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張的,你等著,老子一定讓你卷鋪蓋滾蛋。”


    張若明剛要下樓,王華川歇斯底裏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冷哼了一聲,張若明沒有理會,自顧自的下樓去,張若明不曾發現的是,後頭的王華川似乎是不甘心,怒發衝冠的在原地站了一會,隨即就跟上了張若明的腳步。


    中午在海天酒店,張若明和黃海川一塊吃的午飯,張若明看起來心情不錯,兩個老同學有說有笑,黃海川吃了幾口菜,對老同學也是一點不見外,道,“若明,有件事恐怕要交給你去辦一下。”


    “海川,有啥事您盡管吩咐,你現在除了是我的老同學,還是我的上上上級,你要是有啥事交代下來,我還不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張若明半開玩笑的說著,神色卻是端正了起來,對這個當市長的老同學要交代的事,心裏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對待。


    “沒那麽嚴重,真要是那樣,我還不敢讓你去做呢,要不然你老婆該找我拚命了。”黃海川笑著擺了擺手,“若明,你是本地人,又是在機關單位工作,有沒有認識公安局的朋友?”


    “公安局的?”張若明一愣,想了各種可能也沒想到會問他這個,疑惑的看著黃海川一眼,“海川,你是堂堂市長,要是想讓公安局的人辦點啥事,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嘿,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黃海川啞然失笑,“領導都還有被架空的時候,你以為當上了領導,屁股坐在了那個位置,大家就會聽話不成。”


    “那肯定的呀,你看看像我們這種苦逼的小科員,平常連見到市領導的機會都沒有,有幸見到了,還都是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來著,領導要是放個屁,我們還不都得當成聖旨一樣,屁顛屁顛的趕緊去辦好。”


    “你說的是你那個層麵的一個現狀,到了上麵,以後你要是有機會當上局長,你就知道了,再說,政治這玩意,門道多著呢。”黃海川笑道。


    “也是,我好像有一次無意間聽到我們局長私底下在嘀咕著市裏的領導不懂經濟又瞎指揮來著,聽他那口氣,其實對市裏的領導也沒多大尊重,看來所處的位置不一樣,大家的心態還真都不同。”張若明點了點頭,至於黃海川後麵說的那一句,張若明就自動過濾了,他不敢接茬,也不敢想那麽遠,當局長?做夢都沒想過那種事。


    扯了句閑話,張若明很快又言歸正傳,“海川,我倒是有認識一兩個公安局的朋友,不過也都是那種普通的民警,就是不知道你要辦什麽事,就怕幫不上忙。”


    “幫不幫得上得試了才知道。”黃海川笑道,“這樣,你去讓他們幫我打聽一下南明區分局的一個跟周燕有關的案子,你也別說是我讓你去的,就說是你自己感興趣,至於能打聽多少,那就聽天命盡人事了,不強求。”


    “周燕?”張若明愣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黃海川,心裏有太多的疑惑,奇怪黃海川身為一市之長,要了解什麽事情直接將公安局的領導叫過去不就是了,怎麽還要費這種麻煩,好奇的想問下緣由,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在心裏認真記住這個名字,張若明很是幹脆的點頭,“好,中午吃完飯我就給朋友打電話,托他們去問問。”


    “那成,我等你的消息。”黃海川笑了笑,“叫你出來就是為了這事,正事談完,咱們趕緊填飽肚子才是正理。”


    黃海川和張若明兩人在吃飯,酒店外頭,王華川卻是眼巴巴的坐在車裏,嘴上叼著一根煙,不時的往酒店門口張望著,滿臉戾氣。


    “川子,我說你這是想收拾誰呢,兄弟幾個可都還餓著肚子呢。”王華川的車子旁邊停著一輛奧迪A6,裏頭坐著的是跟王華川年紀差不多的一個年輕人,邊上還有一輛淩誌,看起來跟他們也是一夥的。


    “單位裏的人,在我手底下工作,幹,天天給老子繃著一張死人臉,老子早看他不爽了,今天非得收拾他一頓。”王華川現在還是一肚子火,他跟著張若明出了門,見張若明打車離開,就開著自己的車跟上來了,一直跟到了海天酒店門外,確認張若明在裏麵吃飯,王華川就幹脆喊來了自己幾個兄弟,準備在外頭守株待兔,就趁著今天這功夫,狠狠將王華川給修理一頓。


