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的時候,我會挺身而出……”


    低低的聲音哼唱,通信車裏空間狹小,幾個通訊兵正在不斷和各個部隊聯係著。安然靜靜的坐在帆布行軍椅上,望著外麵蒙蒙的夜sè,手裏的香煙燃燒了一半,卻還沒能吸上兩口。頭頂的樹林用偽裝網籠罩,各種用途的裝甲車整齊的停在樹林中,不斷有匆匆的腳步聲向隔壁那輛指揮車走去。


    “所有人都忙死了,你這個指揮官倒是挺舒服的。”董舒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安然沒有轉頭,隻是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


    董舒天也沒有客氣,幾步走過來坦然坐下:“給根我解解乏。”


    然從口袋裏掏出剩下的半包煙扔了過去。


    叮當的打火機聲響,明滅的煙頭燃燒,吐出一口煙霧,董舒天把煙扔了回來:“你不休息會?”


    “不用,我好像沒那麽嬌弱吧?”安然笑笑,可臉上的表情真的不像笑容。他此刻無法入睡,戰爭即將打響之前,怎麽可能睡得著?


    “唉……你又是何苦?好好的日不過,跑到這裏來……”董舒天搖搖頭歎氣,說到一半又現自己現在說的話,很不合時宜又轉口道:“你哪裏嬌弱了,我聽說你打過仗?”


    安然想了想,不置可否的答道:“也算不上,欺負欺負民兵罷了。”


    “在金三角?殺過人沒?”董舒天很好奇,妹妹的男朋友,一個曾經看起來挺秀氣的男孩,竟然上過戰場。在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真的難以置信。


    “殺過,五個還是六個,不太記得了。”安然淡淡的說道。


    呃……


    董舒天有點受不了安然說話的語氣,殺人這種事能夠這麽平靜,讓他這個從軍多年的老兵情何以堪,要知道當了這麽多年的兵,別說自己親手殺人,就連看著別人殺人都沒有過。


    “我們這裏的老兵,誰沒有殺過人?”安然看出了董舒天的驚訝,不由得笑道:“中華城的士兵,大半以上都是戰場上下來的老兵,手裏沒有幾條人命根本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你少見多怪了。”


    舒天低低的應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來加裏曼丹島的途中,他還自信滿滿的認為自己這批人,會是對安然強有力的支援,誰曾想到了這兒隻能是一群看客。無論是在指揮部,還是下到基層部隊,他都能夠現中華城的士兵比從國內來的人成熟許多。這的確是事實,安然手中的部隊,都是從各個戰場上下來的老兵,經曆過炮火洗禮成長的jin銳,和很久沒有打過仗的內地軍人相比,其中的差別一眼就能看出。


    “董青知道你來了嗎?”安然熄滅手中的煙頭,在腳下踩了踩。


    董舒天搖頭:“沒聯係她,等打完仗再說吧。”


    “是啊,戰事一起槍林彈雨,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活著?”


    “這話說的……心裏總是滲得慌,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董舒天很不滿的說道。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和安然之間不再劍拔弩張,從前的那點些許矛盾在未卜的命運麵前,又能算的什麽?


    “我隻是實話實說,”安然轉而說道:“謝謝你們帶來的情報,如果這一次能夠取得勝利,一半的功勞是你們的。”


    “是你自己的,如果不是你開創了這種局麵,上麵也不會下這麽大的決心。話說……你能確定潛艇能成功?”董舒天擔心的說道。


    “不管成不成功,一定能夠削弱對方的實力,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們兩人之間無須躲躲藏藏,各種秘聞雙方都是知道的,董舒天是此次來加裏曼丹島的中方指揮官之一,是安然的大舅,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不遠處通訊車裏滴滴答答的聲音忽然停止,一個士兵猛的站起身,手裏拿著一份電報紙幾步跳下車,向安然這邊跑來。


    “報告!潛艇部隊的電報。”


    “念!”安然身體一僵,轉身看著士兵。


    “全勝!”士兵勉強壓抑著激動,大聲的念道。


    “全勝?”安然重複。


    “是的,隻有兩個字,全勝!”士兵同樣重複!


    “好,好,很好!”安然騰的站起身,在原地打了兩個轉,左右看看笑容滿麵,拳頭緊緊的握著不知該怎樣泄心中的喜悅。


    “我命令,立刻通知各部,按照一號作戰計劃執行。”安然高聲下令,通訊兵立正敬禮轉身就走。


    “董舒天。”


    “到!”


    “通知所有人員緊急集合,我們需要立刻出,戰爭開始了!”


    “是!”


