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沉默了小片刻,有可能是在調整情緒,然後嗓音低沉的提醒她,“你在偷龍轉鳳、渾水摸魚,蘇安淺。”


    連續用了兩個不太好聽的詞,還直呼她的姓名,所以蘇安淺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她剛剛搗鼓過蛋糕的地方。


    “好吧。”她語調還是輕輕淡淡的,沒覺得這是大事,“不知道保姆怎麽跟你說的,我是從林夕路叫了糕點,但是我沒吃。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回來看。”


    燕西爵薄唇微抿,要是回得去還用打電話麽?


    “所以你是見到柯小姐了?打算把她帶回來麽?”她現在的確就是用女朋友一類的語氣說話的,倒是聽不出不高興的情緒。


    燕西爵又是短暫的沉默,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道:“我要幾天才能回去,不讓吃的東西別吃,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吃個夠,別讓我這麽老遠還擔心,嗯?”


    蘇安淺略微低眉,上一次把他惹急之後他就冷淡多了,這會兒聽著他低低涼涼又透著一點關心的聲音,她才清淡的一笑,“好啊。”


    聽起來像是隨口一說,“不然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擔心柯婉兒,去了她那兒又擔心我,是挺累的。”


    男人深冷的眉峰蹙了蹙,“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才真正笑了一下,“行,知道了。”


    頓了會兒,燕西爵還是不放心,聽筒裏的聲音沉沉的,並不大,但是低沉清晰,“一會兒讓迪韻過來一趟,看看有沒有不舒服。”


    蘇安淺點了頭,在電話快要掛斷的時候,她才垂下眼瞼,好看的睫毛有些安靜,忽然低聲問:“你跟柯小姐,會有事嗎?”


    她不善於遮掩感情,也覺得沒有必要,喜歡就是喜歡,女人偶爾表現得柔憐一些比較討喜。


    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帶了點笑意,“你想讓我出什麽事?”


    她這才抿了抿唇,淡淡的,“那我知道了,沒事就掛了吧。”


    說實話,燕西爵在這方麵的人品,蘇安淺不太了解,畢竟出軌、吃回頭草都是男人本性,尤其她還經曆過葉淩劈腿的事。


    不過她也不可能矯情的把自己逼進牛角尖裏胡思亂想,等迪韻來了之後,她的狀態看起來是很好的,還給迪韻倒了茶,她親自泡的。


    “一看蘇小姐會這麽多東西,我終於知道‘千金’兩個字不是這麽好擔的。”迪韻笑著,由衷開口。


    蘇安淺隻是笑了笑,“都是以前在家沒事幹瞎學的。”


    迪韻看了她好一會兒,就說了句:“西爵能碰上你也是一種福氣。”


    接觸過這麽多次,迪韻的確很喜歡她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氣質,要說天真活潑吧,她其實很聰慧也有她的成熟度,要說她是任性的溫室花朵吧,她居然能在蘇家那麽亂的情況跟西爵搭到一起去。


    一邊抿了一口茶,看著蘇安淺隨性的蜷起雙腿,撩了一下長發趴在沙發臂上,轉頭看向了窗外。


    有點淡淡的、慵懶的名媛氣,迪韻是怎麽看怎麽喜歡,表情又變得有些悠遠,“我以前有個妹妹,也喜歡這樣坐在沙發上。”


    隻是她妹妹蜷腿坐顯得頑皮,蘇安淺卻多了幾分優雅。


    蘇安淺聽她這麽說,忽然轉過頭,看了迪韻有些傷感的表情,微微抿唇,不知道怎麽接話,隻好問,“那她……”


    迪韻笑了笑,“沒了,生病走的,還沒滿十五歲。”


    “……對不起。”蘇安淺更不知道說什麽了。


    反倒迪韻放下茶杯,淡笑,“沒關係,已經很久了,那種悲傷走遠了,不過每次看到你都很親切。”


    蘇安淺想了想,把腿放了下來,“這也是你為什麽當醫生的原因嗎?”


