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名六陽掌,卻分使陰陽二氣,共有十二種手法。


    無崖子講解到第十二式時,其中奧妙,孟良已初窺門徑。


    “我生平受雜學所累,武功未曾練到家,這路掌法,日後全靠你自行修習。”


    孟良拜謝,退了出去,接下來該是傳功傳逍遙派掌門之位。


    他心中一笑道:“雖然陰差陽錯,但也算給無崖子找了個聰明俊秀的關門弟子。”


    至於其七十年功力,孟良原本就誌不在此,承受外來功力,於他來說,利害參半,得不償失。


    蘇星河守在門外,見孟良出來,送來個詢問眼神。


    “尊師正在傳功。”


    一句話回答了所有疑問,蘇星河先喜後悲,最終以一聲長歎結尾。


    孟良看了他數眼,左找右找,也沒從這個幹癟老頭身上,看到半分英俊瀟灑。


    “莫非他年輕時很帥?”


    “等等,不會是鑽研學問太多,走上了程序員的道路吧。”


    在孟良奇思妙想之時,無崖子正逆運北冥神功,將七十年功力傳入王語嫣體內。


    時間慢慢過去,蘇星河忽然有所感,大叫一聲師父,往內裏走去。


    ......


    兩日後,淅淅瀝瀝,小雨不停。


    洛陽城郊一處涼亭中,王語嫣默然不語,孟良則擦拭著取回不久的玄鐵劍。


    這柄劍已不再有助長內力奇效,但仍是一件神兵利器。


    欲鬥惡人,必要用降魔神兵。


    殺死雲中鶴後,孟良的江湖聲望大有提升,離完成目標還剩下五千出頭。


    殺一個雲中鶴便有如此程度,那麽,殺一個惡人中的惡人丁春秋,任務就該完成了。


    蘇星河寫信邀鬥丁春秋,地點選在擂鼓山鬆穀,孟良便準備在那時動手。


    從蘇星河口中,他得到了丁春秋大概水準。


    比之多年前,這人武功該有所長進,但其最厲害之處在於化功大法和毒藥。


    因此孟良拿回玄鐵劍,準備以這柄神鋒來除害。


    當他心神沉浸在劍和對敵之時,隻見來路上有一人快步奔跑,大袖飄飄,行動十分矯健。


    孟良一見之下,便留上了神。


    這人年歲已經不輕,但功力深厚,不見半分衰減。


    他穿件灰袍,頭戴布帽,走入涼亭中,向兩人抱拳行禮。


    說話時,眼神有九分落在玄鐵劍上。


    孟良心道:“看來是專門找我的。”


    “這人武功很高,不知是什麽來路。”


    涼亭中有帶著的茶水,孟良作了個請的手勢,道:“老先生請坐,飲些茶水,解解渴吧。”


    老者坐下身來,先行自我介紹道:“在下姓杜,是江北人士。”


    孟良也說了自己姓名,老者接著道:“那正是了。”


    “我一直想要見你,苦於尋找不到,方才瞥見這柄神鋒,猜出閣下身份,按奈不住,隻好魯莽上來相見。”


    “不知老先生找我有何貴幹。”


    孟良見他神色慈和,不像個江湖中的惡人,因此一時之間,竟猜不出對方身份。


    這姓杜的老者沉吟片刻,方才又說道:“孟少俠行事光明磊落,我的用意,也就不必相瞞。”


    “十日前,有一故舊找到我,說道孟少俠有其子下落,但礙其所為,不願相告,因此,我特地前來相求,是求你發一發善心,告知其子是否還活在世上。”


    聽到此處,孟良恍然大悟,心道原來是你。


    玄慈方丈做起尋常人打扮,還真是瞧不出半點和尚樣子。


    孟良道:“這事本不是什麽難事,但老先生的那位故舊,傷天害理著實令人不忿。”


    此言一出,玄慈也沉默下來。


    良久後,長歎一聲,正欲阿彌陀佛,忽然反應過來,將合十的手掌放了下來。


    孟良見他如此,說道:“玄慈方丈,你也不必繞彎子了,我知葉二娘兒子下落,自然也知他爹是誰。”


    話音剛落,遠遠地走來一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葉二娘。


    她輕功也較為高明,藏在別處,孟良一開始也沒發現。


    直到玄慈歎息之時,耳邊聽到了微微動靜。


    葉二娘進到涼亭之中,先望向玄慈,隨即薄薄刀刃放在脖子上,說道:“都是我做的錯事,就拿我這條命還了吧。”


    她這一刀,還未動手,便給玄慈拿捏住了手腕。


    孟良看得大為詫異,玄慈方丈以大金剛掌的剛猛掌力聞名江湖。


    但這一手擒拿功夫使出來,卻萬分柔和。


    至剛練到深處,自然生出至柔。


    玄慈的功夫,的確不可小覷。


    孟良道:“我已有言在先,你隻管去做,我必定告知你愛子下落。”


    “並且他現在活得很好很自在,給師父教導得謙和友善,若是給他知道有你這樣一個母親。”


    孟良微微搖頭道:“隻怕大大不好。”


    葉二娘聽聞前兩句話,本是欣喜,最後一句話卻直擊她心中要害,眼淚不住地垂了下來。


    玄慈安撫過她,說道:“本該正如少俠所言去做,u看書 .ukanshu.co 隻是老衲尚有一件大事在身,此事關乎中原武林存亡。”


    “老衲身為少林方丈,責無旁貸,但我想到身死之時,仍不知我那親兒下落,便心下難安。”


    孟良聽罷,疑惑道:“方丈莫非指的是喬幫主?”


    “丐幫前任幫主喬峰之事,老衲已有所聞,但他為人俠義,雖是契丹人,亦不會危害武林,老衲所行之事,事關另一人聲譽。”


    “因此,不能在此相告。”


    孟良下意識看了一眼王語嫣,因為他剛才已經想到了慕容家三個字,並想起一件武林中的大事。


    玄悲大師死於大理身戒寺,但他去大理之前的數年,曾到訪過姑蘇慕容。


    看來玄慈方丈一直不信慕容博之死,若我告知他,讓少林寺去找慕容家的麻煩,當會給這造反的一家帶去許多麻煩。


    打定主意,孟良伸手蘸了茶水,在石桌上寫道:“當年報信之人仍在世。”


    這九個大字,當即令玄慈大感震驚,心中許多念頭泛起。


    這人是誰,怎會知這許多秘事。


    孟良忽悠人,一般張口就來,隻聽他抱拳側向青天,朗聲道:“在下是皇城司新編第九位幹當,專門刺探江湖事。”


    玄慈立時有了恍然大悟之色,喃喃道:“官家手段,厲害非常。”


    王語嫣亦是神情微微變化,目光中透露出幾分複雜。


    孟良看在眼中,知其所想,頑心大起。


    附耳過去,輕聲道:“擂鼓山時,我已知你表哥大願,你要拿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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