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紅神宴會33
逃離瘋人院 [無限] 作者：木尺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場史無前例的慘烈廝殺就此展開, 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已經走向末日的大地再度迎來一場可怕的屠戮。
山河倒飛而起，巨坑與堰塞湖不斷形成, 大地震動不已，海嘯衝上陸地，浪潮將所有土地席卷。
這是天地間兩個?強者?間的戰役, 他們六雙眼睛、六隻手、六隻腳，頃刻間攪動風雲無數。
無數百姓已在先前的戰爭中死亡, ?而他們連死都死不安穩，在海嘯與地震的衝擊下, 無數白骨都化作了粉末！
僅僅過了五分鍾, 周謙他們所在的這片大陸就隻剩一小塊區域?有?海洋吞噬。
而在這五分鍾內他們能做的也僅僅隻有一件?——想方設法在密集的地震與海嘯中活下去。
光是一路避傷，周謙何小偉等人的血量就通通降到了10%Q?下。
兩個?強者拚殺期間, 那條深藍色的長龍無疑是?危險的。因為它在跟蹤那兩個?強者！
當?強者打到極東?海, 驚起滔天巨浪?時，龍在無數浪濤中穿梭避傷；當他們行至極西大漠，則在刹那間攪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可怕沙塵暴, 如此遮天蔽日的沙塵, 有能在頃刻間拔起無數座山、摧毀無數座大樓的力量, 如果它?的發?在現世, 能夠摧毀的, 又何止一個樓蘭？
可在這?情況下, 那條長龍居?義無反顧也跟了過去！
穿過海嘯、經過沙塵暴，龍的身法再快、再能抗傷, 也難免受傷嚴重。
很快龍身已布滿血跡，藍色鱗片?紅色血液染得幾乎發紫！
[臥槽什麽情況？]
[謙哥是不是還?有決定幫誰，所Q?137也不敢攻擊任意一方, 隻能這麽跟著這兩個?強者。可他跟著他們的用意是什麽？]
[現在謙哥跟137聊天都是私聊頻道，我們不知道謙哥啥意思啊！]
[我覺得連137都?問吧！謙哥讓他跟著，他就一直這麽跟著了！]
[媽的，離他太遠，看不清他的血量，可我感覺他的血量要清零了哎！]
[這?本太可怕了，要我就選擇普通通關方式，在“過去”時空裏打一打阿媚和小鬼們，也就能??去了]
[對了，話說隱刀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啊？]
[他應該也可Q?做選擇的吧？選擇普通通關方式？！]
……
又過了十分鍾。
龍身白宙已憑借極快的速度，跟著兩個?強者繞了大半個世界。
其後他並?有再繼續跟過去，而是找到了周謙與他匯合。
這個時候就連他的血量也僅僅隻剩7%了。
周謙正與其餘玩家站在這片區域僅剩的一小片陸地?上。
藍色長龍回到周謙的身邊，帶著遍體鱗傷的姿態，就像是在海浪中跋涉萬裏，總算尋到了愛人。
白宙大概是有些累了，上岸後不再懸在空中，而是在周謙的注視下緩緩降落。
周謙抬頭看向他，朝他張開雙臂，他便低下了高高垂著的頭顱，落地後尾巴盤起來，頭則輕輕靠上了周謙的肩膀。
伸??手，周謙輕輕碰了一下他額上的角，立刻摸到一?冰冷的血。
他輕??道：“我一開始還Q?為，你的血不是紅色的。”
白宙問他：“怕嗎？”
周謙搖頭，?後抬起自己沾滿血紅的手指看了一會兒。
片刻後，目光從自己的指尖移開，周謙又望了一眼白宙?後，居?張口含住了自己的手指，就像是在品嚐白宙鮮血的味道。
?後他笑著對上白宙的目光：“甜的。也有點冷。”
藍色眼眸抬起來，白宙靜靜注視著這樣的周謙。
周謙的雙眼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什麽別的情緒，隱隱有了點嗜血的味道。與此同時他的唇色?鮮血染紅，卻又有了一抹與殺意截??反的豔色。
其實周謙身上也有很多傷，他的臉上身上布滿塵土，頭發也?潮水染得徹底濕透，有著如海風般鹹澀的味道。
這樣的周謙應該是很狼狽的。
可瞧在白宙眼裏，此刻的他是那樣讓人挪不開目光，亮眼到驚心動魄的地步。好似他?來就該活在這樣的戰役裏。
半晌後，周謙取??手指，側過頭，親吻了一下龍首上的額角，對他說：“辛苦了宙哥。”
攤開另一隻手，周謙再給白宙看?自己一直握在掌心的鱗片。“我剛才試著通過它進入你的精神域。我們的匹配度一定又上了一層。你剛才一路上看到的，我透過你的眼睛，也都看透了。?問題了。”
接下來，鬆開白宙的手，周謙將神骨穩穩握在手中，再朝天際看去。
那兩個?強者?前遠離了這片區域，現在又逐漸靠了過來。
“還有哪個地方的白骨與怨力，比如世界末日更多呢？”周謙說著這話，染著白宙鮮血的唇微微上揚。
“宙哥，現在你好好休息。該我上場了。”
喚??小龍，周謙乘坐上去。
一旁，何小偉難免擔心地問了句：“謙兒，你不會……不會要直接對?強者動手吧？雖?滿世界的白骨可Q?給你用……??你就隻能發一招——”
何小偉緊張的心突突直跳，“這是天地?界的?強者，如果你一招殺不了他們中的一個，?他們的小招波及一下，你就……”
周謙側頭，看向他一笑。“誰說我要和他們打了？”
何小偉：“啊？那你……”
“等著看吧。”周謙驅使小龍離開，感覺到身後有人跟了過來，回頭一看，果?是白宙。
白宙並?有阻止他，也依??有問半個字，隻道：“我就在你身後。”
對上白宙目光的那刻，周謙感覺到了他對自己所有的溫柔與縱容。
他可Q?由著性子瘋，??白宙永遠不會覺得他是瘋子。
