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美麗善良講義氣,你這樣的姑娘,我長這麽大,我隻看到了兩個。”


    一大早,紅白小別墅的主人陸曼麗大美人就得到了這樣熱情誠懇的誇讚。


    她不為所動,隻笑著把一碗粥遞給她。


    也是有趣,昨晚幾番高燒,而且度數一度飆到普通人難以承受的數字,最後卻化險為夷了。


    一大早還曉得調戲她。


    “多謝讚賞,但我挺想知道另一個人是誰?”


    “我自己。”


    “…..”


    傳說中每天早上都被自己美醒的人?


    陸曼麗見識過這個女人溫溫柔柔胡說八道的本事,也不在意,隻問:“既救了你一命,不知你是否能坦誠到底從山本衛鬆那裏偷到了什麽….”


    “我沒偷什麽。”


    “那他這麽瘋狂追你?”


    “可能是因為我不小心看他洗澡了。”


    洗澡....洗澡?不說,她差點忘了這茬。


    整理藥品的陸曼麗把消炎藥輸入針管中,聞言轉身,當著秦魚的麵,她換了最粗的針管,笑容嫵麗:“你剛剛說什麽?”


    秦魚瑟了下身體,忙說沒什麽沒什麽。


    “不過火車上我救你一次,這次你救我一次,咱們算是平了吧。”


    秦魚試圖抹平彼此的恩仇,她挺怕對方挾恩刺探什麽。


    “那你叫什麽?”


    “小仙女。”


    “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小仙女。”


    “……”


    陸曼麗臉上的笑淡去,仿佛不悅,“你就不怕我把你交出去?”


    “我住顧雲霖那裏,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火車上的事情?”


    政治家的千金小姐,結果喬裝打扮被軍閥的人追查。


    信息量還是很大的。


    “你可以說,但我還有推脫的餘地,因為你沒有證據,但你不一樣,因為你更沒有資本——偌大的中國,我並不覺得你出身軍政世家,也就沒有這方麵的資本,就算有,也是憑借他人的,自然沒有底氣硬碰硬,可對?”


    陸曼麗好整以暇地靠著桌子,雙手環胸,就算穿著休閑的居家衣服也難掩上海灘名媛的精致嫵媚。


    怎麽說呢,秦魚覺得這個盜墓副本可能有點假,按理說所謂盜墓應該多是一些千奇百怪的老東西或者盜墓界的怪咖,結果一個接一個的長得好看。


    女的來說吧,蕭庭韻是典型的北平軍閥大院出身子弟,清貴大氣入骨,融入了北平古城千年來在中原大地的醇厚底蘊,而這個陸曼麗呢,是典型的上海灘海內外融合的時髦精致,渾身透著一股精明風情的名媛味道。


    但一樣不好惹。


    直接拿自己的背景來說事兒,一點矜持都沒有。


    秦魚:“凡事都有兩麵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猜你們這種人不舍得放棄根基。”


    你們這種人....


    “那你以為我是什麽人?”陸曼麗眉目纖柔,姿態妍麗,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但秦魚留意到她的左手落在了抽屜上,好像下一秒就會拉出它取出什麽....


    什麽人?秦魚還真不好猜對方身份,在樓上的時候,她聽到這個女人表露自己跟日本公主的交情,但又護著她不被山本衛鬆抓到。


    想了下,秦魚回答:“美人”


    美人?還真是一個不錯的答案。


    陸曼麗笑了下,把抽屜拉開,把裏麵精致的手槍放在桌子上,手並不碰它,但槍口確實對著秦魚。


    “既然沒有交流信息的必要,救命之恩也兩平,那麽,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很明顯趕人了。


    ——————


    一大早,喪禮就安排妥當了,因為是族長,又是哥哥,當為父親也不為過了,自輪不到顧雲霖披麻戴孝,但顧氏左右旁親來的不少,外加大半個上海灘的軍政人員跟一些商業世家齊齊來吊唁,還有海外相關友人....


    這個喪禮無疑是熱鬧的。


    也是中國人的脾性,結婚死人都大操大辦。


    顧雲霖沒在前廳,甚至沒露麵,眾人猜測他是因為親弟弟去世傷心過度,話說現在還沒查出顧雲風的死因呢。


    無人知,顧雲霖此時已長驅直入,直接到了秦魚所在的屋子門前。


    依舊是那個守衛傳聲,但他剛說完話,顧雲霖就直接一腳踹開門。


    一秒,他愣了下,反手把門關上,將那個守衛的視線直接攔在門後。


    門內,顧雲霖閉著眼,“抱歉,我不知道你在。”


    剛剛這個女人在穿衣服,衣服?她本來穿的是背心?


    她倒是一眼看到赤裸的雙臂跟脖頸,背心是緊身的,如果裏麵纏了繃帶也不明顯。


    “你這不瞎扯淡,我不在這裏能在哪裏?”係上外套扣子的秦魚嘴裏沒好氣。“別睜開眼,我還沒穿好。”


    “你本來就穿著背心。”顧雲霖卻睜開眼,看到這人已經係上了扣子。


    紅棕的皮夾克很英氣,款式也與眾不同,但這女人五官並不英氣,反而秀美嫵人,外加皮膚白嫩跟孩童似的....


    不止白嫩,應該說是一種病態的蒼白。


    顧雲霖目光一閃,鼻端還聞到一點點血味。


    “就算我穿著棉襖,你也不應該進來,難道顧帥不知道什麽叫禮貌?”


    秦魚語氣不鹹不淡,但她有資格發脾氣不是嗎?


    “想看看你身上有沒有槍傷。”顧雲霖這話一說,秦魚轉過身來,表情不太好看,“槍傷?顧帥這是抓逃犯抓到女人房間裏來了?說吧,你要怎麽看?”


    這語氣譏誚,眉眼也帶諷意。


    怎麽看?


    “聽說槍傷在腰部。”顧雲霖目光冰冷,半點不受她影響。


    “還聽說,嗬~”秦魚嗤笑,忽把皮夾克跟裏麵的背心往上扯去,露出纖細婀娜的小細腰。


    正麵的,半點槍傷都沒有。


    在那一瞬間,躲在床底下的嬌嬌看到了背對她的秦魚後腰上有包紮的繃帶,不過是貼式的,並不纏繞整個腰肢。


    所以顧雲霖看到的是正麵,嬌嬌看到的是北麵。


    然而....他們的心態是這樣的——


    嬌嬌:可憐啊,來這世界後光看你被脫衣服脫褲子掀衣服掀褲子了。


    顧雲霖:半點傷口都沒有,不是她?


    “你這反應太過坦誠,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你這反應太過無恥,反而有種得了便宜賣乖不要臉的感覺。”


    言語博弈到此為止,應該說戛然而止,因為門又被踹開了,蘇藺看到掀了衣服露出腰肢肚皮的秦魚,也看到顧雲霖。


    一秒鍾,蘇藺進門甩門。


    被第二次攔在門外看不到半點的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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