘藤條青草,倒能讓無由生木訣發揮作用。


    可宋煜也知,自己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肖戟那方三人,一金丹一築基後期一快至化形期,加上慕容青和白媚或許有脫身的機會,光憑他一個,勝算極為渺茫。


    “好!”看宋煜反應超快,金狼也出聲叫好。


    肖戟暴喝一聲,白劍在空中往前連揮三下,巨浪一化為三,重重疊疊的撞過去。


    四周的泥沙被紛紛帶起,裹脅向前,藤牌被撞得用力搖晃,不住後退。


    光憑無由生木訣可擋不住肖戟,宋煜心下焦急,他不是不能快速將肖戟擊退,卻是需要留住靈氣脫身。


    偏偏就在此時,宋煜猛地發現那青袍老人不見了,頓感不妙,就聽夏清一聲尖叫,轉頭一看,魂都快沒了。


    青袍老人一揮手,一團青芒直接將夏清撞上。


    就算改過體質,夏清也被撞得如一癱爛泥似的倒在地上。


    “二師父!”肖戟也看了個清楚,心裏一痛,大喊道。


    談悅蹲在地上扶著夏清的脖子,伸手想要探她氣息,一股大力撞過來,她被撞得高高飛起,狠摔在地上,卻還沒多大事,爬起來一臉倉惶喊道:“夏清她沒氣了……”


    宋煜大吼一聲,金劍脫手帶著二十米直徑的金芒撞向青袍老人,他含憤一擊,就是那青袍老人都不敢小瞧。青氣登時布滿全身,倒提一把青光駭人的寶劍,深吸氣衝著金劍斬去。


    青氣金芒在空中狠力一撞,金芒雖強卻完全不是青氣對手,被撞得瞬間支解,如電光遊絲般往四處散去,但不到片刻,又重聚在一起,化成了一片火紅。


    “金中藏火,好厲害的招。”金狼駭然色變。


    這宋煜能殺掉老三,倒真是有真本事。


    青袍老人冷哼一聲:“雕蟲小技!”


    他手腕一震,青氣再度膨脹,硬將那片火紅給壓製得不成形,連那金劍都在空中搖搖欲墜。


    連接兩招,周遭飛沙走石,一時間都看不清煙塵中的宋煜。


    眼見火紅被壓得越來越小,隻聽啪的一聲,金劍整個斷為兩截,落在地上。這件法寶算是毀了。


    肖戟躍入煙塵中,尋了一陣,卻發現宋煜三人已不見了。


    “不可能遁走。”青袍老人搖頭。


    金狼也一臉不解狀,這小子怎麽跑的?


    數百米外的紙鶴搖搖晃晃的落在地上,宋煜靈氣耗盡,摸出補靈丹吞了顆,臉上才慢慢有了血色,身旁的夏清嘴唇青白緊閉,談悅托著她卻無能為力。


    她真的死了?


    宋煜腦中一片空白,想到初次相遇時,夏清那傲嬌的模樣,又想起從鼠妖碧璽口中得知她妙修之體的事,種種經曆,如浮光掠影般躍出。


    若說對她半分感情都沒有,那倒不是。


    瞧著漸漸僵硬的屍體,宋煜嘴角苦澀得跟嚼了數顆黃連一般。


    人已死,魂已消,就有回天之術也無能為力了。


    心頭悵然若失,看談悅也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無力的坐在地上。


    “真沒法子了?那個拍賣會上的丹藥也沒有能救她的?”談悅扭頭瞧著他。


    腦中電光一射,宋煜跳起來摸出手機,想給左禁打個電話問問。


    起死回生的事在修真界並不少見,但那些丹藥各派都視為禁臠,黑市上不會看得到。卻不能說左禁這種手腕通天的商人弄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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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摸出手機才看到屏幕碎了,談悅的手機早就不見了。


    這下可難辦了。


    帶夏清回承德?


    念頭一起就被宋煜否決,肖戟那夥不說,夏上河都可能還有後手,防備自己再去黑市。


    先找個地方打個電話問問左禁再說。


    宋煜抱起夏清,拎起談悅,大步往樹林深處走。


    這周邊不是深山老林,隻要找到村莊,就能找到電話。


    “對不起!”走了一百多米,談悅突然說。


    “嗯?”宋煜瞥了她眼。


    “我跟她要不吵的話,你是不是就還會留在承德,是不是她就不會死了?”談悅小聲說。


    “在承德也一樣,那些人不會放過我們。”宋煜擠出笑說,“跟你無關。”


