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曉喝完那杯咖啡,起身買單的時候,發現了那兩個偷偷摸摸的小鬼,沒好氣地笑:“都給我出來。”


    盛璿跳到她麵前,摟著她的肩膀大笑:“四嫂你真的是太酷了,休閑裝都擋不住你強大的殺手氣場,一刀見血啊。”


    “去。”葉初曉白了她一眼。其實麵對秦悅說那些挑釁的話時,她的心不是不難受,但是對於這種氣焰囂張還要玩虛偽的人,她不會認輸手軟。


    三個人隨即回去,到了家,老爺子已經帶著米粒兒從舞蹈培訓班回來了,見到他們,奇怪地問:“去哪了?”


    “他倆硬拖著我去逛街,所以出去晃了晃。”葉初曉輕描淡寫地回答,並不想他們多擔心,最近這一老一小已經為她和陸正南,擔了太多心。


    盛璿和項岷相視一眼,也同樣默契地選擇閉口不提。


    到了吃飯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這一次,是葉初曉的手機。


    她從口袋裏拿出來看了看,是陸正南。


    眼神微凝,她讓他們先吃,自己走到後院去接聽。


    “吃飯了嗎?”陸正南的聲音很溫柔。


    “正在吃。”葉初曉淡淡地回答。


    “我還沒吃,這邊的飯不好吃,想吃你做的。”陸正南在那邊咕噥。


    雖然最近葉初曉不怎麽搭理他,但他還是堅持不懈地撒嬌。


    “嗯,那辦完事就早點回來吧。”葉初曉居然難得地回應了,這讓陸正南驚喜,立馬再接再厲:“不光想念你做的菜,我也想你了,每晚都想……”


    葉初曉的指尖,在手機背麵輕輕點了一下,開口:“今天秦悅找我了。”


    頓時,陸正南噎住,再說不出話來。


    “我跟她說了,孩子可以生,生了要麽我幫她帶,要麽我們出錢她自己帶。”葉初曉的語氣,泰然自若。


    可陸正南已經懵了,一個字也不敢接口。


    “我就事先給你提個醒,我跟她的事兒呢,你最好不要過問。”她的語氣很淡,卻隱隱有種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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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陸正南立馬保證。說來也怪,他一麵對這個小女人,真的就什麽氣勢都沒了,被治得服服帖帖。何況這一次,他是真的愧對於她。


    “好。”對他的聽話,她表示滿意:“那你忙完就馬上回家。”


    陸正南隻差沒行軍禮說“遵命”……


    而另一邊,秦悅回到南湖苑,卻是氣急敗壞。


    怒衝衝地走進大廳,正好遇見了從樓上下來的齊禛,見她這幅模樣,有些奇怪地走近她,問道:“怎麽了?”


    秦悅此時,滿腔的火無處泄,想到齊禛也對葉初曉鍾情,便忍不住將這怒氣轉嫁到了他身上,刻薄地嘲諷:“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看上葉初曉的,她簡直就是個精神不正常的。”


    齊禛先是一怔,隨即饒有興致地挑眉:“哦?她把你怎麽了?”


    那天在婚禮現場的葉初曉,著實讓人佩服,哪怕是他,也不由得對她的鎮定大氣讚許。他倒挺想知道,事後她是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的。


    “你知道她說什麽嗎?”秦悅咬牙切齒:“她居然說等孩子生下來……她給我養,要不給我錢。”


    “哈哈哈。”齊禛微愕之後,忽然爆發出大笑:“這倒的確像她的性子,以牙還牙,以硬碰硬。”


    他的語氣裏,還是隱隱透出欣賞,這讓秦悅更加不忿,狠狠地剜了齊禛一眼:“你也別幸災樂禍,我得不到陸正南,就意味著你也得不到葉初曉和女兒。”


    齊禛的眼神,微微一黯。


    秦悅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向電梯。


    他獨自站了片刻,也走向大廳門外,和她背道而馳。


    而秦悅回到家,左想右想,心情都難以平複。


    她萬萬沒想到,跟葉初曉的兩次交手,都铩羽而歸。


    她也算久經曆練,竟被那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連續擺了兩道。


    尤其是今天,葉初曉提到了親子鑒定,她在暗示什麽?懷疑什麽?秦悅在房中踱來踱去,眼底隱約有焦慮之色。


    看來目前,還是得從陸正南這邊下手,葉初曉這塊硬骨頭,不好啃。


    勉強熬到晚上,她打電話給陸正南。


    鈴聲響了許久,他才接起,但是在那頭沉默以對。


    “正南……”秦悅在陸正南麵前,永遠是那副委屈求全的腔調:“我今天……今天見過初曉了,向她道歉。”


    半晌,陸正南“哦”了一聲。


    “你是不是一直在因為婚禮那天的事怪我?”秦悅抽噎:“這麽久了……你都一直不跟我聯係。”


    陸正南的手,略微緊了緊,但最終還是沒作聲。


    她等了許久,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是怪我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她頓住,似在積聚勇氣,聲音微微發顫:“我對你……不隻是朋友的感情,這麽簡單……我愛上你……已經很久了……”


    這是她第一次,親口對他告白。若說以前他並未在意她對他的異樣感情,經過了最近的這一係列的事,他也難免有所察覺。可即便如此,她這樣直白地說出來,他仍舊覺得尷尬。


    “秦悅,”他終於低沉開口:“很抱歉,我始終隻把你當朋友看待。”


    這是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絕。秦悅的心,劇烈一痛,哽咽著問:“一絲一毫……都沒有愛過我嗎?”


