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協道:“妖獸野人圍攻兩派,相持不下,祿山,憑你八百年前對南山道的了解,你可知南山道能勝否?”


    祿山微微躬身道:“皇上,三派的真正之爭並不在此處,此處誰勝誰負都無關大局,死的不過是些築基修士,這些築基修士在門派之中不過是些雜役罷了,死得再多也不過是失敗者傷些元氣罷了,關鍵還是要看那些大修士之間的爭鬥勝負如何。”


    李協微微一怔道:“大修士?朝廷的探子回報,真罡門、母夷教和南山道還有那些妖獸之間的爭鬥並沒有看到大修士爭鬥的天地異象。想那元嬰修士數日之前曾經動黃沙極暴,轉瞬間黃沙彌漫千裏,生生將數十萬妖獸野人阻住動彈不得,要是他們之間爭鬥起來那不是天灰地暗,連星辰都要隕落了?探子豈會看不到?”


    祿山道:“皇上,如此眾多的大修士之爭不到最後時刻是絕對不會在我們這一界展開的,我們頭頂之上萬丈之遙有無盡虛空,虛空之中爆流橫行,星屑遍布,橫渡爆流星屑之後便能達到天外天一界,所有的結丹以上修士,巨妖以上妖獸都會到那裏去爭鬥,那裏乃是上古諸神的戰場,地界闊大無邊卻荒蕪一片,最適合施展法術神通,想必此時南山道和巨妖,母夷教和真罡門的大修士就在那上麵爭鬥的你死我活。”


    李協推開窗戶,深吸了口屋外的清冷鮮氣,抬頭仰望無盡虛空,此時天空之上圓月半掩,繁星點點,銀河倒懸,壯美已極。


    李協目光之中露出向往之色:“或許朕修了十世才生在天子之家,成就帝王之身,但是朕寧願成為一個修仙者,體悟天道脫離這世間塵埃,遨遊於五湖四海天地宙宇之中,揮手之間天地變色,眨眼之間滄海桑田,那將是何等快哉,可惜我皇族卻被上天剪斷了修仙之路,隻能修武無法觸及天道,可惜,可惜!”說著李協臉上露出濃濃的遺憾之色。


    祿山眼中光芒閃了閃隨後歸於平靜道:“曦太祖當年武道修為達到極樂之境,轉修道法也在很短時間內成就築基之境,隻是最後突破金丹之時出了岔子,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達到元嬰境界!從此看來,皇家子弟也不是不能修道,隻要皇上能夠開啟一千九百九十八枚竅穴再開啟最後那枚主竅穴,便可一步踏入武道巔峰的極樂之境,必然也可以轉修道法,說不定曦太祖的遺憾皇上能夠彌補回來,成就金丹大道煉就元嬰於腦,從此不老不死永世逍遙。”


    隨著祿山的言語李協原本遺憾的目光之中過一絲狂熱之色,但是隨後便暗淡下來,李協微微歎息一聲道:“隻能步步緩進了,但願能有朕成就金丹的那一天!”


    說著李協苦笑一聲,心道:“現在連眼前這妖獸野人的一關都不知道能否邁得過去,還妄想什麽結成金丹。”


    祿山似乎看出了李協的心中所想,微微皺了皺眉,繼續言道:“皇上,開啟竅穴重心神內守,心神不能內守竅穴便開啟困難,當年太子要不是心浮氣躁的話,憑他的資質無盡的靈藥還有築基修士的不斷真元灌頂,加上吸納青霧岩之精魄,說不定能夠早三兩年開啟全部竅穴!如果是那樣現在天下便又是一景了。”


    說著祿山現李協臉上露出一絲陰沉之色,李協最是討厭聽到太子之事,畢竟他這個李協不過是個頂替品,每一次提及太子都會使得李協心中生刺,祿山連忙轉移話題道:“況且,南山道此次必然敗北,那些妖獸野人也絕難成氣候,請您放心修煉就是!”


    李協一怔奇道:“你怎知南山道必敗?目前看來妖獸野人勢若滔滔,南山道更是攜著無量妖獸攻打兩大修仙門派,雖然目前來說還未有什麽成果,但卻完全占據主動,想來此戰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麽結果,你又如何得知此戰南山道必敗?”


    祿山微微一笑恭敬地道:“皇上,奴才雖然出不得這瀛都一城半步,但卻也略知天下大勢,我半年前觀十萬大山邊緣的南山道道址所在之地紅光閃耀,死氣,乃是元嬰修士肉殼衰竭之兆,原來倒也未當回事,但是最近掐指算來才現,裘南山如今已經堪堪千歲,那紅光死氣便是他的肉殼所,他壽元將盡死期不遠矣!天外天的爭鬥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分出勝負的,八百年前的玄鼎大鬥各派修士足足鬥了三十餘年才分出勝負,隻要兩派修士能夠堅守兩派數年時間,南山道便必敗無疑!”


