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沉默了好一會兒,居然有問回到剛剛的問題了,“她怎麽樣?”


    薛南昱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提前更年期,剛問過又問?……蘇大小姐好得很!”


    燕西爵又是沉默,然後又簡單的一句“沒事”之後把電話給掛了。


    柯婉兒去書房的時候,他還站在窗戶邊,保持著單手插兜,一手抽煙的姿勢,窗戶外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少抽點吧。”她走了過去,略微蹙眉。


    燕西爵這才回過頭,幾不可聞的動了動嘴角算是回應,但是繼續抽。


    柯婉兒跟他站在一起,煙味不太好聞,但也沒避開,隻是道:“如果你真的那麽抗拒,我早該出國的,不等爸過來。”


    男人吐出煙圈,淡淡的勾唇,“不算你的錯。”


    她笑了笑,“但你就是在怨我啊。”


    燕西爵繼續抽煙,略微低眉看了她,冷不丁的就說了句:“明天把婚定了吧。”


    “什麽。”柯婉兒無意識的問了兩個字,問完才忽然盯著他看,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不激動是假的,但她也沒有高興到跳起來,因為知道他怎麽想,如果他沒有感情,怎麽訂婚也沒用,最後她得的也隻有失望。


    所以抿了抿唇,“如果你真的不情願,不用這樣,我雖然一直知道最後你會娶我,但最近真的沒有想過這回事,爸那兒拖一拖,盡量敷衍就過去了。”


    燕西爵神色淡淡,他沒時間拖著,至於敷衍,老爺子就不是能夠敷衍的過去的人,否則他也不用這麽多天出不去。


    燕西爵頷了頷首,“你跟老爺子說一聲,我還有點文件要看。”


    柯婉兒看了他一會兒,見著他坐在辦公桌後低眉專注起來,隻得退了出去。


    燕嘯坤聽柯婉兒這麽說的時候一臉狐疑,“真的?”


    然後才笑起來,“看來逼他也是有用的。”


    類似禁足的弄了他這麽多天,總算妥協了?


    關於訂婚協議的條款,全是老爺子親自寫,盯著兩人簽字,按手印,一邊道:“我會盡快安排好讓你們完婚。”


    那意思就是誰也別想糊弄他,不過最近這兩天他比較忙,抽不出時間。


    看著協議,燕嘯坤又想了想,道:“給媒體放出消息去。”


    這讓燕西爵皺了一下眉,“不用了。”


    “我說了算。”燕老眼一橫,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不就是怕蘇安淺知道?


    最終燕西爵隻得默許。


    蘇安淺在醫院裏,每天都是重複的過,百無聊賴,又不能出院。


    這會兒付嫣不在,病房裏隻有她一個人,護士進來給她查了幾個身體指標之後,順便給她把電視打開,遙控放在床頭。


    隻是隨便調著台,卻在某一瞬忽然皺了一下眉。


    病房裏十分安靜,她就那麽安靜的盯著屏幕,看起來沒有情緒起伏,把一整段宣布新聞看完,然後平靜的關掉。


    燕西爵和柯婉兒訂婚了。


    腦子裏隻剩這麽一件事,她才靠回床頭。


    傍晚,付嫣給她做了晚飯,但是她居然沒吃兩口,隻說:“媽,我想出院了。”


    付嫣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皺眉,擔心的看了她,“怎麽了?”


    蘇安淺笑了笑,“沒什麽,就是醫院裏呆了這麽久,怪悶的,反正回家也一樣,把藥帶回去就好了,還省得你來回跑。”


    付嫣想了會兒,放下碗,皺著眉,“媽知道你難受,但是……我去問問醫生,行嗎?”


    她點了點頭。


    禦景園。


    既然兩人訂婚了,一頓像樣的晚餐之後,老爺子並沒有再限製燕西爵出行,何況燕嘯坤本人也不在,臨時有事出去了。


    燕西爵出了門,給季成打電話,“盯了一晚,沒什麽結果?”