回過頭，周謙看向半空?中，那兩名?強者一路打了過來，雙方血量掉下50%，又在頃刻間雙雙恢複到80%Q?上。那是因為金色鳥一路跟著他們，不斷為他們加著血。它好像有著取?不竭的治愈?力。
此時距離30分鍾的時限，隻剩10分鍾。
兩個?強者又暫停了下來。剛才他們幾乎毀天滅地，可是依舊?能?對方殺死，除了雙方都太強的緣故，還因為金色鳥在不斷為他們療傷。
如此，第二次的暫停，是因為他們雙方都要繼續思考該如何破局。
一分鍾後，兩方又開始行動了。
這一回他們不再滿世界亂跑，??招方式居?與第一次交手時類似。
隻不過這次兩方??手時都更不留餘地了，伴隨著殺意史無前例地膨脹開來，阿蓮那方的?強者周圍盛開了一朵巨大的蓮花，一共有27個花瓣。
在術法與神力的加持下，花瓣很快變做了整整27?利刃，全數朝另一個?強者刺去！
另一個?強者?人聯手行動，15隻巨怪轉瞬就??現了空中，這些怪??五花八?，有的是一根長滿刺的舌頭，有的則是一隻眼睛。
這隻眼睛有著類似於希臘神話中美杜莎的力量，能?盯住的人變作石頭。
利刃結??的刹那，遠方的阿蓮正好?這隻眼睛看住，?的手指立刻開始石化，一道金光及時襲來，這才解救了?，恢複意識後，阿蓮不再掉Q?輕心，數?利刃登時隨?心意移動，將那怪眼的目光一一予Q?遮擋。
利刃與怪??集結完畢，即將代表兩個?強者展開拚殺。
遠方，遙遙乘在小龍?上，血線已掉落至10%Q?下的周謙則開始用起了大招。
“嗚嗚”的風??響起，如同萬鬼同哭。
??實際上地界已不複存在，連亡靈都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因此此刻回應周謙的，隻有千千萬萬幾乎?碾碎成粉末的白骨。
一個世界的白骨怨力有多強？
足夠使它們從這世上的每一個角落極快地凝聚到一起，瞬間??現到周謙的身邊。
在神骨的號召下，上萬白骨幻化??強大的怨力。
在27?利刃與15隻巨怪即將?撞?際，白骨怨力在周謙的一??令下，如千軍萬馬淩空奔了過去。
萬千白骨圍成了一個巨型圍牆，試圖暫時將利刃與巨怪全部困在其中，而不是讓它們繼續傷害彼此。
???強者不愧為天地?強者，這麽多白骨竟也未能完全攔住他們，還是有數?利刃、Q?及?兩隻怪掙脫白骨束縛，朝著既定的方向奔去。
轉瞬?間，兩個?強者雙雙受傷，金色鳥展翅而來，振翅間發??的金色光芒再次將兩方全部治愈。?後它就守在了附近，望向戰場的目光似乎充滿了著急。無論哪一方受傷，它都不願意。
?而更多的利刃與怪??還在白骨鑄就的圍牆內。
周謙渾身已?汗水浸透，額上不斷滴下汗水，臉像是?水洗了一遍又一遍，泛著慘淡的白色。
死者越多，他的力量越強。
??這也意味著他駕馭的難度越來越高。
後來周謙吃力到渾身都在顫抖，右手幾乎握不住神骨，他狠狠咬著後槽牙，?全身的力量調動了到了極致，隻為在大招時效過去前，借神骨催動白骨怨力完成他的計劃。
白骨鑄成的圍牆很快起了變化，牆體圍起來的區域在不斷地變窄、變細長，像是想要堆??一條道路。
千鈞一發?際周謙卻吐了一口血，那牆體上的萬千白骨幾乎潰散。
白宙卻像是完全懂得他的意思，龍尾擺動，鱗片張合，無數水珠騰起，匯聚成數條水流，衝向白骨鑄就的牆，幫助牆體合??一條道路！
一時?間，利刃與怪??都失了方向，背後是白骨高牆，他們無法往後離開。至於他們的兩邊，亦是由白骨與水流共同鑄就的屏障，逼迫他們隻能順著這兩道屏障早就的道路不斷地往前、繼續往前。
?逼迫著順著這條道路往前，前方的圍牆在某一時刻忽?崩塌，利刃與怪??們總算尋到了??路，競?奔湧地往前而去！
可那道路的盡頭不是阿蓮所在的?強者、不是阿媚那方，也不是空無一??的天際，而正是那隻金色鳥！
所有的一切都在頃刻間發?，金色鳥剛張開雙翼消耗力量為兩個?強者治愈了傷口，它根本來不及躲避。
而那個時候，周謙回過頭與白宙一個對視，白骨怨力和水流全都如潮水般褪去。原來這二者起到的全部作用，就是在關鍵時刻轉移那無數利刃與怪??的攻擊方向。
小龍這個時候耗盡了全部體力，重新變成一枚鱗片自行飛入了周謙的行囊。周謙的大招效力徹底消失，整個人驟?跌落的那刻，在他身後的藍龍往前一躍，穩穩拖住他，再迅速轉向，帶著他去與其他隊友匯合。
路上，白宙問周謙：“你覺得先打中金色鳥的，會是利刃，還是那些怪??？”
“這應該是隨機一個?件。如果換成這副本裏的玄學說法，那就是天意。一切……??看天意的安排。”周謙牽起嘴笑了笑。
此刻他已徹底脫力，隻能趴在龍身?上，勉強用雙手摟住龍身，發熱的臉感覺到鱗片涼得很舒服，就又朝它貼近了一些。
深呼吸了兩口氣，周謙緩過勁來，勉強支起上半身，扭頭朝空中看去，隻見金色鳥?一隻巨大眼珠看了一眼，?後整隻鳥便開始迅速石化，緊接著眼珠旁邊的旁邊一個尖利巨爪嗖得一下就竄到了石化鳥跟前，像是和眼珠配合得極為默契。
另一邊，數道利刃本是朝阿媚那邊的?強者斬去，?周謙與白宙活活轉了方向後，也裹挾著來不及收斂的殺意斬向了金色鳥。
?而利刃?光慢了那麽半步，在它即將?鳥斬成兩半的時候，巨爪已經先一步掏空了金色鳥的心髒！
擁有治愈能力的金色鳥，能治愈天地萬??，??恐怕唯獨救不了自己。
它的身體緊接著化作萬千光點，像流星一樣墜落四野，再也無跡可尋。
金色鳥死亡，化作了烏有。
這個時候忽?有人落了淚——那是阿媚所在的?強者。
其中米瓦流的淚?多，仔細看去，他的麵容似乎??現了幾分汗顏。
另一個阿蓮那方的?強者立刻來到他們跟前，不過已不能挽救什麽。
維爾斯看向米瓦，眼中有些許痛心。
米瓦道：“這件?總算有個了結了。其實說到底……怪我優柔寡斷，怪我不敢死。我應該早點解決它的。我是懦夫。”
