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濃眉緊了緊,她沒有直接做過腦部手術,卻傷過神經,失憶了很長一段時間。


    醫生聽完也皺著眉,點了點頭,“難怪。”


    抬頭看了燕西爵,道:“病人這種情況應該很長時間了,怎麽會沒人注意到?”


    男人薄唇緊抿。


    他在裏邊,她是跟曋祁在一起的,她怎麽樣,隻有曋祁最清楚,要如何注意到?


    “你隻要告訴我,她的情況嚴不嚴重。”燕西爵閉了閉目,沉沉的嗓音問。


    醫生歎了口氣,“很嚴重……先生說她失憶過,那是怎麽恢複的,腦部被撞到過還是怎麽的?”


    撞到?


    燕西爵單手叉在腰間,顯得焦心而無從釋放,抬手按了按眉頭,仔細的回想。


    如果沒記錯,他被抓進去的那晚,她被警車撞到了,好一會兒都沒起來,再之後就好好站在車子邊,後來探視他也看不出異樣。


    難道她從那時候就恢複了?


    “先生?”醫生見他不說話,又喊了一邊。


    燕西爵回神,眉頭打結,理了理詞句,把情況簡單說完。


    薛南昱不知道中間還有那麽多事,聽著也跟著皺眉,如果那時候蘇安淺就恢複了記憶,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有病?


    就跟他當初“拋棄”迪韻一樣,選擇遠離燕西爵?隻是她走得很是時候,正好燕西爵身邊有白雲,看起來像背叛,像爭不過而成全別人。


    燕西爵被醫生請去了辦公室,連夜仔細了解蘇安淺的所有情況。


    薛南昱也沒什麽睡意了,坐著輪椅陪在旁邊。


    聽好半天才鬆了鬆眉頭,“那就是不用做手術了?”


    醫生略微點頭,“這是最樂觀的情況,好在發現還算及時,如果一年之後才發現,肯定要動刀的,但是現在的情況,用藥也會比較重,一般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薛南昱這麽長時間都是跟藥物打交道,雖然也打了個冷顫,還是一句:“吃藥總比動刀子強。”


    醫生看了時間,打了個哈欠,“具體事宜,我們明天成立會診小組再細聊。”又看了看燕西爵,“燕先生隨時有空還是?”


    燕西爵薄唇微抿,他這次出來,行程非常滿。


    可片刻,還是沉沉的道:“有。”


    醫生這才挑眉,“那就好,會有不少情況需要跟你說清楚。”


    薛南昱在一旁笑了笑,指著自己,“醫生,其實跟我說也是一樣的,說不定我以後娶她……”


    話沒說話,已經被燕西爵冷冷的掃了一眼,他反而笑著弄了弄眉毛。


    去了蘇安淺的病房,薛南昱就沒那麽活躍了。


    在門外,他看了燕西爵,“她真的照顧我照顧得很好,估計忽然發病,也有疲勞的緣故,那我就有責任了,所以,你要是決定回北城繼續跟什麽白雲、黑土的繼續,那我也不攔著,我會讓人好好照顧她的。”


    燕西爵立在那兒,低眉看了他,好一會兒居然沒說話。


    薛南昱一擰眉,“你別告訴我你真的要選擇白雲?”


    良久,燕西爵才低低的開口:“給了白氏的承諾必須遵守,公司也離不了我。”然後扯了扯嘴角,“正好,她不是不想見我麽?”


    氣得薛南昱一咬牙,“你腦子進水了吧?很難理解嗎?她搞不好是覺得自己得了絕症,不想拖累你,反正看你跟白雲都走到這一步了,不想跟你死纏爛打才走的,不是因為不愛懂不懂?別說當初她跟曋祁怎麽的,你能出來肯定是蘇安淺的功勞,不信你回去問問白雲。”


    哦對,薛南昱皺了皺眉,還有個白雲呢,人家母女那麽賣力,總不能什麽都得不到。


    別看那女孩好像性格很好,不可能沒點心思,否則怎麽站在燕西爵身邊的?


