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詛咒的新生籃球賽,終於走到了盡頭——總決賽即刻展開,這場持續一月的籃球大騷亂將在剛建成的籃球館內終結,學子們的恩怨情仇也將暫告一段落。


    仿佛是為了預示今天會是非同尋常的一天,t城一直就很奇怪的天氣更加的妖孽了。


    忽而東邊一道紫氣,忽而西方一片青光,忽而雲上冒出一坨太極狀的白黑雲,忽而空中亂舞幾顆骷髏形灰氣……當然了,這是和尚道士們和妖魔鬼怪在鬥法。


    不過這時雨時晴,忽冷忽熱就不幹他們的事了,是天在作怪。


    其中之最,當屬m大附近的區域。在這適宜靜心玩弄……不,觀賞菊花的時節裏,一切的生機竟被飄飄灑灑降下的鵝毛大雪遮蓋,而在雪花中,還穿雜著一些被凍僵的魚蝦……


    “哈……嘁!”站在m大冷清的校門口,衣著單薄的薑墓縮下肩,一掌掩在嘴前打了個噴嚏,嗡嗡的聲音從指縫裏透出,“真是要命的天氣。”


    誰說僵屍不會感冒了?


    就五行來說,僵屍們的屬性不是土就是火,金木水的那是極個別,出現的幾率比純亞裔的夫妻誕下彩發彩眼的嬰兒更小。


    薑墓恰恰就是純火的屬性,是以和水怎麽也說不上親近,而是相克得厲害。這不,被雪一凍,寒氣入體,害他微恙了。


    眼前一花,被雪覆蓋的地麵向左旋旋又向右旋旋,薑墓無力地揉揉額角,又順便做了套眼保健操,站穩身形振作一番後才向籃球館疾步行去。


    但當他逐漸接近後,所見的景象卻讓他有些詫異——人怎麽這麽多?


    瞧那籃球館的窗邊人頭攢動的模樣,想來裏麵必是爆滿;幾千個或套短袖或裹羽絨服的m大學子們,不畏嚴寒地圍在籃球館外,更有學習壁虎的勇士猛女們,一人踩著一人往窗邊寸寸往上爬,意圖將此作為突破口進入館內。那場景從遠處看來,就像是數不清的喪屍憑著唯一的信念“掠奪鮮肉”往目的地爬似的。


    “誰也阻擋不了我,二娃·st·慕容大帝i世前進的步伐!”某攀牆男肅然道。


    “汝,可以踐踏我的尊嚴,可以踐踏吾的人格,但不可以踐踏吾神聖不可侵犯的肉 體!哎叫汝別踩吾,吾要摔下去了!”此爬牆女沒能堅持住,手一鬆便載回了下方虎視眈眈的人群,瞬間被淹沒不見。


    薑墓甚是無語。作為一具有學問有深度的屍,他自是清楚外國喪屍對血肉的渴望,可他卻不解一場籃球比賽而已,能令這些學子們瘋狂至此?


    稍一詢問,薑墓便明白學子們眼中的“鮮肉”是什麽。


    按照以往的慣例,新生籃球賽的總決賽時校方會邀請社會各界成功人士來“參觀指導,提出寶貴意見,驗收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良好成果”。


    所謂社會各界成功人士說白了就是名人,而且m大請來的還不是一般的腕兒,是比象腿還粗的大腕兒。


    近距離圍觀名人的機會,這群精力旺盛過頭的青年男女們如何能錯過?況且,今年恰是m大建校n十的周年,一切活動的規模都比普通年份來得盛大,邀請的名人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是過去數年的總和。


    因此沸騰的學生們一早就將籃球館擠占包圍了。


    現在如何是好?


    按照薑墓原本的計劃,被邀請來觀賽的他來得不太早也不太遲,這樣即能從態度上向秦時玉表明他還是重視她的比賽又能表明自己並非整天無事可做成天跟著女人轉的無聊人士。


    但……薑墓審視一番洶湧的人群。在開場之前,要想在非“殺出一條血路”的情況下進場,沒啥可能,他又不是會分紅海的摩西。


    不過,飛天遁地倒沒什麽困難。


    找了處隱秘的角落,薑墓慢慢沉入土中,沉到合適的深度便依著印象,目不斜視地向著籃球館的方向自由奔跑。土遁時還抬頭看方位這種行為,他是萬萬不會做的。因為,這樣做很容易產生誤會,尤其是上方有許多穿裙子的女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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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到距秦時玉不遠又恰好無人的某處時,薑墓從地裏鑽出,抬腳,走兩步轉過牆,打開粉紅色的門就見著秦時玉在盥洗台邊洗蘋果。


    秦時玉斜了一眼薑墓,再挑眼瞄瞄門上的小牌,擦擦蘋果,張嘴“哢嚓”一聲清脆的咬蘋果聲,走了。


    正欲抬起手打招呼的薑墓又一次覺得有點尷尬。


    “態度就不能好點麽……哈、嘁!”薑墓揉揉鼻子。


    對麵的門也被打開了,蘇千金一臉神清氣爽狀行出,與薑墓麵對麵地來了個三眼相接。火花四濺的場麵沒有,因為蘇千金片刻後便走到薑墓身邊拍拍他的肩,一臉古怪又有些凝重地道:“真是沒想到……哎!你好自為之吧。”


    趁薑墓在鄙視他沒頭沒腦的時候,蘇千金洗洗手,去也。


    “這到底是什麽跟什麽?”又想到蘇千金在拍他前尚未洗手,抑鬱的薑墓嫌惡地撣著肩膀,向觀眾席走去。


    在他身後,畫著女生剪影的粉色小門緩緩關閉……


    “薑青年,here!在here!”


