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透著冰冷寒意的手搭在了樸錦惠肩膀,而正準備刺出匕首取下陳影詡性命的樸錦惠突然停下了動作,一股難以形容的窒息感覺油然而生,她驚恐的慢慢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一雙充滿了怨毒之恨的眼睛。


    “啊……”樸錦惠慘叫一聲,可是伽椰子看起來極其隨意的搭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慘白右手,卻如同枷鎖一般讓樸錦惠動彈不得。


    因為血統關係,樸錦惠常年與鬼魂打交道,那種人類心底對於鬼魂的本能恐懼對於樸錦惠來說早就不複存在了,可是此時看到伽椰子那怨毒的眼神,樸錦惠的身下竟然滴落了帶著難聞氣味的液體,手中的攝魂匕首也跌落在地麵之上。樸錦惠之所以嚇成這樣,是因為伽椰子那種仇恨一切的怨毒眼神,現在竟然完全聚集在了樸錦惠一個人的身上,此時的樸錦惠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整個世界隻剩下了她和伽椰子,伽椰子所有的怨恨,所有的詛咒,都將報複在樸錦惠一個人的身上,如此恐怖的咒怨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


    “不要……”樸錦惠甜美的聲音此時已經變得沙啞,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名已經身處彌留之際的老嫗發出來的聲音,而對於殘暴的伽椰子來說,任何的乞求她都不會理會,人類越是發出恐懼絕望的慘叫,越是能填補她心中的怨恨,更何況眼前這個在非自願狀況下控製了她許久的樸錦惠,伽椰子的心中更是對其恨之入骨。


    伽椰子的左手攬住樸錦惠的腰肢,右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其向著走廊盡頭的落地鏡慢慢拖去,“咯咯”的詭異聲音在樸錦惠的耳邊響起,可是她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也或許她根本沒有任何能力進行抵抗。


    伽椰子拖著樸錦惠爬到了走廊盡頭的落地鏡跟前,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緊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落地鏡的表麵一陣漣漪,伽椰子竟然拖著樸錦惠進入到鏡中的世界,然後沿著鏡子中的走廊爬行著,直到轉過拐角,消失不見,如果不是地麵上那道有著難聞氣味的濕漉痕跡,那麽樸錦惠就真的好像從未在這個世界出現過一般。


    “毀滅輪回小隊負一分!”


    “嗬……”陳影詡突然深吸了一口氣,胸中的憋悶一掃而空,不知何時,將他製服的那個伽椰子消失不見,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整個世界除了伽椰子和樸錦惠,其他的一切都定格了一般。此時陳影詡不禁感歎,如果不是伽椰子對樸錦惠恨之入骨,把攻擊苗頭突然轉向了這個控製她許久的“主人”,那麽陳影詡自己很可能已經被伽椰子殺死了。對於沒有影子的伽椰子,影師血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陳影詡不可能有機會將其擊敗。


    “咯咯……”


    詭異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的聲音正是來自於走廊盡頭的那麵落地鏡,一隻慘白的手臂從鏡中走廊的拐角中探了出來,緊接著伽椰子那恐怖的麵容也自拐角後露了出來,那雙怨毒的眼睛正盯著處在鏡外世界的陳影詡,看來雖然伽椰子把首個攻擊目標轉向了樸錦惠,但這並不表示他會放過陳影詡。


    看著想要從鏡中世界爬出來襲擊自己的伽椰子,陳影詡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影子的腳下突然再次伸出一道黑影,並迅速的向著落地鏡移動而去,而就在伽椰子已經爬到鏡子位置,想要從鏡中世界出來的時候,陳影詡控製的黑影也已經來到落地鏡跟前,緊接著突然從地麵升起,黑影的麵積不斷展開擴大,化作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將整個落地鏡罩了個嚴嚴實實。


    “嘭嘭”,由黑影組成的黑色幕布之中傳來撞擊的聲音,同時幕布上可以清晰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掙紮著想要破體而出,可是黑影韌性極強,無論裏麵的人怎麽掙紮,都無法撕破黑影從裏麵脫離出來。


    “還好,雖然鬼魂是虛渺的存在,不過似乎它們無法穿透影子。”看到用黑影將伽椰子阻隔在鏡子之中的想法成功,陳影詡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這裏存在著無數讓我無法預料的事物,而且吞噬能力在融合進這個人類體內的時候也一同消失了,看來我還是暫時隱匿在這個人類的體內,等他獲得了足夠的實力再侵占他的身體比較好。”