    想罷,又閉了閉眼,擺手沒想聽燕西爵說話,隻道:“我看你壓根是哄她哄太久,她卻沒回應,所以心裏不平衡,也要趁機折磨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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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歎了口氣,“公司什麽情況我也清楚,能理解你必須回去處理爛攤子,把白氏母女處理好,但是我還真告訴你,如果你那邊弄順利了還不來接她,老子帶她消失。”


    燕西爵隻是淡淡的表情,抬手推了病房的門。


    剛走了兩步進去,才發現床上的人醒了。


    蘇安淺應聲轉過頭,看著他走進來,眉頭輕輕蹙起,沒說話。


    薛南昱還是笑著把輪椅滾進去了,到了床邊停下,“我說你是不是在學我?我當初那真是絕症,沒有匹配者,你這不是大病,吃吃藥就好了。”


    然後挑著眉頭,“怎麽樣,跟西爵道個歉,讓我做個你們和好的見證人?”


    蘇安淺低眉,沒有說話。


    燕西爵雙手放在兜裏,走過去,“你出去。”


    話當然是對著薛南昱說的。


    對方抬起頭,一副認真,“你別欺負她。”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


    病房裏隻剩兩個人,瞬間安靜下來,誰都不說話。


    她坐在床上,一直低著頭,雙手擺在麵前,不自覺的扣著指甲。


    他就站在床邊,目光低垂,一直在她身上,可就是始終都不開口。


    良久,還是燕西爵開了口,聲音很淡,很冷,沒有半點起伏,“當初為什麽跟曋祁在一起?”


    蘇安淺埋頭不言。


    他也沒有要求她抬頭,隻是繼續冷聲問:“為了給我找證據?”


    終於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唇角帶著冷漠的弧度,“我既然敢進去,還屑於一個女人給我找證據?”


    隻有他自己清楚,那樣的冷漠和不屑背後,是怒她的傻,她一個女人,去對付一群男人,她怎麽敢?


    她終於淡淡的開口:“證據是白雲給你弄的,跟我沒關係,你也可以當我是想借著這樣高尚的借口,去跟其他男人廝混,正好讓你遇到了另一個更好的女孩,不用糾結於要不要對我負責。”


    男人薄唇緊了緊,收了手,目光卻已經定在她臉上。


    到最後隻能看到她埋頭的一個鼻尖,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她埋頭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嘴角扯了扯,“說吧,你想讓我怎麽做。”他道。


    蘇安淺抬頭看了他。


    思量著他這句話的含義,其實一開始她就懂了。


    然後笑了笑,“我們之間曲折太多,總是因為我你才麵臨麻煩,但是白雲不會,她那麽喜歡你,也可以跟你並肩作戰。”


    收回視線,她繼續著:“你不是說,她給你的感覺很新鮮嗎?挺好,你們之間不會那麽波折的,你答應了她婚事,就別再糾結於我。”


    男人一直不說話。


    知道她說完好久,冷冷的笑出聲,“蘇安淺,你在給我安排人生麽?憑哪一點?”


    她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麽。


    可他轉而卻說:“不用你安排,我自然會跟她繼續。”


    她低著頭,閉了眼,胸口隱隱作痛。


    病房裏太安靜了,她一直低著頭,甚至不知道燕西爵是什麽時候出去了的,等她抬頭,眼前已經空蕩蕩的了。


    她才笑了笑,對啊,他怎麽可能整完陪著你,那邊還有個白雲的。


    第二天一早,她都沒睡幾小時,還是睡不著。


    一直等到上班時間,她就要求見醫生。


    薛南昱過來的時候,她的病房關著門,醫生在她床邊。


    蘇安淺抬頭,“醫生,麻煩您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很嚴重?到沒到隻剩多久能活的地步?”


