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陽光卻滲透不進海底。


    籠罩在黑暗中的哈姆耐布特拉城裏,唯一的光芒就是伊莫頓的雕像,那座由死神信徒們信仰構造的雕像是伊莫頓手拿《亡靈聖經》的形象。


    伊莫頓站在宮殿高高的陽台上,背靠著窗戶呆呆看著死神的信徒們辛勤的建造著雕像。


    “伊莫頓老師,能夠站在您背後,仰望您的背影,真是卑微的塞勒斯最大的心願啊!”伊莫頓的腦海中響起記憶中塞勒斯狗腿諂媚的聲音。


    伊莫頓咧嘴一笑,塞勒斯總是不知道,違心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怎麽都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也就是這絲諷刺,讓伊莫頓忍不住欺負他,給他小鞋穿,讓他難堪。


    和其他的祭司學徒或真實或虛假的偽裝相比,塞勒斯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家夥,他的表情總是靈動活潑,總是在不經意間說出令人發笑的傻話。


    伊莫頓過去也是叛逆跳脫的,所以,自從當上神官大祭司,雖然表麵上裝得嚴謹肅穆、成熟穩重,內心裏依然還是向往自由率性的。


    也許是看著塞勒斯苦惱的掙紮在權勢爭鬥中的樣子,想起了不得不掩藏個性的自己,或是羨慕塞勒斯能夠苦中作樂,化尷尬為惡趣味的開朗,伊莫頓對這個小學徒實際上是特殊的。


    這種特殊,伊莫頓一直以為是那塊石頭在塞勒斯身上的原因,但是,如今,石頭已經回到自己手中,塞勒斯也應該消失在自己生命中。


    “我應該得到了我所想要的,現在,我的神國中住著信賴我,擁護我的信徒,滋養著家族的靈魂,孕育著伊姆荷的神祗,可,為什麽,我的心依舊感到空虛呢?”


    伊莫頓怔怔看著雕像,不自覺的頭腦中又浮現了那個跟在身後,總是不安份的小學徒的樣子。


    “呐,我說伊莫頓老師,既然我已經榮幸晉升到祭司了,可不可以不要讓我擦神像了?”


    “啊,我最偉大的導師啊,在朝陽還沒升起來時,打擾一名正在和神靈溝通的祭司冥想,是不人道的……人道是什麽,這個……我也不知道,就這麽從嘴裏溜出來了!……啊,不要用蘆葦搔我鼻子,我會過敏的……過敏是什麽,這個……我也不知道,就這麽從嘴裏溜出來了!”


    沉浸在回憶中的伊莫頓,嘴角露出舒心的笑容,可一滴眼淚從他不自覺的眼角滑出,墜落在空中,化成細碎的金色沙粒而去。


    ————場景分割線————


    “啊~~切!”正走下甲板的塞勒斯非常不雅的打了一個噴嚏,納悶的聳聳鼻子,挑起眉看著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今天是什麽節日嗎?怎麽這麽多人?”


    因為不能通知美國這邊的熟人,塞勒斯非常鬱悶的自己走出碼頭。


    身邊快速走過一群穿著巫師長袍的人,那是形色匆匆的盧修斯他們。


    微微轉身為他們讓路,塞勒斯滿意的看見盧修斯同樣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他們走去的方向應該是美國這邊巫師界的國際傳送司吧。


    悠閑的走出碼頭,塞勒斯抬手就招來一輛計程車,“希爾頓酒店!”


    從前世到今生,從複活到涅,塞勒斯還是第一次來到美國,和早就被他趕到美國的羅伯特·蓋爾不同,塞勒斯向往的可不是美國的巫師生活,他這一次是想輕輕鬆鬆的做一名普通的麻瓜,要不是當初伊爾拉紮特家族長的殷切挽留,這趟旅行應該早七年就開始。


    “好在,命運兜兜轉轉又回到起點,不容易啊,三千年等一回啊!”塞勒斯欣賞著窗外繁華的景色,感慨不已。


    “滋溜!”出神間,計程車突然一個急刹,反應不及的塞勒斯重重貼在了出租車前排椅背上。


    “啊!”鼻子被打得很疼,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接下來的遭遇讓他更鬱悶。


    “刷!”身邊的車門被拉開,一個強壯的胳膊伸進來,把塞勒斯提溜出來,扔向旁邊,自己卻鑽進計程車裏,“對不起啊,我有急事!”


    “快開車!”那個把塞勒斯提溜出來的家夥焦急的催著正在怒吼的出租車司機,那司機似乎很不情願的樣子,可在被一把槍抵住頭後,乖乖的一踩油門而去。


    一張鈔票晃悠悠的從車窗裏拋出來,那是賠償塞勒斯的損失。


    塞勒斯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站起來的同時,靈敏的避過後麵疾馳而過的汽車,聽到司機衝動的罵聲“不長眼睛啊?站在路中間?”


    嘴角露出詭異的一笑,伸手接住因為車來車往而被拋到空中後,又落下來的鈔票。


    塞勒斯歪了歪頭,眯著眼看著遠處那個剛才差點撞到他又罵了他的車,手指彈了彈,那車在轉彎的時候滋溜一下打滑,撞上了消防栓,頓時,衝天的噴泉噴向了空中,引得街道一陣混亂。


    一個人跌跌撞撞從撞歪的車門中爬出來,卻一下子被噴出來的水推到街邊的垃圾桶處,嘩啦倒地,身上落了一堆垃圾。


    撇撇嘴,塞勒斯摸了摸手裏的鈔票,慢慢閉上眼,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腦海中。


    “是他?”塞勒斯睜開眼,抿了抿嘴,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這個人。


    雖然有些不甘心,可不想惹麻煩的塞勒斯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哼,拉茲托特,等我避過風頭,再找你算賬!”