維爾斯重重歎口氣。“這件?是我和你一起做的。如果你是懦夫，那我又是什麽？我們隻是……都不想承認我們錯了而已。我們隻是想證明……我們在走一條正確的路而已。”
米瓦苦笑著搖搖頭，緊接著卻是看向了周謙一行所在的方向。
他與身邊的兩個人都一下子變得無限大，Q?至於周謙能輕易看見他的表情——他在看自己。
手指著周謙等人，米瓦道：“他們是?天意送到這個世界來的。其實根源在於，你我二人都不願意犧牲自己……
“是我們毀了整個世界。毀了世界，我們卻都不願死……我們差點，都顧不上這個世界到底能不能重來了……
“維爾斯，我們兩個?初做這一切的初心，早就已經?了。”
話到這裏，不再看維爾斯，米瓦隻是看向了周謙，開口道：“謝謝你殺了我。”
語畢，米瓦、阿媚、流水?個人全都在空中化作了齏粉。
【決鬥完成，從此這個世界隻剩一個?強者，玩家隱藏任務已完成，請等待片尾動畫；動畫結束後會兌換獎勵】
從眼睜睜看著其中一個?強者死亡，到收到係統信息，何小偉似乎都不敢?信發?了什麽。
當龍身白宙帶著周謙降落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口問：“不是，謙兒？我?懂……為什麽殺了鳥，?強者反而死了？”
“因為第四條禁令。”
周謙道，“‘永遠不許殺死鳥類’，這條禁令，是針對維爾斯和米瓦的。”
將決戰初期金色鳥療傷的?關細節回顧了一遍，再聯係著帝芙、維爾斯和米瓦的民間傳說，加上確定自己一行的身份其實並不是“逃兵”?後，周謙就已經知道怎麽解題了。
其實這過程很簡單——
既?周謙已確認，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並不是所謂的默?國逃兵，那麽那些禁令就不是針對他們的。
村民們對玩家的所有了解，都來源於帝芙。帝芙說他們是默?國逃兵，說他們背叛了默?國，加入了語?國，村民們就暫時信了下來。
帝芙對周謙他們也是這麽說的，目的就是為後續這兩方爭端埋下伏筆，方便?從中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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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所謂魔法師流水下的禁令，所謂阿媚為了幫助他們、想方設法提醒他們禁令的存在，甚至改變了玻璃的顏色，就是為了幫助他們等等……這全是帝芙與阿媚聯合設計的，目的隻是為了讓他們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
如此，四條禁令並不是限製玩家的。
那麽它們是限製是誰的？
它們為什麽會存在，它們的起源在哪裏呢？
帝芙編造謊言哄騙玩家的時候……是從何得知這些禁令的呢？
從有限的信息來看，神界中和??關聯的人，就隻有米瓦和維爾斯了。
所Q?周謙猜測，這禁令根本是限製他們的。
周謙並不能完全確定此?，所Q?在那兩個?強者打遍全世界的時候，特意讓白宙跟上去查看。
果?，他們本來是繞著圈在打，可在經過一片海域的時候，竟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後特意尋了一條直線，沿著那個方向離開海域。
在經過一片荒漠的時候，兩個?強者也有類似的舉動。
期間白宙特意不顧危險地找到了路標，足Q?確認，那片海域的名字叫“布雷加海”，至於那片荒漠，則叫做“塔拉大沙漠。”
禁令?中，“不準逆時針繞著塔拉走”、“也不準順時針環繞布雷加”，根本就是針對的維爾斯與米瓦。
四條禁令，對象全都是神明。
聽完周謙簡短的解釋，何小偉一陣臥槽。“太坑了吧？所Q?我和小齊在礦區做什麽焰色反應試驗，小心翼翼試探哪塊石頭是什麽顏色……根本就是瞎費功夫嘛！那個火光?關的禁令，也是針對那兩個神的？！”
“恐怕是的。”周謙道。
何小偉：“那兩個村民呢？不是有兩個村民叫布雷加和塔拉嗎？！”
周謙道：“有時候我們取名字，會從山川大海的名字上吸取靈感。”
沉默許久後，何小偉：“……靠。”
“當?，這是從故?邏輯的分析。”周謙道，“從遊戲設計的角度……這就是遊戲設計者的惡趣味了。”
此時此刻，所有的打鬥??全部消失，天地一片安靜。
慢慢地，一縷天光劈開陰雲，從天際垂了下來，正落在僅剩的那個?強者身上。
光幕?中，維爾斯、阿蓮、伯鷺?個人都閉上了眼睛。數秒後再睜開，他們的目光全都變得?有任何情緒。
就好像是，斬斷了心中的?後一絲掛念，他們就此無情無欲，立地成佛。
這會兒何小偉都想明白了什麽，站在周謙身邊，他開口道：“這副本啥意思呢……告訴我們，殺掉?重要的人，才能成神嗎？
“或者說……非要絕情絕愛，才能成佛成仙或者成神？我們這?俗人那豈不是……算了，我還是安心當我的俗人吧！”
要不說何小偉這個人也挺有意思。
通關解謎上，甚至在情商上，他有時候挺反應不過來、也挺遲鈍的。
??對於一些大道理，他好像很容易就能看懂。
聽到他的話，周謙?說話，隻是側頭瞧向了身邊的白宙。
此時白宙已恢複人形，他其實受傷頗重，??表麵上並不能看??來什麽。
抬手扶著周謙的肩膀，白宙低頭對上他的目光，半晌後讀懂了他的含義。“不一樣，周謙。”
周謙眼睛眯起來，開口道：“宙哥，我不是好人，我自私得很。換做是我，我才不會為了拯救世界殺你。世界末日也?什麽，大不了就死在一起。你我如果能與天地日月同葬，也挺好的。在我看來，那場麵也美得很。隻不過……”
