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見效,但孟良也不氣餒。


    人有五種感覺,最依賴的莫過於視覺。


    因此,世間種種讓人迷茫的事物,最先要欺騙的就是眼睛。


    這山道狹隘,兩旁又為參天大樹遮擋,視角被壓製的很窄。


    要想突破這重限製,一是向高,二是不依賴視覺。


    在想得通透之後,孟良就考慮起了如何付諸行動。


    正好旁邊有個涼亭作踏腳石,他翻身躍到涼亭頂端。


    再運氣輕身,雙腿一彎,將大半力道聚於腳底,向上淩空躍去。


    隻見孟良直直而起,如離弦之箭般,陡然竄上去十五米。


    但就在同一時間,原本就很高的大樹,竟也拔高了相同的高度。


    “我靠,這他麽就太詭異了吧。”


    孟良心念急轉,不作他想,雙掌向下快速轟出。


    借著兩道強烈掌勁產生的反作用力,又向上衝擊了十米左右。


    但兩旁的樹木也是說高就高,半點餘地都沒有留。


    雖然剛才未盡全力,但就是盡了全力,也快不過那些樹。


    落回地麵之後,他走向前去,伸手拍了拍這些參天大樹。


    傳來的手感很是紮實,並不像是虛假,但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聲音不對,他掌中暗含著真氣時,拍這些樹木竟然不會有半點聲音。


    孟良抽出金刀,急速狂舞,一時間,四麵八方全是刀光刀影,如此刀勢籠罩之下,哪怕是兩邊立著的全是山石,也要盡數崩碎。


    但這些樹木一碰到刀氣,卻是立刻消散於無形。


    不過還輪不到興奮,就又馬上恢複過來。


    “果然是虛幻,不過我就不信你全是假的。”


    這下惱火了孟良,他越劈越快,似乎是要和快速恢複的幻影一較高低。


    待劈到第十一刀時,似乎傳來一聲清脆的喀嚓聲。


    孟良以極快的速度奔到聲音傳出的地方,但哪裏有斷裂的樹木,全都好好地。


    “不對,我明明聽到了。”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如此想過,孟良又快速連斬四刀,分向東南西北各個方向。


    很快又傳來個微不可聞的聲音,若不是他功力深厚,加之注意力集中,也難聽得到。


    孟良尋聲而去,一路上遇樹就揮刀,走得是完全的直線。


    與此同時,耳邊漸漸傳來了一股清晰的風聲。


    但在孟良眼中和感覺中,既沒有產生風的條件,也沒有感受到風吹來。


    不過,腳下青青細草,卻有輕微吹彎跡象。


    這就證明確實有風,而且風勢很大。


    “這麽大的風,也吹不散這些霧氣嗎?”


    孟良略作思索後,繼續以老辦法向前行進,不過這次卻是聽著風傳來的方向而去,很快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色。


    這是一處山崖邊,但下方並不險峻,山風便是從這裏吹來。


    再環顧四周,哪裏還有那些參天大樹,不過是些低矮野樹野草。


    但在不遠處仍有座亭子,孟良走過去一瞧,自己刻下的字還在。


    再一瞧,上山下山的山道上,布滿了腳印,左右的草地上也布滿了腳印。


    “就這方寸之地,竟然不知不覺把我給困住了。”


    “太丟了臉了,幸好沒人看見。”


    否則就會目擊一個傻子原地轉圈,不知道的還以為夢遊拉磨呢。


    不過,設下這麽個障礙,能困得的住的,隻有不會武功的人。


    幹嘛要做這個設計。


    “莫非是布下的時間太長,因此效果大不如前了?”


    正想著時,遠方山腰處忽然亮起一點火光,如豆子般大小,忽明忽暗,甚是詭異。


    這讓孟良不禁想起了看過的紀錄片,有一些深海魚類,會如此布置,利用趨光性來捕食魚蝦。


    “且看看你肚皮是否寬敞。”


    孟良一麵將護體真氣徹底放開,一麵手持金刀,向火光所在地大步而行。


    霧氣之中,能見度不過五米左右,即便是慢走,也不過四五步。


    但那點火光,卻好似活著一般,竟沿著山路指引孟良前行。


    “乖乖,還真是有點像了,莫非是要把我引到老窩中才幹掉。”


    以他現在的輕功,輕輕一追就能追殺。


    但是眼下情況不明,而且孟良怎麽也瞧不見那火光是什麽東西發出,因此心中端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就這麽被火光引領,向山中越走越深。


    有了之前經曆,孟良格外注意景物,但這次沒什麽變化。


    如果非要說哪裏不同,好像樹木青草沒之前那麽茂盛了。


    正疑惑著,火光忽然不見了。


    孟良頓時微微一驚,但腳步也在同時停下了。


    “根據不變的定理,此時危險不在前方,而應該在後方!”


    他旋即轉身向後,但霧氣半點波動也沒有。


    孟良站在原地,警惕了十來秒鍾,也沒發現什麽詭異危險。


    於是便向著火光最後消失的地方走去,很快他便到了那裏。


    隻見那裏倒著個人,他是側麵倒下,身子背對著自己。


    孟良沒有冒險去觸碰他,而是轉了半圈,轉到了對方身前。


    這人是個三十來歲的農家漢子,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顯然是失血過多。


    他是不是住在山中的人家,以及他怎麽會失血過多。


    兩個念頭一前一後升起,但後者很快占據了孟良的全部思緒。


    因為這人毫無外傷,衣服上也不見血跡。


    仔仔細細瞧過這人一遍後,孟良舉起刀,準備先給他來上一刀。


    甭管是神是鬼,隻要有貓膩,uu看書 ww.kanh 肯定會嚇出來。


    “但是......萬一真是個失血過多的普通人,我這一刀下去,他命當場就沒了。”


    孟良想了想,還是蹲下身去,將這人扶了起來。


    伸手探向其後背,將自己的真氣渡入到了他體內。


    真氣跟人體有密切關聯,因此練武之人,一旦被對方真氣探入體內,就不可能隱藏武功。


    孟良真氣一探,便發現這個人經脈未曾修煉過,的確是個普通人。


    真氣具有維持生命力的神效,他運功片刻,這人便漸漸好轉起來。


    但就在即將醒來的一刻,孟良突然渡入對方體內的真氣,被全數吸引到了其胸口處,然後消失了。


    這讓他微微一驚,用金刀緩緩挑開了其衣服。


    隻見這人胸口處趴著一個醜陋的東西,大拇指大小,像個放大了蜂蛹一般。


    內裏一動一動,顯然的確是個蛹,蟲子真身還在裏麵。


    孟良生來就對蟲子一類的玩意感到惡心,尤其是那種滑膩的蟲子,他惡心之下,淩空放出一股刀氣,將蟲蛹擊落下來。


    同時將這漢子往後一拽,避免再於那蟲蛹接觸。


    他剛做完,那蟲蛹便落到了地上,隻聽一聲細微地啪的聲音,蟲蛹中間裂出了一道縫隙。


    一隻帶著粘液,看樣子還未完全發育完成的蟲子,正發出難聽地尖叫往外湧出。


    孟良惡心地快要吐了出來,刀氣一卷,將它卷倒了一旁的石壁上。


    那蟲子立時就扁成了一團,流出的液體將石壁都腐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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