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走到了林念初的身邊, 生怕自己的聲音傳不到電話裏麵似的,又字句清晰地重複了一遍:“菜要涼了,快回去吃飯。”


    他的語氣溫和, 卻又帶著點不容置疑。


    林念初簡直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呆愣愣地對著手機說了句:“我、我去吃飯了, 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程硯在心裏舒了口氣, 臉上卻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淡定神色,漫不經心地啟唇:“蔣艾桐讓我來幫你解圍。”


    客廳裏的蔣艾桐:“……”


    我他媽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林念初心想:原來是這樣。然後回道:“謝謝你呀。”


    “不客氣。”其實程硯很想問問梁辰那個狗東西為什麽又給她打電話了,但卻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麽樣的身份去詢問她這件事, 朋友麽?但他也隻是她的一個連聯係方式都沒留的普通朋友,他憑什麽去探究她的私人感情呢?他有資格麽?


    猶豫片刻,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心想:算了吧。


    “回去吃飯吧。”他道。


    林念初也並未多言:“嗯。”


    林念初的屁股剛一挨著沙發,蔣艾桐就迫不及待地問了句:“梁辰怎麽又來找你了?”


    程硯也才剛坐穩,聽聞蔣艾桐的話後, 那顆已經看破紅塵的心瞬間死灰複燃,抬眸看向了林念初,向來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在頃刻間變得清明無比,同時在心裏感慨:段浩山真是找了個好女人,善解人意到了極點!


    林念初:“還是物業有事, 我不在家他們就去找梁辰了。”


    聽聞此言的程墨小朋友猛然抬起了腦袋,瞪大了眼睛看著林念初。


    林念初迎上了她的目光,不知為何, 她心裏忽然有些抱歉,好像自己辜負了小姑娘的期待, 略帶歉意地朝著她笑了一下, 道:“我前夫。”


    程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小嘴巴也微微張開了,既震驚又錯愕,直到她哥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巴掌:“吃飯!”她這才回神,立即將腦袋低了下去,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埋頭吃飯。


    林念初輕歎口氣,也拿起了筷子。


    四人繼續吃飯,但是這頓飯卻吃得安靜極了,沒有一人說話,就連咀嚼聲都沒有,僅存筷子無意間碰撞碗璧的聲音。


    程墨小同學最先放下了筷子,語速極快地說了句:“我吃飽了。”然後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跑回了自己房間,再一次地關上了房門。


    林念初抬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心裏忽然有些失望和難過——在她臨走前,小姑娘應該不會再從房間裏出來了,也不會再給她開門了。


    離過婚的女人,確實很難讓人接受,即便她自己不會自慚形穢,但也改變不了世俗的眼光。


    “不是因為你。”


    程硯的聲音忽然傳到了耳畔,林念初下意識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程硯。


    程硯繼續說道:“她是怕我把她綁回東輔。”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也很溫和,顯而易見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雖然知道他是在說善意的謊言,但林念初還是感覺好了不少。


    吃完飯後,她和蔣艾桐一同幫著程硯收拾了一下碗筷和桌子,然後就要告辭了。


    程墨已經把她的外套疊好了放在了沙發上,在林念初和蔣艾桐穿外套的時候,程硯敲了敲妹妹的房門:“客人要走了,出來說再見。”


    林念初不想勉強小妹妹,正準備勸程硯算了吧,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呢,緊閉的房門忽然打開了,程墨小同學從屋子裏衝了出來,委屈又憤怒地看著林念初:“你不是答應了我晚上不走了嗎?”


    林念初:“……”


    程墨小同學紅了眼圈,小嘴巴都噘起來了:“你怎麽騙人呢?”


    林念初:“……”


    我、我、我沒答應你呀。


    程硯和蔣艾桐也是兩臉懵逼,一個無奈地看著自己妹妹,一個無奈地看著自己姐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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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念初不知所措,程墨小同學委委屈屈地低聲啜泣,感覺自己受到了天大的欺騙。


    程硯歎了口氣,略帶嚴肅地對自己妹妹說道:“別鬧了,跟客人說再見。”


    程墨不說,緊咬牙關,無聲抗議,將青春叛逆期熊孩子的欠揍精神發揚到了極致。


    蔣艾桐湊到了林念初身邊,小聲問:“你真答應她了?”


    林念初小聲回:“我當時是想讓她出來吃飯,就沒拒絕她。”


    程墨小朋友雖然在哭,但並不影響聽力,立即反駁道:“你說等吃完飯再說,你也沒再說,吃完就要走!”