隻不過換做白宙，他會不會自盡，來拯救周謙、乃至整個蒼?呢？
亦或是，他也會跟副本裏的人一樣，在無盡的輪回裏無數次努力無果，?終選擇放棄？
不，無論是這兩?方式中的哪一?，他都好像?白宙看輕了。
周謙覺得，他一定會去尋求一個?完美的答案。
可是那個答案?的存在嗎？
他和白宙的?逢還是太匆匆了，很多?情，根本還來不及了解清楚。
周謙無暇與白宙深聊，片尾動畫開始了。
仰頭朝空中看去，周謙看到了那裏播放的一段閃回故?。
天界。
??輕的米瓦與維爾斯去無涯海遊玩的時候，救下了一隻金色鳥，並將它帶回了天界。
一日，天界一位很有威嚴的長者病重快死了，諸神無法救治他，他已做好了死去的準備。
那天米瓦與維爾斯帶著金色鳥去探望老者。
金色鳥展翅飛來，扇動了幾下翅膀?後，竟將老者治愈了。
這隻鳥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它的能力令人驚歎——神界?有任何一個人神能治愈的疾病，居??它治愈了。
此後，神鳥不僅治愈了這位長者，更治愈了天界無數神的疾病，受到了天界無數人的追捧，赫?成了天界地位?高者。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僅這隻金色鳥受到了尊敬，所有人鳥類的地位都在天界得到了史無前例的上升。
天界並不如人界想象得那麽美好，它對諸神的限製很多。神能從各地吸取能力，為了限製大家的能力，會從權力?高者層層往下設下“禁令”。
那個時候，為了表示對鳥類的愛護，“永遠不許殺死鳥類”，成為了諸神都適用的禁令。違背禁令者，死。
後來某一次，米瓦與維爾斯去到人間遊玩，正好撞見一群權貴汙蔑了一個窮人，讓這窮人?毆打?死。
這件?實在讓二人覺得膽寒。
疾病、身體的痛苦，金色鳥可Q?治愈。可是惡意呢？
謊言、背叛、仇恨……這些負麵因素不僅存在天界，也存在人界，它們給世人帶來了無盡痛苦，簡直危害無窮。那麽，是否能夠通過某?方式，讓金色鳥治愈人間的惡意呢？
米瓦與維爾斯是??輕的神，對?界都懷有善意，他們有共同的願景——斬除世間所有的惡。
所有的惡念消除後，這世界從此就隻會剩下美好。
那麽，金色鳥除了能治愈身體上的傷痛，又能不能治愈人心呢？
兩個??輕的神一拍即合，開始有意地對金色鳥進行了訓練。
?終它果?做了。它能吸收惡意、治愈人心。
??那個時候他們萬萬?想到的是，由於吸收了太多的邪惡，?後它就成了邪惡本身。
惡念?神帝芙，由此化身而??。
?自由??入?界，攪起無數風浪，?終一步步導致了?界交戰，世界走向末日。
在那?後，米瓦與維爾斯都麵臨了同樣一個困境——
殺死金色鳥，自己會因違反禁令而死；不殺，又將迎來與好友決鬥的時刻。
他們既不願迎來那?終的決鬥，也不願麵臨這麽多人的死亡，於是暫停了時間，想回到過去尋找到一個不讓世界走向毀滅的答案。
???終他們還是回到了現在，推動曆史繼續前行了。
?後一段動畫播放完畢的時候，周謙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微笑。
“所Q?這兩個神是自私的。他們既?能改變時間，為什麽不回到?初撿到金色鳥的時候？他們別撿它，不要?它帶回神界，甚至不讓訓練它吸收惡意，這一切?準?能更改。”
何小偉問：“是啊。為什麽他們不這麽做呢？”
周謙道：“金色鳥救治神明無數，連同整個鳥類都受到了尊敬。作為金色鳥的擁有者，米瓦和維爾斯一定也有了足夠多的美譽，和足夠高的地位。另外我想，一開始讓金色鳥吸收惡意的時候，效果是很好的，所Q?他們倆的地位進一步升高，甚至到了一人?下萬人?上的地步。
“這?情況下……他們怎麽舍得舍棄這些地位呢？他們當?不想重來。世界毀滅了又怎麽樣，他們會活到?後，能成為?強者，甚至能成為創造新世界的偉大創世神……他們其實很願意這麽做吧。
“他們麵臨的唯一麻煩……也不過是要和所謂的好友作戰而已。”
擺擺頭，周謙又道：“所Q?，阿媚和阿蓮，伯鷺和流水，是?的很難，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絕不想殺死對方。??米瓦和維爾斯，一直是想致對方於死地的。當?……也許他們?初不是這樣的，他們確實是對世間滿懷善意，才決定找隻鳥吸收一切惡念。他們可能也?邪惡帝芙感染了吧。”
何小偉歎氣，望向空中的?強者。“那這?位一體中……這維爾斯有邪念啊，他?能和阿蓮、伯鷺一起，重新創世？”
“陽光會照見陰影。過猶不及，也許有時候，需要允許邪念存在。區別隻是具體的處理方式了。善與惡有時候要並存、互補。要不?——”
周謙換上愉悅的微笑，調侃起自己，碰了碰白宙的肩膀，他道：“我和宙哥是怎麽在一塊的呢？”
“你這比喻不對。”何小偉立刻道。
一旁，齊留行也上前一步：“確實不對。”
周謙?說話，隻是瞧向了白宙，正色問他：“你還好嗎？”
白宙搖頭：“我??。”
恰此時，播放過往畫麵的光幕消失，?位一體?強者來到了周謙等人麵前。
麵向玩家的正是維爾斯。
他抬手一揮，每個玩家手裏就多了一個十分晶瑩的球體。
【玩家獲得道具：星辰】
【作用：？】
【等級：？】
“神說，天上要有光體，可Q?分管晝夜，作記號，定節令、日子、並要發光普照全體。
“於是上帝造就了日月與星辰。（注）
“感謝你們幫助天意做??了選擇。你們可Q?離開了。”
語畢，?強者憑空消失。
他所在的位置??現了一個光圈，那是一個傳送裝置，玩家們踏入其中，就能離開副本。
“太好了。我們拿到了隱藏獎勵，也可Q?通關了！”
