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家霖還是不大理睬葉初曉她們,Eric也私底下說過他,但到底從小進行的是西方的開放式教育,孩子也有孩子的個性,所以不好過多強迫。


    家霖的我行我素,讓Eric對葉初曉很歉意,她倒並不介懷,隻說慢慢就好了,這樣的善解人意,讓Eric對她的好感更深。不過他並未表露什麽,他知道,如今的她太疲憊,需要一段清淨的休整期,他也不想再給她多添困擾。


    葉初曉也是真的累了,滿心都是倦意,現在,她隻希望能安安寧寧地陪著米粒兒治好病,至於以後,她還不敢去想。


    米粒兒對這邊的口味不太適應,吃飯不多,葉初曉怕她營養跟不上,便拜托廚房的人給買些新鮮的魚回來,自己給米粒兒燉湯。


    燉好的湯,香氣四溢,雪白的魚片薄而剔透,紅棗熬得糯糯的,滲進去絲絲甜味,米粒兒歡喜地一連喝了兩碗。


    葉初曉笑眯眯地一根根給她挑掉魚肉裏的刺,再喂給她,她吃了幾片,拿著勺子反喂給葉初曉:“媽媽你也吃。”


    “媽媽剛剛吃過了。”葉初曉捏她的臉,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瞥見餐廳門口,站著家霖。


    微怔了一下,她招呼他:“家……”想到他之前的“提醒”,她又改口:“邵家霖,阿姨熬了魚湯,也給你盛一碗好不好?”


    家霖深琥珀色的眼睛裏,似忽然劃過不自在,嘴一噘:“我才不喝。”說完便徑自跑開。


    “哥哥不喜歡我們的。”米粒兒小小聲地說,葉初曉無奈地哄了她兩句,繼續喂她吃魚。


    晚上開飯的時候,Eric才回來,葉初曉將之前留出來的魚湯端上桌,笑著對他說:“按照我們那邊的習慣熬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Eric嚐了一口,對她豎了豎大拇指:“很好喝,沒想到你廚藝也這麽好。”


    葉初曉不好意思地笑,家霖坐在對麵,輕哼了一聲,埋頭吃飯,可在間隙裏又悄悄抬起眼,望了一眼那碗乳白的魚湯。


    葉初曉發現了,心念一轉,盛了小半碗,親自送到他麵前,語氣十分鄭重而又謙虛:“阿姨請你也幫著品嚐一下味道,要是有不好的地方,指出來,阿姨下次好改進。”


    她這麽客氣,他便也不好推辭,“勉為其難”地喝了那碗湯,然後依舊表情很拽地說:“還行吧。”


    葉初曉暗自好笑,不動聲色地又給他盛了半碗,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家霖矜持了一陣,最終還是抵擋不住誘惑,把剩下的湯都喝光光。


    Eric坐在對麵,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看向葉初曉時,眸色更加柔和……


    有了那碗魚湯做鋪墊,家霖對葉初曉的態度改觀了些,而葉初曉每次給米粒兒開小灶時,也總會給他準備一份,他一開始還別扭,可又拗不過她的“謙遜請求”,隻得接受,跟米粒兒趴在一張桌子上,等著排排坐吃果果。


    Eric每次回家,看見他們的相處模式,都覺得好笑,對葉初曉馴服這小刺頭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小男子漢的自尊心作祟,他還是不願意跟米粒兒玩,但米粒兒也挺會自娛自樂,葉初曉去做飯的時候,她就坐在床上,把娃娃擺成一圈,假裝它們都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還一一給起了名字,跟它們說話做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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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你來念首兒歌吧,嗯……就是那個小鴨子的……”


    “七隻小鴨子,跟著媽媽過河,媽媽數一數,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正玩得開心,門口忽然傳來一句:“笨蛋。”


    米粒兒抬起頭,看見家霖正抱著臂靠在牆上,不屑地望著她:“都說了是七隻小鴨子了,幹嘛還要數一二三四五六七。”


    “鴨媽媽看小鴨子們走丟了沒有啊。”米粒兒眨著眼睛,認真地回答。


    家霖被噎得無語,最後又不服氣地說了句“真笨”,便蹬蹬蹬下樓。


    過了一陣葉初曉上來接她下樓吃飯,她看見家霖坐在桌子邊上,硬是不願意過去。


    “怎麽了?”葉初曉問。


    “哥哥說我是笨蛋。”米粒兒扁嘴。


    喲,小丫頭的自尊心也被引發了。葉初曉哭笑不得,故意喊家霖:“阿姨的手切菜切得好疼,你能不能過來幫我牽一下妹妹。”


