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沉浸在觀想之中的陳少君,體內的法力逐漸充盈。


    精神力也因為修養,恢複了少許。


    正在這時,門外就傳來了兩個小心靠近的腳步聲。


    一老一少兩個護衛,小心打開了房門,兩人手中都拿著長鉤子,邊上還有一個套繩,顯然是專門用來收屍的東西,他們一邊開門,一邊討論著等下該如何收屍裝車,這活他們今天已經幹過了好幾次了,輕車熟路。


    但不想房門一開,兩個護衛目光一望,腳步都騰騰騰的猛退幾步,聲音都變了,道:“你……你是人是鬼?”


    陳少君早在兩人靠近之時就停止了觀想,這時候也正好從地上站了起來,聞言一笑,道:“你們說呢?”


    繼而又道:“東西我已經鑒定完了,請孫管事過來吧。”


    兩人麵麵相覷,但也不敢踏進房間一步,於是很快跑出去,將孫管事喊了過來。


    孫管事此時的臉色十分陰沉,任誰無緣無故,脖子上就多了兩個黑手印,心裏也不會痛快,聽說陳少君完成了鑒定,他隻得暫且將擔心放下,用一個黑布把脖子包住,然後帶著幾分俱意的站在門口,問道:“真鑒定完了?


    那你鑒定之時,可有發現什麽奇怪的現象?”


    “沒有。


    我就跟之前一樣,正常鑒定而已。


    不過不得不說,這東西的煞氣確實極重,我精神力都枯竭了,才將煞氣洗淨了,好懸才沒被煞氣入體。


    這不,休息了半個時辰,還覺得有些疲憊。”


    陳少君搖了搖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那有沒有見到什麽鬼影子從這房間裏衝出去?


    或者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什麽東西給掐住了?”


    孫管事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什麽都沒有發生。”


    陳少君繼續搖頭,轉而看向了對方的脖子,或許是因為手指印太長的緣故,有幾個指印從中露了出來,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他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心中暗笑,不過他臉上卻還是一本正經,並適時地露出擔憂之色,道:“孫管事,你這脖子上是怎麽回事?


    跟嫂子吵架了?嫂子下手,可有點狠了啊。


    不過女人嘛,其實該讓還是得讓一下,鬧得家庭不和,可就不好了。”


    孫管事臉上一黑,道:“我沒事。”


    心下也在嘀咕,那女鬼呢?


    難道真從這房間裏跑出去了,然後順便在自己的脖子上掐了一下?


    還是說,陳少君壓根就沒動手?其實那鬼物還在那瓶子中?


    不過到底如何,隻要陳少君觸碰到那瓶子,就一望可知了,那女鬼若是還在,可不會放任有人,靠近瓶子三尺之內,於是他順勢開口說道:“既然鑒定完了,你就將那瓶子交給我吧。”


    “好。”


    陳少君點了點頭,直接將那淨月瓶放在了托盤之上,然後走了出來,遞給了孫管事。


    孫管事看著眼前的淨月瓶,心裏有些發毛,但見陳少君確實沒什麽事,這才小心的結果托盤。


    一切,無波無瀾。


    從瓶子之中,他也沒感覺到煞氣的蹤跡。


    難道,真的被鑒定好了?


    “孫管事,要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額……你先回去吧,但今日就不要出門了,你鑒定的這一寶物,有點特殊,上麵可能會有人問你話。


    另外,紅衣教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明月花船上失蹤的三十多個正式朝奉,也是一件大事。


    所以,上麵也已經規定了,拍賣會期間,誰都不能走出鑒寶堂。”


    孫管事愣愣點頭,不過還是提醒道。


    “這樣的嗎?”


    陳少君一怔,卻也很快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時候的他,也確實不宜出門。


    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了紅衣教的人,就真有些麻煩了。


    一路回到了乙字一百三十七號房,遠遠地就看到兩個身影正神色莫名的站在了他的鑒定房門口。


    定眼一看,其中一人正是大朝奉秦文山,而另一人,身形消瘦,嘴巴上兩撇胡須,竟是二朝奉戴明。


    說起來,陳少君可有些日子沒見到二朝奉了。


    兩人雖然同在鑒寶堂,但鑒寶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家出門,要麽出恭要麽就是幹飯,沒有碰到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唉,我中午其實已經提醒了他的,結果還是沒攔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珍寶會雖然名義上是由莫氏商行主持,但實際上誰不知道,這乃是朝廷的生意?


    盛京城知府親自坐鎮,巡街護衛,可都是當值的捕快,官兵。


    上麵開口,誰敢不從?