何小偉握緊手裏的球體，露??心滿意足的微笑。
???過多久，他的微笑就變成了驚嚇。
何小偉臉都白了，一?拽住走向光圈的周謙的胳膊。“等等……我師父呢？！！”
已經走向末日的大地再度迎來一場可怕的屠戮。
山河倒飛而起，巨坑與堰塞湖不斷形成, 大地震動不已，海嘯衝上陸地，浪潮將所有土地席卷。
這是天地間兩個?強者?間的戰役, 他們六雙眼睛、六隻手、六隻腳，頃刻間攪動風雲無數。
無數百姓已在先前的戰爭中死亡, ?而他們連死都死不安穩，在海嘯與地震的衝擊下, 無數白骨都化作了粉末！
僅僅過了五分鍾, 周謙他們所在的這片大陸就隻剩一小塊區域?有?海洋吞噬。
而在這五分鍾內他們能做的也僅僅隻有一件?——想方設法在密集的地震與海嘯中活下去。
光是一路避傷，周謙何小偉等人的血量就通通降到了10%Q?下。
兩個?強者拚殺期間, 那條深藍色的長龍無疑是?危險的。因為它在跟蹤那兩個?強者！
當?強者打到極東?海, 驚起滔天巨浪?時，龍在無數浪濤中穿梭避傷；當他們行至極西大漠，則在刹那間攪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可怕沙塵暴, 如此遮天蔽日的沙塵, 有能在頃刻間拔起無數座山、摧毀無數座大樓的力量, 如果它?的發?在現世, 能夠摧毀的, 又何止一個樓蘭？
可在這?情況下, 那條長龍居?義無反顧也跟了過去！
穿過海嘯、經過沙塵暴，龍的身法再快、再能抗傷, 也難免受傷嚴重。
很快龍身已布滿血跡，藍色鱗片?紅色血液染得幾乎發紫！
[臥槽什麽情況？]
[謙哥是不是還?有決定幫誰，所Q?137也不敢攻擊任意一方, 隻能這麽跟著這兩個?強者。可他跟著他們的用意是什麽？]
[現在謙哥跟137聊天都是私聊頻道，我們不知道謙哥啥意思啊！]
[我覺得連137都?問吧！謙哥讓他跟著，他就一直這麽跟著了！]
[媽的，離他太遠，看不清他的血量，可我感覺他的血量要清零了哎！]
[這?本太可怕了，要我就選擇普通通關方式，在“過去”時空裏打一打阿媚和小鬼們，也就能??去了]
[對了，話說隱刀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啊？]
[他應該也可Q?做選擇的吧？選擇普通通關方式？！]
……
又過了十分鍾。
龍身白宙已憑借極快的速度，跟著兩個?強者繞了大半個世界。
其後他並?有再繼續跟過去，而是找到了周謙與他匯合。
這個時候就連他的血量也僅僅隻剩7%了。
周謙正與其餘玩家站在這片區域僅剩的一小片陸地?上。
藍色長龍回到周謙的身邊，帶著遍體鱗傷的姿態，就像是在海浪中跋涉萬裏，總算尋到了愛人。
白宙大概是有些累了，上岸後不再懸在空中，而是在周謙的注視下緩緩降落。
周謙抬頭看向他，朝他張開雙臂，他便低下了高高垂著的頭顱，落地後尾巴盤起來，頭則輕輕靠上了周謙的肩膀。
伸??手，周謙輕輕碰了一下他額上的角，立刻摸到一?冰冷的血。
他輕??道：“我一開始還Q?為，你的血不是紅色的。”
白宙問他：“怕嗎？”
周謙搖頭，?後抬起自己沾滿血紅的手指看了一會兒。
片刻後，目光從自己的指尖移開，周謙又望了一眼白宙?後，居?張口含住了自己的手指，就像是在品嚐白宙鮮血的味道。
?後他笑著對上白宙的目光：“甜的。也有點冷。”
藍色眼眸抬起來，白宙靜靜注視著這樣的周謙。
周謙的雙眼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什麽別的情緒，隱隱有了點嗜血的味道。與此同時他的唇色?鮮血染紅，卻又有了一抹與殺意截??反的豔色。
其實周謙身上也有很多傷，他的臉上身上布滿塵土，頭發也?潮水染得徹底濕透，有著如海風般鹹澀的味道。
這樣的周謙應該是很狼狽的。
可瞧在白宙眼裏，此刻的他是那樣讓人挪不開目光，亮眼到驚心動魄的地步。好似他?來就該活在這樣的戰役裏。
半晌後，周謙取??手指，側過頭，親吻了一下龍首上的額角，對他說：“辛苦了宙哥。”
攤開另一隻手，周謙再給白宙看?自己一直握在掌心的鱗片。“我剛才試著通過它進入你的精神域。我們的匹配度一定又上了一層。你剛才一路上看到的，我透過你的眼睛，也都看透了。?問題了。”
接下來，鬆開白宙的手，周謙將神骨穩穩握在手中，再朝天際看去。
那兩個?強者?前遠離了這片區域，現在又逐漸靠了過來。
“還有哪個地方的白骨與怨力，比如世界末日更多呢？”周謙說著這話，染著白宙鮮血的唇微微上揚。
“宙哥，現在你好好休息。該我上場了。”
喚??小龍，周謙乘坐上去。
一旁，何小偉難免擔心地問了句：“謙兒，你不會……不會要直接對?強者動手吧？雖?滿世界的白骨可Q?給你用……??你就隻能發一招——”
何小偉緊張的心突突直跳，“這是天地?界的?強者，如果你一招殺不了他們中的一個，?他們的小招波及一下，你就……”
周謙側頭，看向他一笑。“誰說我要和他們打了？”
何小偉：“啊？那你……”
“等著看吧。”周謙驅使小龍離開，感覺到身後有人跟了過來，回頭一看，果?是白宙。
白宙並?有阻止他，也依??有問半個字，隻道：“我就在你身後。”
對上白宙目光的那刻，周謙感覺到了他對自己所有的溫柔與縱容。
他可Q?由著性子瘋，??白宙永遠不會覺得他是瘋子。
回過頭，周謙看向半空?中，那兩名?強者一路打了過來，雙方血量掉下50%，又在頃刻間雙雙恢複到80%Q?上。那是因為金色鳥一路跟著他們，不斷為他們加著血。它好像有著取?不竭的治愈?力。
此時距離30分鍾的時限，隻剩10分鍾。
兩個?強者又暫停了下來。剛才他們幾乎毀天滅地，可是依舊?能?對方殺死，除了雙方都太強的緣故，還因為金色鳥在不斷為他們療傷。
