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組長,怎麽了?”廖景明見黃海川神色有異,不由得問道。


    “沒什麽。”黃海川搖了搖頭,他感覺女子像是自己的一個大學同學,但仔細看似乎又有點不像,不過這會廖景明就在旁邊,黃海川並不想多事。


    見兩個男子將女子強行推上了一輛車,黃海川眉頭微皺,轉頭看了廖景明一眼,“廖副書記,這是?”


    “那兩人是附近轄區派出所的民警,這女的是老上訪戶了,我以前也了解了一下情況,信訪辦的人說她是無理取鬧,老公被區法院判刑了,她就來市裏瞎鬧,那兩名民警應該是將她帶回所裏。”廖景明道。


    “老百姓來上訪多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咱們應該盡量從寬容的角度去理解,那兩名民警將人帶回所裏,不會為難人家一個女同誌吧?”黃海川淡然道。


    “那肯定是不會,民警將她帶走,頂多也就是思想教育一番,不會有不文明執法的事發生。”廖景明搖了搖頭,又補充道,“這女的來市裏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更不知道被帶進派出所多少次了,但她現在還是經常過來鬧,連我都認得她這個人了。”


    黃海川聞言,也沒再說啥,地方上的事,他不方便多評論。


    看到車子離去,黃海川同廖景明也轉身離開。


    廖景明的司機將車開過來,廖景明朝黃海川笑道,“黃組長,我帶您去個地方。”


    “行,我就聽廖副書記安排了。”黃海川笑笑。


    廖景明朝司機吩咐了一聲,黃海川聽到了城市廣場四個字,心裏猜測著是否就是昨晚他們已經去過的那個噴泉廣場,果不其然,車子到達目的地時,正是昨晚到過的地方。


    “這個城市音樂噴泉廣場是我們雲田市的地標建築,現在也是城市重要一景,很多來雲田的旅行團,導遊也都會帶人過來這邊遊玩一下。”廖景明同黃海川介紹著,指了指噴泉周邊的配套燈光設施,笑道,“到了晚上,燈光都會亮起來,配合著噴泉的景觀,那就更漂亮了。”


    “這麽大一個廣場,投資不小吧?”黃海川看似隨意的問道。


    “前後投資了八億,前年完工的,是市裏作為十大為民辦實事項目重點工程來抓的。”廖景明笑了笑,“這個廣場建起來後,市裏的老百姓茶餘飯後也算是多了個休閑娛樂的場所,周末時段,或者是晚上,過來玩的人很多。”


    黃海川聽到廖景明的回答,微點了下頭,廖景明回答的投資數字同他在舉報信裏看到的數字並沒有出入,不過廖景明竟會帶他到這個地方來參觀,黃海川著實是有些驚訝。


    “其實這種惠及老百姓的工程,多花點錢倒是沒什麽,反倒是像政府機關的辦公場所,花那麽多資金去建造,委實是沒有必要。”廖景明無奈的搖頭,“雲田市的經濟在北青省雖然能排在第二,但比起沿海發達城市,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市裏麵投資興建一些麵子工程,在我看來是多餘,還不如多為老百姓辦點實事來得實在。”


    “嗯,廖副書記這話說的在理。”黃海川點了下頭,不動聲色的審視著廖景明,對方所表現出的一副大公為民的姿態讓黃海川心裏有些詫異,如果不是那封舉報信,也許此刻黃海川會對廖景明留下良好的印象,但現在,黃海川心裏更多的是抱著審慎的態度。


    兩人在廣場裏邊走邊參觀著,廖景明不隻是帶黃海川參觀了城市音樂噴泉廣場,又帶著黃海川去了市裏的法元寺,這是一座位於屬於佛教淨土宗傳承的寺廟,在北青省負有盛名,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曆史,擁有大量信眾,寺裏的古建築保存得頗為完好。


    廖景明帶黃海川在寺廟裏參觀,也說了一句大有深意的話,‘做人做官,人都不能有太大的欲望,否則就會迷失,容易犯錯’。


    中午,兩人在酒店吃了飯,廖景明笑著說這是他掏私人腰包請的客,讓黃海川盡管放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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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廖景明提出要送黃海川回去,黃海川笑著婉拒,說是自個慢慢走回去就行,正好助消化,廖景明以為黃海川不想讓人知道其下榻賓館,也沒再堅持。


    兩人在酒店門口告別,黃海川目送著廖景明的車子離去,眼底深處帶著些許疑慮,一個上午接觸下來,廖景明給他的印象不可謂不好,當然,也有可能這是廖景明故意製造出來的一種假象,但黃海川心裏無疑已經多了一份疑問。