    “嗯。”談悅心底還是有點不安,卻不再多說。


    終於在走了一公裏後,能看到炊煙,算算時間,也是吃午飯的時候。


    走到村頭就聽到狗吠聲,數條土狗擠在村頭的雜貨店外趴著,看到宋煜就跳了起來,被他一瞪,全都聳著腦袋散開了。


    村莊不算偏僻,雜貨店裏就有公用電話。


    找到左禁的號碼撥過去,就聽他沉吟了一陣說:“起死回生的丹藥是有,但最近都禁賣了,煉製成功率不高,幾位本事高明的煉丹師父也都放棄了,很遺憾,我手中沒有貨。”


    剛湧起的希望破滅,宋煜仿佛感到天塌了似的。


    “不過……”


    左禁一說,宋煜趕緊問:“不過什麽,左先生請說。”


    “你買下的雲泥枝混合洛神草……”


    宋煜心頭一亮:“回神丹?”


    “是,”左禁說,“成功率僅在百分之一,但你沒辦法的話,找到洛神草也能賭一把。”


    洛神草是有,就在納戒之中,還是從譚核那奪來的。


    這兩種材料本就是煉製金丹最重要的,不敢放在別墅的藥房中,一直都隨身帶著。


    但且不說成功率,要是用在夏清的身上,那金丹就……


    轉頭瞧了眼平躺在地上的夏清,宋煜苦笑一聲,跟左禁道了謝,抱起她就往村後的山中走。


    “你讓他拿雲泥枝煉回神丹?”嚴門主斜眼看左禁,“糟蹋了。”


    “你若舍得拿你修劍門的生生不息丸出來,我也不用這樣說了,”左禁沒好氣道,“看來他身旁有人死了,朱玄武不是跟上去了,怎麽還會這樣?”


    嚴門主微微皺眉,沒答他的話。


    朱玄武終是遲了一步,卻截上了還想追下去的青袍老人。


    “宋門主呢?”


    “我也想找到他。”


    朱玄武厲聲道:“宋門主跟我修劍一脈淵源非淺,你們做的事到此為止了。”


    青袍老人一驚,宋煜怎麽跟修劍門扯上關係了?


    金狼抿嘴低頭不語,一臉沉思狀,肖戟急道:“他殺了我三師父,我就不能報仇?”


    “哼!一金丹一築基一練氣前妖,對付一個築基後期的小子,你們也真有氣度。”朱玄武冷笑道。


    青袍老人老臉一頭,金狼的頭更低了一分,肖戟卻是怒道:“我們的事你憑什麽插手!”


    朱玄武冷掃他一眼,看向青袍老人:“管好你的弟子。”


    說完,他轉身往樹林中走去。


    宋煜來到山腰處,找了個山洞,從納戒裏掏出個銅爐,放在地上。


    “你要做什麽?”談悅愕然道。


    “夏清還有救……”


    談悅眼珠子瞪了出來,夏清屍體都快僵硬了,還能有救?


    宋煜讓她待在山洞中,出去轉了一圈,捧回一大堆的枯木,墊在銅爐下,又在銅爐四周放下一堆的符貼。


    談悅瞧得理解不能,卻不敢打擾他,抱著腿就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


    砰的一聲,柴燒起來,火將銅爐整個罩住,爐邊的符貼閃出青紅金三色光芒。


    雲火訣、無由生木訣、化金訣……


    宋煜的手指如在控製著扯線木偶般在空中不停的彈動著,眼睛半眯,感應著銅爐中的狀況,臉上的神色無比凝重。


    若有煉丹師看到這副場景怕會驚得說不出話。


    一般煉丹師五行最多用上其二,就已可稱得上大師級的了。


    宋煜上來就木、火、金三行齊上,而看他的模樣,已是純熟無比,遠非那些半吊子的煉丹師能比。


    煉丹最重要的就是控火,燭門有天生的優勢,本就修的火行,雲火訣講究禦火如行雲流水,既重手法,也重意境。


    木行更能助長火勢,金行是煉丹之後穩丹固氣所用。


    按左禁說回神丹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到宋煜這兒,少說也有百分之二十了。


    旁邊擺設的符貼,設立的是坎金之陣,是煉丹必備的五種大陣之一。習練化金訣後,宋煜對金行的領悟也越來越深,坎金之陣也用得越是順手。


    如魔法般的場景,讓談悅張大了嘴,看得目眩神迷。


    半小時過去,宋煜脖頸生汗,卻到了中途關鍵之處,他深吸口氣,將洛神草擲入爐中。


    就看青氣騰空躍起三米高,他嘴裏急念:“爐沉清玄,草伏靈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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