如此，第二次的暫停，是因為他們雙方都要繼續思考該如何破局。
一分鍾後，兩方又開始行動了。
這一回他們不再滿世界亂跑，??招方式居?與第一次交手時類似。
隻不過這次兩方??手時都更不留餘地了，伴隨著殺意史無前例地膨脹開來，阿蓮那方的?強者周圍盛開了一朵巨大的蓮花，一共有27個花瓣。
在術法與神力的加持下，花瓣很快變做了整整27?利刃，全數朝另一個?強者刺去！
另一個?強者?人聯手行動，15隻巨怪轉瞬就??現了空中，這些怪??五花八?，有的是一根長滿刺的舌頭，有的則是一隻眼睛。
這隻眼睛有著類似於希臘神話中美杜莎的力量，能?盯住的人變作石頭。
利刃結??的刹那，遠方的阿蓮正好?這隻眼睛看住，?的手指立刻開始石化，一道金光及時襲來，這才解救了?，恢複意識後，阿蓮不再掉Q?輕心，數?利刃登時隨?心意移動，將那怪眼的目光一一予Q?遮擋。
利刃與怪??集結完畢，即將代表兩個?強者展開拚殺。
遠方，遙遙乘在小龍?上，血線已掉落至10%Q?下的周謙則開始用起了大招。
“嗚嗚”的風??響起，如同萬鬼同哭。
??實際上地界已不複存在，連亡靈都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因此此刻回應周謙的，隻有千千萬萬幾乎?碾碎成粉末的白骨。
一個世界的白骨怨力有多強？
足夠使它們從這世上的每一個角落極快地凝聚到一起，瞬間??現到周謙的身邊。
在神骨的號召下，上萬白骨幻化??強大的怨力。
在27?利刃與15隻巨怪即將?撞?際，白骨怨力在周謙的一??令下，如千軍萬馬淩空奔了過去。
萬千白骨圍成了一個巨型圍牆，試圖暫時將利刃與巨怪全部困在其中，而不是讓它們繼續傷害彼此。
???強者不愧為天地?強者，這麽多白骨竟也未能完全攔住他們，還是有數?利刃、Q?及?兩隻怪掙脫白骨束縛，朝著既定的方向奔去。
轉瞬?間，兩個?強者雙雙受傷，金色鳥展翅而來，振翅間發??的金色光芒再次將兩方全部治愈。?後它就守在了附近，望向戰場的目光似乎充滿了著急。無論哪一方受傷，它都不願意。
?而更多的利刃與怪??還在白骨鑄就的圍牆內。
周謙渾身已?汗水浸透，額上不斷滴下汗水，臉像是?水洗了一遍又一遍，泛著慘淡的白色。
死者越多，他的力量越強。
??這也意味著他駕馭的難度越來越高。
後來周謙吃力到渾身都在顫抖，右手幾乎握不住神骨，他狠狠咬著後槽牙，?全身的力量調動了到了極致，隻為在大招時效過去前，借神骨催動白骨怨力完成他的計劃。
白骨鑄成的圍牆很快起了變化，牆體圍起來的區域在不斷地變窄、變細長，像是想要堆??一條道路。
千鈞一發?際周謙卻吐了一口血，那牆體上的萬千白骨幾乎潰散。
白宙卻像是完全懂得他的意思，龍尾擺動，鱗片張合，無數水珠騰起，匯聚成數條水流，衝向白骨鑄就的牆，幫助牆體合??一條道路！
一時?間，利刃與怪??都失了方向，背後是白骨高牆，他們無法往後離開。至於他們的兩邊，亦是由白骨與水流共同鑄就的屏障，逼迫他們隻能順著這兩道屏障早就的道路不斷地往前、繼續往前。
?逼迫著順著這條道路往前，前方的圍牆在某一時刻忽?崩塌，利刃與怪??們總算尋到了??路，競?奔湧地往前而去！
可那道路的盡頭不是阿蓮所在的?強者、不是阿媚那方，也不是空無一??的天際，而正是那隻金色鳥！
所有的一切都在頃刻間發?，金色鳥剛張開雙翼消耗力量為兩個?強者治愈了傷口，它根本來不及躲避。
而那個時候，周謙回過頭與白宙一個對視，白骨怨力和水流全都如潮水般褪去。原來這二者起到的全部作用，就是在關鍵時刻轉移那無數利刃與怪??的攻擊方向。
小龍這個時候耗盡了全部體力，重新變成一枚鱗片自行飛入了周謙的行囊。周謙的大招效力徹底消失，整個人驟?跌落的那刻，在他身後的藍龍往前一躍，穩穩拖住他，再迅速轉向，帶著他去與其他隊友匯合。
路上，白宙問周謙：“你覺得先打中金色鳥的，會是利刃，還是那些怪??？”
“這應該是隨機一個?件。如果換成這副本裏的玄學說法，那就是天意。一切……??看天意的安排。”周謙牽起嘴笑了笑。
此刻他已徹底脫力，隻能趴在龍身?上，勉強用雙手摟住龍身，發熱的臉感覺到鱗片涼得很舒服，就又朝它貼近了一些。
深呼吸了兩口氣，周謙緩過勁來，勉強支起上半身，扭頭朝空中看去，隻見金色鳥?一隻巨大眼珠看了一眼，?後整隻鳥便開始迅速石化，緊接著眼珠旁邊的旁邊一個尖利巨爪嗖得一下就竄到了石化鳥跟前，像是和眼珠配合得極為默契。
另一邊，數道利刃本是朝阿媚那邊的?強者斬去，?周謙與白宙活活轉了方向後，也裹挾著來不及收斂的殺意斬向了金色鳥。
?而利刃?光慢了那麽半步，在它即將?鳥斬成兩半的時候，巨爪已經先一步掏空了金色鳥的心髒！
擁有治愈能力的金色鳥，能治愈天地萬??，??恐怕唯獨救不了自己。
它的身體緊接著化作萬千光點，像流星一樣墜落四野，再也無跡可尋。
金色鳥死亡，化作了烏有。
這個時候忽?有人落了淚——那是阿媚所在的?強者。
其中米瓦流的淚?多，仔細看去，他的麵容似乎??現了幾分汗顏。
另一個阿蓮那方的?強者立刻來到他們跟前，不過已不能挽救什麽。
維爾斯看向米瓦，眼中有些許痛心。
米瓦道：“這件?總算有個了結了。其實說到底……怪我優柔寡斷，怪我不敢死。我應該早點解決它的。我是懦夫。”
維爾斯重重歎口氣。“這件?是我和你一起做的。如果你是懦夫，那我又是什麽？我們隻是……都不想承認我們錯了而已。我們隻是想證明……我們在走一條正確的路而已。”
米瓦苦笑著搖搖頭，緊接著卻是看向了周謙一行所在的方向。
