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關於姝慧的事他也隻能暫且放在一邊,他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勸說血獄童子:


    “血獄前輩,真君的手段晚輩不敢猜測,不過自從進入血獄以來,晚輩便知道這血獄鬥法最講公平,不知前輩能否給晚輩一個通過的機會?”


    血獄童子上下打量了莊生一番,隨即一陣怪笑,接著說道:


    “機會不是不能給你,不過你卻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


    莊生苦笑,看對方的神情就知道,這條件自己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還請前輩示意!”


    血獄童子擺了擺手:“你如今弱得便如一隻螻蟻,又哪裏能幫的上我的忙?我這條件現在不必說與你聽,你且記在心中,日後你若是能成就元神,且再來兌現承諾。”


    血獄元靈活了不知多少年,與莊生這等小輩也無甚話可說,看到莊生答應了他的條件,便徑直離去,隻給他留了一句:


    “你小子倒也識趣,也罷,我便送你一份小禮,這令牌你也不用收集了,等到其他人百場鬥法完畢,你便可以從此離開。”


    莊生心中一定,如此,這血獄死鬥他便算通過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再加上體內法力消耗殆盡,他也顧不得什麽形象,直接就地盤坐恢複起來。


    此番雖然答應出了一個人情,但那還需他成就元神,老實說,他能否成就元嬰還不一定,此刻也無需煩惱這些,況且,若是他真的成就了元嬰,又背靠太一宗這個龐然大物,想必這血獄元靈也不敢提太過分的要求。


    ……


    血獄深處。


    血獄元靈剛回到此處,旁邊便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你何時如此好說話了?若換以前,那小子還指不定如何被你炮製、折磨呢。”


    血獄元靈對這道聲音絲毫沒有意外,嘿嘿一笑:


    “這麽多年下來,再壞的脾氣也被磨平了幾分,不過這不是重點,心魔道那個小丫頭不簡單,似乎有些來曆,麵對這小子竟然不戰而逃,為此還動用了真君手段,你說,這小子能沒些秘密嗎?如果將他留在此處,指不定給我惹下多大的麻煩,我又何必如此?這修行界的破事,又與我何幹?不如順水推舟放他出去了事,順便還欠我一個人情,日後也許就會有大用!”


    那道蒼老的聲音對此也頗為讚同:“你說的不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修行界早就不關你我之事啦。”


    聲音卻是越來越小,逐漸不可聽聞,這血獄深處又恢複了那一如往常的寂靜。


    ……


    心魔道,大自在洞天。


    一處平靜的大殿之中,空間突然被劃破了一道口子,接著一道混沌色的氣流湧了進來,待氣流退去,露出了其中的一道女修身影,正是姝慧。


    她此時一臉平靜,顯然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對著大殿深處微微行了一禮,說道:


    “師尊,這次徒兒卻是將您給的破界手段用了出去。”


    大殿深處的陰影之中,一個麵容淡然的中年修士走了出來,他道袍古樸,戴冠束發,此刻問道:


    “這血獄之中竟然有人能逼你用出這等手段?是何人所為?”


    姝慧回道:“此人我卻是不認得,不過應當是道門之人,其本身實力一般,並未修煉過什麽高深功法,不過有趣的是,他身邊竟然跟著一隻靈鬼。”


    “哦?凝元境修士就有靈鬼跟隨,難道是道門之中哪個老東西的弟子?奇怪,我怎的並沒聽說?”


    接著又有些疑惑:“靈鬼雖然不凡,卻也不是姝慧你的對手吧!”


    姝慧道:“靈鬼我倒也能對付,可當時我不知為何突然一陣心悸,謹慎起見,便用了窺天眼,雖然並未查明具體原因,可窺天眼卻變得血紅,顯然是大凶之兆,是以弟子稍有猶豫,還是決定動用師傅的手段,提前出了血獄。”


    中年道人眼睛微微一眯,窺天眼來曆不凡,乃是他這一脈的至寶,竟然都並未窺探出真正的原因,那少年是何等來曆?難不成是道門一些老不死的棋子?


    忍不住掐指一算,卻並沒發現什麽異常,他非但沒有放心,反倒更加重視了起來,他是何等實力?此刻算一個凝元境的小修士,竟然並未發現任何可能引起窺天眼變化的異常,這才是最大的異常!


    此事由不得他不重視,道魔兩家的爭鋒,到了如今已經越來越白熱化,雙方交手的修士已經不僅僅是一些練氣階段的小輩了,眼看在這南涯洲,隨時可能掀起新一場的道魔大戰。


    這些心思在他心中轉瞬即逝,並未與弟子明言,接著對身前的姝慧說道:


    “你做的不錯,能令窺天眼反應如此之大,此子身上定然有一些大修士的手段,你底蘊深厚,身居前世宿慧,不必與這人爭一時長短,日後再見分曉,你且下去修煉吧!”


