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一大早的,劍徐山莊周邊的山峰上,就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全都是來看武王公羊乾出手的。


    今天武王公羊乾就要來了!


    正對劍徐山莊的山峰上,半山腰處有一個平台,這裏可以說是最佳的觀戰點了。


    此刻這個平台上已經聚集了數十號人,而且,全部都是公級強者。那些實力不夠的,都沒資格在這個位置觀戰。


    其中青城劍宗的柳聖春、左泉城的宴鶴,也在這些人當中。


    這兩人都是侯級門派一派之主,平常就有來往,再加上劍徐山莊的事,所以他們兩個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這會兒柳聖春和宴鶴就站在一起。


    宴鶴略顯肥胖的臉上都笑出了褶子,說道:“柳兄,真是想不到啊,你我竟然會有一天,同時因為一個子級門派這麽上心。”


    “是啊。”柳聖春一張老臉笑起來像是一個千層餅。


    “象山幫竟然會給劍徐山莊助拳,這件事老夫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堂堂的一個公級門派,怎麽淪落到和一個子級門派同流合汙起來了。害得我們青城劍宗,把臉都丟光了。”


    宴鶴聞言哈哈大笑。


    和青城劍宗比起來,他們左泉城還算是好點的。


    最起碼,他們左泉城沒有被一個子級門派欺負到家門口去,也沒有被楊敬在庫房裏搜刮一頓,他宴鶴也沒有當麵去看楊敬的臉色。


    “放心吧,柳兄。這次青蓮劍莊的公羊乾先生親自出手,必能替你我解心頭之恨!”


    柳聖春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宴老弟你是沒有親眼見到那個楊敬,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在老夫麵前裝的老氣橫秋的。本事沒有,倒是會狗仗人勢。”


    “要不是那日有象山幫的人跟著他,我豈會在他麵前忍氣吞聲!老夫心裏麵對他的恨意——僅僅隻是滅了劍徐山莊,都難以解我心頭之恨!”


    “要是有機會,老夫倒是想再見他一麵,把當日他加給我的屈辱,千倍萬倍地還回去。”


    活了一大把年紀,還要在一個小娃子麵前忍氣吞聲!


    柳聖春如何不惱!


    “年輕人啊,總是輕狂。”宴鶴故意歎道:“那楊敬都不用腦子想想,一個侯級門派下麵有近百個子級門派,他竟然異想天開的想到蛇吞象。”


    “說到底,還是他年輕無知。這背後肯定是象山幫的主意,如今象山幫正在和三刀堂開戰,不知道他們又對秀水州在打什麽主意?”


    “不過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覺得,象山幫是真心的想要幫助劍徐山莊,去吞並兩個侯級門派的。他要是真想幫忙,那就應該幫到底,青蓮劍莊派公羊乾先生來,這會兒象山幫就該把他們幫裏的王級強者派來了。”


    “可是象山幫沒有這樣做,僅憑劍徐山莊的力量,怎麽可能擋得住公羊先生的出手?這不就是說,象山幫放棄了劍徐山莊嘛。楊敬那個年輕人啊,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


    柳聖春聞言讚同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道:“你說象山幫這麽做,是不是有轉移目光的嫌疑……”


    兩人很快的,就對劍徐山莊沒了什麽聊天的興趣。


    劍徐山莊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被人利用了之後,再被人一巴掌拍死,沒有什麽值得好關注的。


    如果不是公羊乾要來,劍徐山莊附近,永遠不會有這麽多武者齊聚。


    如果不是聽說,武王級別的強者要滅劍徐山莊,很多人這輩子都不一定會聽說劍徐山莊的名頭。


    劍徐山莊注定就是一隻螞蟻,很快就會淹沒在時間這條大河裏,迅速被人遺忘。


    人們看見的、記住的,隻有公羊乾、隻有青蓮劍莊、隻有強者!


    這麽多人來這裏,是看公羊乾的,不是看他劍徐山莊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從早上太陽沒有升起,就有許多人怕錯過了觀戰,早早地來等待了。可是時至中午,依舊沒有一點兒動靜。


    無數人翹首以盼、望眼欲穿,就是沒見公羊乾的影子。


    “公羊先生怎麽還沒來?”


    “公羊前輩會不會不來了啊?”


    “不是說武王級別的強者都會禦風而行的嗎?公羊前輩要是過來,早就應該到了啊……”


    “……”


    很多人都是等了一上午,可是公羊乾始終沒有出現。


    眼看著太陽從東邊升起,移到天中,又不知不覺的往西邊而去,許多人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等待了這麽久,許多人都已經覺得疲憊不堪了。


    還有很多人懷疑,是不是公羊乾不會來了!