    季成就是納悶這個,“還是沒見人出來。”


    難道是他看錯了?


    燕西爵上了車,扣好安全帶,低低的一句:“我這就過去。”


    車子駛出禦景園,拐入主道時,一直都能看到身後跟著的尾巴,燕西爵勾了勾嘴角,老爺子做事一向如此。


    又一個電話給林森撥過去。


    半小時之後。


    燕西爵開出來的車停在了YSK大廈門口,但是從車上下來的人卻是林森,再沒別人了。


    不遠處黑色轎車裏的人皺了皺眉,跟丟了?


    林森進公司之前朝黑色轎車看了一眼,然後坦然的走了過去,“嚴總今晚住在公司,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


    淡淡的聲音,帶了點諷刺。


    車裏的幾個人抿唇,而林森已經轉身走了。


    此刻的燕西爵去了醫院。


    護士正在整理被褥,他在門口濃眉微蹙,“這裏的病人呢?”


    聽到聲音,護士轉過頭,然後愣了一下,目光不自己的往電視屏幕上看,這臉怎麽這麽眼熟?


    “我在問話。”燕西爵有些不耐煩,濃眉沉鬱。


    護士這才回神,張了張嘴,“那個……病人已經出院了,走了好一會兒了。”


    話音落下,門口的人也已經沒影了。


    沒了車,燕西爵隻能打車去香雪苑,也正好免得別人追著他的車子跟。


    路上,曋祁的電話打進來。


    燕西爵掃了一眼,沒打算接,但是電話一直想,他薄唇微抿,最終是接了。


    “新聞怎麽回事?”曋祁接通就沉聲問。


    燕西爵聲線冷淡,“就是那麽回事,跟你看到的一樣。”


    一向溫文爾雅的曋祁有些生氣了,眉頭擰著,“淺淺跟我說過你們在一起,你這麽做考慮過她沒有?”


    燕西爵抬手捏了捏眉間,“我好像沒必要跟你交代什麽,這會兒有事,先掛了。”


    “西爵!”曋祁阻止了,沒有任何拐彎抹角,“你知道我對淺淺怎麽樣,如果你真要這麽混蛋,我不會客氣。”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低沉的嗓音帶了情緒,“放心,還輪不到你。”


    電話掛斷,但燕西爵臉色不太好。


    有時候就是如此,如若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很多事都沒有必要帶情緒,他習慣了冷淡,但他現在的確是情緒化的。


    他到香雪苑的時候,季成沒人頂班,餓的不行叫了盒飯,看到燕西爵才快速給了餐費,抬頭,“燕總。”


    燕西爵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季成皺了一下眉,“還沒見那人出來,但是幾分鍾前付嫣已經帶著太太回去了。”


    如果那人真的在付嫣家裏,除非是親戚,否則知道蘇安淺要回去,早該走了。


    燕西爵沒說什麽,點了一支煙,等他把晚餐先吃了再說。


    十幾分鍾過去,剛剛送外賣進樓裏的送餐員出來,直接離開,沒隔兩分鍾又出來個男人。


    季成敏感的看過去,直接快步上前。


    但是那人一臉怪異看著季成。


    季成皺了皺眉,猛的拉住他,“你不是剛剛送餐的人嗎?”


    送餐員也愣了一下,然後點頭,一臉莫名其妙,“我送完餐回家換衣服再出來啊,怎麽了?”


    但是怎麽想都不對勁,“剛剛走了的的送餐員又是誰?”


    隻看到了送餐製服,季成沒注意那人的臉。


    送餐員皺了皺眉,“這我就不知道了,公司送餐員很多的,有晚班的,但是我已經下班了。”說完看了看季成,“你有事?”