    因為妹妹是生病才沒了的?


    迪韻點頭,“算是吧,另一個原因就是西爵的妹妹了,同樣是妹妹,我感觸比較深。”


    看了看蘇安淺,迪韻斟酌了會兒,“蘇小姐,我知道這事你心裏可能會不太舒服,但西爵最開始沒打算讓你試藥的,你不用覺得他一開始就在利用你的身體特質,是我勸了他幾次才點頭的,因為我知道他要是沒了燕雅會有多難受。”


    蘇安淺的表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麽介意,隻是淡笑,“我沒介意啊。”


    她是真的不介意,也不生氣,隻是一開始比較過不去。


    看了迪韻,繼續道:“他為我做了很多,替他分憂也沒什麽。”


    說到這裏,蘇安淺才連忙解釋,“你別聽他說,我沒吃不該吃的東西,不用那麽緊張。”


    迪韻淡笑,“他比我緊張你。”


    兩個人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兒,送走迪韻之後,蘇安淺站在門口好久,原本還有的一點點難受好像徹底清了。


    她替他每做一件事不都是穩固關係麽?雖然協議隻有兩年,可是她想持續久一點的話,總不能這麽別扭下去。


    第二天用過早餐,她一反常態的穿戴整齊。


    保姆見了皺了一下眉,“小姐要出門嗎?”


    蘇安淺點了一下頭,過膝的開叉冬裙勾勒著極少展現的曲線,臂彎裏掛著一件長風衣,在門邊換了小皮靴,“午飯不用做,晚飯我才回來。”


    保姆稍微猶豫了一下,她已經利落的出門了。


    習慣的去撥打之前存過的出租車司機電話,結果那邊提示是空號,她才皺了皺眉,重新叫車。


    不是去別的地方,而是去公司。


    就像哥哥說的,她馬上就是股東之一,事先熟悉一下總沒錯。


    剛進公司,會議室門口不太安寧,蘇安淺轉頭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這會兒公司剛上班,大家都在忙,估計晨會剛結束,出現了什麽分歧。


    沒人注意到忽然出現的她,也很少見過公司董事長千金,自然沒發現。


    “怎麽回事?”她隨後拉了個看起來像文秘的女孩問。


    女孩謹慎的看了看她,搖頭,“上級的事,不能多嘴的!”


    職業操守還挺好!蘇安淺笑了笑。


    她以前真的不懂公司裏的事,一門心思全是設計,不過職業道德這事她懂,也不好勉強,隻好在一旁聽。


    好一會兒終於聽明白了,又看了看背對著她情緒略微激動的男子。


    好看的唇角微動,蘇安淺開了口:“林董如果對這事不滿意,結束晨會後繼續討論不就好了?”


    忽然有個小姑娘插話進來,林祥立刻轉過身,一見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擰眉,“你怎麽在這兒?”


    蘇安淺清淡的笑,名貴的手包從手腕轉到指尖勾著,“您這話問的,公司是我們家的,我沒事不該來看看?”


    在林祥看來,她根本就是因為前幾天見了他去找燕西爵才來的吧?


    她看了看剛剛的那個女孩,“秘書?”


    女孩點頭。


    蘇安淺擺擺手,“通知下去再開個會吧……”


    “你想幹什麽?”林祥頓時眉頭更緊了,看著蘇安淺就是看一個黃毛丫頭,什麽都不懂就瞎指揮人。


    蘇安淺沁涼的微微一笑,就算她再不懂,麵上那種大小姐的氣勢一點也不缺,“林董想把這批貨退回來放到別的地方,不是嗎?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再開個會說服他們,或者說服我。”


    “你?”林祥幾不可聞的冷哼,顯然看不上她。


    蘇安淺不以為然,“我正好學設計的,看看這批貨適不適合市場的能力還是有的,至於參會權利……”


    她想了想,看向剛剛的小秘書,“你是做會議紀要的?”