    “奴才估計裘南山的壽元最多還有三年,裘南山一死,大樹傾倒,南山道瞬間分崩離析,南山道道眾必將為兩派屠戳一空,而那些妖獸雖然數量眾多,卻難成氣候!唯一可慮者便是我大商邊軍能否挺住妖獸野人侵襲,不過從目前形勢來看堅守數年應該不難,更何況太師妙策已經將大傲國和其他諸國牽引進了這個漩渦之中,如今大傲的十萬軍士,其他眾國的八萬軍士和妖獸野人纏鬥不休,除非那些國家能狠下心來眼睜睜的看著這十幾萬大軍葬身獸口,否則必會增兵,到時候妖獸野人雖眾卻是和天下諸國為敵,而且皇上莫要忘了,太師手中還有一支鬼躉兵在手,奴才敢說此兵一出什麽妖獸野人都得望風而遁,太師現在不此兵不過是想要以此對付大傲,藏珠於懷罷了,所以皇上敬請安心,您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早日開啟周身竅穴,修成《皇極經世》達到極樂之境!那時說不定終結此次十萬大山大亂的便是皇上您了!”


    李協眼睛微微一眯,深深地看了祿山一眼,心中越奇怪祿山所作所為,祿山對大商之事實在是有些太過盡心盡力了,李協深信那句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祿山此時行徑大違常理,其中必然包藏禍心,淡淡的道:“祿山,你似乎對朕的修為進境關心得有些過頭了吧!”


    祿山麵上毫無變化,微微躬身道:“奴才當然關心皇上的修為進境,隻有皇上盡快步入極樂之境,皇上才會實踐對奴才的許諾,奴才也就能夠早日得回自由之身,從而回到十萬大山之中,看看那夢中所念的生我養我之地。喝一口我喝了千百年的溪水甘露。”祿山語調雖然沒有絲毫變化,卻流露出一股濃濃的思鄉之情,真有種落葉歸根,想要現在就回到十萬大山之中埋骨之感。


    李協眼睛眯窄成線,隨後張開,任祿山如何分說他卻是絕對不會相信祿山的言語的,他深信祿山必有所圖,隻是不知道他究竟所圖何物,不過李協也不願意在此時將此事弄僵,畢竟他還需要依靠祿山來開啟竅穴。而且他有曦皇玉祿在腹中,隻要祿山的妖軀還在龍鬼鎮天鼎之下壓著,他就不怕祿山能夠玩出什麽花樣來。


    李協微微冷哼一聲,隨後舉頭看向南山道道址所在之地道:“你說裘南山已經到了壽終之日?”


    祿山道:“不錯,如果不是他壽元將盡恐怕也不會如此貿然的和兩派對抗,再給他百年時間經營修煉,在有心算無心之下說不定還真能夠一舉攻克兩派。但是現在明顯操之過急了些!”


    李協眉頭一皺,忽然道:“裘南山究竟要做什麽?祿山,你真的不知麽?”


    祿山眼神閃爍了下隨後道:“皇上,奴才確實不知,天下最難測度的便是人心,一個壽元不足百年之人的心便已經變幻莫測難以測度了,更何況是活了千年之久的老怪。”


    說著祿山話鋒一轉道:“不過奴才觀望到那死氣之後便有了些揣測,裘南山定是壽元將盡卻無法參透元嬰之妙,所以才有此瘋狂舉動,從其舉動來看他的意圖不外乎兩種,一是想要施展逆天神通奪舍重生,以裘南山的那種陰刻性格自然樹敵無數,他若奪舍重生不出三日便會被仇家尋到,那是他想要形神俱滅都不可能,必然會嚐遍時間百苦萬罪,所以裘南山要在生前將仇家一一斬殺,即便不能斬殺也要滅其黨羽,亂起陣腳,為自己贏得時間,如此南山道瘋狂攻擊其他兩派倒也說得過去!”


    祿山微微頓了下隨後道:“二麽,就是裘南山參悟出了什麽天地大道,需要一些東西來幫助他脫離塵世一步登天。而所需要的東西又必須向兩派索取,否則裘南山實在是沒有理由如此孤注一擲的和兩派相爭惡鬥。”


    李協奇道:“天下間有什麽寶物是連元嬰修士都要費盡心機得到的?”


    祿山微微一笑道:“神魂,肉殼!修道高手,武道高手的神魂和肉殼,這兩樣乃是世間第一重寶!莫說元嬰修士就是天外的仙人巨魔也是窺探不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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