    醫生低頭,略微皺眉,“昨晚跟你的家人談過,沒告訴你嗎?”


    家人?


    她搖了搖頭,“您再跟我說一遍吧。”


    昨晚薛南昱提到了一點,但是她隻知道薛南昱的話最不能信。


    等聽完醫生的話,她終於皺起眉,“隻用吃藥?”


    醫生點頭,“目前還算樂觀……”然後半開玩笑,“你這是質疑我?”


    蘇安淺趕忙搖頭,“沒!……隻是,我之前做過檢查,明明告訴我很嚴重的。”


    嚴重到她都沒打算遭那份罪去治療。


    醫生擰眉,“唉你這個姑娘,怎麽盡盼著自己得重病的?我告訴你啊,別自己胡思亂想,如果因為這樣病情加重,我到時候會很不客氣用最難吃的藥、最難捱的針紮你的!”


    這話讓蘇安淺忍不住笑了一下。


    “篤篤!”薛南昱敲了門,然後推進來。


    醫生轉頭看過去,道:“你好好勸勸她,可別給我添亂做什麽傻事。”


    本來就不是絕症,搞得醫生都快懷疑自己的專業了。


    薛南昱笑著點了點頭,等醫生出去了才看了蘇安淺,“你還真以為自己得了絕症?”


    她皺著眉,看了薛南昱,很嚴肅,“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跟醫生串通,故意歪曲告訴我病不嚴重?”


    我靠!


    薛南昱舔了舔嘴唇,“你這個心理很病態啊!”


    蘇安淺眉頭更緊,“我真的,在國內做過檢查,結果很清楚,醫生說讓我想做就去做,過好剩下的每一天。”


    說的跟真的一樣,薛南昱盯著她,“你是不是去的什麽小作坊?”


    她搖頭,“第二醫院,還小麽?”


    是夠權威的,但怎麽可能的?薛南昱納悶,眉頭一點點狐疑皺起。


    片刻又擺擺手,“昨晚醫生的話我全聽著沒有錯,堅持吃藥就可以,你別再想了……哦不對。”


    薛南昱笑了笑,“既然不是什麽絕症,還想著無私奉獻一個燕西爵給白雲麽?”


    她皺著眉,不說話。


    她從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但如果這裏的醫生沒弄錯,那就還算一件好事對麽?隻是……她跟燕西爵說過的那些話呢?


    正安靜著,病房的門又被推開。


    蘇安淺抬頭,第一眼看到了燕西爵修長的身影,冷峻的五官顯得冷硬,就像昨晚交談時的冷漠。


    她沒有收回視線,帶上了一些些的輕柔。


    可,下一秒,白雲手裏拎著給她的慰問品笑著跟進來,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就恢複了。


    “淺淺。”白雲叫住她,和以前一樣,笑著,“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多給你買了點。”


    蘇安淺臉上的表情應該很僵硬,目光不自覺的落在燕西爵臉上,然後收回來。


    她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她的確無數次對燕西爵的感情視而不見,現在無權要求他放棄白雲的。


    他們看起來那麽好。


    “謝謝。”許久,她終於說了一句。


    白雲笑著坐在她床邊,“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幸好去學校找你了,不然你一個人怎麽熬?”


    那種說話的語氣,就像她已經是燕西爵的太太,跟著丈夫來探望舊人。


    而燕西爵站在一旁,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過,臉色冷冷。


    他們來了沒超過二十分鍾,燕西爵看了時間,提醒白雲,“該走了。”


    以往都是別人提醒他,而現在,他好像多一分鍾都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看著他們走出去,蘇安淺皺了眉,記得,他昨晚說,他會跟白雲繼續的。


    “喂。”薛南昱小聲喊了她。


    蘇安淺轉過頭,笑了笑,“我接下來是不是就每天吃藥就可以?”


    薛南昱挑眉,“醫生是這麽說的。”然後笑,“怎麽,後悔了,打算好好吃藥回去把人搶回來?”


