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路邊停了好一會兒,男人抿唇閉了閉眼,陰冷眸子浮出幾分譏誚,然後才緩緩啟動車子,直接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後視鏡裏,一陣風刮得她裙裾飛揚,美麗的臉上柔眉擰起,不知道罵了句什麽。


    陸晚歌走回到家裏的時候,一家人已經坐在一起準備用晚餐了。


    “晚歌,快過來坐下,馬上開飯了。”陸夫人溫柔的笑著。


    陸晚歌裙角沾了塵土,臉色很差,“你們先吃吧,我上樓洗個澡。”


    說罷,她直接換了鞋就往樓上走。


    陸夫人看了看剛回來的明承衍,“晚歌怎麽了?”


    明承衍神色很淡,看起來溫和,實則陰涼如水,“不知道,也許是舞蹈室工作太累了。”


    天天帶著一幫三十出頭才想塑形學舞蹈的女人亂舞,不累才怪。


    “唉。”陸夫人歎了口氣,“累她也不聽勸。”


    怎麽說都不肯去家裏的公司上班,非說不想和明承衍呼吸同一片區域的空氣。


    陸晚歌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桌上的人正在討論明承衍的婚事問題,反正他和魏敏談得很好。


    陸晚歌坐了會兒,低頭吃飯。


    陸老爺說了句:“行就把日子定下,今年翻了年就不錯了。”


    明承衍似乎沒什麽意見,隻看了陸晚歌一眼,薄唇微微啟開:“好。”


    “叮!”同時的,陸晚歌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你們吃吧,我飽了。”


    一家人莫名其妙,隻有明承衍黑眸微垂,看起來一派自如。


    夜晚,明承衍在書房大概待到了十二點。


    捏著眉間走出來時看到了不知何時出門,卻剛從外邊回來的陸晚歌,醉醺醺的,一身酒味,大衣扔在樓梯口,裏衣被她扯得不像樣。


    明承衍就站在她的必經之路上,陰涼到寡淡的臉,黑眸盯著她,直到她晃到跟前要撥開擋路的他,他才冷聲:“跟誰鬼混去了?”


    陸晚歌眯著眼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笑:“你管得著麽?……知道你不喜歡女人抽煙喝酒,魏敏不喝啊,不就行了,你管我?”


    她嗬嗬的笑著,“我抽煙喝酒了你才能恨死我,我就能解脫了……”


    陸晚歌是真的喝多了,說完話想往前走,但是腿抬不起來,所以隻有身子往前栽。


    明承衍輕而易舉的伸手把她接住,麵無表情的抱著她進了充滿女性氣息的臥室。


    半小時後。


    明承衍給燕西爵打電話,“你女人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燕西爵還在車上,眉峰微蹙,沉靜而凜冽的星眸靜靜的看著車子前方。


    聽著明承衍繼續道:“陸晚歌找我借了,除了幫蘇安淺借,我想不出別的理由。”說著,他才提醒了一句:“陸晚歌喝多了,蘇安淺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找找吧,我掛了。”


    隨手扔了電話,燕西爵開車的速度略微快了些。


    車窗開著,夜風肆無忌憚的灌進來他也不覺得冷,薄唇緊緊的抿著。


    林森等了好久,終於見到他的車在酒吧門口停住,表情很少的臉一如既往的淡,上前兩步:“太太還在裏邊。”


    燕西爵隻低低的“嗯”了一句。


    他進去的時候,原本的位置沒有蘇安淺,燕西爵鋒利的濃眉輕輕擰起:“人呢?”


    後來是在去衛生間的走道裏找到她的。


    她好像是被人遺棄的乞丐,頭暈的窩在牆角的位置,燕西爵走過去,還差好幾米她抬頭看過來,一臉濕潤狼狽,滿身的無助。


    下一秒,她忽然就跌跌撞撞的扶著牆爬起來要跑。


    但是她腿軟,扶著牆也沒用,隻得回過頭尖利而混亂的衝他:“不準過來!……你別過來……”


    雖然蘇安淺喝多了,但是來這裏之前,她接到了燕西爵的短信,那兩條短訊到現在還躺在她的手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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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發地址過來。”


    “別讓我親自找到你,看看我今晚會不會把你玩死。”


    輕描淡寫的語氣,但她能嗅到那種殘暴的氣息,他對她是不會客氣的。


    蘇安淺貼著牆,身體很醉,可腦子有那麽一絲清醒,咬著牙警惕著男人一步步的靠近。


    燕西爵甚至單手別在褲兜裏,走得不緊不慢,立體的五官在明明滅滅的光線裏越是深邃,白色襯衫,袖口微卷,矜冷而一絲不苟,越是讓人看得壓抑。


    他終究是靠近了她,而她下午發了狠的話之後也不想顧忌什麽,他一伸手就激烈的反抗,嘴裏低低的尖叫,“別碰我……放開!”