    秘書點頭。


    蘇安淺二話不說把人家手裏的筆記本拿了過來,“好了,會議紀要秘書身體不舒服,我來頂替。”然後看了林祥,“可以參會了嗎?”


    林祥又跟那天一樣易怒,“簡直胡鬧!”


    她淡笑著看著秘書,“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秘書一臉欲哭無淚,這會兒她當然知道麵前這位美得天仙一樣的人是董事長千金,當著資深董事都敢這麽倨傲,還聽說她和燕四少有點關係的,她能不從嗎?


    “是、是不舒服……”秘書指了指衛生間,灰溜溜的趕緊撤。


    蘇安淺轉頭看了林祥,“走吧林董,一個會議時間不會太長的。你要不想開會,那這事就定下,照原計劃投放預定市場。”


    林祥氣得黑臉盯著一臉清淡笑意的蘇安淺。


    一個被老董事捧在手心裏,連公司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的丫頭,憑什麽敢對著他這樣?


    可是一旦進了會議室,誰都看得出蘇安淺身上散發著別人學不去的氣勢,大概是千金氣場,畢竟蘇家曾經是第一豪門,加上她不喜張揚,往那兒一坐,看起來令人賞心悅目。


    最後投票的結果微乎其微的差異。林祥建議繼續探討。


    她從座位起來,“不用了,我沒那麽多時間跟你們討論同一件事,我現在代表執行董事燕西爵投一票,這樣差異明顯多了,是不是?”


    一眾人還愣著,她已經拿過一旁的筆在一份文件預先簽了字。


    “這批貨就往林夕路商場放,算是探探路。”她抬頭說道。


    很簡單,因為那兒有哥哥的人,雖然她不知道具體在哪,可是這樣,她比較放心。


    至於簽字的事,等生效日期到來,她的股權應該生效了,簽字也就生效。


    她去公司繞了一圈就敲了這麽大一件事,還往行政部逛了一圈,看了看公司製度,然後扔下幾個氣得不輕的董事款款離開。


    出了公司,她就沒那麽輕鬆了。


    一次兩次她可以蠻橫,但經營公司不能一直這樣,可知爸爸當初得多辛苦?


    幸好當初找了燕西爵,清了一批劣質董事,現在看來,她依舊有必要盡快上手。誰知道爸爸進監獄是不是還有內鬼?


    坐在出租車後座,不知不覺就到了林夕路。


    她下了車,在街頭站了會兒,最後到了那個糕點店,漫不經心的看了會兒,實在看不出跟哥哥有什麽關係,也沒過去打攪。


    七點左右,冬天的夜晚就來了,街頭的夜燈逐漸亮起來。


    身後忽然響起葉淩的聲音時,她愣了一下,轉頭果然見了葉淩站在路燈下,臉上帶著略微欣喜,“真的是你?”


    她張了張嘴,最後也隻是笑了一下,“好巧。”


    從一開始,她厭惡看到他,到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打招呼,她還真是變了。


    “一個人?”葉淩看了看她,沒見車,也沒見別人,也就皺了皺眉。


    她隻是淡笑,“出來走走。”


    可是既然遇到了,葉淩邀請她一起吃個東西,他還沒吃飯,她隻好應下。


    去的卻是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


    蘇安淺記得那時候她是偷偷跟在葉淩身後回來的,他們都是留學生,她是常年不回家,葉淩每年假期都回。


    所謂是情深難離別吧,她也想不起來當時偷偷跟回來給他驚喜的心情了,隻記得後來他激動地吻了她。


    “淺淺?”葉淩忽然喊了她。


    “嗯?”她淡笑著抬頭,拂去回憶。


    卻撞進了葉淩溫和深情的眼裏,頓了一下,然後移開視線。


    “你還記得的,對嗎?”葉淩靜靜的看著她,他第一次吻她,就是在這個店門口,那個燈柱現在都還在。


    蘇安淺隻笑了笑,“快吃吧,有點晚了,我得早點回去。”