    “如果你開口,燕西爵立馬跟哈巴狗一樣回來,你還真不用搶,所以,趁他沒走遠還來得及哈。”薛南昱在背後損友毫不留情。


    蘇安淺卻抿了唇,目光放在白雲帶過來的水果上。


    半晌,她笑了笑,“燕西爵這樣的男人,一輩子也值了吧,娶了不少女人,也碰了不少。”


    薛南昱卻皺起眉,別看她笑著,那笑容著實不好看。


    薛南昱看著她,“到時候我回北城帶上你,組個搶婚團?”


    她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


    蘇安淺以為所謂的吃藥,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哪怕她不喜歡吃藥,也難不到哪兒去,但她高看了自己。


    每天吃的藥幾乎和飯量一樣,每一種藥都難聞到她不想再碰第二次。


    頭幾天還可以,一周之後,她幾乎看到藥就開始作嘔,每次一吃下去又吐出來。


    不僅是浪費藥,連她的胃和喉嚨也傷得不成樣子。


    吐到站不起來,她隻是拉著醫生的袖子,“能不能不吃?”


    醫生無奈的看著她,“你手上都已經沒有可以紮針的地方了,隻能吃藥,忍一忍?”


    她閉著眼搖頭,忍不了。


    不是她不想張嘴,是一張嘴就吐。


    薛南昱過來的時候,她就跟饑荒過來的模樣,頭發亂著,臉色蒼白,吐得脫水嘴唇幹裂。


    他看了醫生,“一會兒再說吧。”


    也沒別的辦法。


    蘇安淺就像解脫似的靠在床頭,閉著眼,睫毛上還濕噠噠的,都是嘔吐噎出來的眼淚,看起來很可憐。


    薛南昱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麽。


    過了會兒,才拿了手機給她看,是關於燕西爵的新聞。


    “YSK與白氏合作啟動第二個項目,燕西爵與白雲出席,疑似好事將近。”


    采訪稿子裏,依舊有燕西爵被問及婚事的提問,他第一次給了肯定答複:“正在考慮。”


    薛南昱把手機拿了過來,“都這樣了,你再不好起來怎麽辦,難道真看著他結婚?”


    蘇安淺閉了眼,眼淚一串串往下掉,“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也想吃藥……”


    可是吃下去就吐,她控製不了啊。


    薛南昱看了她這樣,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沒事,慢慢來。”


    他本來是想刺激她吃藥,但顯然是想的太簡單,看她一直埋頭停不下情緒。


    終於想起來一件事,問了她,“你說當初的醫生給你檢查得出所剩時間不多,知道是哪個醫生麽?”


    她沒說話,低著頭。


    “還有,你去看醫生的事,白雲知不知道?”薛南昱一邊拍了拍她的背。


    蘇安淺聽完,抬頭看了他,“什麽意思?”


    她不是不懂,而是不覺得白雲會想到那樣安排,畢竟,在她眼裏,白雲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溫柔、大方,聰明,性格好,總之沒有缺點。


    “我知道證據是你提供的,但這事,白雲沒跟西爵提過。”薛南昱道。


    雖然看起來也沒必要提,但也可見小姑娘還是很有心思的。


    薛南昱擺擺手,“好了,不問了,我去讓醫生想想辦法,看看把藥怎麽弄讓你吃得不那麽痛苦。”


    ……


    北城,接受完采訪,白雲心情很不錯。


    至少,他頭一次這樣直白。


    坐在車裏,燕西爵倚著靠背,闔眸,又冷不丁的問了句:“當初是蘇安淺給你發的照片?”


    白雲愣了一下,“什、什麽照片?”


    燕西爵依舊沒有睜眼,薄唇略微抿著,好像不打算再問了,因為第一句,她就否認了。


    隻是說:“我知道蘇安淺的郵箱密碼。”


    甚至她所有東西的密碼,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她給白雲發過什麽,他也都一清二楚。


    白雲皺了眉,微微咬唇,“所以呢?”