    可是都已經等了這麽長時間了,要是這個時候走的話,又擔心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公羊乾就到了,那就虧大了。


    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抱怨……


    “青蓮劍莊的人不是說,公羊前輩今天會來的嗎?怎麽現在都看不到人影?”


    “是不是青蓮劍莊的人故意騙我們的啊?”


    “別著急,這不是離太陽下山還有一個時辰的嗎?”


    “就剩下一個時辰了,再不來,就真的不會來了……”


    然而說歸說,抱怨歸抱怨,離去的人還是極少的,歸根結底,還是怕前腳走,後腳人來。


    太陽仍舊在一點點的往西沉……


    柳聖春和宴鶴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沉。


    在聽著四周傳來的議論聲——


    他們倆快要懷疑人生了……


    “柳兄,你說公羊先生不會真的不來了吧?”宴鶴有點不自信了。


    上午剛到這裏的時候,他和柳聖春還能有說有笑的,可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公羊乾遲遲不現身,宴鶴和柳聖春都有點笑不出來了,心情莫名沉重。


    宴鶴總是會不時的想起,那日楊敬讓唐章海捎回來的話——


    青蓮劍莊能給你們做的了主?


    “……柳兄,你說,咱們和劍徐山莊的事,青蓮劍莊不會是不想管了吧?”


    柳聖春也有些沒自信了,但是仍然強自鎮定,安慰宴鶴道:“宴兄弟多慮了。象山幫都插手秀水州的事了,青蓮劍莊沒有理由不管。何況他們既然放出話來了,今天公羊先生要是不來,於青蓮劍莊的名聲,必然影響非常大。”


    理,是這麽一個理,可是柳聖春說話的語氣,多少有點底氣不足。


    雖然從各方麵看,青蓮劍莊都沒有袖手不管的理由,但是最關鍵的是,說好的公羊乾今天來滅劍徐的,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公羊乾人呢?


    是不是有什麽意外?


    是不是有什麽他們這個層次都不知道的秘密?


    要是青蓮劍莊不管這事了,難道我們真的要歸附劍徐山莊……


    最後一個時辰的時間裏,柳聖春和宴鶴都覺得時間過得非常快。


    一刻鍾過去了……


    兩刻鍾過去了……


    三刻鍾過去了……


    還是不見公羊乾的影子。


    周圍的武者議論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都是在說……公羊乾今天不會來了……大家都被青蓮劍莊的人給耍了……


    柳聖春和宴鶴的心情一點一點的變得沮喪起來……


    晚霞漫天,太陽正在下沉,正是日落時分。


    不消片刻,世界就將進入黑夜。


    柳聖春和宴鶴,已經變得絕望了——


    之前他們壓根就沒有想過,青蓮劍莊會袖手不管劍徐山莊。可如今青蓮劍莊真的不管了,他們兩派何去何從?他們還沒有認真的想過。


    “公羊前輩!是公羊前輩!!”


    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突然爆發了一聲呐喊!


    柳聖春和宴鶴頓時精神一震,抬頭看去,隻見遠方正有一人,淩空禦風而來!


    兩個老家夥都快哭了!


    公羊先生,uu看書.uukansh 你可總算來了啊!


    “公羊前輩!公羊前輩!!”


    “公羊先生!公羊先生!!”


    “……”


    周圍群山上的武者,在這個時候也突然爆發出了狂熱的呼喊,盡情的宣泄著一整天等待下來積攢的焦慮。聲浪一波接著一波,如滾滾洪流,橫掃四麵八方,直衝天際!


    苦苦等了一天,直到此刻,公羊乾現身,這些人之前的疑惑、抱怨……統統消失不見,甚至還沒有看見公羊乾出手,他們都覺得,這一天的等待也值了!


    公羊乾一襲青衫,背負七尺青鋒,淩空而至劍徐山莊上空。


    晚霞彤紅,照耀在公羊乾身上,如同給他加持了一層聖光,令他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神聖威嚴的感覺。


    “青蓮劍莊公羊乾……”公羊乾立於虛空之中,開口說話了,他一個人的聲音,竟是蓋住了周圍的山呼海嘯。


    四周的武者聽見公羊乾說話,紛紛閉嘴不言,一個個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看著虛空中的那個挺拔身影,生怕聽不見公羊乾說什麽話,看不清公羊乾做什麽動作!


    一時之間,周遭突然又變得雅雀無聲,隻有溫柔的山風輕語在耳畔,和公羊乾神聖威嚴的聲音響徹群山……


    “青蓮劍莊公羊乾,奉青蓮劍莊莊主沈浪,東南聯盟盟主、浩然派門主馮方白之命,前來劍徐山莊,清理秀水州叛逆。劍徐山莊楊敬、徐元升、徐孟升、徐漢升、徐鵬舉,速速前來領誅!其餘無關人等,統統回避!否則誤傷不究!如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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