    陳影詡並不擔心天台上的戰鬥,也不打算參與其中,因為就算在天台戰鬥的張程等人全部陣亡,他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因為負分而被抹殺,雖然剛才沒有得到擊殺樸錦惠的獎勵,不過之前殺死兩名毀滅小隊隊員他就得到了6000點獎勵點數,再加上陳影詡本身攜帶的獎勵點數,總共8000多點,而現在中洲隊與毀滅小隊雙方均陣亡四名成員,正好平分,也就是說就算天台上的張程四人全部死亡,那麽回歸的時候也隻不過是扣四分,負8000分而已,陳影詡所攜帶的獎勵點數完全夠用。


    陳影詡就這樣守著鏡子待到回歸主神空間那一刻的到來,因為他要控製黑影不讓伽椰子從鏡中掙脫出來。至於陳影詡回歸之後,覆蓋在落地鏡上的黑影就會理所當然的消失,而到那個時候,整個克萊斯勒大廈都會陷入伽椰子的咒怨之中,數以萬計的人死於這場災難,而美-國政府甚至是黑衣人組織都對這個詭異現象無能為力,最終隻好選擇廢棄了整個克萊斯勒大廈。當然,這件事與本故事並無太大關係,所以在這裏也就不做過多的陳述了。


    ……


    一絲冰涼的感覺圍繞著脖子,蕭怖猛的下蹲並迅速低下頭去,“嚓”的一聲,銀白色的發絲被削掉一片,如果剛才蕭怖再慢0.5秒,那麽被削斷的就不是頭發,而是他的脖子。


    “流了這麽多的血,你的動作竟然還能這麽的流暢。唉,我有些心疼,讓我幫你把傷口縫合起來吧。”


    話音一落,曼姆瑞再次向著蕭怖衝了過去,手中捏著的一枚銀針向著蕭怖疾飛而出,通過剛才曼姆瑞的幾次出手可以看出,她的真正武器並不是那枚銀針,而是銀針尾部連著的一根幾乎細不可見的銀線,最開始蕭怖被齊肩削掉的右臂,就是被這根可以無限延伸的銀線割斷的。雖然在識破曼姆瑞的攻擊方式之後,蕭怖沒有再讓對方得手,不過即便如此,蕭怖渾身已經被割出了一道又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肆無忌憚的流淌了下來。


    麵對曼姆瑞的這次攻擊,蕭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此時他的失血量已經達到了總體血量的60%,已經超過了人體極限,同時也超過了蕭怖以前對於自身實驗的嚐試,此時他感到自己心動過速,身體發冷,而那副本來就極其陰冷的麵孔此時變得更加慘白,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蕭怖左腳向旁邊一探,身體微側,想要躲避射向自己的銀針,卻不想曼姆瑞扯著銀線的左手一抖,空中的銀針竟然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向著本已躲開的蕭怖追逐而去。


    蕭怖腳尖一點地麵,打算再次躲閃,卻不想一陣短暫的眩暈襲向大腦,雖然蕭怖及時調整步伐沒有失去平衡,可是因為動作慢了半拍,追上的銀針無情的刺入蕭怖的皮膚。


    曼姆瑞一抖手中的銀線,銀針沒有繼續刺入蕭怖的體內,而是在他皮膚間的一道傷口處來回穿梭,將這處深可見骨的傷口縫合了起來。緊接著曼姆瑞右手一招,銀針帶著銀線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中。曼姆瑞捏著銀針先是旋轉了一下再用力一甩,蕭怖傷口處的銀線竟然打了個結之後自動斷開,曼姆瑞這一些列動作行雲流水,就像繡女在製作上供的繡品一般充滿了美感,看來曼姆瑞對於這件針線武器的操縱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的縫合技術可是當初你教給我的,怎麽樣?有進步吧!來,讓我幫你把其他傷口也縫合好,再吃點藥,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曼姆瑞的話語中透著憐惜,語氣就好像是對待受傷的戀人一般溫柔,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蕭怖所受的傷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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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蕭怖冷哼一聲,伸手拽住剛剛被縫合好傷口上的銀線,用力一扯,竟然直接將銀線從傷口處拽了下來,這一下不但剛剛止住的鮮血再次流淌而出,同時被拽豁皮膚的傷口看起來也是更加的慘不忍睹。


    “你……”看到蕭怖的所作所為,曼姆瑞幾乎將銀牙咬斷。


    其實剛才看到蕭怖渾身鮮血的慘狀,曼姆瑞已經多少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她的內心對於蕭怖的感情還是存在的,可是蕭怖撕裂傷口的舉動徹底讓曼姆瑞感到絕望,此時她終於明白了,無論自己做什麽,都無法代替蕭怖心中的那個人,因為她隻不過是一個複製體而已。


    如果說剛才傷害蕭怖隻是曼姆瑞的衝動之舉的話,那麽現在,真正的仇恨正在曼姆瑞的心底無限蔓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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