    狠狠的把那張鈔票塞進褲兜裏,塞勒斯彈了彈落了灰塵的西服,伸手準備再招一輛計程車。


    足足等了二十分鍾居然沒有一輛空車,塞勒斯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拉茲托特要用那麽粗魯的方式攔計程車。


    眯著眼,看著經過的一輛計程車,暗自念了一句什麽。


    刷!還在對麵疾馳的計程車突然一個大幅度轉彎,發出刺耳的刹車聲後,停在了塞勒斯身邊,司機對著身後座位的乘客大吼一聲,“下車,我收工了!”


    “啊,怎麽能這樣?”一個夾著公文包的胖子氣呼呼的從後座擠出來,揮舞著胳膊,“我要投訴你!”


    “去死吧!”司機衝他比了個中指。


    塞勒斯側過頭,衝著胖子一笑,那家夥立刻眼神迷惘的轉身,夾著公文包衝進了旁邊一家女士內衣店,不一會兒裏麵發出了一陣驚呼。


    清理了障礙,得意的塞勒斯正要不緊不慢的上車,突然一名女士飛快擠到打開的車門中,“市政廣場,快點!”


    塞勒斯怒瞪,正待發作,可女士身後緊跟過來的高大魁梧的眼鏡男讓他瞬間打消這個念頭,“等等我,露易絲!”


    “你可真婆婆媽媽,克拉克,要是我的頭條新聞跑了,就是你惹得禍!”


    塞勒斯不自覺的後退一步,目瞪口呆的看著超人克拉克·肯特和他的美女搭檔露易絲·萊恩吵吵嚷嚷的擠上自己招來的計程車,揚長而去。


    “啊,對不起,先生,我們有急事!”性格溫和的克拉克還不忘搖下車窗,衝著塞勒斯揮揮手致歉。


    “沒關係!”塞勒斯聽見自己居然回答了,並且迷惘的放下自己也在揮動的手臂,感覺一頭黑線。


    塞勒斯縮縮腦袋,抬頭看看高聳的摩天大樓,生怕再看到一個喜歡在高樓大廈中蕩秋千的小蜘蛛。


    “嗯,我還是走路吧……”塞勒斯暗暗握拳,肯定的點點頭,“走路有利於身體健康!”


    邁開步子,優雅的散步在紐約街頭,也是不錯的旅行嘛!


    可他經過一個巷子的時候,眼睛的餘光居然看到了三個穿著忍者套裝的人形烏龜鑽進下水道,似乎還帶著三盒披薩的樣子。


    塞勒斯麵上雖然淡定的保持穩定的步頻,可心裏卻流淌著寬麵條般的淚水,“啊,有沒有人告訴我,我到底穿的是什麽世界啊!”


    ————場景分割線————


    就在塞勒斯徘徊於紐約街頭,不時和各類美劇或美國漫畫英雄偶遇時,遠在英國的維迪·岡瑟卻陷入了困境。


    盧修斯他們通過國際傳送司很快的回到了英國,他們的回來並沒有減少維迪·岡瑟的嫌疑,雖然他們能夠證明伊莫頓這個強大的黑巫師的確想對伏地魔不利,可他們不能證明維迪·岡瑟為什麽在伏地魔失蹤的幾天也失蹤了。


    “所以,岡瑟先生,您能告訴卑微的屬下們,您這七天,都在哪裏嗎?”奧賴恩·布萊克不客氣的對著被食死徒們包圍的維迪發難,他始終懷疑,伏地魔的失蹤,是維迪的陰謀。


    維迪垂下眼簾,他無法把去紐蒙迦德的事說出來,並且不能暴露本體所在的地方,目前的局麵是他考慮不周造成,原來的計劃是,維迪這個身份,在擺脫了伊莫頓後就讓他消失掉,可經過了涅之火洗練後的回魂石,他同時失去了兩個魂片,沒法通過存在回魂石中的魂片做能量轉換靈魂到伏地魔軀體中,也就沒法重新掌控食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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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吉妮}維迪突然抬頭,大聲用蛇語呼喚那條大白蛇怪。


    “刷!”不懂蛇語的食死徒們齊齊用魔杖對著維迪,以為他在念什麽咒語。


    突然,一個碩大的蛇頭從地裏拱出來,{啊,voldy,你終於回來了,納吉妮好害怕,有個魔鬼想抓住你!}


    伏地魔的寵物蛇怪柔順的滑到維迪腳下,親昵的蹭著維迪的褲腿。


    抬起眼,在食死徒們或防備或深思的眼神中,維迪淡淡的說,“伏地魔在進行一項重要的魔法實驗,現在由我領導食死徒,納吉妮就是證明,你們見過納吉妮親近伏地魔以外的人嗎?”


    維迪抬頭,眼神銳利的掃過四周,“或者說,你們要違背伏地魔的命令,對伏地魔的繼承人心有不服?”


    話音剛落,所有在場被打過標記的食死徒,頓時感到左臂一陣刺骨疼痛,驚訝的看見維迪的眼睛變成了瑪瑙紅色,嘶嘶蛇語中,納吉妮盤起身子抬高蛇頭,氣勢洶洶的盯著意圖對維迪不懷好意的食死徒們。


    “記住,食死徒們,從現在起,我就是伏地魔,是你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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