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建國強忍著手上的傷痛,硬撐著艱難地站了起來,肩膀順勢靠在太平間的門上。


    "請進去吧。"


    "什麽?你讓我進太平間?"


    黑衣人×冷酷地點了點頭:"是的。"


    "沒錯,每個人都會進太平間的。"童建國自嘲地冷笑了一下,接著蹣跚著走進了太平間,"如果你足夠走運,又死得全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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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應該說一聲謝謝。"


    麵對×無情的目光,童建國顯得頗有禮貌,仿佛是酒席間的禮尚往來:"是的,謝謝。"


    然而,冰冷的太平間裏,充滿了屍體的氣味,冷氣聚攏在下層空氣中,讓他的膝關節隱隱作痛,硬擠出來的苦笑也中斷了。


    "別害怕,你的運氣不會差的。"


    ×冷笑了一下,隨即關上了太平間的鐵門,迅速將門反鎖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個醫院是怎麽設計的,居然讓太平間有反鎖的功能,難道是為了防範僵屍們晚上跑出去?


    "我一定會死得比你晚!"


    在鐵門關攏的刹那,童建國咬牙切齒地喊了出來。


    他痛苦地站在太平間裏,依靠左邊的肩膀靠在牆上,騰出右手來用力撥弄門把--但鐵門被鎖得非常緊,無論他怎麽折騰都打不開來。


    幾分鍾後,他終於放棄了開鎖。既然連僵屍們都對此無能為力,他一個凡夫俗子又豈能如願?


    由於用了很大力氣,左臂上的傷口流血更多了,幾乎染紅了整條衣袖。童建國呻吟著倒在地上,隻能用右手撕碎褲腳管,作成一條簡易的包紮布,把受傷的左臂包起來。當年在戰場上幾次受傷,根本沒有戰地救護與軍醫,完全靠自己包紮傷口來救命,這套動作早已熟能生巧。


    雖然傷口被完整包紮,但子彈仍躺在上臂的肌肉裏,而且很有感染的可能--如果傷口被細菌感染,不但一條胳膊可能保不住,整個人體都會陷入高燒之中。最嚴重的就是全身感染而死,其次就是被迫截肢--不,他寧願往自己嘴巴裏打一槍,也不願鋸斷一條胳膊!


    他忽然想起來到醫院的目的,緊張地摸了摸上衣口袋,幸好那瓶血清還完好無損,沒有在剛才的搏鬥中摔壞。


    "Constantine血清(抗黑水魚毒)"童建國輕聲念出瓶子上的標簽,隨後狠狠地咒罵,"該死的瓶子!"


    為了拯救孫子楚的小命,他不但犧牲了亨利的生命,似乎還要這個太平間裏,葬送掉自己五十七歲的老命。想到這恨不得把這血清砸了,他將瓶子舉到半空又停了下來,輕輕歎了一聲:"砸掉你又能救我的命嗎?"


    於是,他將血清瓶子又塞回到懷中,繼續咬著凍得發紫的嘴唇。傷口已不再流血了,也許這裏的冷氣有助於凝血?或者有助於凝固成一具屍體?他感到極度的寒冷又疲憊,甚至連傷口的痛楚都忘卻了。


    漸漸低下頭來,背靠著冰涼的鐵門,聽天由命地閉上眼睛。在許多具屍體的圍繞中,此地已變成一座公墓,等待自己也變成其中的一員......


    依然是南明醫院。


    童建國在太平間陷入沉睡的同時。


    小枝正吃力地推著一輛行李車,載著受傷昏迷不醒的葉蕭,在狼狗"天神"忠誠的護送下,悄然抵達醫院的門前。


    陰沉的烏雲下,她仰望沉睡的醫院,不知裏麵還躺著多少死人?記憶再一次占領大腦,仿佛回到一年之前,那些瘋狂的日子。越是熟悉的地方,越容易被恐懼占據。這間醫院留給她的恐懼,已在心頭壓了整整一年。


    然而,"天神"毫無禁忌地走進醫院大樓,回頭朝主人望了一眼,眼神竟像一隻溫順的金毛。


    小枝看了看推車上的葉蕭,依舊蜷縮成一團沒有知覺。停頓了幾秒鍾後,小心地將他推入大樓。


    她的媽媽活著的時候,是南明醫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她從小就經常被媽媽帶到醫院,還會偷看一些小手術,至於死亡的過程更是屢見不鮮。常常有剛死去的病人,躺在擔架上從她的身邊推過,而十幾歲的小姑娘毫不慌張,還調皮地摸摸死人的腳丫,來分辨死者斷氣的時間。有一次她偷偷溜進太平間,卻聽到一陣幽幽的哭泣聲,才把她嚇得魂飛魄散地逃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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