    季成擰眉,但總不能拉著人家不放。


    燕西爵倚在車子邊上,把過程看了一遍,好一會兒才撚滅煙頭,走過去拍了拍季成,“跟丟了就算了,無關緊要。”


    然後邁步往公寓樓裏走。


    進了電梯,燕西爵微微閉眼,他並不知道來了要怎麽見她,或者見了要說什麽。


    但是電梯一轉眼已經到了。


    在樓道了站了會兒,看著她們家的方向,好久才轉身輸入密碼進他的屋。


    付嫣給蘇安淺削了水果,但是蘇安淺一點都沒動。


    “淺淺?”付嫣再一次看了女兒,“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蘇安淺回神,勉強笑了一下,搖頭,“沒什麽,隻是擔心公司的項目問題而已。”


    一邊說著,她想把話題帶過去,所以目光隨意掃視,見了桌上的杯子,略微蹙眉,“家裏來過客人啊?”


    這話讓付嫣心裏頓了一下,但是表情恢複得很快,淡淡的笑著,一邊拿了杯子要去洗了放好,才道:“昨晚從醫院出來得晚,正好遇到朋友了,送了一段。”


    蘇安淺本來就是隨口問的,根本沒有在意,也就點了點頭,作勢從沙發站起來。


    付嫣一皺眉,“怎麽了?要回屋裏?”


    蘇安淺點頭,“坐著不舒服。”


    被攙扶著回到屋裏,蘇安淺就靠在床頭,依舊是沒什麽事可做,翻著可以看的電影。


    她的腳骨裂了,恢複起來可能時間比較久,但也不是不能走路,隻是會有些疼。


    這才會憋屈的地方,還不如幹脆動不了。


    電影都翻了十幾頁,依舊沒看到想看的,放在床頭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她先是隨意掃了一眼,然後收回去的目光頓住,再慢慢回到手機屏幕上,眉頭也皺了起來。


    付嫣把之前的水果端進來剛推門,蘇安淺就快速抓過手機按掉,塞進被子裏。


    “你要多吃水果,媽一會兒給你弄點夜宵。”付嫣說著把水果放到床頭櫃上。


    蘇安淺這才笑了笑,“不用,媽,我真的不餓,吃點水果就好了,您回去休息吧也不早了,這麽多天您都沒睡過好覺。”


    但是付嫣還跟她坐了會兒,一盤水果都差不多了才回了自己臥室。


    被子底下的手機拿出來,燕西爵沒再打過電話。


    不過她剛想躺下休息,電話又響了。


    蘇安淺想了想,沒什麽不敢接的,貼到耳邊,聲音很淡,“有事嗎?”


    燕西爵站在陽台,薄唇微抿,嗓音溫沉,“我在隔壁。”


    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才笑了一下,“忙了一周去陪柯婉兒,終身大事定了,所以有空找我了?”


    “安安。”燕西爵濃濃的兩個字,欲言又止,片刻才道:“方便了我過去接你。”


    “我不想見你。”她很直截的一句,“新聞我都看了,你應該不需要我的祝福吧?不見挺好的。”


    燕西爵閉了閉眼,她越是這麽平靜,心裏越是有脾氣,所以他盡量放緩聲音,“你忘了,我們的結婚證還在,我怎麽跟別人結。”


    好像她真的忘了這事,這會兒才笑了笑,“哦,那就是叫我過去簽字結束協議的麽?”


    蘇安淺記得無論是結婚證還是協議書,兩都在燕西爵那兒。


    緊了緊手裏的電話,終於淡淡的一句:“好,我一會兒過去,不用帶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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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西爵沒回答,隻是沉聲,“出門震我手機。”


    知道她腿不方便,他不能進到她家,但必須到門口接。


    差不多每次的時間都是夜裏十一點多。


    蘇安淺忍著走路帶來的疼,咬牙一瘸一拐的到了門口,也沒給燕西爵打電話。


    等她非常輕的關上門,轉頭卻見了開門出來的燕西爵,一見她就蹙了濃眉,眼底略略的心疼,什麽也沒說,將她抱起來,返身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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