    葉淩看出了她的逃避,神色還是那麽溫和,“我不會逼你什麽,你不用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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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又說:“我常來這兒,沒想到會跟你碰上。”


    她微微抿唇,不打算接話,神色淡淡的。


    葉淩就那麽看著她,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嬌嬌的笑,很討人喜歡,隻要別人不惹她,她從來不會冷淡和倨傲。


    現在卻極少看得到她生動的笑。


    “淺淺。”葉淩低聲,“我上次問過你,跟燕西爵什麽關係,現在也不能告訴我嗎?”


    她略微蹙眉,“你問了能做什麽呢?”


    葉淩笑了一下,“也許隻是想知道一下,他在醫院做的事,隻是商人的立場上給我的投資,還是因為你。”


    那件事她知道,也就坦然的看了他,“你的車禍不是他造成的麽?就當是補償你的不挺好?”


    在葉淩看來,也算一種對尊嚴的侮辱了。


    沉默好一會兒,蘇安淺終於看了他,“我跟他現在是男女朋友,正常的那種。”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很輕鬆,看來試藥和迪韻跟她說的話很有作用的。


    葉淩卻擰了眉,一臉不信。


    燕西爵那種男人,怎麽可能正正經經跟別人戀愛呢?柯婉兒那種千萬男人的夢中情人,他不照樣不當回事?


    想到這裏,他忽然看了她,“他和柯婉兒分手,是因為你?”


    蘇安淺點了一下頭,算是吧,不過,“你怎麽知道的?”


    他們分手的事沒有公開過,私底下幾個人知道而已。


    葉淩卻詫異的看了她,“這兩天那麽多新聞你不知道?”


    蘇安淺有些懵,她沒看到任何跟他們兩人有關的新聞。


    拿了葉淩的手機,她才明白,她這手機是被燕西爵做過手腳了,所以正火熱著的新聞,她竟然不知道。


    “商界翹楚燕四少和娛樂圈女神柯婉兒疑似戀情告急,紐約記者拍到兩人在酒店電梯間吵架。”


    照片不是很清楚,但背影很想,似乎吵得挺凶,柯婉兒氣得轉身之際,發絲飛揚。


    她看著並沒太大感覺,柯婉兒本就是個高傲的人,能吵起來也正常。


    隻是不知道吵完,燕西爵會不會像偶爾對她溫柔那樣對柯婉兒?


    想到這裏才皺了皺眉。


    又翻了一篇,眉頭深了點。


    “燕四少一直被傳多情,疑似此次也是為新歡撇舊愛,柯婉兒被拍到穿著性感去酒店等男方試圖挽回……”


    蘇安淺舒了一口氣,男女一旦涉及酒店,難免讓人多想,隻好不看了。


    把手機遞回去,她淡淡的笑,“娛樂圈的新聞都不可信的。”


    葉淩深深的看著她,“你竟然都這麽信任他了?”


    她笑了笑,“我一直這樣,曾經也那麽相信你不是嗎?就當是這是戀愛的基本道德了,我不喜歡疑神疑鬼。”


    話是這麽說著,但她心裏是不太舒服的,因為燕西爵一個字都沒跟她說過,甚至替她屏蔽了所有。


    出了小店,她差點被穿過的摩托車擦到,葉淩急忙握了她的手往回拉,“小心!”