    陸正南在此刻,也覺得她可憐,但該說的話,終究是要說清楚的,他還是輕吐出那個字:“是。”


    秦悅不語,淚水一滴滴落在被單上,絢麗的花朵,頓時被暈得發暗。


    眼中漸漸幹澀,她抬起頭來,目光冰冷,但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楚楚可憐:“好,即便你對我無心,這個孩子,我也要生下來,不用你負責,我會獨自把他養大成人。”說完,她便驟地掛斷電話,然後即刻關機。


    陸正南“喂”了兩聲,那邊已經再無回應,他走到窗邊,俯瞰著浩渺燈海,沉沉地歎了口氣……


    三天後,陸正南返回了古城。


    到雲水閣的時候,遠遠望著暮色中的家,他的心也似乎被染上了溫暖的明黃。


    走進去,原本正和老爺子在沙發上看圖畫書的米粒兒,跑過來迎接他,抱著他的腿撒嬌。


    “回來啦?”老爺子的聲音,引得廚房裏的葉初曉也探出身來,對他回眸一笑。


    這是他最愛的家人,無論如何都要守護珍惜的家人。


    他不忍讓他們,再受到傷害,所以有些事上,他必須狠心……


    晚飯吃過之後,葉初曉安頓好老人孩子,便和陸正南一起上了樓。


    這兩天項目上的事也忙,她連續熬夜趕設計圖,頸椎的毛病又犯了,老是覺得肩背酸疼,便不禁伸手去揉。


    “怎麽了?”陸正南過來坐到她身邊,心疼地問:“又是久坐不動吧?”


    “沒法子,趕工嘛。”她輕歎了口氣。


    “你呀……”他嗔怪,抬起手卻給她按摩。


    他的力道輕重控製得恰恰好,她漸漸放鬆,最後不自覺地往後靠入他懷中。


    自婚禮過後,她這是第一次,主動地依賴。陸正南心中一顫,手慢慢滑下,環在她的腰間。


    盈盈一握的腰,鼻尖縈繞的獨屬於她的清香,讓他的身體裏,湧起熱流,指尖不由得向上摸索。


    她察覺到他的意圖,身體輕微一震。


    她知道,依他以前夜夜索要的性子,這一段,他已經隱忍許久。


    這些日子,每每想起他和秦悅的事,即使知道他並非有意,心裏也還是有疙瘩,所以總是對他的親昵刻意避諱。


    可細想秦悅的所作所為,她越發覺得,這一切隻怕是對方有意設計,而他,也同樣是無辜受害者。


    在心中歎息一聲,她最終未閃躲。


    其實他的手,在觸及她衣扣時,便已止住,怕她生氣。但見她如此,知道她已默許,頓時欣喜若狂,再也控製不住,扳過她的身體,吻上她的唇。


    那樣急切,又包含著愧疚的吻,她感受得到他的心意,輕輕回應。


    他更是激動,摸索著扯開她的扣子,將她壓到床上,順著鎖骨一路往下,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


    他隻要她,其餘任何女人,他都不要。


    她就是他生命中的那朵罌粟,明知會上癮,卻無法自拔地貪戀沉迷。


    原本微涼的春夜,因了這一室旖旎,而逐漸升溫。


    在最高潮來臨的那一刻,淚滑落下來,她的指尖撫上他的臉,低低呢喃:“正南,我愛你。”


    “我也是。”他俯下身,咬住她的唇瓣……


    她終於接受了他,他原本真的怕,她一輩子都對那件事介懷,從而心裏生了刺,再不許他親近。


    其實,他自己心中,對那次的事,亦是介懷的,自從有了她,他似乎就有了潔癖,除她之外,誰都不想碰。


    今晚,他們終於一起跨過了那道心理障礙。


    有了前一夜的纏綿,次日早上的陸正南和葉初曉之間,彌漫著一種自然而生的親昵,他從她手上拿過牛奶時,看著她嬌柔的模樣,不禁低下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這一幕恰好被米粒兒看見,她鬼機靈地扯老爺子的衣袖,偷笑:“爸爸媽媽剛才又親親了。”


    “嘁,小孩子家別管這些。”老爺子故意皺眉刮她的鼻子,自己眼裏卻也滿是欣慰。


    和好了就好,和好了就好啊。


    等吃過早飯,老爺子照例送米粒兒去上學,陸正南送葉初曉去上班。


    在她樓下,他又纏著她索了個吻才離開,回到公司時,分外神清氣爽。


    李叔看他這些天來積累的陰霾似乎一掃而空,也不禁八卦了一回:“跟老板娘和好啦?”