    燕西爵終於側首看了她,“隻是問問,沒有所以。”


    她盯著他側臉,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卻真真實實的讓她緊張,可就在剛剛的采訪裏,他說了正在考慮婚事。


    片刻,聽他問:“有喜歡的地方麽?哪個教堂舉行婚禮好一些,你挑?”


    白雲怔怔的看著他,半晌才笑起來,“你嚇到我了。”


    燕西爵隻是略微勾了一下嘴角。


    但即便如此,白雲回家應該還是個自己的母親提到了今天燕西爵的問話。


    所以第二天,白瀾約了燕西爵單獨見麵。


    “燕先生,我之所以這樣,一來是擔心我們的合作,二來,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不想讓她傷心,何況,咱們有合同在先。”白瀾道。


    燕西爵倚著沙發,嘴角漫不經心的勾著,臉上似有笑意。


    才道:“白總擔心什麽?我們合作很順利,合同我自然也要履行到底的。”


    白瀾看著他,雖然是後輩,但他的心思,的確不好猜。


    倒也點了點頭,“我看到你跟記者說的話了,我放心。”


    “放心就好。”他勾唇。


    從咖啡館出來,燕西爵臉上沒了任何表情,靠在床上閉目養神。


    季成一邊開車一邊看了看他,“燕總……那個,薛少來過電話。”


    後座的男人睜開眼,沉聲,“怎麽了?”


    季成還沒說話呢,電話又響了,季成接通之後直接遞給了後邊的人。


    燕西爵將手機貼在耳邊,沒說話,等著那邊開口。


    “喂?”薛南昱皺著眉,“燕西爵到底活著沒,他女人快死了,他到底來不來?”


    男人眉頭擰起,終於薄唇微動,“她怎麽了?”


    薛南昱剛罵完人,心虛的看了一眼屏幕,確實是季成的號碼,這才咳了咳,“什麽怎麽了?你在那邊美人在懷爽了,真忘了這兒還有個人?”


    雖然說醫療隊,各種費用全都是燕西爵打點好的,但人過來看望總歸是不一樣的。


    “我問她怎麽了。”燕西爵聲音沉了沉。


    薛南昱挑眉,急了?


    這才道:“你自己過來看不就知道了?”


    男人薄唇冷著,“走不開。”


    咳咳,薛南昱笑,“是走不開,還是故意折磨折磨她?……相信我,蘇大小姐知道錯了,今天剛哭過,要死要活的,還是你想反過來討好你一下?”


    燕西爵捏著電話,半天沒開腔,開口卻隻是一句:“掛了。”


    薛南昱沒反應過來,盯著手機,“我靠,掛了?”


    試著再打過去,居然直接給他關機,主仆倆都關機。


    ……


    第二天晚上將近九點,蘇安淺兩天來都沒能吃一粒藥,飯都吃不下,隻能吊水。


    薛南昱看她的手背針孔,簡直慘不忍睹,也跟著皺眉。


    病房裏正安靜著,房門忽然被推開。


    薛南昱轉頭看過去,然後愣著。


    門口立著燕西爵風塵仆仆的身影,五官冷冷的,片刻才邁步走進來。


    薛南昱後知後覺的站起來,眨了眨眼,這人是飛過來的吧?然後才指了指蘇安淺,“剛眯了會兒,你別弄醒了。”


    燕西爵沒搭理他,低眉看了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背,密密麻麻在針眼,青一片紫一片,眸子很暗,疲憊下鋪著一層心疼,半天也沒說話。


    “你沒吃飯吧?”薛南昱小聲問,“我去給你弄點吧。”然後滾著輪椅往外走。


    病房門關上,床邊的男人沒有坐下,盯著她本來就隻有巴掌大的臉,越顯瘦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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