    不然隻憑莫氏商行,可使喚不動這麽多的朝奉來這裏,為他們鑒寶。”


    “這我當然知道。


    隻不過如今張高失蹤,我們林氏典當鋪好不容易又出現了一個正式朝奉,結果卻陷在了……”


    正說著,他們就同時看到了陳少君正晃悠悠走來的陳少君,臉上頓時都露出了驚愕之色。


    “你……你沒被叫去甲字七號房?”


    二朝奉戴明驚訝的問道。


    “去了啊。


    我剛從那回來。”


    陳少君回道。


    “哦……你是跟孫管事說了你的背景吧,他知道你是我們林氏典當行的人,背後站著整個林家,站著林家家主林慶豐,所以他給林家幾分麵子,沒讓你鑒寶?”


    大朝奉秦文山一臉恍然的點點頭。


    “沒有。


    我什麽都沒說。


    關鍵說了也沒用啊。


    我之前,隔壁的那個正式朝奉,後台比我還硬,都抬出了朝廷二品大員的名號了,但也還是被帶走了。


    我尋思我們林家家主官職還不如人家呢,就沒好意思說。”


    “那孫管事怎麽沒讓你鑒寶?”


    “我鑒定了啊。”


    “鑒定了?那你怎麽還活著?”


    二朝奉戴明一臉奇怪。


    陳少君則更奇怪了,道:“寶物正常鑒定完了,我還活著不是很正常嗎?”


    “我聽說,甲字七號房內的寶物,很邪乎。


    連朝奉大師都沒能抗住,還逼死了好幾個正式朝奉……”


    二朝奉戴明心中還是難掩震驚。


    “可能,他們之前鑒寶的時候,其實已經消磨了那寶物的很多煞氣了。


    少君則是運氣好,處在他們的後麵,剛好完成了這一次鑒定。”


    一旁的大朝奉秦文山不由猜測的說道。


    “那應該是……”


    戴明點點頭。


    他們根本不信,陳少君能憑自己的本事,將那傳言可逼死朝奉大師的寶物,給鑒定完成。


    陳少君自然不會解釋什麽,兩人既然想到了‘合理’的解釋,他反而省了一番口舌。


    接下來兩人又囑咐了幾句,這才一副放心了的模樣,轉身離開。


    陳少君隨之就回到了自己的鑒定房,往那床上一趟。


    嘖。


    舒服。


    說起來,他已經好幾天沒好好躺下來休息了。


    這次精神力消耗確實極大,讓他都有些懷念以前的十二床的大通鋪了。


    這張專門給朝奉休息的小床,當然要比大通鋪舒服,但限於空間,長度不夠,讓他的腳都有些伸不直了。


    休息了一會兒,陳少君恢複了一些精力之後,就跑到食堂吃了晚飯。


    因為去的比較晚,食堂內內並沒有什麽人,是以他並沒有探聽到什麽消息。


    不過,他倒是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兩個護衛的閑聊。


    兩人所說的,赫然是孫管事之事。


    對方那脖子上的兩個黑手印,即便用黑布擋著,可也清晰無比,當然引人注意了。


    “按我說,那孫管事,絕對是遇鬼了。”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據我一個當時在附近當差的兄弟說,孫管事本來就站在鑒寶堂甲子七號房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結果突然就發出了一聲慘叫,雙手拚命捂住脖子,倒在了地上。


    然後等他起來,所有人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兩個黑手印。


    結合甲子七號房那裏發生的那邪異之事,估計就是裏麵的鬼衝出來了,順便給了他一下。”


    “應該就是如此了。


    聽說那件寶物,已經被人鑒定出來了,那孫管事在將東西呈上去之後,就連忙跑出去了。


    說是要請大師出手,幫他把脖子上的手印給清除了。”


    “鑒定出來了?這麽快嗎?


    不過可惜的是,那鬼怎麽沒將孫管事給直接掐死?


    前幾天我當差的時候,就因為犯困沒站穩,結果被他給罰去了三兩銀子。可憐我一個月才七兩銀子的俸祿……”


    “你就知足吧,上次我去飯館吃飯,恰好碰到了他,因為沒跟他打招呼,喊他喝酒,他足足刁難了我好幾次,沒看我這幾天都戰戰兢兢的嗎?”


    兩人說著,突然一陣風吹了過來,夜裏的風,自然顯得有些兩塊,但兩人卻在這時,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對視一眼,都不由露出了一絲緊張之色。


    其中一人期期艾艾的說道:“張哥,你說那女鬼掐了孫管事之後,是逃走了嗎?還是說,還留在這鑒寶堂內?”


    “這……這我可不知道,應該……應該不在吧……”


    “那要是在呢?


    今天我可是要巡夜的。”


    “我不也是?”


    兩人臉色刷的一聲,都白了。


    “要不,要不找人換崗?”


    “好主意!”


    兩人又是對視一眼,都是一笑,連忙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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