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環顧四周環境,附近大多是些平原、小丘,顯然不是藏身之地,接著視線轉到了西側,他眼睛一亮,這應當便是流經青州城的青江了,此江光是江麵寬度便有數百丈,絕對稱得上是一條大江,可謂是上等的藏匿之地。


    沒有任何猶豫,他向前跑了數百步,之後便一個猛子紮進了青江,將身體迅速的沉到江底一動不動,並且降低呼吸頻率,宛如一隻冬眠的老龜。


    莊生此刻絲毫不敢動用體內的法力,唯恐因此被追來之人發現端倪,來人速度當真是極快,他剛剛沉在江底不一會兒,便感到一股威壓從空中飛過,江中的魚蝦皆是驚慌不已,四處亂遊,幸運的是,這股威壓絲毫沒有在此停留,而是越過了江麵繼續向前追去。


    莊生的心情當真如同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心中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他賭對了!


    這人果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朝這個方向追來,並非是有手段能夠鎖定他的蹤跡。


    雖然心中放鬆了下來,但是身體卻依然一動不動,如此足足過了半刻鍾,想到按照來人的速度,絕對已經遠離了此地,他才悄悄地活動起來,不過穩妥起見,也並未離開青江,而是如同一隻魚兒一般,順著江水朝著下遊遊去。


    此刻脫離了險境,他心中頗有些海闊憑魚躍的感覺,當真是暢快之極!


    ……


    清晨,江麵的薄霧還未完全散去。


    漁家已經早早起來,駕馭著木製漁船,飄蕩在江麵之上,為一日的生計操勞忙碌著。


    漁夫剛剛將漁網灑落江麵,心中不由得期盼著今日獲得一個好收成,這樣家裏的孩子們便能吃的好些,妻子也能少勞累一些,想到幸福之處,不由得傻笑起來。


    突然一道身影猛然間從河中躍起,空中淩虛踩了幾下,便穩穩的站到了漁船之上,漁夫頓時被嚇了一大跳,身形慌忙向後退去,不小心絆倒在地,正要大呼妖怪,卻聽到一聲溫和的聲音:


    “這位大哥莫要害怕,小道可不是壞人。”


    聽到上船的事物口吐人言,漁夫心中的慌亂這才淡去了幾分,悄悄的睜開雙眼,向前一看,隻見到一位十三四歲的小道士正站在自己麵前,笑盈盈的望著他。


    漁夫聲音略帶顫抖的問道:“你果真不是什麽妖怪?”


    莊生無奈一笑,反問道:“你可曾在此親眼見過什麽妖怪?”


    “這,這倒不曾。”


    漁夫此時也相信眼前的小道士不是什麽妖怪了,而且看到這個小道士語氣溫和,他膽子也不由得大了起來,問道:“小道長你為何突然從水中躍出,卻是嚇了我一跳。”


    莊生對此也不好回答,隻是含糊了幾句,說些什麽遊泳鍛煉身體之類的話,接著便聽到漁夫小聲的嘀咕,城裏的公子哥果真會玩之類的話,對此,他也隻能無奈一笑。


    然後又開口問道:“這位大哥,小道遊泳卻是迷了方向,不知距此地最近的是哪座城池?又在何處?”


    這漁夫是個本分人,雖然聽出莊生有些言不由衷,但還是老實的說道:“在此上岸,向東行不過十裏之地便是安寧城。”


    安寧城?這倒是並未聽說過,不過也不意外,他這一晚順遊而下,遊過了不知幾百裏之地。


    莊生打算去這安寧城裏修整一番,順便打探些消息,再重新規劃一下前往太和觀的路線。臨走前他順手取出了二十兩銀子遞給了漁夫,在漁夫既驚喜又驚駭的眼神中,直接踏江而過,向著河岸走去,身形漸漸消失在了薄霧之中。


    妖怪?神仙?


    這不可能是妖怪,定然是一位小神仙,漁夫右手緊緊捏著手中的銀子,對自己說道。


    莊生早就將此拋在了腦後,渾然忘記了踏江而行,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有多震撼。


    他此刻已經身處安寧城之中,這安寧城位於青江之畔,雖然城市不大,和之前的青州城完全無法比擬,卻也有種獨有的婉約氣質,行走在小城的道路上,莊生也似乎被這種寧靜所洗禮,身心都愉悅放鬆了下來。


    每到一處,莊生都必然要嚐一嚐當地的美食,此刻自然也不例外,找了一家裝修上等的酒樓,進門也不問價格,隻是點了十餘道特色招牌菜,讓酒樓的小二不禁心中腹誹,這是哪來的富家子弟,不過麵上卻更加殷勤,將莊生服侍的極為周到。


    莊生雖說喜愛美食,但是品鑒能力著實一般,此刻一通胡吃海喝下來,評價也隻說出了不錯二字,實在是業餘的緊,不過他自己對此當然不甚在意。


    正要起身離開此處,卻看到酒樓正走進來兩人,分別是一個老者以及一個中年人,uu看書 uukansh 皆是身穿道袍,那個中年人此時正一臉憤怒的開口說道:“我憑什麽不能回龍泉觀,簡直豈有此理!”


    龍泉觀?


    莊生心中一動,又施施然的坐了下來,而那兩人邊說話,邊坐在了離莊生不遠處,似乎是因為周圍都是些普通人,所以這兩人並未在意,也沒有用什麽傳音入密,倒是便宜了莊生。


    隻聽那老者開口勸道:“不讓你現在回龍泉觀是為了你好,那劉仲元的獨子昨天晚上不知被誰人所殺,聽說劉仲元都氣瘋了呢,到處尋找什麽凶手,你本就與他的獨子有過仇怨,此時回去,小心他拿你出氣。”


    中年男子頓時幸災樂禍起來:“當真是因果報應,劉仲元將他這個獨子看的比什麽都重,寵溺的無法無天,此刻卻是報應來了,當真是痛快!”


    老者卻是一臉嚴肅,沉聲說道:“師弟還需慎言,這話要是讓劉仲元聽到,恐怕會對你產生什麽誤會,若是他一心找你麻煩,即使有老師的庇護,也絕不是什麽好玩的事!”


    中年男子汕汕一笑:“這話我自然不會對其他人說,這不是此地隻有你我師兄二人嘛。”


    看到師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老者不再多說,隻是又歎了一聲,說道:“也不知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中年男子不以為意的回道:“還能有誰?不是他那個囂張跋扈的兒子惹到了什麽人,就是他劉仲元的仇敵,築基境修士可不是路邊的大白菜,哪有如此之巧的事。”


    “是啊,我們這裏可沒多少築基境修士。”老者也是一臉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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