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一直是原白鹿手下的智囊之一,很擅長推算,對局勢的把握,是三英四傑以及十三太保中首屈一指的。


    他如此說,往往就代表著,有可能真的有什麽局勢變動。


    原白鹿輕輕將那玉佩放下,露出一絲深不可測的笑容:“諸位,賀宇衝是嫡係子弟,按理說是天驕盟這邊的。而任蒼穹是分舵弟子,按理也應該劃撥到草根聯那邊……是不是在你們心裏,有這麽一個邏輯?”


    莫無為下意識點點頭,其他等人,也是微微點頭。


    隻有曲中和和劉陽,麵帶微笑,沒有點頭附和。


    原白鹿伸出那修長的指節,在桌子上輕敲了兩下,仿佛要叩開眾人心中的謎團一般。


    “其實,不管是天驕盟,還是草根聯。都隻是一種意氣之爭。所謂的意氣之爭,是指年輕人意氣風發,互相不服帶來的爭鬥。這種爭鬥,無傷大雅。而天閣真正的爭鬥,不是天驕盟和草根聯之間。而是造化天頂的天閣四道,以及十殿堂之間!”


    “能夠左右天閣局勢,引發風雲變化的鬥爭,隻有天閣四道,以及天閣十殿堂。如果……這次任蒼穹能夠冒出頭來,斬空道,真劍道,流雲道這三股勢力,一定會有人出麵,甚至,不止一脈出麵。”


    “什麽?他就算天賦高,難道還能直接被這三道勢力看中不成?”


    “不太可能啊。自古任何天才,都要在十殿堂裏鍛煉幾十年,沒有百歲之齡,哪有資格進入四道修煉?”


    “就算是賀宇衝,不能在十殿堂中混出名堂,隻怕陰陽道也不會輕易把他召回賀氏陰陽道的枯榮神山吧?”


    原白鹿的笑容依舊是那樣的意味深長:“賀宇衝?劉陽,你覺得此子如何?”


    劉陽笑道:“天賦出眾,有勇無謀。隻得陰陽道之形,未得其神。”


    “怎講?”其他人都是好奇。


    “還是白鹿師兄為大家解惑吧,嗬嗬。”劉陽笑眯眯看著原白鹿。


    原白鹿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輕歎道:“賀宇衝?如果我推斷的不錯,他隻是賀氏陰陽道的一枚棋子而已。吹噓起來,是賀氏陰陽道百年來唯一傳人,但實際上,天閣四道,哪一道培養繼承人,隻培養一個?”


    眾人心中砰然一動?


    什麽?難道說,賀宇衝並不是賀氏陰陽道的唯一傳人?


    “哈哈,白鹿師兄一語驚醒夢中人。”劉陽多少有些阿諛的一味,接著說道,“天閣四道,對繼承人是非常看重的。任何一道,繼承人的人選都有好幾個。隻傳一個,絕對不可能。因為武道修行,誰也不能擔保沒有任何意外。萬一唯一的這一個發生意外呢?豈非全盤計劃全部落空?”


    一語驚醒夢中人。


    三英四傑,以及十三太保,個個都是麵麵相覷。他們終於發覺,原來他們看起來有些地位,實際上,對天閣核心的東西,還是完全接觸不到啊。


    若非原白鹿師兄透露,他們做夢都想不到。聲勢這麽浩大的賀宇衝,竟然隻是一枚棋子而已!


    原白鹿淡淡笑道:“大家也不必震驚,此事,也是上頭對我透露了一些,再結合我的推測,得出的結論。賀氏陰陽道,自古有一個傳統,培養繼承人必定成對,陽明子,陰暗子。明子,暗子之間,最終隻有一個會繼承道統。現在的問題就是,到底賀氏陰陽道培養了一對陰陽子,還是幾對陰陽子,這才是重點。這賀宇衝,明顯就是一個明子,是放在外麵豁人耳目的。當然,也許賀宇衝自身,都是蒙在鼓裏。而暗子到底是誰,潛伏在哪裏,是否在外修煉,這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大王屋山發生的一切,直到目前為止,還隻是小打小鬧而已。除非,這次任蒼穹能夠跨入第九層福地!將會是局勢變動的第一步。”


    所有人都是表情嚴肅,太震撼了。這一切內幕,讓他們明白自己是何等的井底之蛙。


    他們的邏輯裏,一直覺得天驕盟和草根聯才是核心的衝突。也一直站在這個立場上看問題。


    沒想到……


    “諸位,知道這些後。大家應該知道,立場問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局勢變動的時候,不要卷入其中,不要被牽扯進去。如果是道級實力之間的角逐,我們做好該做的事情即可!”


    原白鹿笑著說完這些,轉頭望向曲中和:“曲副統領有什麽補充?”


    曲中和淡淡笑道:“白鹿師兄都講得很明白了。我現在倒是好奇,步滄浪一直以草根聯的名義接觸任蒼穹,到底是他的認識境界沒到那層次,還是說,他還不想暴露他背後真正代表著誰?”


