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壯舉,聞之駭人,非值不值得,這是一種成就,一種境界。


    小雨纏綿,她的眉眼跟唇瓣都潤澤了涼意,但她隻是皮膚崩離傷口的指尖輕撫精致完美的眉梢,離開眉梢尾巴的時候,她看向秦魚。


    “怎麽知道我掌握《絕劍》第五劍式的?”


    不知道這點,不會定下這樣的擊殺計劃。


    秦魚:“我這樣粗陋的劍道天賦都能會第四劍式,何況師姐你。”


    她留意過方有容看到自己用絕劍劍招時的平靜眼神。


    那是看透了的境界。


    “我不喜歡別人低估我,但也不喜歡低估別人。”


    “師姐,你很強。”


    秦魚真心實意稱讚,方有容撫過眉眼的手沒有放下,而是插入濕潤的發絲之中,仰麵對著天穹。


    天昏暗,光昏暗,雨水似帶光,將她沉淪於平原水澤。


    周遭荒草枯寂,她眉眼如畫,唇瓣似血。


    閉上眼。


    然後,她身後突襲出一道暗影。


    暗殺!


    ————————


    方有容沒動。


    因為秦魚消失了。


    消失的秦魚在哪?


    這個問題,雲翳閣的九人也想知道。


    在三秒前,他們還在震驚秦魚兩人爆發出的實力。


    在兩秒前,他們還在遲疑自己等人還要必要伏擊對方,因為看起來這兩個女人都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這是他們伏殺她們的最好時機。


    在一秒前,他們決定先讓一人出手試試。


    一秒後,他們派出去的一人連頭帶脖子分開了。


    朝辭劍上的血被雨水洗滌掉,流出上麵幹淨美感的花紋。


    秦魚握著劍,劍尖抵著地麵,眉目微冷。


    “不好,這是埋伏!走!”


    埋伏的人被埋伏了。


    雲翳閣八人既見識過秦魚兩人悍殺周兄的手段,哪怕方有容此時似損耗過度,但餘留一個青丘...


    這個女人太妖!深不可測!


    逃!


    驚駭之餘也有自知之明。


    八人決意逃生,將消息傳遞出去,日後讓組織派出至強高手直接擊殺對方。


    不可硬來!


    事實上,雲翳閣的人素來是機敏睿智的。


    起碼他們此時的決斷是無比正確的,他們的逃竄也是對的。


    但三分鍾快到了。


    “丘丘啊,她如果對我允諾了什麽殺人的時間,那是絕對會完成的。”


    嬌嬌捧著果子吃,搖擺著尾巴,咯吱咯吱中,他嘟囔著:“反正到現在為止沒出錯過。”


    所以...


    小鳥兄呆愣中隻見到那邊的噬靈陣被另一個陣法覆蓋。


    重力大陣。


    八人被困了。


    重力控製速度,遲緩時間。


    時間到了,她爆了元嬰。


    九個元嬰一爆,加上對方被重力控製。


    一人一劍,她從這邊走到那邊。


    每一步一個殘影,每一個殘影都劍起劍落殺一個人。


    七次出劍,七個人。


    最後一個人,小頭領,最強,實力也許弱於周兄一些,但腦子絕對好使,手段也多,他躲到了最後,幾乎跑到了陣法最邊沿,但他嚐試了下,可以破陣。


    但時間不夠。


    要麽破陣,要麽強行硬剛身後一路殺來的女人一劍。


    他選擇了後者。


    於是轉身。


    他出了一次手。


    比於歸要強得多。


    但九個極道元嬰全爆的秦魚等於開了bug,術法+大陣+爆了元嬰後的強橫靈力讓她達到了幾乎完美的狀態。


    可殺老鬼。


    何況一個他。


    所以他死了。


    死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


    “你是那個人。”


    一定是自家組織上層一直在找的個人。


    他想叫出她的名字,但不能。


    秦魚深深看了他一眼,笑了下,拔出劍。


    劍離開身體的時候,這個人忽然了然秦魚的眼神。


    那是贏了的天選者看敗了的邪選者的眼神。


    冷漠,直接,毫無餘地。


    敗,就是死。


    不要問為什麽,也不要說多餘的話。


    比如你是誰誰誰,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既入天選邪選之門,對方陣營的死人就都不配與你說話。


    ————


    在對方倒下的時候,噗通一聲,地麵濺起水聲,秦魚擦拭了朝辭的劍刃,然後提劍走過去,路上還用手指頭彈了彈劍刃。


    清脆劍音,跟這把劍一樣美感。


    方有容睜開眼,濕漉漉卻沉靜幽秘的眸子瞧著她。


    秦魚解釋,“噥,你跟大師兄老說我容易被皮囊表相所迷,師姐你恐不知道,我家這朝辭有多膚淺,此前,我差點攻擊你,它且不甘願呢,哪怕我沒停手,她也不願傷你,可殺剛剛那九個人,它卻利索得不像話。”


    下雨天,她提著劍埋汰人家,方有容聽她說完,緘默片刻,才出了一句。


    “出息。”


    秦魚對著朝辭笑了下,“聽見沒,瞧你這出息。”


    方有容轉身,走回樹洞,“我說的是你。”


    朝辭本來不服氣,聞言,發出清脆劍音,“哈哈哈,她說的是你,出息!”


    秦魚:“....”


    沒出息的秦魚把地上屍體整理了下,消去痕跡,然後眾人離開了樹洞。


    因為這裏很快會趕來一些察覺到動靜的人。


    越早來越強大,不是他們現在可以對付的。


    ——————


    秦魚又一次吃了一堆丹藥。


    邊上嬌嬌數落了下最近幾次戰役花銷掉的資源。


    一堆!


    絕對近百萬中品靈石了。


    這特麽完全就是用錢開戰啊!


    陣法都報廢了好幾個。


    但收獲也多就是了。


    秦魚打開了所有積分箱子。


    小嘍囉爆出的積分玉玨是5積分,小頭領爆出來的玉玨是50積分,而山洞那些積分箱子並不固定,這兩種積分玉玨都有。


    秦魚有一堆箱子,全打開後算了算積分,然後分了三份。


    三份?


    方有容沒說話,小鳥兄卻看著分到自己麵前的一堆玉玨懵了,他苦笑,“青丘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些給他沒用啊。


    青丘姑娘這麽大方的嗎?


    嬌嬌卻在想:臥槽,魚魚吃錯藥了,把積分給他,莫不是真的被美色所迷?


    方有容卻覺得秦魚一定有所謀劃。


    這麽會做生意的人,凡事一定權衡過利弊。


    否則...就是單純看上小鳥兄了。


    方有容瞥了小鳥兄一眼。


    小鳥兄:“...”


    為什麽忽然覺得方道友對我更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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