    說完這句話後,她哭得更厲害了,搞得林念初越發不知所措,還有點愧疚,語無倫次地安撫道:“我、我、你先別哭,別哭……”


    但是她越安慰,程墨哭得越厲害,淚如雨下渾身發顫,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氣。


    程硯又氣又無奈,不得不板起了臉,神色嚴厲地看著自己妹妹,語氣也加重了:“程墨,你鬧夠了沒?”


    本就委屈的程墨哭得更大聲了——剛才還隻是嗚嗚咽咽地哭,瞬間變成了放聲大哭——求救似的對著林念初哭喊道:“你還沒走呢我哥就開始凶我了,你要是走了他肯定要打我了,嗚嗚嗚嗚……你別走行不行……嗚嗚嗚嗚……”


    程硯氣急敗壞:“我什麽時候打過你?”


    程墨哭著說:“馬上。”說完,還連著抽了好幾口氣。


    程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壓著脾氣說道:“我看你是真是有點欠揍了!”


    程墨繼續放聲大哭。


    林念初瞪了程硯一眼,一邊罵他一邊快步朝著程墨走了過去:“你凶什麽凶?要不是因為你太凶了她能這樣麽?”她還順手從茶幾上抽了幾張衛生紙,走到程墨身邊後,一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抱進了懷中,一手拿著衛生紙給她擦眼淚,柔聲安撫道,“好了好了不哭了,眼睛要是哭腫了就不漂亮了,明天怎麽上學?”


    程墨抽抽嗒嗒地說道:“明天周日,不上學。”


    林念初哭笑不得。


    程硯也沒脾氣了,長歎一口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家熊孩子在別人的懷中撒嬌。


    蔣艾桐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了,感覺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於是又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


    程墨的情緒好了一點之後,哭聲也小了,淚眼汪汪地看著林念初,可憐巴巴地哀求:“你別走行不行?”


    不走肯定是不行的。


    畢竟非親非故的,怎麽好意思留宿?


    但林念初又不敢直接拒絕這丫頭,怕她繼續哭,隻好委婉地說道:“隻有兩個房間,怎麽住呀?”


    蔣艾桐冷不丁地接了句:“我和妹妹一間,你和她哥一間,剛剛好。”


    程硯:“……”


    林念初:“……”


    程墨小同學瞬間停止了哭泣,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起的大秘密一樣,瞪大了眼睛盯著蔣艾桐,很想讓她詳細說說這件事,可是又不好意思問。


    林念初咬牙切齒地瞪著蔣艾桐。


    蔣艾桐還挺無辜:“那、那還能怎麽住?我跟她哥肯定不能住一間吧;她這麽大了,肯定也不能跟她哥住一間,那就隻剩下你們倆了。”


    林念初:“……”


    你還挺理直氣壯?


    這時,程硯忽然說了句:“我睡沙發。”


    林念初:“……”


    我什麽時候說要留下來了?


    程墨立即抬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林念初,一雙好看的杏眼中還籠著一層眼淚:“我們兩個睡一間好不好?我有事情跟你說,求求你了。”


    林念初徹底沒辦法了,隻好妥協,長歎一口氣:“行。”


    程墨小同學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然後斜眼瞧了她哥一眼,神色中盡是得意。


    麵對著自己家熊孩子的挑釁,程硯又是氣又想笑,但他壓住了唇角,板著臉說道:“別以為你找到了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等她們走了咱們倆再算賬。”


    程墨的眼眶又紅了,憋著小嘴,淚眼汪汪地看著林念初。


    林念初抱著程墨,沒好氣地瞪著程硯:“你是不是有病?天天嚇唬孩子?”


    程硯:“……”


    程墨縮在林念初的懷中,沒忍住勾起了唇角,又得意洋洋地看了她哥一眼。


    程硯氣得直咬牙,但也不敢收拾她,免得再被社會姐罵,轉身去了臥室,頭也不回地甩了句:“我去拿被子。”


    林念初舒了口氣,摸了摸程墨的後腦勺,又安慰了她幾句,就讓她去衛生間洗漱了,隨後她和蔣艾桐一同下了樓,去拿放在車裏的行李。


    回來後,兩人先去洗漱,然後各自回了房間。


    對於一人獨居一個房間這種事,蔣艾桐一點也不覺得孤單寂寞冷,並不覺得是林念初拋棄了她,反而覺得自由,因為身邊沒人的話就可以為所欲為地和男朋友打視頻電話了。


    兩間臥室分別位於客廳兩側,回房間之前,林念初先去給自己的好姐們兒送了個晚間慰問,然後才去找墨墨,路徑客廳的時候,看到程硯正在彎著腰擺弄沙發。


    正對著電視櫃的那張長沙發是可伸縮型的,拉開就是一張小床。


    林念初頓下了腳步。


    程硯感覺到了身後有人,手中動作一頓,回頭看了一眼。


    林念初對他說了聲:“晚安。”


    程硯直起了腰,轉身看著她:“晚安。”又說了句,“多謝。”


    林念初淡然一笑:“不客氣。”


    就在她正準備抬腳走人的時候,程硯忽然問了句:“你們明天準備去哪玩?”