他與身邊的兩個人都一下子變得無限大，Q?至於周謙能輕易看見他的表情——他在看自己。
手指著周謙等人，米瓦道：“他們是?天意送到這個世界來的。其實根源在於，你我二人都不願意犧牲自己……
“是我們毀了整個世界。毀了世界，我們卻都不願死……我們差點，都顧不上這個世界到底能不能重來了……
“維爾斯，我們兩個?初做這一切的初心，早就已經?了。”
話到這裏，不再看維爾斯，米瓦隻是看向了周謙，開口道：“謝謝你殺了我。”
語畢，米瓦、阿媚、流水?個人全都在空中化作了齏粉。
【決鬥完成，從此這個世界隻剩一個?強者，玩家隱藏任務已完成，請等待片尾動畫；動畫結束後會兌換獎勵】
從眼睜睜看著其中一個?強者死亡，到收到係統信息，何小偉似乎都不敢?信發?了什麽。
當龍身白宙帶著周謙降落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口問：“不是，謙兒？我?懂……為什麽殺了鳥，?強者反而死了？”
“因為第四條禁令。”
周謙道，“‘永遠不許殺死鳥類’，這條禁令，是針對維爾斯和米瓦的。”
將決戰初期金色鳥療傷的?關細節回顧了一遍，再聯係著帝芙、維爾斯和米瓦的民間傳說，加上確定自己一行的身份其實並不是“逃兵”?後，周謙就已經知道怎麽解題了。
其實這過程很簡單——
既?周謙已確認，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並不是所謂的默?國逃兵，那麽那些禁令就不是針對他們的。
村民們對玩家的所有了解，都來源於帝芙。帝芙說他們是默?國逃兵，說他們背叛了默?國，加入了語?國，村民們就暫時信了下來。
帝芙對周謙他們也是這麽說的，目的就是為後續這兩方爭端埋下伏筆，方便?從中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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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所謂魔法師流水下的禁令，所謂阿媚為了幫助他們、想方設法提醒他們禁令的存在，甚至改變了玻璃的顏色，就是為了幫助他們等等……這全是帝芙與阿媚聯合設計的，目的隻是為了讓他們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
如此，四條禁令並不是限製玩家的。
那麽它們是限製是誰的？
它們為什麽會存在，它們的起源在哪裏呢？
帝芙編造謊言哄騙玩家的時候……是從何得知這些禁令的呢？
從有限的信息來看，神界中和??關聯的人，就隻有米瓦和維爾斯了。
所Q?周謙猜測，這禁令根本是限製他們的。
周謙並不能完全確定此?，所Q?在那兩個?強者打遍全世界的時候，特意讓白宙跟上去查看。
果?，他們本來是繞著圈在打，可在經過一片海域的時候，竟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後特意尋了一條直線，沿著那個方向離開海域。
在經過一片荒漠的時候，兩個?強者也有類似的舉動。
期間白宙特意不顧危險地找到了路標，足Q?確認，那片海域的名字叫“布雷加海”，至於那片荒漠，則叫做“塔拉大沙漠。”
禁令?中，“不準逆時針繞著塔拉走”、“也不準順時針環繞布雷加”，根本就是針對的維爾斯與米瓦。
四條禁令，對象全都是神明。
聽完周謙簡短的解釋，何小偉一陣臥槽。“太坑了吧？所Q?我和小齊在礦區做什麽焰色反應試驗，小心翼翼試探哪塊石頭是什麽顏色……根本就是瞎費功夫嘛！那個火光?關的禁令，也是針對那兩個神的？！”
“恐怕是的。”周謙道。
何小偉：“那兩個村民呢？不是有兩個村民叫布雷加和塔拉嗎？！”
周謙道：“有時候我們取名字，會從山川大海的名字上吸取靈感。”
沉默許久後，何小偉：“……靠。”
“當?，這是從故?邏輯的分析。”周謙道，“從遊戲設計的角度……這就是遊戲設計者的惡趣味了。”
此時此刻，所有的打鬥??全部消失，天地一片安靜。
慢慢地，一縷天光劈開陰雲，從天際垂了下來，正落在僅剩的那個?強者身上。
光幕?中，維爾斯、阿蓮、伯鷺?個人都閉上了眼睛。數秒後再睜開，他們的目光全都變得?有任何情緒。
就好像是，斬斷了心中的?後一絲掛念，他們就此無情無欲，立地成佛。
這會兒何小偉都想明白了什麽，站在周謙身邊，他開口道：“這副本啥意思呢……告訴我們，殺掉?重要的人，才能成神嗎？
“或者說……非要絕情絕愛，才能成佛成仙或者成神？我們這?俗人那豈不是……算了，我還是安心當我的俗人吧！”
要不說何小偉這個人也挺有意思。
通關解謎上，甚至在情商上，他有時候挺反應不過來、也挺遲鈍的。
??對於一些大道理，他好像很容易就能看懂。
聽到他的話，周謙?說話，隻是側頭瞧向了身邊的白宙。
此時白宙已恢複人形，他其實受傷頗重，??表麵上並不能看??來什麽。
抬手扶著周謙的肩膀，白宙低頭對上他的目光，半晌後讀懂了他的含義。“不一樣，周謙。”
周謙眼睛眯起來，開口道：“宙哥，我不是好人，我自私得很。換做是我，我才不會為了拯救世界殺你。世界末日也?什麽，大不了就死在一起。你我如果能與天地日月同葬，也挺好的。在我看來，那場麵也美得很。隻不過……”
隻不過換做白宙，他會不會自盡，來拯救周謙、乃至整個蒼?呢？
亦或是，他也會跟副本裏的人一樣，在無盡的輪回裏無數次努力無果，?終選擇放棄？
不，無論是這兩?方式中的哪一?，他都好像?白宙看輕了。
周謙覺得，他一定會去尋求一個?完美的答案。