    “什麽和好,我們一直都好。”陸正南挑眉,神情裏滿是甜蜜。


    而此刻的情景,正巧讓剛進大廳的秦悅,盡收眼底。


    瞬間,她的臉色已鐵青,硬生生地轉身,進了洗手間,雙手撐在台子上,看著鏡中自己的臉,表情扭曲。


    他們的幸福,就那麽堅不可摧嗎?她不信!


    走出門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慣常的偽裝,見著誰都是一副笑臉。


    眾人都有些詫異,但涉及到老板的私人感情,誰都不好過問,所以也都裝出無事的樣子。


    她接著便進了陸正南的辦公室,他見到她的那一刻,原本明亮的眼神,悠悠一沉,但還是笑了笑:“今天怎麽過來了?”


    “也有些時日沒上班了,現在覺得身體好了些,所以來公司了。”她今日,打扮得倒和以前一樣利索,臉上也化了妝,看不出之前的病容。


    “需要休息的話,還是好好休息吧。”陸正南看了她一眼:“銷售上的事,有李叔代管,倒也不忙。”


    “陸總這是要撤我的職嗎?”秦悅嫣然一笑,似在調侃:“別忘了,我還是公司的股東哦。”


    陸正南正要開口,秦悅卻搶先打斷:“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先去工作,你放心,公是公,私是私,我分得清楚的。”


    說完她便快步離開,他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垂下眼瞼,繼續批閱文件。


    而秦悅那天,倒也真的再沒來打擾他,而是叫來李叔,詳談這段時間的業務情況。


    當李叔說到金盛那筆單子的時候,她指間的水性筆,微微一轉:“這倒真是筆大生意,不過資金方麵要的比較多吧?”


    “已經想辦法集齊了。”李叔回答。為了這筆資金,他們也真的是幾乎傾盡所有。


    “不過日後的回報應該挺可觀的。”秦悅微微笑了笑,在資料上“金盛”兩個字下麵,打了個三角標記。


    到了中午,果不其然,她在窗邊,看見樓下陸正南的車離開。


    又去陪葉初曉吃飯了嗎?她心裏刺痛,關上辦公室的門,煩躁地從抽屜裏取出一盒煙,點燃一支,吸了兩口,突然想起肚子裏的孩子,頓時停住,可隻過了片刻,又靠進椅背,繼續吞雲吐霧,神色頹廢……


    而陸正南那天中午和葉初曉吃飯的時候,猶豫了一陣,終究還是老實告訴她:“秦悅今天回公司上班了。”


    葉初曉隻淡淡地“哦”了一聲,什麽也沒說。


    陸正南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低下頭默默吃飯。


    一塊排骨突然出現在他碗裏,他一愣,抬起頭,她卻若無其事,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他不禁莞爾,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她瞪了他一眼,掙脫開他的手,嘀咕:“陸正南,我告訴你,要是再敢犯錯,我就像網上說的,讓你跪遙控器,換個台就抽你一頓。”


    “真是悍婦啊。”陸正南“嘖嘖”兩聲,卻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唇角一吻,那個瞬間,他低語:“再不會了,你放心。”


    她垂著長睫不作聲,眸中卻閃動著溫暖的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一切都相安無事。秦悅每天照常上班,照常出去談業務,跟陸正南之間,也是公事公辦。她甚至還刻意避諱跟陸正南單獨相處,從不私下來往。


    葉初曉和陸正南的生活,也恢複了曾經的寧靜,每天一起上班下班,甜蜜如斯。


    但事實上,葉初曉心裏,並未真正放鬆警惕。秦悅越是平靜,她越是覺得反常,她不相信秦悅,籌謀多時,會甘心退讓。


    不過她也不急,同樣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因為婚禮過後,一直沒有出去度過蜜月,所以在兩人手上的事情都告一段落時,陸正南提議,幹脆全家一起出去休個短假。


    商量來商量去,老爺子和米粒兒還是想去以前鄉下的那個小院子,葉初曉也挺懷念那兒的,陸正南隻好依了他們,周六一大早便開車帶著一家人出發。


    多虧鄰居家照拂,雖說三年沒去了,小院兒裏仍舊幹淨整潔。


    葉初曉把久未睡過的被褥都搬出來,在太陽下麵曬,陸正南給她幫忙,不時借著床單掩映,偷個香吻。


    忙了一陣,葉初曉覺得腰酸,坐到旁邊的石階上去歇息。


    “怎麽回事,這兩天沒熬夜啊,腰還是疼?”陸正南坐在旁邊幫她揉。


    “我也不知道,估計前一陣累過頭了。”葉初曉懶洋洋地靠在他肩上,他也偏過頭來靠著她,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沐浴陽光。


    而就在這時,陸正南丟在遠處藤椅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米粒兒聽見了,拿著跑過來給他,他笑著親親她,看了看屏幕。


    “李叔打來的。”他邊說邊接起。


    “陸總……”李叔在那邊,欲言又止。


    “怎麽了?”陸正南問。


    李叔的聲音,低而猶豫:“剛才秦悅打電話給我,說自己摔了一跤,現在在醫院,醫生說……有可能會流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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