    好相似的場景,讓人一瞬間的恍惚。


    她距離那根燈柱不到一步的距離,就是當年葉淩將她抵在燈柱上親吻,他們的第一個吻。


    “淺淺……”葉淩低低的嗓音,昏黃的燈光下流動著說不出的柔情,情不自禁的。


    蘇安淺回過神,想把手抽回來,順勢躲開他,可是陰差陽錯沒站穩往後退了兩步,把他也帶了過去,就那麽靠在了燈珠上。


    燈柱時年久了,搖了搖,葉淩從她身後繞過手臂穩穩擁住。


    一係列動作發生得很快,她來不及反應,心都提了起來。


    她發梢的清香讓葉淩一瞬間眼神迷情,就那麽低了唇。


    蘇安淺沒地方退,隻是睜大眼。


    下一秒才本能的側過頭,葉淩熱熱的唇落在她側臉上。


    接二連三的曖昧動作,好像連燈光都閃了閃,又或者是不知名角落的上光燈在捕捉。


    兩人身體都僵住了,好像比當年的初吻還厲害,但那時是青澀,現在是不自然。


    甚至,她竟然有些排斥,排斥除了燕西爵之外的所有男性。


    這個念頭,讓她猛的推了葉淩。


    兩個人都沒說話,她也不像那些小女生一樣一巴掌招呼上去,隻是神色有些涼。


    葉淩目光閃了閃,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淡淡的歉意,“淺淺……”


    等他說“對不起”三個字時,蘇安淺已經直起身,也開了口:“我得走了。”


    “我送你!”


    “不用。”隨著聲音,她已經快步往遠處走。


    葉淩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一直皺著眉,回過神時急忙去開車追她,但她早已打車走遠了。


    出租車上。


    蘇安淺蹙著眉,電話響起的時候,她也沒看就接了。


    “喂?”聽筒裏,燕西爵深沉厚重的嗓音,喊了她兩遍沒回應,所以略微的不悅:“沒在聽麽?”


    她緩了緩,“我在聽。”


    語調裏很細微的不一樣,燕西爵站在窗前,單手別進兜裏,還是聽出來了,眉峰動了動,“怎麽了?”


    她說“沒有。”


    燕西爵沉默片刻,想著她不可能知道那些新聞,沒往那兒想,隻問:“你在外麵?”


    她為了寧神,把車窗打開了,寒冷的風往裏灌,應該能聽見。


    頓了頓,蘇安淺隻是淡淡的一句:“剛從晚歌那兒出來,回去的路上了。”


    就那麽不巧,燕西爵上一個電話是跟明承衍通話的,明承衍在陸家,每周的家宴上,陸晚歌總不會缺席吧?


    “去了哪?”所以,他又一次問,低低的三個字,很平坦的聲音,並沒有什麽情緒。


    反而是蘇安淺心裏有些煩,“都說了剛從晚歌那兒回來、在車上,你非要刨根問底,像監視罪犯一樣嗎?”


    就著情緒一口氣把話說完,她才皺了皺眉,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燕西爵薄唇冷冷的抿著,“沒有像監視犯罪一樣對你,所以你信手拈來的跟我撒謊?”


    蘇安淺剛要說什麽,聽到了那邊柯婉兒的聲音。


    於是笑了笑。


    她是在撒謊,也隻淡淡的一句:“我要是撒謊,也許也是跟你學的。”說罷轉過頭,“沒什麽事我掛了。”


    他沒讓,低低沉沉的呼吸聲好像都能聽見,片刻才傳來醇厚的沉聲:“你非要這麽跟我說話,一定要惹我生氣?”


    蘇安淺淡笑,聲音聽起來很正常,“怕什麽,我惹你生氣,總有人能讓你歡心的,協議裏也沒說我要時時刻刻討好你吧?何況我們現在是正常戀人。”


    說實話,她不想這麽說話,本來就離得遠,這麽個情緒,隻會讓男人煩。


    但她也不是那種能委屈自己的人。


    燕西爵已然沉了臉,“你最好告訴我這不是無理取鬧,到底去了哪、見了誰,脾氣才會這麽見鬼!”


    蘇安淺閉了閉眼,卻幹脆把電話給掛了,掛斷之前,耳邊又響著柯婉兒的聲音,更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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