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你蝴蝶穀死人了!”楊天齊故意鼓足了丹田,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山穀。之後便走向周芷若的茅屋,也不管那胡青牛如何處理屍體,隻知道他心情肯定不是很好就對了,畢竟是蝴蝶穀死的第一個人。


    風吹木葉,陽光滿地。


    楊天齊在那練劍,劍還是那玉簫劍,人卻不是昨日人。今日的他有了一個要守護的人。


    隻聽得那房門大開有一道溫暖的聲音傳來“天齊哥哥,吃飯了!”


    回過頭望著那一抹貌美的身影道了聲“好!”


    那就是他要守護的人!


    “天齊哥哥,我看那經書上說受了傷要多吃肉才能快速的養好傷,我把肉都給你了,你可要快點好起來”


    說著周芷若又將自己碗的肉送到楊天齊的嘴邊,楊天齊閉口不開,隻是想著絕不讓讓這善良的女孩拜入峨眉,那裏都是一群變態的老賊尼!


    周芷若見楊天齊不張開口癟了癟嘴哽咽道“天齊哥哥,你不吃,芷若也不吃,芷若爹爹死了就剩下天齊哥哥這麽一個親人了,你若出了事,誰來照顧我……”


    說著說著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楊天齊心裏一急也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話,隻是張著大大的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你把肉放進去”


    “噗嗤……天齊哥哥你真幽默!”一旁的周芷若也被逗樂了,她以為楊天齊是在扮啞巴哄她笑呢,說著也不哭了,溫柔的輕輕地又將手裏的飯遞到楊天齊的嘴邊,看著楊天齊大口大口的吃飯,清秀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旁邊的常遇春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卻想著“這女孩心地甚好又生得如此貌美,如今孤苦伶仃,怕不得以後飽受欺負!”想到這裏,覺得自己甚是愧疚,從懷中拿出一物,向著那女孩的方向走去。


    “周姑娘,都怪常大哥不好,害你孤苦無依”常遇春拱了拱手一臉愧色的說道。


    “這個都是天意,怪不得任何人的,何況如今也有天齊哥哥陪著我,又怎麽會怪你呢!”周芷若搖了搖頭,輕輕柔柔的回答道。


    常遇春是個耿直的人,看了眼楊天齊哈哈大笑便道“楊兄弟確實是個俠義之士,周姑娘你的眼光好生雪亮!”


    周芷若雖還小不過也有十四芳齡,哪聽不懂常遇春的話,頓時頰生暈紅,低著頭躲避著其他人的目光


    “常大哥身無長物,就將這枚明教火焰令送給你,當做護身符給你防身用!”常遇春本就是個粗人又哪能注意到周芷若的異樣。這火焰令一直是他貼身攜帶的護身符,帶著它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如此做卻能讓他心裏好受一些。


    “謝謝常大哥,我待給天齊哥哥紮完針,再到你那為你進針,藥在藥房的罐子裏,你自去先把藥喝了,過兩天你就痊愈了。”周芷若伸出纖纖玉手指著藥房的方向,清脆的說道,這聲音裏較往日多了幾分自信和從容。


    自周芷若開始一旁協助胡青牛醫治明教眾人後,周芷若猶如走火入魔了般每天都抱著一本《針灸全錄》和《醫理大全》一旁熬藥一旁細細品讀,也不知為什麽周芷若的體質根本無法修行內功,甚至連氣感都找不到,楊天齊試了好幾次都是一樣。但這行醫天賦卻連號稱醫仙的胡青牛都歎為觀止,不僅僅有接近過目不忘之能,而且悟性極高,往往一點就通,胡青牛也樂得指點,每次給人看病總要叫上周芷若,一邊行針,一邊解釋。周芷若一旁也能觸類旁通將之一一記錄下來。前前後後也不過五六天,普通的行針拿藥就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待會行針,可能會精神恍惚甚至產生幻覺,所以,我先取風池、合穀、太衝、水溝、太陽、十宣這六大穴位為你行針,然後再內服幾味中藥就好了”周芷若一旁收拾著碗筷一旁拿出一個裝針的檀木盒子,然後細細的說道。