    吃人家的嘴軟,家霖隻得不情不願地過來,對米粒兒伸出手。


    米粒兒在葉初曉的示意下,把手放到他手裏,葉初曉借口去廚房,先行走開。


    從樓梯口到餐廳有一段距離,米粒兒雖然現在能走了,但腿腳還是不太利索,走得很慢。


    家霖明明不耐煩,但終究還是捺著性子陪她慢慢走。


    葉初曉在遠處的玻璃門裏,看著他皺眉的樣子,不禁微笑,其實這個小男生雖然脾氣倔了點兒,心底還是蠻善良的。


    從那以後,她便經常“拜托”他照顧米粒兒。


    他依舊不耐煩,也常常說米粒兒笨,但還是會帶著她,在池邊散步,練習走路,有時候也會自己玩球,讓米粒兒在旁邊看。


    米粒兒倒是個不記仇的,看到他玩球玩得好,會歡呼著給他鼓掌,高喊“哥哥真棒”。


    這種崇拜極大地滿足了男子漢的虛榮心,他開始手把手地教她打球。


    可她到底行動不便,在一次丟球之後摔在了地上,膝蓋磕了,頓時哭了起來。


    他慌忙跑過來,嘴裏直報怨:“女孩子就是嬌氣,一點小傷就哭。”


    米粒兒委屈地望著他,又黑又亮的眼睛,此刻噙著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愣住,過了半晌,用手胡亂地給她抹淚水:“不許再哭。”


    米粒兒不敢哭了,隻是抽泣。


    他在她身前蹲下:“上來,我背你。”


    米粒兒猶豫著不敢上去。


    “叫你上來。”他的語氣又不耐煩了。


    米粒兒這才慢慢爬到他背上,呐呐地說:“哥哥,我怕你背不動。”


    “誰說我背不動?”他語氣凶巴巴的,卻小心地將她的手在自己肩上環緊,然後站起來,背著她進屋上樓。


    到底是個孩子,這麽長的路還是吃力的,但他咬牙堅持,一直進了房間才把她放下。


    當葉初曉從廚房出來,在外麵的場地裏沒看見他們,上樓來找,家霖一本正經地跟她道歉,說自己讓米粒兒摔倒了。


    米粒兒卻連連搖頭,說是自己摔的,不關哥哥的事。


    葉初曉忍不住笑,誰也沒責備,拿來藥給米粒兒敷好,便下了樓,正好遇見剛回家的Eric,便悄聲把這件事說了,然後開了句玩笑:“看他們兩小無猜的這樣兒,真想跟你結個娃娃親。”


    Eric的眼神一怔,笑說自己上樓看看兩個孩子,借故走開。


    葉初曉不疑有它,腳步輕快地回了廚房,而Eric站在樓梯口,回望著她,輕輕歎息了一聲。


    她似乎,真的未覺察到自己的心意……


    香港這邊的日子過得安寧,此時的北京,風雨也似乎比以前小了些。


    陸正南本來一直在家裏等刑事訴訟,可奇怪的是,檢察院那邊似乎光打雷不下雨,遲遲不見動靜。


    而這天,俞行遠打來電話,說施曼去把剩下的欠款都交了。


    “施曼?”陸正南不敢相信地反問,老爺子在旁邊也是一臉驚訝。


    當初出了事,老爺子也曾試過找施曼幫忙,可是電話打過去,一直是關機,他以為她是怕受牽連,所以故意不理會,卻沒想到如今,她竟會突然這樣。


    跟俞行遠的通話結束後,陸正南和老爺子相對默坐很久,還是給施曼撥過去了電話。


    她接起來時的聲音,依舊懶洋洋地像是沒睡醒般:“幹嘛啊?”


    陸正南頓了頓,聲音低沉:“那罰款……你幫著交了?”


    施曼“嗯”了一聲,再不說話。


    電話兩頭,氣氛沉寂。


    陸正南一時無言,半晌,才低低地說了句:“謝謝。”


    施曼斜斜地靠在床頭,眼底似有什麽在流動,但語氣依舊是冷冷淡淡:“齊禛暫時應該不敢再有什麽大動作了,你就先安心呆著吧。”


    陸正南一愣,隨即問:“你是不是跟他……”


    “我們離婚了。”施曼用手繞著垂下的發卷,玩世不恭地回答:“離婚之前,我警告過他,如今他肯定怕我破罐子破摔,拖他下水,不會輕舉妄動。”


    陸正南的手,撐在額上,心中百味雜陳。


    對施曼以前的那些行徑,尤其是米粒兒的事,他憤恨不已,可沒想到,在如今這樣風雨飄搖的時刻,她卻又出手幫了他。


    “你也不用感激我。”施曼似乎感覺到了此刻他複雜的心緒,哂然一笑:“我不過是想著,反正也快死了,留著這麽多錢花不完也是白搭,再說齊禛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不處處栽刺,整得他不爽,我心裏不痛快。得了,就這樣吧,我掛了。”


    陸正南想叫她先別掛,卻又不知道叫住了她,該說些什麽,最終默默掛了電話,望著鋪滿了黃葉的院子,久久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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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特別困,寫得很少,對不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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