    感知到阿青的呼喚,意識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撣肩膀是不夠深沉穩重、欠缺成熟男人素養的行為,薑墓沉下臉,抬手刨了刨額發,邁著堪比模特的長腿氣勢十足地向阿青、杏等“人”進發。


    越是接近她們,薑墓越是感覺到刺在他身上刀刃般的目光成倍增加。


    目光的屬性為:嫉妒。


    一開始薑墓隻是以為自己帥得奪目太耀眼,所以被幼稚小青年憎恨了,這,他已經習慣了。可後來他發覺不對:怎麽嫉妒的人裏有一部分是女生呢?


    “因為,親友團專屬席隻有兩處,位置好,視野佳,而且名額有限哦~”阿青適時解答。


    親友團……聽到這個稱呼,薑墓愣愣在原地。他和秦時玉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係?第一次見麵,他被她打成殘屍體;第二次,她出手相助,不過他的寶劍夜被她搶走;第三次,他被她揍得流鼻血;再然後,她帶著失去愛妻的他去地府一遊……是仇人?是冤家?是朋友?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嗯嗯~等等!”杏忽然出聲打斷薑墓的思考。


    隻見杏不知從哪裏取出一隻筆,將寫著“親友團專屬席”的塑料牌抓在手中,“刷刷”地寫著什麽,寫完後滿意地點點頭對薑墓道:“好了,你可以坐下了。”


    薑墓定睛一看:親友團三字後方,加了一個小小^號和幾個小字,如此一來,便變成了“親友團及秦時玉同學家小白臉長工薑某專屬席”。


    薑墓:“……”怒視!


    杏一臉“小樣你打不過本美狐”的微笑回給薑墓。


    難道就沒有天理和正義了麽?怎可如此對待他?薑墓鬱悶至極,就連小朱皇子懷中的兔子也一臉淡定讚同的模樣。


    不遠處嘉賓席上,在主持長串溢美之詞讚揚作背景音襯托下的蘇千金正一臉精英風貌地叼著棒棒糖淺笑——這讓憤恨天師的阿青也因恨鐵不成鋼而采取了“不支持、不反對、不辯駁”的態度。


    薑墓決定不與小人、女子以及人妖計較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的側臉是那樣憂鬱,微閉的眼睛是那樣的黯然,幾縷垂直鎖骨的細發是那樣的性感,遊離於此處的淡漠氣質,引起周圍女生們一陣心碎似的萌動尖叫——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此刻,隨著主持人的宣布,被喻為“最終殘酷之戰”的總決賽雙方,企管係和新聞係的隊員們入場,眼睛已經發紅的m大男生女生們不是注視名人就是觀察兩方隊員,誰還有閑心注意這裏?


    “隆隆隆……”


    頭頂一陣沉悶的機械轉動聲突起,m大的學子們一個個驚駭地仰頭:平整得很異常的天花板忽然從中一分為二,緩緩向著兩遍縮進,仿佛有什麽奇形怪物伺機而出。


    嘈雜的籃球館內,紛紛議論之聲逐漸取代“新聞係的,x翻企管係的xxx!”“企管係的,不x死新聞係那群xx你們就是xxxx!”“我x,企管係和新聞係的最好兩敗俱傷嗷嗷嗷!”


    學子們展開了各種各樣的猜想。


    “我敢肯定,m大其實是國家秘密軍事研究基地,最近終於成功研製出初號機,今天,就要在我們之中選出契合者!啊,作為一個優秀的宅男,我肯定能登上它擊潰泥轟國的高達蛋蛋!”


    “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簡單。從辯證唯物主義的角度看來,我們首先要聯係……然後再……”


    “以我專業的眼光看來,那是四張超大型液晶屏幕。”


    “去去!剛才你怎麽不專業來著?都出來了還用得著你來解說,大家都看出來了!”


    m大的學子們困惑了。


    四張巨大的屏幕麵朝四方,上麵的圖像顯然是球場內情形。


    如果說此舉是想讓他們看得清楚一點,可以理解。


    但是,為什麽嘉賓席上的名導、名演員、著名武術家、學術大師、商界人士、道教名人、金牌教練等等等,一個個座前放上了麥克風、寫著數字的牌子等物?


    這到底是看籃球賽還是……選秀?綜藝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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