    林念初回想了一下之前和蔣艾桐的聊天內容:“應該是去爬山吧。”


    程硯:“爬雲山?”


    林念初點頭:“嗯。”她果斷隱瞞了蔣艾桐讓她去拜姻緣樹求第二春的事情。


    程硯:“一起吧,我也要帶著墨墨去雲山。”


    林念初愣住了。


    墨墨那麽大的孩子也需要拜姻緣樹麽?


    看來雲山當地的人,都不簡單呀。


    好在程硯解釋了一句:“她喜歡去雲山玩,讓她最後爬一次,明晚我就要帶她回東輔。”


    林念初現在已經理解了程硯為什麽這麽一意孤行了,猶豫了一下,問:“她要是不想跟你回去呢?”


    程硯的態度相當堅決,還是那句話:“綁我也把她綁回去。”


    正趴在門板上偷聽的程墨小同學立即表達了自己的抗議:“我不想去!”


    程硯自動屏蔽了這句話,對林念初說了句:“明早想吃什麽?”


    林念初想了想,道:“清淡點的吧。”


    依舊在偷聽的某個小同學立即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想吃小餛飩。”


    程硯就當沒聽見:“還喝粥?想吃包子麽?”


    林念初忍笑,輕聲道:“餛飩吧。”


    程硯板著臉回:“不會做。”


    林念初哭笑不得:“你跟她計較什麽?”


    程硯:“她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我早動手揍她了。”


    林念初忍俊不禁,笑著說道:“那你也別問我了,想做什麽飯就做什麽吧。”說完,她就朝著臥室走了過去,才剛走到門口,房門就被打開了。


    程墨小同學側身給她讓步,等她進了房間後,立即把門關上了,並且又反鎖上了,繼續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向她哥抗議。


    林念初無奈一笑,朝著那張短沙發走了過去,坐了下來,輕聲詢問程墨:“你要跟我說什麽?”


    程墨站在房門後,低著頭,局促不安地扯著上衣下擺,猶猶豫豫地斟酌了好長時間,才抬起頭,十分慎重地說道:“剛才吃飯的時候,我不是因為你有前夫震驚,我是覺得這不是我這種小孩子應該聽到的事情,我吃飯快是因為想早點回房間,不然我哥肯定要逼著我收拾行李。”


    她很擔心林念初會誤會她的行為,所以認真嚴肅地把這件事解釋了一遍,最後又一本正經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觀點:“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你肯定是因為不開心才會離婚,隻有離開了讓你不開心的人才能遇到讓你開心的人。”


    林念初怔了一怔,心尖猛然一顫,感動的不行,甚至有點想哭,鼻尖都跟著酸了一下。


    十幾歲的小孩的表達能力雖然稚嫩,但思想卻不稚嫩,甚至比大部分成年人都要開闊明朗的多。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程墨的眼神中浮現出了帶著感激與釋然的笑意:“謝謝你呀。”


    程墨像是個小大人似的神情認真地回道:“不用客氣,我理解你。”


    林念初破涕為笑,感覺現在的孩子真是有趣,又暖心又搞笑:“謝謝你的理解。”


    程墨歎了口氣,盤著腿坐在了地毯上,托著腮幫子,惆悵不已地說道:“我哥要是也理解我就好了。”


    林念初隻好繼續勸道:“你哥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他剛才甚至都想為了你掐死程慶利,你就知道他有多擔心你了。”


    程墨低下了腦袋:“我也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呀,可我真的舍不得離開,去了東輔我就看不到他了……”


    林念初是真沒想到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能這麽深情,但轉念一想,誰還沒經曆過十四歲呢?情竇初開的年紀,才是愛的最濃烈又最單純的年紀。


    輕歎口氣,她回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喜歡你,無論你去了哪裏,他都會喜歡你;如果他不喜歡你,就算你天天圍著他轉也沒用,感情這種事情應該是雙向付出,而不是一味的自我犧牲、自我感動,不然到頭來最受傷的還是自己。”