    回到入住的酒店,黃海川想著上午在見到的女子,沉思片刻,給薛進寶打了電話過去。


    “陳大領導,有啥指示?”電話裏,薛進寶笑道。


    “進寶,我記得你說你畢業後跟孫雲璐她們宿舍的人還有聯係過,你幫我找找有沒有鄭靜的聯係方式。”黃海川問道。


    “黃海川,你咋突然想起鄭靜這個人了,我記得你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啊,再說你不是在京大專心學習了嘛,要她聯係方式幹嗎。”薛進寶奇怪道。


    “我現在已經在工作了,剛到北青省來了。”黃海川笑答,他進巡視組的事,並沒有主動跟其他人說。


    “你啥時候調到北青去了?也沒有跟我說一聲,我好歹給你送行呀,你也沒把我這個老同學當回事了。”薛進寶佯裝生氣道。


    “不是調到北青,我現在在巡視組,到北青巡視來了,行了,先不說這些,我先找找看有沒有鄭靜的聯係方式,我上午看到一個人,感覺很像她。”黃海川道。


    “鄭靜確實是北青人,不過我跟她也沒咋聯係啊,大學剛畢業時不是跟孫雲璐還沒分手嘛,所以就跟她們寢室幾個也都還聯係了幾次,後來跟孫雲璐分手,我也沒聯係過她們了。”薛進寶苦笑,鄭靜是跟孫雲璐一個寢室的,他是因為大學同孫雲璐談戀愛,才和其寢室的幾個女生也相熟,但同孫雲璐斷了之後,也就沒和其餘幾個聯係了。


    “那你就找孫雲璐嘛,孫雲璐和她一個宿舍的,現在應該還有聯係方式。”黃海川道。


    “不是吧……海川,你讓我跟孫雲璐聯係,這不是讓我這張老臉沒地方放嘛,當時可是我甩的她,現在跟她聯係,我都不知道咋開口。”薛進寶苦笑。


    “嘖,都猴年馬月的事了,現在大家都各自成家立業了,年輕時候的事,你糾結幹嘛?”黃海川笑罵,“好了,別給我裝純了,你小子這些年早就在花叢裏滾了幾個來回了,讓你聯係一下老情人,你會不好意思鬼才信。”


    “得,我試試吧,也不知道孫雲璐換了號碼沒有。”薛進寶無奈道。


    掛了電話,黃海川靜靜的等著薛進寶的回電,約莫過了五六分鍾,電話響起,薛進寶打過來的,黃海川忙接了起來。


    “黃大領導,我今天這張老臉著實是豁出去了,你要的鄭靜的號碼,記著。”薛進寶笑著報了一串電話號碼,又道,“不過我聽孫雲璐說鄭靜是雲田人呐,你現在是在雲田?”


    “這就更沒錯了,我現在就在雲田,先不跟你說了,我按這個號碼打過去試試,確定沒錯嗎?”


    “應該不會錯吧,孫雲璐說她也挺長一段時間沒給鄭靜打過電話了,兩人上一次打電話還是前年過年時互相問候時打的,也不知道鄭靜換號碼了沒有。”


    “哦,我先打試試吧。”


    掛掉薛進寶的電話,黃海川照著薛進寶給的號碼打了過去,電話是打通了,但是卻一直提示無人接聽,直至自動掛機。


    “嘖,不會是真的換了號碼了吧?”黃海川嘀咕了一聲,再次重撥了過去。


    電話依然同剛剛一樣,無人接聽。


    黃海川眉頭微蹙,頗有些不甘心的他索性又撥了一個,這一次,電話聲響到一半,那邊終於有人接起,黃海川還沒來得及開口時,耳旁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我都已經說了,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有本事就來拿,逼著我一個弱女子有意思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赤耳,以至於毫無準備的黃海川都被刺得耳膜生疼,不得不將手機拿離耳朵稍稍遠一點。


    對方的話,黃海川仍是聽清了,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懷疑自己可能真的打錯了電話的黃海川最後抱著一絲失望問了一句,“請問是鄭靜嗎?”


    聲音陡然安靜了下來,一陣無聲的沉默,隻聽對麵的女子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你不是來討債的?”


    “不是,你是鄭靜嗎?”


    “我是,你是誰?”鄭靜點頭應著,聲音帶著一絲警惕。


    “鄭靜,我是黃海川,有印象沒?”黃海川一聽對方是鄭靜,頗為高興,又道,“剛剛還是通過薛進寶才從孫雲璐那要到你的號碼。”


    鄭靜出神著,似乎有些恍惚,突然聽到黃海川的名字讓她有些回不過神來,一時都沒對上是哪一號人,直至聽到薛進寶和孫雲璐,鄭靜才醒悟過來,想起了黃海川是何許人。


    此刻拿著電話,鄭靜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她都不知道黃海川這個大學裏和她並不算十分熟悉的同學怎麽會突然聯係她,但她這會並沒有和老同學敘舊的心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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