    原白鹿正色道:“千萬不可低估步滄浪!”


    ……


    酉時將近,任蒼穹離開洞府,故意用散步的幅度,像第八層福地走去。


    因為這九層福地,是呈現螺旋之狀,不斷盤旋上浮的。隻要循著一條道路,便可以一層一層地攀上高層。


    任蒼穹本意自然不是為了散步,他此舉,自有用意。便是要讓這種方式,繼續給賀宇衝方麵施壓。


    一步一步走向福地最高層,每走一步,就是增加一份壓力。


    來到第八層福地時,元宗師正在門口迎接,笑道:“任兄弟來了,裏邊請。大家也都差不多齊了。”


    元宗師親自迎接,倒是給足了任蒼穹麵子。


    任蒼穹笑道:“元兄有心了。”


    進了元宗師的洞府,卻是寬闊之極,天然開放的洞府,寬敞而明亮,如同一個私人園林一般,處處都有靈力波動。


    元宗師引了任蒼穹進入洞府,笑道:“來來,諸位,現在正式引見一下。這位是天機分舵,魚慈恩師妹……”


    “這位是天魁分舵的蕭鼎天師弟……”


    “天閑分舵的風四海師弟……”


    “天勇分舵李誌天師弟……”


    “天雄分舵齊天塵師弟……”


    “天猛分舵淩雲師弟……”


    “還有天威分舵周雲從……”


    “這位是……”


    元宗師耐心十足,將在場八名同屆弟子,一一介紹了一遍。然後拍了拍任蒼穹的肩膀,笑道:“任蒼穹師弟,相信大家不用我解釋了。膽敢跟賀宇衝頂牛的分舵弟子,大家一定都認識了。”


    這些弟子有些與任蒼穹客套,有些與任蒼穹握手,也有些隻是淡淡點頭,更有甚者,隻是冷笑不語。


    各自反應不同,但任蒼穹豈會在意這些?


    倒是來自天閑分舵的風四海笑道:“跟賀宇衝頂牛,我倒沒怎麽關心。不過能夠讓北宮仙子垂青的人,我是非常佩服的。”


    “哈哈,風兄此言似乎略有遺憾,莫非當初也是北宮仙子的仰慕者之一?”說這話的,卻是天猛分舵的淩雲。


    風四海微微一笑,表情有些古怪。顯然,他對北宮瑤跟了任蒼穹,還是有些芥蒂的。


    畢竟,北宮瑤是本屆弟子幾乎公認的仙子。


    元宗師笑道:“本來也邀請了北宮師妹,不過她性格恬靜,不喜熱鬧,今天便沒有來。”


    “不來也好,不來也好。”天勇分舵的李誌天卻道,“省的有些人魂不守舍,大為失態。讓人覺得咱們外來分舵都是一幫登徒子。”


    “李兄,你這話什麽意思?含沙射影了吧?”風四海有些不悅。


    “風兄不覺得應該躬身自省一下才是麽?當著任兄的麵,用那種口氣議論他的道侶,豈是君子所為?”


    淩雲在一旁幫腔說道:“李兄這話就不對了,我們純粹是仰慕北宮仙子,對任兄倒無不敬之意。”


    李誌天冷哼一聲:“蛇鼠一窩。”


    風四海和淩雲都是麵色一變,有些不爽了。這李誌天當麵打臉,著實是不給麵子。


    元宗師一揮手,淡淡道:“夠了,不必爭持。四海,淩雲,你們也是大分舵的弟子,必要的氣度要是要有的。”


    風四海和淩雲敢跟李誌天叫板,但元宗師一發話,他們都是噤若寒蟬,唯唯諾諾,不爽地瞥了李誌天一眼,終究還是退了下去。


    任蒼穹一直冷眼旁觀,嘴含微笑。風四海和淩雲的表現,他不是看不到,心中倒是冷笑,這倆貨不招惹我是最好,若是招惹我,隻能怪他們自己不長眼睛。


    開玩笑,北宮瑤豈是他們能夠念想的?


    他任蒼穹的女人,誰敢動?


    “任兄弟,他們就是這個性子,不要介意。”元宗師略帶歉意,笑道,“今日請你來,主要也是想跟你談談,如何遏製賀宇衝那股狂勢!此人一旦得勢,必將打壓我們所有外來弟子,鏟除競爭對手。賀氏陰陽道,無法無天。”


    任蒼穹淡淡一笑:“元兄有什麽好的建議?”


    “任兄弟,我冒昧問一句,你如今修為,到底如何?”元宗師終於問出了一個他隱忍了許久的問題。


    其他人,也是目光深湛地盯著任蒼穹,等他回答。


    “元兄恕罪,小弟一向覺得,吹噓實力最是無聊。這個問題,小弟便不回答了吧。”


    淩雲冷哼一聲:“既然不願吹噓,那不如切磋一下。如此,便可知道任師弟的修為如何了。”


    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挑戰!恐怕,還帶有強烈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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