    這是她的肺腑之言,也是經驗之談——從上一段失敗的婚姻中總結出來的——她希望墨墨能明白。


    但是效果顯而易見,程墨小同學並不能悟透這句話,因為她也隻有十四歲而已,正是無所畏懼的年紀,所以她的反應是沉默,低著頭沉默。


    林念初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了,隻得說道:“先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去爬山。”


    程墨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九點呢,我睡不著,還有作業還沒寫完呢。”說著,她起身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自己的學習桌走了過去,坐在了凳子前,一邊翻練習冊一邊說,“下周要月考,我們老師這周布置了好多作業。”


    林念初心知肚明,這作業她交不了,因為明天過後她無論如何都要跟著程硯回東輔,但她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我要先睡了,有點累了。”


    程墨感歎道:“你睡得好早呀。”


    林念初怔了一下,其實她以前也不這樣,最近一段時間才變得特別嗜睡,而且還容易累。


    但她並不想深入思考這件事,一邊掀被子上床一邊自我安慰似地回:“剛結束一段工作,精神還沒恢複過來。”


    程墨好奇地問了句:“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林念初又怔了一下,想回答“演員”,卻又沒有底氣,最終回了個:“跑劇組的,搞後勤。”


    程墨卻更好奇了:“劇組好玩麽?”


    林念初實話實說:“不怎麽好玩,我更喜歡舞台劇。”她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因為越討論越無地自容,於是趕忙說了句,“別說話了,快寫作業吧,寫完早點睡覺。”


    程墨小同學乖乖地俯首於案:“哦。”


    林念初在心裏舒了口氣,鑽進了被窩裏,閉上了眼睛,眉頭卻緊緊地鎖著,腦袋依舊在高速運轉——


    萬一,真的懷孕了怎麽辦?


    打掉麽?


    她並不是很確定自己敢去打掉一個小孩。


    留下麽?那還怎麽演戲?


    更重要的是,程硯會是什麽態度?


    她越發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焦慮、驚慌、不安,無措,腦子裏麵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思想,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卻睡得不深,像是進入了一段迷離的夢魘,還能感知到周遭的變化,就連程墨什麽時候鑽進被窩裏的她都知道。


    這一覺睡得著實疲憊,天剛蒙蒙亮,她就睜開了眼睛。


    身邊的程墨還在熟睡中,她輕輕地起了身,掀開被子下床,無聲地套上衣服後,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客廳裏沒有亮燈,但廚房卻亮著燈,沙發已經被折回了原位,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顯然程硯已經起了床,正在廚房做飯。


    林念初卻沒有去廚房,而是徑直走向了衛生間,手裏拿著驗孕棒。


    關上衛生間的門後,她渾身都在發抖,心跳又急又快,顫著雙手打開了驗孕棒的包裝,呼吸急促地看了遍說明書,然後坐在了馬桶上,按照說明書上的步驟去做。


    度秒如年的感覺,等結果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甚至已經快不能呼吸了。


    好在結果出得很快,不然她能把自己憋死。


    但是看到結果後,她又覺得還不如把自己憋死呢。


    兩道杠,她真的懷孕了。


    那一刻她震驚,錯愕,惶恐,無助,崩潰,忽然特別想放聲大哭,視線已經模糊了,但卻沒哭出來,如同一隻啞炮,被憋在了心裏,心口極度發悶,卻無法發泄。


    那時她甚至想:他媽的,毀滅吧,死了算了!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提上褲子從馬桶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水池前,打開水龍頭,掬起了幾捧早春的涼水,狠狠地拍了拍臉。


    稍微冷靜了一點後,她極度沉默著打開了衛生間的門,然後朝著廚房走了過去。


    程硯正在包餛飩,身上穿著一套深灰色的居家服,胸前掛著一條格子圍裙,身形頎長,桃花眼低垂,薄唇朱紅,五官棱角分明猶如刀削卻偏偏又籠罩著一層溫潤之感,非常自然又神奇地將妖孽與賢惠這兩種八杆子打不著的氣質完美結合在了一起。


    聽到腳步聲後,他抬起了頭,看向了門口。


    林念初本想和他好好談談,但是才剛一踏進廚房,她就聞到了一股鮮肉餡味。


    餡很香,卻濃鬱。


    妊娠反應又來了,她開始犯惡心,胃中再次開始冒酸水,不過這次不怎麽強烈,所以她忍住了。


    走進廚房後,她關上了門。


    程硯感覺她有點奇怪:“怎麽了?”


    林念初雙拳緊攥,雙臂微微顫抖,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他說:“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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