    她那點力氣對燕西爵來說九牛一毛,微轉手腕輕而易舉的捏了她極度不安分的手腕,撈過來往懷裏深處帶,也不跟她發火,擁著她往酒吧門口走。


    一路上她都沒停反抗,但現對於高大偉岸的男人,纖瘦的她再怎麽費勁也沒什麽作用。


    她被放進車裏,男人隨即鑽了進去,手臂幾乎沒有離開過她的腰,然後低低的吩咐林森:“開車。”


    喝多了的人,本就打算放開膽子,何況神經不由自己掌控,一路上十分的不安分。


    燕西爵擁著她都擁不住,弄得他都有些暈車,也終於火了。


    “再動我把你扔下去!”他惡狠狠的盯著她,聲音粗暴冷鬱。


    原本扭動的蘇安淺忽然被吼得怔住了,醉醺醺的水眸愣愣的盯著他,下一秒已然山雨欲來,“你吼我?”


    原本純淨褐眸瞬間紅了一片,酒精作祟的脾氣卻一下子上來了,“你憑什麽吼我!我爸都沒罵過我,你他媽算什麽東西?”


    燕西爵一張臉瞬間就黑了,嗓音低鬱:“蘇安淺,你罵誰?再給我罵一句試試!”


    竟然還敢跟他爆粗?


    真是一天不收拾,熊心豹子膽都開始爆棚了。


    蘇安淺被他冷森森的模樣唬住片刻,下一秒就癟下了嘴角,眼淚成串的往下滾:“我到底是哪裏招惹你了?斷絕關係也不行,繼續也要被你折磨,蘇氏落幕是我的錯嗎?……既然你不肯管我,為什麽又不能放了我?”


    給了卡又在這個時候封掉,他是存心要把蘇家弄絕?


    她無力的趴在他胸口,努力的想起身,也隻能仰臉看著他,“真的,你放了我吧,這樣我可以找其他金主幫忙,我需要錢,很需要。”她醉意熏熏,斷斷續續、口齒不太清楚的說著。


    語氣越來越無助,綿軟到乖順,眼眶紅彤彤的,“萬一爸爸出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寧……”


    男人冷硬的五官沒有異色,隻是暗沉無比。


    她揪著他胸口的衣襟,模模糊糊的幾近哀求:“燕西爵……”意識累了,自如的拖著尾音轉成了“西爵……”然後一直重複。


    細軟的聲音,一聲一聲的重複著,叫得人心癢著。


    隻是喊了一會兒,她擰起漂亮的眉,罵“混蛋”。


    這讓男人蹙了一下眉,垂眸睨著她,薄唇清冽:“你再罵一句混蛋,信不信我辦了你!”


    “混蛋……”


    燕西爵低下眉峰,目光在她柔嫩的唇畔間徘徊幾次,沒有任何預兆,隻是托起她的腦袋吻下去。


    薄唇微冷,唇線十分清晰,連帶散發的氣息也充斥著滿滿男性荷爾蒙侵略性,肆意的懲戒,也徹底的沉淪。


    蘇安淺腦子裏滿滿的掙紮,可是放在他胸口的嫩手使不上一點力氣,被他狠狠按在懷裏放縱的攫取。


    原本,燕西爵隻是想教訓教訓她,可薄唇吻下去,卻像被什麽牽引著上了癮,一路掠入,控製不了自己。


    懷裏嬌小的醉鬼忽然很用力的推搡時,他臉上顯然升起了煩躁。


    “幹什麽?”他最煩躁的就是忽然被她打斷情趣。


    可這時候蘇安淺還知道什麽,隻是可憐巴巴的捂著胸口,小小的幹嘔了一下。


    燕西爵一下子反應過來,她想吐,對著開車的林森沉聲:“停車。”


    同時一手將她撈到臂彎裏,板著臉:“敢吐我車上你試試,看我不把你嘴巴咬下來!”


    被酒精麻痹了的人被他一唬,略微呆萌的看著他。


    下一秒,一個幹嘔,她漂亮的眉頭打結,死死抿著嘴,一張臉鼓鼓的,大概是囤了一嘴穢物。


    燕西爵低眉看到她這樣,心裏一沉,踢開門撈著她下去,然後將她放在路邊。


    蘇安淺吐得一塌糊塗,甚至不知道是怎麽回到香雪苑的。


    快半夜了,燕西爵每每看她就來氣,幹脆將她扔在床上不管了,反正吐也吐過了,胃裏沒什麽酒精了。


    林森也已經把事情都理順了。


    燕西爵聽蘇培豐住院,也皺了一下眉,“心髒病?”


    林森點了點頭,“說是心髒病複發,但監獄那地方您也知道,沒什麽好事,肯定沒氣氛太差那麽簡單。”


    燕西爵還穿著那身衣服,白襯衫被女人蹭的不像樣,可他單手插腰站在辦公桌邊,依舊是一派隨性的矜貴。


    隨即擺了擺手:“你去辦吧。”


    “明白,您早點休息。”林森略微欠身,看著燕西爵點了一下頭,才安靜的退了出去。


    燕西爵獨自在書房裏站了會兒,單手別進了褲兜,指尖不知何時點了煙,煙氣嫋嫋,又好像一口也沒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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