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沒什麽反應,估計手機已經摔壞了。


    燕西爵轉手掛了電話就忽然離開。


    等他急不可耐的衝到她家門口時也沒敲門,直接開門進去。


    然而看到的場景讓他有些愣神。


    蘇安淺坐在客廳,對麵坐著的就是剛剛把她嚇得不輕的人,兩人似乎還在閑適的聊天。


    沒有他想象的驚心動魄畫麵,相反……


    “你怎麽在這兒?”走進去,燕西爵微冷的目光掃過,淡淡的一句。


    迪韻把一瓣橘子放進嘴裏,看了看他冷鬱的神色,微挑眉,“不是你讓我來看看蘇小姐麽?你說她可能怕打雷的。”


    燕西爵已經不記得這檔子事了,坐在沙發上看了看另一邊的蘇安淺,順手就拿了她麵前的水杯優雅的抿了兩口。


    蘇安淺張了張嘴,沒能阻止,他已經把杯子放了回來。


    她終於問:“你不是出差去了?怎麽還在這裏?”


    燕西爵一副‘還有臉問?’的神色看了她,她隻好不說話了。


    迪韻倒是笑了笑,“看樣子,我是不是不用陪了?不過,天這麽黑,不介意的話我今晚住這兒?打雷下雨怪恐怖的,我還真不敢開車回去。”


    來的時候要不是燕西爵的命令懸在頭上,她也是不敢來的。


    蘇安淺看了看燕西爵,有點為難,“那可能要委屈迪醫生了,我們家隻有兩室一廳,另外一個房間被我弄成書房了……”


    “沒關係!”迪韻直率的笑,“我睡沙發就好,不比床差。”


    後來蘇安淺進了臥室。


    沒一會兒,燕西爵也起身進去,迪韻在他身後咳了咳,“把門關嚴實點。”


    燕西爵沒回頭,跟沒聽見一樣直直的往前走。


    蘇安淺已經洗過澡了,所以進去就往床上躺,看到他進來時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眉。


    她以為,他應該會回隔壁的。


    不過話到嘴邊就成了“是行程取消了,還是推到明天?”


    燕西爵坐到床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晚上吃飯了麽?”


    蘇安淺抿了抿唇,因為被問了個正著,她沒吃飯,一部電影還沒看完。


    迪韻進來的時候她在打電話,從窗戶裏看到她探進來一個頭,嚇得一聲驚叫,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後來才知道,她不僅沒胃口而忘了吃飯,回來時竟然連門都忘了關。


    所以迪韻奉命過來找她時一推門就開了,還以為遭賊了,直接闖到了同樣開了一條縫的臥室。


    “那就是沒吃。”他看著沉默的她,自顧得出結論。


    蘇安淺見他好像要起身去給她做吃,也就開了口:“我家沒食材了,連掛麵都沒有了。”


    媽媽出去之後,她沒有屯食材的習慣,因為很多時候在他那兒。


    這讓燕西爵濃眉微蹙,“所以你是打算絕食給我看?還是說怕身體不好影響替我妹妹試藥是客套話?”


    她聽得出來,很顯然的,他生氣了,因為她不吃飯。


    知道他生氣,但是蘇安淺不知道他在氣什麽,隻好不說話了。


    她越安靜,燕西爵就覺得哪都不對勁。


    “休息吧?”好一會兒,她終於出聲,總不能一直這麽坐著,“我不餓……或者你如果還有事可以先走。”


    燕西爵轉過頭定定的盯著她。


    好像他們之間也沒有多麽濃情的時候,但是燕西爵實在討厭極了她這樣不冷不淡的對著他。


    片刻才微動薄唇,“你到底是打算這樣跟我到什麽時候?”


    她不明所以的蹙眉,“什麽?”


    燕西爵閉了閉目,從床邊站了起來,“算了,燕雅的事你不用管了。”


    “什麽意思?”蘇安淺也皺了眉,“我都說了我願意,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去做,什麽地方還讓你不滿意的?”


    什麽地方?


    要是能說出來,他也不用覺得自己是神經質了。


    “沒有不滿意。”他臉色微涼,腳步麵向臥室門口。


    蘇安淺忽然從床上下來攔住了他,仰臉,“那你到底什麽意思?我願意聽你的,你也不高興。我若是不願意,你會更生氣,你想讓我怎麽做?”