可是那個答案?的存在嗎？
他和白宙的?逢還是太匆匆了，很多?情，根本還來不及了解清楚。
周謙無暇與白宙深聊，片尾動畫開始了。
仰頭朝空中看去，周謙看到了那裏播放的一段閃回故?。
天界。
??輕的米瓦與維爾斯去無涯海遊玩的時候，救下了一隻金色鳥，並將它帶回了天界。
一日，天界一位很有威嚴的長者病重快死了，諸神無法救治他，他已做好了死去的準備。
那天米瓦與維爾斯帶著金色鳥去探望老者。
金色鳥展翅飛來，扇動了幾下翅膀?後，竟將老者治愈了。
這隻鳥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它的能力令人驚歎——神界?有任何一個人神能治愈的疾病，居??它治愈了。
此後，神鳥不僅治愈了這位長者，更治愈了天界無數神的疾病，受到了天界無數人的追捧，赫?成了天界地位?高者。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僅這隻金色鳥受到了尊敬，所有人鳥類的地位都在天界得到了史無前例的上升。
天界並不如人界想象得那麽美好，它對諸神的限製很多。神能從各地吸取能力，為了限製大家的能力，會從權力?高者層層往下設下“禁令”。
那個時候，為了表示對鳥類的愛護，“永遠不許殺死鳥類”，成為了諸神都適用的禁令。違背禁令者，死。
後來某一次，米瓦與維爾斯去到人間遊玩，正好撞見一群權貴汙蔑了一個窮人，讓這窮人?毆打?死。
這件?實在讓二人覺得膽寒。
疾病、身體的痛苦，金色鳥可Q?治愈。可是惡意呢？
謊言、背叛、仇恨……這些負麵因素不僅存在天界，也存在人界，它們給世人帶來了無盡痛苦，簡直危害無窮。那麽，是否能夠通過某?方式，讓金色鳥治愈人間的惡意呢？
米瓦與維爾斯是??輕的神，對?界都懷有善意，他們有共同的願景——斬除世間所有的惡。
所有的惡念消除後，這世界從此就隻會剩下美好。
那麽，金色鳥除了能治愈身體上的傷痛，又能不能治愈人心呢？
兩個??輕的神一拍即合，開始有意地對金色鳥進行了訓練。
?終它果?做了。它能吸收惡意、治愈人心。
??那個時候他們萬萬?想到的是，由於吸收了太多的邪惡，?後它就成了邪惡本身。
惡念?神帝芙，由此化身而??。
?自由??入?界，攪起無數風浪，?終一步步導致了?界交戰，世界走向末日。
在那?後，米瓦與維爾斯都麵臨了同樣一個困境——
殺死金色鳥，自己會因違反禁令而死；不殺，又將迎來與好友決鬥的時刻。
他們既不願迎來那?終的決鬥，也不願麵臨這麽多人的死亡，於是暫停了時間，想回到過去尋找到一個不讓世界走向毀滅的答案。
???終他們還是回到了現在，推動曆史繼續前行了。
?後一段動畫播放完畢的時候，周謙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微笑。
“所Q?這兩個神是自私的。他們既?能改變時間，為什麽不回到?初撿到金色鳥的時候？他們別撿它，不要?它帶回神界，甚至不讓訓練它吸收惡意，這一切?準?能更改。”
何小偉問：“是啊。為什麽他們不這麽做呢？”
周謙道：“金色鳥救治神明無數，連同整個鳥類都受到了尊敬。作為金色鳥的擁有者，米瓦和維爾斯一定也有了足夠多的美譽，和足夠高的地位。另外我想，一開始讓金色鳥吸收惡意的時候，效果是很好的，所Q?他們倆的地位進一步升高，甚至到了一人?下萬人?上的地步。
“這?情況下……他們怎麽舍得舍棄這些地位呢？他們當?不想重來。世界毀滅了又怎麽樣，他們會活到?後，能成為?強者，甚至能成為創造新世界的偉大創世神……他們其實很願意這麽做吧。
“他們麵臨的唯一麻煩……也不過是要和所謂的好友作戰而已。”
擺擺頭，周謙又道：“所Q?，阿媚和阿蓮，伯鷺和流水，是?的很難，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絕不想殺死對方。??米瓦和維爾斯，一直是想致對方於死地的。當?……也許他們?初不是這樣的，他們確實是對世間滿懷善意，才決定找隻鳥吸收一切惡念。他們可能也?邪惡帝芙感染了吧。”
何小偉歎氣，望向空中的?強者。“那這?位一體中……這維爾斯有邪念啊，他?能和阿蓮、伯鷺一起，重新創世？”
“陽光會照見陰影。過猶不及，也許有時候，需要允許邪念存在。區別隻是具體的處理方式了。善與惡有時候要並存、互補。要不?——”
周謙換上愉悅的微笑，調侃起自己，碰了碰白宙的肩膀，他道：“我和宙哥是怎麽在一塊的呢？”
“你這比喻不對。”何小偉立刻道。
一旁，齊留行也上前一步：“確實不對。”
周謙?說話，隻是瞧向了白宙，正色問他：“你還好嗎？”
白宙搖頭：“我??。”
恰此時，播放過往畫麵的光幕消失，?位一體?強者來到了周謙等人麵前。
麵向玩家的正是維爾斯。
他抬手一揮，每個玩家手裏就多了一個十分晶瑩的球體。
【玩家獲得道具：星辰】
【作用：？】
【等級：？】
“神說，天上要有光體，可Q?分管晝夜，作記號，定節令、日子、並要發光普照全體。
“於是上帝造就了日月與星辰。（注）
“感謝你們幫助天意做??了選擇。你們可Q?離開了。”
語畢，?強者憑空消失。
他所在的位置??現了一個光圈，那是一個傳送裝置，玩家們踏入其中，就能離開副本。
“太好了。我們拿到了隱藏獎勵，也可Q?通關了！”
何小偉握緊手裏的球體，露??心滿意足的微笑。
???過多久，他的微笑就變成了驚嚇。
何小偉臉都白了，一?拽住走向光圈的周謙的胳膊。“等等……我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