    “嘖,虧你老子還是局長呢,你連自己一個手下都鎮不住,瞧你在單位裏混的這麽戳,也不怕給你老子丟臉,川子,要我說你也別在單位裏瞎耗時間了,出來跟兄弟一塊搗鼓搗鼓點生意,不敢說發大財,一年賺個幾十萬總沒問題的。”邊上的人一聽,登時就笑了出來。


    “滾你丫的,你以為我願意在單位裏瞎耗著啊,還不是我爸非得讓我進去,不然我才不稀得進去。”王華川撇了撇嘴,又是抬手看了看時間,“幹他娘的,姓張的這小子在裏麵吃飯,咱們在外麵餓著肚子等著,待會等他出來,兄弟幾個狠狠給我來幾下,多討點利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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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說呀,咱們直接進去揍他丫的不就得了,在外頭等個球。”另外一輛車上的小年輕走了下來,斜倚著王華川的車子,“華子,他要是在裏麵吃個一兩小時,你不會讓兄弟幾個在外頭跟著等一兩小時吧,大家都餓著肚子,你好歹得體諒體諒哥幾個。”


    “直接衝到裏頭去打人不好吧?”王華川遲疑了一下,“這海天酒店聽說有點背景呢,咱們在裏麵鬧事怕是不好。”


    “管它有沒有背景,我們又不是要砸酒店的場子,隻是進去解決私人恩怨而已,酒店的老板就算是來頭再大,總不能跟我們計較這個。”那人不以為然,“華子,我說你這單位裏坐久了,膽子是越來越小了,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滾,誰說老子膽子變小了,老子這叫謹慎,懂不?混官場就要謹慎。”王華川眼珠子瞪得老大,有模有樣的說著,“算了,跟你這種不懂政治的人說簡直是對牛彈琴。”


    “還政治呢,幸好我還沒吃午飯,不然我該吐出來了。”說話的人嗤之以鼻,看到王華川揮來的拳頭,笑著閃到了一邊。


    幾個人在外頭又等了一會,王華川終於也忍不住,“這丫的11點多點就來酒店了,吃頓飯這麽久,難不成知道咱們兄弟在外頭候著他,不敢出來不成。”


    “除非你跟蹤他被察覺了。”旁邊一人說道。


    “咱們也別幹等下去了,不就是揍人嘛,媽的,整得這麽婆婆媽媽的,直接進去就是了。”另外一人早已經等得不耐煩。


    王華川和幾個死黨兄弟在外頭合計著,卻是不知道張若明早早來到酒店,卻隻是想提前做下準備,好等黃海川過來罷了,黃海川是1點左右才到的酒店,張若明自己都等了40多分鍾,壓根不是一來酒店就吃飯,王華川從一開始就在外頭等著,自是覺得等了很長時間。


    海天酒店的一個貴賓專用包廂裏,鄭光福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一隻腳很不雅觀的直接跨到了另一張椅子上,整個包廂裏除了他,還有一個女人。


    “過來給我捏兩下。”鄭光福看了看在自己麵前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的小少婦,眼裏閃過一絲得色。


    譚芳低著頭,走到鄭光福後麵,微微顫抖著的手小心的放在鄭光福肩膀上,輕輕的揉捏著,一言不發,這間裝飾豪華的包廂,對她來說就如同一個地獄牢籠,譚芳自打進來,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你說那盧小菁想到市政府門口去堵黃海川的車子?”感受著肩膀上那雙柔軟的小手,鄭光福舒服的哼了一聲,狀似不經意的問著。


    “嗯,盧小姐有點不甘心,她說一定要跟那黃市長見一麵。”譚芳輕聲應道。


    “真是幼稚的小姑娘,她以為見了黃市長就能救得了他們盧家的酒店嗎,那些個當官的比誰都黑心,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她還真當人人都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了,我看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鄭光福嘲諷的笑了笑,他沒跟黃海川真正接觸過,但顯然也是按照自己對那些當權者的認知去詮釋黃海川的為人。


    譚芳沒有吭聲,心裏頭在惡狠狠的詛咒著鄭光福不得好死,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陰險卑鄙而又無所不用其極,她願意相信這天底下的官,總有好人的。


    “怎麽,你此刻是不是在心裏咒我來著。”鄭光福戲謔的笑了一下,譚芳的內心情感在其肢體語言上有一些細微的表現,來自肩膀上的力道突然重了幾分。


    “沒……沒有。”譚芳身體一顫,趕緊搖頭否認。


    “哈哈,我就喜歡看你這柔弱不堪的樣子。”看著譚芳在自己的眼神下恐懼發抖,鄭光福一陣暢快的大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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