    抿了抿唇,蘇安淺加了一句:“我不想讓你去求柯婉兒。我介意。”


    上一次她就表達過自己對他的意思,他沒有反感,所以蘇安淺覺得沒必要顧及身份或者地位。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那雙黝黑純淨的眼底都是認真。


    “燕西爵。”她再次開口,依舊直直的看著他,“我知道感情沒什麽公平可以講的,但我心裏會不舒服,所以在我徹底喜歡你之前,我想把欠你還一還……”


    “你還當這是交易,這是為了償債?”燕西爵低低的打斷了她,表情絲毫未變,隻是語調涼涼的。


    她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行啊。”燕西爵怒極反笑,“反正相處總要有個模式的,你那麽喜歡之前的模式,那我成全你。”


    之前嗎?之前他對她很淡漠,強烈的占有欲之下並沒有溫情,但最近他對她體貼、耐心、關切,什麽都有。


    他的話音剛落,就用一個粗暴的吻對她明示了他的話,就是像以前一樣。


    蘇安淺被這個深吻弄得喘不過氣,幾乎是祈求的勾著他的脖子,敲打他的肩部換取氧氣。


    即便是這樣,被他壓進床褥裏,她竟然還記著要他做好措施。


    在他微微懸身解開她的衣扣時,得了空細聲提醒:“我買了套,在抽屜裏……”


    一瞬間,燕西爵幾乎是陰了臉。


    昨晚就是因為這個他才冷臉,今晚又是因為這個!


    “蘇安淺。”他箍著薄唇喊她的名字,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然後直接爆粗:“我他媽是不是對你太好,把你寵得找不到東南西北、沒有自知之明了?”


    蘇安淺知道,她這麽提醒他,大概是有辱他的麵子,畢竟他們現在身份可不對等,她沒權利要求的。


    所以,她隻好改口:“那就做吧,我明天吃藥就好了……”


    話音剛落,燕西爵一個帶了風的拳頭就落在她耳側,“砰!”的一聲,滿是怒火。


    那雙深邃的眼像要把她撕了似的。


    幸好,他最終是繃著臉從床上下去,頭也沒回的摔門離開。


    迪韻剛躺下沒一會兒,聽到劇烈的摔門上才看過去,燕西爵已經跟一陣風似的掠了出去,黑影閃過,什麽也沒留下。


    迪韻眨了眨眼,看了看蘇安淺的臥室,發生什麽事了?


    猶豫了會兒,她還是從沙發起來打算娶看看蘇安淺。


    但是她無聲的推門時,蘇安淺正把被子捂在胸口,低著頭有抽泣的跡象,長發散下來,看起來讓人心疼。


    但她實在走不進去,隻好退了出來,然後給燕西爵打電話,語氣有些苦口婆心。


    “西爵,你怎麽回事?蘇安淺知道要給燕雅試藥心裏肯定會難受,你怎麽還這麽個脾氣?”


    燕西爵捏著電話,車子就在樓上,冷著聲,“沒正事是嗎?”


    迪韻蹙眉,“我好容易過來陪人的,你把人家惹哭了就甩手走人,難道讓她哭一晚上嗎?”


    燕西爵捏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最終是忍著胸口的抽疼,“她愛哭就哭到天亮,誰管得著?”


    然後心一橫把電話給掛了。


    本來已經取消的航班,他又讓季成定了另一班,陰著臉連夜離開。


    窗外沒了閃電,但下雨一直沒停。


    蘇安淺就坐在床頭,迪韻在客廳走了兩圈,也不知道能說什麽,畢竟他們之間關係比較複雜,最後選擇當做不知道。


    不過早上,迪韻做了豐盛的早餐。


    蘇安淺略微驚訝,努力笑著說了聲“謝謝。”


    “西爵說海外分公司有點急事要過去處理,估計兩三天就回來了。”迪韻主動的提到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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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安淺隻是正常的點了一下頭,“我知道。”


    吃到一半的時候,迪韻又看了她,想了想,才說:“我昨晚忘了跟你說件事,算是跟西爵有關,不過是葉淩的事。”


    忽然提到葉淩,蘇安淺吃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怎麽了?”


    “……昨天葉淩不是去醫院複檢了麽?”迪韻就在那個醫院,而且能力擺在那兒,葉淩的事她當然知道。


    “西爵讓人提高了葉淩複檢後的藥物規格,幫助他恢複。”迪韻接著道,目光也在打量她。


    蘇安淺握著餐具的手緊了緊。


    如果要找理由說什麽能讓燕西爵對葉淩這麽好,那就隻有她了,所以她心裏有些難受。


    “他怎麽知道葉淩複檢?”因為不知道說什麽,她隨口問了一句。


    迪韻卻說:“昨天西爵去過醫院啊。”然後微恍悟,“哦對,那位蘇先生應該是你家人?就那個時候,西爵親自安排完才走的。”


    蘇安淺徹底放下了餐具。


    所以,她在醫院的時候,他也在?但從頭到尾就沒跟她碰麵。


    她離開時遇到葉淩,陪著葉淩複檢,他都知道?


    這是不是就是昨晚他脾氣起伏不定的原因?


    這麽說來,她確實挺不識趣的。


    “西爵這人就這樣,不喜歡表達,但會把在意的人和事都認真的放在心裏記著,再忙也會抽空去辦的。”迪韻淡淡的感慨。


    蘇安淺卻越聽越蹙眉,半天才問了句:“他哪天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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