    “風池為足少陽陽維之會,能清熱熄風而醒腦-風池穴進針1.2寸。”說著周芷若抽出一根金針插入楊天齊的後頸,動作嫻熟,麻利。怕是沒少在自己身上練習。


    “合穀、太衝分別為手陽明大腸經和足厥陰肝經之原穴,合稱四關,可平肝熄風而鎮驚-合穀進針1寸,太衝進針1.2寸。”又四針分別迅速地紮在雙手,雙腳之處,進針精準,毫無偏差。


    “水溝,可通調陰陽之逆氣而開竅。配太陽,以加強清熱蘇厥之功;加十宣以加強鎮驚止搐之效-水溝1.2寸,太陽2寸,十宣2.2寸。”人中,雙耳後側,雙手拇指下側五針精準無誤的落下。


    一共十針,楊天齊頓覺自身體內有一股生機在這十處穴道的牽引之下在左手掌心匯集,酥癢,清涼,不過半時辰,已消腫一大半!


    一旁的周芷若雙頰暈紅,眉梢眼角間爬滿的盡是喜色。


    甘州,某鎮。


    一身形苗條的女子,策馬疾行,眉目緊蹙,已然一副焦慮之色。


    她是從峨眉偷偷下山來的,她知道後麵還有好幾個師姐師妹在追著她,所以她一刻也不能鬆懈,為了他也是為了她。她從未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哪怕事後被師傅一掌劈死也無懊悔,隻是在這之前她必須要保證把她安全地送到他身邊。


    不過數個時辰,那女子將馬寄存於驛站,來到了一個叫李家鎮的地方,她的麵前是一所茅屋,這樣的茅屋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無疑是挺好的,那是因為她把每個月絕大部分的月錢都寄到這裏,因為這裏有她必須要守護的東西,比她命還重要的東西。


    茅屋的四周都是圍著籬笆,籬笆的裏麵有一小女孩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手裏握著泥公雞,那是她娘親上個月給她買的,所以捏的很緊,以前她娘親每個月都會來一次,後來兩個月來一次,再後來,半年也不一定見到一次,隻是每次見到娘親,娘親總是說過一段時間就來看她,所以今天又來到屋子外麵,墊著腳望著,望著…屋內的李大嬸叫她,她也不應。


    那女子在那女孩的身後,不知何時,一雙秀目早已爬滿了淚水,那個女孩就是她拚了命也要守護的東西,忙拭去了眼淚,讓嘴角掛滿微笑,她在她麵前從來都是這樣的表情,一刻也沒變過。


    “不悔!!”聲音中充滿了寵愛。


    “娘親!娘親!娘親來看我咯!”女孩飛一般的跑過去抱住了那女子,她沒哭,因為大人不喜歡愛哭的孩子。


    “這個傻丫頭,每天這個時候,都要這樣望好久,因為她記得你每次都是這個時候過來!”屋子裏走出來一個老婦人,這是那女子請來照顧那小女孩的!


    “真是麻煩你了,李大嬸!”那女子很客氣,她對誰都這樣,別人都喜歡她,就是門派裏有個師姐恨他入骨。


    “哪裏的話,我應該做的,你們母女好好聊聊吧!我先進去了”老婦人不忍心打擾這片刻的溫馨,回了屋子裏麵。


    “今天是不悔十二歲生日,我知道娘一定會來的,我今天早上就感受到了”女孩此刻顯得很開心。


    “那不悔,你有什麽願望?”那女子也很開心,隻希望她們能晚點來,甚至不要來。


    “我想拜祭一下爹啊…”小女孩的聲音有點小,每次提到爹,娘親的臉色都不大好。


    “好!娘親帶你去!”那女子這次出奇的沒有拒絕。她知道這次已經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嗯!我知道娘親很愛爹就像娘親愛不悔一樣!”雖然每次女孩提到爹,娘親都會臉色不好看,但她知道,娘親也很想念爹。


    “不悔,你知道嗎?雖然娘親跟你爹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是我最快樂的時光,能跟他在一起我從沒有後悔,所以才給你取名為不悔。”那女子嘴角帶著微笑,腦子裏全是那道英俊瀟灑的身影,此刻她無比的幸福!