    “是,師尊。”姝慧行禮告退。


    中年道人想了一想,伸手發出一道靈光,向著大殿之外飛出,一個道門小輩還不值得他一直盯著,這些事便交給心魔道後輩去做吧。


    ……


    被心魔道盯上的事,莊生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現在在欣喜之餘,忍不住開始思忖築基之事。


    其實築基並不困難,就像白雲觀之中那麽艱苦的條件,依舊有十數位執事可以築基成功,但是他們幾乎都是下品道基,修為再無提高的機會,玄種之境對於他們就如同天塹一般。


    這顯然不是莊生想要的,別說是下品道基,就是中品道基,太一宗也是不收的,隻有上品道基才可入門修行,這就是太一宗的規矩!


    況且,即使入門弟子全部都是上品道基,又被傳授道家正宗功法,在這樣的條件下,能夠成就金丹的依舊不足百分之一,可見這金丹之難!


    莊生的法力在之前四年多的苦修之中,已經到了進無可進的地步,這其實不是什麽好事,若是換成那些根骨更好之人,在凝元境的法力是會比他雄渾不少的,這是天生不足,他也無可奈何。


    法力不足,丹藥來湊!


    這就是築基丹發明的初衷,等到他出了血獄之後,宗門便會獎勵一粒築基丹,再加上已有的築基秘法,理論上來說,他是有很大概率能夠築得上品道基的,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心生期盼,這血獄死鬥怎的還沒完?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不到一刻鍾之後,血獄空間一振,莊生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被拋了出去,耳邊還聽到了血獄元靈的叮囑:“且記得你的承諾!”


    接著眼前一黑,再恢複光亮時,便已經回到了內城的廣場之中,莊生抬眼一掃,原本喜悅的心情,此刻卻淡了幾分。


    此番進入血獄之人,三觀加起來恐怕有四五萬人左右,而此刻站在莊生麵前的僅僅隻有四人,算上他隻有五人活著出來。


    萬中選一!


    不知為何,莊生此時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並不應景的話,這看似通天的修行大道,其下又有多少累累白骨?


    不知這些人是否後悔踏上修行之路,但莊生明白一點,他並不後悔!


    開啟血獄時手持拂塵的道人再次出現,這次並未停留在半空之中,而是站在了五人麵前,這道人看著疲憊的五人,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微笑。


    “不錯,能有五人算是不錯了,且將你們的身份玉牌拿來與我。”


    莊生有些不解,但還是聽話的拿出了身份玉牌,被道人伸手招了過去。


    “涵淵觀趙萬裏,太和觀武子龍、莊生,無量觀方雲太、紀玉,你等五人通過血獄死鬥,誅殺魔頭,揚我太一宗之威,每人獎勵一粒築基丹,進入宗門後另有嘉獎。”


    道人將身份玉牌連帶著築基丹一起還了回來,u看書ww.uukansu 莊生與那名為紀玉的修士都是一臉喜色的接過,剩下三人卻不為所動,顯然對此並不是很在意。


    “宗門收徒將在一月以後,你等五人,還需抓緊時間築基成功。”道人又交代了一句,隨即飄然離去。


    元嬰真人離開,五人都鬆了一口氣,在這等大修士麵前,沒有人敢放浪形骸,皆是規規矩矩。


    武子龍為人很是張揚,當先說道:“我等五人同一屆參與血獄死鬥,也算是緣分,不如今日由我做東慶祝一番。”


    方雲太神情淡然,對著幾人一拱手,轉身直接離去,顯然是拒絕了。


    趙萬裏就是當日的那位白衣貴公子,自傲之情不加掩飾,看到武子龍自討沒趣,開口嘲諷道:


    “你武子龍還真把自己當做領袖了?這不是你太和觀,也不是你武家,還輪不到你在這裏做東!”


    武子龍並不因為方雲太的離去尷尬,自信一笑:“年輕一輩,我便要領袖絕倫!”


    趙萬裏不屑一顧:“憑你武子龍也敢說這樣的大話?你連我這一關都過不去!”


    武子龍哈哈大笑:“你我到了上宗再行比過!定然讓你心服口服!”說罷,大步流星的走了。


    “如你所願!”


    趙萬裏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把折扇,頗為風雅的將扇子一合,看也不看莊生二人,同樣轉身離去。


    顯然,這三人都並未將莊生與紀玉放在眼裏,認為他們兩人不過是好運之輩,不值一提,到了太一宗定然會原形畢露,毫無結交的價值,又何必在此多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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