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等候已久,童將軍想邀請李公公去府上一見,還請李公公勿要嫌麻煩,跟我走一趟。"裴行儼的話雖然說得客氣,但語氣毫無選擇餘地,要是小李子不跟他走,他會讓士兵將其綁走。


    "童將軍?難道是童雲飛將軍?"小李子隻聽說過這個"童將軍",而且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得知他要出宮。


    "正是!"


    "好吧,我跟你們回去,你們不要傷害我。"小李子別無選擇,隻能跟著裴行儼走,沒想到剛走出狼窩,這麽快又掉進虎穴,他這輩子怎麽就這麽苦呢。


    來到府邸,外麵一片漆黑,大廳裏倒是燈火光亮,小李子走進去,看到童雲飛正坐在那裏秉燭夜讀,心想童雲飛不愧是名將,已經晚上了還這麽勤奮,實屬難得。


    其實童雲飛根本就沒有認真看書,他隻是拿著書在那裏裝模作樣,等待小李子的到來,看到小李子進來,他立馬放下書過去迎接。


    "李公公,可總算把你盼來了,進來坐吧。"他過去把小李子拉倒座位上,然後親自倒茶,十分熱切,仿佛是見到多年不見的老友。


    小李子受寵若驚,還是第一次被大人物禮遇,他雙手接過茶杯,杯上的暖氣幫他驅除寒冷,讓他稍微暖和了一點,不過他仍然是滿肚子的疑惑,不知童雲飛讓他來幹嘛,莫非已經猜到宮中發生的事情,特意找他來算賬,想到如此他就有點慌張。


    "李公公,這麽晚了還出宮,是不是陛下吩咐了重要之事讓你去做?"童雲飛把守搭在小李子肩膀上。


    小李子打了一個冷顫,回答道:"童將軍多慮了,奴才隻是...隻是..."


    "公公請直言。"


    "呃...隻是..."小李子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


    "難道這不是陛下的命令,而是公公另有所圖?"童雲飛手上逐漸多加幾分力道,"該不會是王世充王將軍讓你出來的吧。"


    一提到王世充,小李子立即臉色發白,連嘴唇都抖動了,他連忙解釋:"並...非如此,隻是奴才另有急事,故此請命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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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麽事可以讓公公連夜出宮去處理,該不會是陛下已經駕崩了吧。"


    童雲飛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錘子砸向小李子的心頭,他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向童雲飛,發現對方正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看著他,越看他就越心虛,他很快就擰開頭,不敢與其對視。


    "童將軍,你這是什麽話,隨意說陛下駕崩,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要誅九族的。"


    "哈哈哈哈,李公公,都到這個時候為何還要替王世充隱瞞,他真的值得你這麽死心塌地效力嗎?"童雲飛看到小李子心虛的反應,就已經猜到了結果,他不知道楊侗是怎麽死的,但可以肯定楊侗的死必定與小李子還有王世充有關。


    "童將軍,你不要再汙蔑..."


    "好了。"童雲飛直接把他的話打斷,"你我都是聰明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殺害陛下那可是逆天大罪,就算誅九族也不為過,王世充野心勃勃,自以為殺了元文都和皇甫無逸就能掌控朝野,無視朝綱,目無陛下,如今還妄想殺陛下稱帝,你要是隱瞞他的罪行,那就是與他同罪,難道你想為了他而遭到牽連嗎?"


    "我..."


    "我不知道他給了你什麽好處,但無論你獲得了什麽東西,都不足以為他隱瞞此事,明日一早,我便會進朝查明真相,要是發現真的發生了這事,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童雲飛手掌突然變成虎爪,緊握小李子的肩膀。


    小李子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一個鐵爪給牢牢控製住,痛到他齜牙咧嘴,但是他不敢反抗,他不知道童雲飛是怎麽得知此事的,但他很清楚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而且王世充答應給他的好處根本沒給,他也無需再為王世充賣命,直接承認道:"童將軍,奴才也是屈服在王世充的淫威下,才眼睜睜地看著陛下死去,請將軍放過我吧。"


    "你老實交代王世充是怎麽害死陛下的,如果有所隱瞞,必定不饒你!"


    "今晚陛下在寢宮用膳時,王行本突然闖進來,我區區一個奴才不是他對手,他把我打倒後用腰帶勒死了陛下,我雖有心阻止,卻無力對付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陛下死在他的手上。"小李子邊說邊哭,淚如雨下,不過為了逃避罪責,他把自己下毒的事隱瞞了。


    "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活活勒死陛下,我絕對不放過他!"童雲飛咬牙切齒,"對了,你為何不叫士兵來幫忙,宮內應該有禁衛軍保護陛下才對,怎麽會讓王行本輕易成功。"


    "將軍有所不知,雖然王世充沒有控製所有的禁衛軍,但陛下身邊的禁衛軍都已經換成他的人,當時那些人都被調離了,就算我大喊大叫也沒人來幫忙,否則又怎麽會讓王行本得逞。"


    "原來如此,看來我的行動還是晚了一步,今日我提議陛下要重新組建一支新的禁衛軍,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去從軍中挑選精銳,陛下就慘遭毒手,實在是令人痛心,陛下啊,大隋尚未穩定,逆臣尚未鏟除,起義軍尚未平叛,你怎麽能就這樣走了,你走了之後這天下該怎麽辦啊!"


    童雲飛抱頭痛哭,仿佛死的不是皇帝,是他親爹一般,這番演技著實了得,哭得比小李子還要傷心難過。


    小李子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難道一直以來都誤會了,童雲飛是忠心耿耿的大臣,與王世充截然不同?


    哭了好一會,童雲飛才從地上站起來,臉上的淚水和嘴上的鼻涕就說明他的"真情實感",楊侗的死去讓他"悲傷難過",他緊緊地握住小李子的手說道:"李公公,此仇不報如何對得起天下人,王世充的舉動已經和宇文化及無異,都是以下犯上,弑君大罪,還請李公公助我一臂之力鏟除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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