    甘州,鎮上有一酒樓,叫臨淮閣,菜品很多,味道也極好。


    這酒樓裏今天來了一位少年和一名少女。


    那少年白衣腰懸玉簫,看起來英俊而瀟灑,坐在窗前也不說話,隻是端著酒杯,靜靜地看著窗外,眼神淩厲,似乎在看什麽要緊的事。


    那少女身形修長,青裙曳地,看起來清麗秀雅,姿容甚美,坐在少年的右手邊,同樣也不說話,隻是拖著下巴,靜靜看著窗外的方向,不過她看的不是窗外的人,而是那絕美的少年郎。


    “天齊哥哥,我要吃糖葫蘆!”之前她爹經常給她買,也是這個鎮,也是像今天一樣多的人,她和她爹也是坐在這個位置。


    “好!我去給你買!”那少年也不走大門,直接從窗戶飛身下去,周圍的人也見怪不怪。江湖中人總喜歡來這裏吃喝,因為這裏的肉也多酒也烈。


    “不悔你要吃些什麽?這裏菜很好吃,娘親以前常來的。”


    “我要吃雞和魚。”


    聽聲音是一大一小,都是女人,準確來說,一個是女孩,一個是女人,聲音都很好聽。


    那女孩和那女人從樓下一走上來,窗邊的絕美少女一下就注意到的,那年她也那麽大,她爹也是從那裏帶她走上來的。


    隻是那女人一上來,臉色一下就變了,她看見掌櫃的櫃台前插著三根金針,那是峨眉獨有的,她知道她們來了。必須要離開!


    所以一轉身她就要走,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咳咳咳咳咳咳咳…”今天這家酒樓的生意格外得好,樓下又走上來兩位客人,是個老婦人和一黃衣少女,老婦人拄著拐杖有哮喘是那少女扶著上來的,老婦人的脖子上掛著金花項鏈,財不外漏,像她那樣倒是少見。


    “娘親…”那女孩也感覺到這個酒樓有點詭異,uu看書 wwuukanshu抬著頭看著她娘親,隻是那女人捂住了女孩的嘴巴,那女人知道她是誰,之前她師傅跟她過過手,如果不是那把劍,她師傅也不定打得過她。


    老婦人也認得她,武功也不差隻是跟錯了師傅,今天她是來辦事的,眼睛裏閃著寒光,在座的一個都跑不了。


    她看了一共十一人,今天她帶的金花鏢,也是十一個,一個不多也一個不少。不過她很自信!因為在座的都不如她。


    那女人護著那女孩,也不敢拔劍,她知道那老婦人很厲害,劍是拔不出來的,她的鏢很快而且有毒,很毒的毒甚至是天下無解的毒。


    窗前的少女,很漂亮,比在座的都漂亮,隻是漂亮的臉上很凝重,因為他現在都還沒回來,她能感覺到那個老婦人武功很厲害,厲害到在座的人都沒她厲害。


    老婦人忽然掠過十一人的頭頂,淩空下擊,飛出十一個金花鏢,速度極快,快得眾人都沒發現,背上或者臉上或者腳上和手上插著一枚金花鏢,皮膚開始發紫,很疼,很癢,有九人都慘叫連連。還有三人雖然也中了鏢但卻一滴淚也沒留下來。一個是那女人,她是不能哭。一個是那女孩,她也是不能哭。一個是那絕美的少女,她是不必哭。因為那老婦人會有麻煩,甚至會死在這裏,她對他很自信,自信得覺得在座的人都不如他。


    “我這鏢很毒,天下無解的毒。澄碧湖畔,仙人峰,蝴蝶穀,讓那裏的主人為你們醫治,從現在開始你們隻有五個時辰了!”那老婦人果然狠毒甚至比她的毒還要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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