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和路鳴眼神交流著,劉彥的話雖然隻是她們自己的片麵觀點,但站在她們的角度來思考,確實也是合情合理,最讓黃海川和路鳴震驚的是劉彥說的話真的有可能成為事實,因為照此分析下來,國力集團反而成了最大的嫌疑。


    “路局長,您說我這樣分析對不對?”劉彥望向路鳴,“國力集團懷疑我們是幕後黑手,我們也有理由懷疑他們不是,況且他們疑點還更多呢。”


    “劉助理,我們公安局隻講究證據,要不然像你們這樣光憑主觀看法就懷疑來懷疑去的,那我們辦案豈不是亂了套了。”路鳴笑著搖頭,對於劉彥的話,路鳴心裏並不是一點都不認同,隻是嘴上卻不能承認對方說的就是對的,“鍾總,劉助理,這件事我們公安局一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的,一定不會讓幕後黑手逍遙法外,到時候清者自清,你們就放心吧。”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相信你們公安局。”鍾靈笑著聳了聳肩。


    “算了,先不說這個事了,影響了心情。”黃海川笑著岔開話題,“鍾靈,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這兩天應該不會再飛到羊城去了吧。”


    “嗬嗬,這幾天就留在寧城過年了,過完年,再回羊城去。”鍾靈笑了笑,“怎麽樣,你這個副縣長怕是沒有假期吧,你們這些當官好像是越到逢年過節就比平時更忙哦。”


    “過年幾天,怕是要呆在溪門了,不過晚上的時間倒是可以回寧城去,白天得去鄉下走走,看望一些老黨員,還要慰問部隊,看望縣裏的老幹部,越到過年,確實是比平時更忙。”黃海川笑著搖了搖頭,“我估計也就晚上的時間能跟家人聚聚。”


    “有所得必有所失嘛,你當了官,自然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輕鬆自在的過日子,這就是代價,不過比起你得到的,這代價可就小很多了。”鍾靈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神色間有些感觸,黃海川猜測著鍾靈是不是想到了她自己,短短的不到半年時間,她成了一個集團的總經理,她又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


    “過年的時候,如果能抽出時間,就到你家去登門拜訪一下。”黃海川看著鍾靈,笑道。


    幾人走出了茶樓,鍾靈和劉彥兩人上了那輛掛著香港牌照的奔馳房車,這種車,在溪門難得能見到一輛,彰顯著車子主人的富貴和地位。


    “那我們過年的時候寧城見了。”車窗搖了下來,鍾靈衝黃海川揮著手,如今競標失敗,鍾靈也沒打算再留在溪門,已經決定直接回寧城去。


    “好,寧城見。”黃海川笑著點頭,目送著對方的車子遠去。


    “路鳴,剛才鍾靈她們說的情況,你怎麽看?”黃海川和路鳴邊走邊聊著,心裏頭想著鍾靈和劉彥剛才說的那些話,黃海川對張國力等人的疑心越來越大,以張國力他們的背景,李政肯定會極盡所能的巴結他們,指使縣國土局的人和國力集團暗中勾結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李政一直分管著國土局,完全能做的天衣無縫。


    “比起張董事長他們懷疑趙氏集團,我倒是覺得趙氏集團懷疑國力集團還更靠譜一點。”路鳴瞥了黃海川一眼,臉色凝重,“有些事嘴上不好說,還是要經過認真調查後才好下結論,鍾總和劉助理她們的懷疑固然有道理,但真要調查國力集團的話,怕是要通了馬蜂窩。”


    黃海川同樣是怔了一下,國力集團可不是像趙氏集團這樣沒有政府背景,張國力這位市長丈夫在溪門就跟太上皇一樣,所有人都爭相巴結伺候著,這馬蜂窩要是一捅破,都不用張國力自己跳出來,想要給其馬前卒的官員怕是不少,到時候別說李政會暗中阻擾,就連汪東辰恐怕也會施加壓力,要調查下去,著實是相當之難。


    “你說能不能悄悄從國土局那邊入手,鍾靈她們懷疑有人提前泄露了她們的報價,依我看,這懷疑並非是無的放矢,國力集團以一百萬的溢價勝出,就跟真的知道趙氏集團的報價一樣,連我這種行外人都忍不住要懷疑了。”黃海川試探性的望向路鳴,明知道調查國力集團會遇到很大的麻煩,黃海川仍是不想放棄,並非他不識趣,而是黃海川盯上了李政,李政要是真的牽涉到了其中,黃海川可就有把握將其給拉下馬來。


    “黃縣,調查國土局的話,怕是會驚動李縣,怕是會引起一些麻煩。”路鳴皺了皺眉頭,黃海川的提議並沒多大的可操作性。


    “哎,你說的也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調查,確實是難了點。”黃海川歎了口氣,李政主管國土局的工作這麽多年,國土局的人恐怕不乏其親信,到時候很容易就被李政察覺到了。