    加裏曼丹島的六月,由酷熱的白天和清涼的夜晚組成,白天火辣辣的太陽能把人曬出油,晚上輕拂的海風卻讓白晝的炎熱盡去。


    在中加裏曼丹省的東麵,和東加裏曼丹j界之處,有一條蜿蜒的公路從山穀中伸出,到了東部平原變得筆直起來。如果在白天俯視方圓幾十公裏的地麵,能夠看見有一支軍隊正在公路兩旁休息。公路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坦克、裝甲車還有卡車。一個個帳篷在路基兩旁林立,不斷遊動的巡邏車隊沿著公路在山穀口來回徘徊,營地的周圍是不斷走過的巡邏兵遊弋著。


    月初的夜晚天黑得可怕,風吹過平原響起簌簌的草聲,不時讓巡邏的士兵們如臨大敵。不過在營地內卻是一片安靜,這支部隊足足有一萬九千人,番號印尼國民軍第七師,下轄兩個旅和一個炮兵團一個裝甲團。


    整個加裏曼丹島駐有三支印尼軍隊,分別為駐紮在東加裏曼丹的國民軍第七師、南加裏曼丹的二十一旅和西加裏曼丹三十三旅一部,總計人數三萬五千人。接到武裝司令部的命令,國民軍第七師開始向中加裏曼丹運動,按照命令在這裏等待從爪哇島來的友軍在南加裏曼丹登6之後,再一起向中華城前進。


    第七師中午就抵達了兩省j界處,師長哈迪央托很謹慎,雖然情報說中華城的軍隊不會過五千人,可他還是依舊讓部隊停止在山區之外駐營。在山區裏麵太容易被偷襲,而這距離山區足足二十五公裏之外就安全多了。哈迪央托並不是太重視那些華人民兵武裝,他沒有想過中華城的軍隊會跨出中加裏曼丹主動起攻擊,但一些進行s擾的特種兵小隊還是很有可能出現的,能夠避免的損失自然要避免,反正南加裏曼丹的主力晚上就會登6,自然有他們那邊去打頭陣,自己又不是蘇哈托的親信嫡係,犯不著去冒風險。


    在印尼區分蘇哈托嫡係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駐紮在爪哇島的,必然是總統先生的親信部隊。而在蘇én答臘的部隊次之,而加裏曼丹島上的部隊,已經是第三梯隊了。對於親信部下,蘇哈托不會隱瞞任何情報,而那些貌合神離別的勢力的軍隊,他不覺得自己有這個必要。一個月前整個印尼掀起要趕他下台的風波,軍方不少勢力都h手其中,其中就有哈迪央托這一個派係的人馬。


    黑夜漸漸準備淡去,東方的曙光已經若隱若現,整個營地安靜異常,這是睡眠深沉的時刻,就連營地外的哨兵們也開始打起了哈欠,漫長的夜sè終於遠走,他們的苦日就要到頭了,在加裏曼丹島這種地方野外執勤的感覺很不好受。


    “嗒嗒嗒嗒”一陣似有似無的響起,還不到一會,急促的聲響漸漸越變越大,巡邏兵莫名的向天空中張望著,這個聲響他聽過,是直升機的聲音。


    轉了個身,一個巡邏兵忽然僵硬當場,呆呆的看著西麵的天空。


    “看,西邊,是飛機嗎?”尖利的喊聲讓整個巡邏隊的人齊齊向西看去,隻見西麵的黑沉沉的山頂上隱隱約約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在灰蒙蒙的天空背景下不仔細看,真的很難現。


    “應該是吧……”巡邏隊長傻傻的說道,聽這聲音肯定是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沒錯,可是這群直升機從哪裏來的?沒有人會想到這些直升機是敵人,那些華人連步槍都不一定能瞄準,駕駛武裝直升機群?別逗了好不好。


    “,鳴槍示警!”巡邏隊長一個機靈,連忙下令道,他無法判斷對方的身份,可隻看這種氣勢洶洶的模樣,心底便有了幾分不安。


    “噠噠噠”幾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安靜的營地忽然變得沸騰起來,戰爭中的軍人誰會不懂得槍聲的含義?


    “怎麽回事?”哈迪央托翻身而起,正好撞見衝進來的副官。


    “將軍,從中加裏曼丹方向有不明直升機靠近,我前哨巡邏車隊詢問,該機群是敵是友?”


    “直升機?”哈迪央托一愣,一把拿起手槍向外走去:“哪裏來的直升機,6軍司令部沒有通知嗎?”


    “沒有收到任何命令,從淩晨一個小時前,大約淩晨三點半開始,6軍司令部便沒有和我部聯係過,可能是因為靠近山區或者其他電磁風暴的原因,師部和下屬各團的通訊也意外中斷。”


    “什麽?”哈迪央托大吃一驚:“為什麽不立刻向我匯報!”


    “當時您正在休息,而且這種事情偶爾也會生……”副官勾著頭諾諾說道,這種事情的確生過,印尼6軍的通訊裝備相當落後,多是二戰時期的通訊水平。處於複雜的環境或者受到地球自身電磁波的幹擾,就可能出現一點小病。不過像今天淩晨時這樣大規模的失去控製,這還是第一次生,以前通常的故障時間都不過過幾分鍾,改換一個備用頻率就可以使用了。今天淩晨的故障中,無論通訊官員如何改變呼叫頻率,通訊器中都是一片茫然的吱吱聲。


    “嗒嗒嗒……”巨大的噪聲已經到頭頂,天sè已然蒙蒙亮起,哈迪央托能夠看見一片密密麻麻的黑點越來越大,看得心裏一陣慌。扣上帽,將軍下撐著手注視著逐漸靠近的直升機群,忽然看見遠處一點火光閃爍一下,然後從天空中shè出一道火線蔓延而來……


    那是?


    哈迪央托瞪大著眼睛,張著嘴石化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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