    兩人沿著路邊走著,卻是不知不覺又走回了成功大廈,黃海川笑著搖頭,“還是別為這件事頭疼了,興許以後會想到辦法。對了,你那邊該調查的也要調查,不管怎麽說也要先把該糊弄的人都糊弄過去再說。”


    “放心吧,回到局裏,我一定大張旗鼓的研究部署如何破案。”路鳴笑了笑,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黃海川的車子還在成功大廈的停車場,秘書何齊和司機張民都在這裏等候著,朝路鳴揮了揮手,黃海川上了自己的車,心緒再次回到剛才的問題上,嘴上說不想,黃海川心裏卻是沒辦法放下,事情很有可能牽涉到李政,哪怕是隻有一絲可能,黃海川也不想放過。


    “是了,怎麽沒想到這個方法。”黃海川突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轉頭回望去,車子已經駛離成功大廈,早就沒見著路鳴的身影,黃海川張口便要喊張民停下,遲疑了一下,又自個搖了搖頭,暗道,“有的是機會跟路鳴說,等到真要動手的時候再說不遲。”


    ……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太陽東升西落,月亮晝伏夜出,時間就跟流水一樣,總是在人不經意的時候就已經悄然流逝,過年的氣息已是十分濃厚,傳統的春節是國人忙碌了一年之後最為重要的日子,打工者們連夜連夜的在車站排著隊,隻為求得一張回家團聚的火車票,再苦再累,等候的再久,隻要能買到一張回家的票,臉上所有的疲憊都會消失殆盡,換來的是舒心的笑容,家的概念,在國人的思想當中,是如此的根深蒂固。


    黃海川,自打出來工作以後,第一次在大年三十的時候還在忙碌著,這一天,黃海川走訪了溪門縣下崗鎮的幾個鄉村,拜訪了村上的老黨員,有些年過八十的老黨員更是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和對越反擊戰的老戰士,滿臉的滄桑和皺紋記錄著那曾經艱苦的歲月,見證著曆史的過去。


    溪門縣的財政並不富裕,這次縣裏的領導在大年三十這一天分頭下鄉去看望老黨員,老幹部,關心老黨員的生活,給老黨員們派發紅包,財政雖然不寬裕,仍是給每人派發了五百塊的紅包,盡管不多,但相對於溪門這樣的地方,卻也是不少了,黃海川聽秘書何齊提過,去年是給每個老黨員包了三百塊,今年已經算是有所進步了。


    跑了一個上午,黃海川的地方是比較偏僻的隴山村,在大山包圍裏麵,車子到了村子外麵就進不去,隻能徒步進山,黃海川一上午大都是在走山路,因為村裏麵有不少村民的家就建在半山上,黃海川的鞋子底部磨掉了一層。


    大年三十的晚上,黃海川直至九點多才到了家,一直在等候著兒子回來吃團圓餃子的黃源和鄒芳兩老看著黃海川臉上的疲憊神色都心疼的不行,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海川,明天是大年初一,總能在家休息吧。”鄒芳給黃海川端上了一杯熱水,關切道。


    “明天不行,今天去鄉下走訪,給老黨員派發紅包,明天要去單位慰問過年值班的一線工作人員。”黃海川笑著搖頭。


    “別人都隻看到當領導的好處,卻沒看到當領導的辛苦,大過年的都沒有休息時間。”黃源笑著插話道,“明天我們學校的領導也要去慰問過年值班的老師和保安人員,學校都搞這一套,更別說政府機關和事業單位了。”


    “再怎麽辛苦,所有人還不都是趨之若鶩的想要當領導,其實這些辛苦也算不上什麽辛苦了,大多數當幹部的可都是在享受著,大過年的還是不要談這個了。”黃海川笑了笑,吸了吸鼻子,誇張道,“哇,我已經聞到香噴噴的三鮮餡餃子的香味了,晚上還沒吃飯,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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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瞎說吧,這餃子餡包在裏頭,你能聞到香味才怪。”鄒芳笑罵了一句,“為了等你回來,我跟你爸都還沒動筷子呢。”


    “爸、媽,以後你們就自己吃,不要等我了,害的你們跟我餓肚子。”黃海川苦笑道。


    “一年也就這麽一天吃餃子才有特別的意義,爸媽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不等你等誰。”鄒芳慈愛的笑了笑,黃海川過了年也有二十八歲了,在她眼裏卻永遠是個孩子。


    “行了,都別說話了,趕緊過來趁熱吃。”黃源招呼著兒子走向餐桌。


    一家人其樂隆隆的坐在一起,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都少不了這麽一頓團圓餃子,盡管平常也算不上分居兩地,但過年時,卻總要吃上這一頓餃子才能感覺舒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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