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


    月玲兒已經可以活動自如,隻是臉上還遮著麵紗,虛虛的露出半張臉,和當初的旖煙頗有些相似。


    “方公子,有勞了。”


    此時以真實身份和方覺相見,兩人都有些尷尬,


    怎麽說了,有點像晚上沒事出去泡吧,一夜風流,第二天去單位入職,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同事。


    “倒是恢複的快,看來是起作用了。”觀星子在一旁,認真的觀看月玲兒臉上的傷勢。


    月玲兒臉上的傷,現在看起來,其實比當初還要嚇人一點,


    三天的時間,便是他四師兄來,用最好的丹藥,也達不到肉白骨、活死人的程度,


    不過,當初她的臉,是死肉腐肉,隨著時間,會漸漸的枯萎、爛掉,最後,隻剩下半邊臉骨,如果運氣好一點,可能會長一點兒皮,


    不過此時,能明顯的看見,臉上有肉芽開始生長,從完好的皮肉處長出短短的肉芽,順著骨頭開始覆蓋。


    “你當真要多謝子明了,若不是他意外得到了煉甲術,哪怕換成我,也是束手無策,若是僅僅有煉甲術,卻沒有他那雙穩定的手,依舊沒有任何辦法。”


    觀星子觀察過月玲兒的傷口後,滿意的說:“現在看來,大約兩三個月之後,你的臉就能恢複個七八分,到時候塗抹些脂粉,倒也未必能看得出來,隻是,想要十成十的恢複,卻是不太可能了。”


    “能有七八分,我已經知足了,感覺在夢中一般。”月玲兒盈盈一拜:“多謝大人,多謝方夫子。”


    方覺搖頭笑了起來,這話怎麽說的,前幾天還相公相公,今天一轉臉,就變成方夫子了,


    公務員這個大環境,果然能改變人。


    ……


    ……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又是三天之後,觀星子帶著月玲兒啟程回京城,方覺也啟程回郭東。


    錢還是管用的,或者說,大商家的基本信譽還是有保證的,坐牢外加後續一係列事件,十幾天下來,寄樣在伯倫樓的那匹黃驃馬竟然沒瘦,


    剛進馬廄,就聽到幾個小廝在邊上吹牛扯淡,說什麽有劍仙大駕光臨江陵城,又說什麽江陵知府得罪了朝廷大官,被朝廷派出殺手暗中結果的小命。


    初次來時候那個小廝也在,看見方覺,先是一愣,緊跟著上來賠笑說:“呦,公子爺回來啦?”


    “怎麽,來要賬。”方覺笑笑:“這次倒是不錯,沒有把我的行李丟出大街。”


    “那怎麽敢,您如今可是舉人老爺,給小得一個膽,小得也不敢幹那事。”


    這年頭舉人的秀才的地位,還是有比較明顯差別的,從稱呼就能聽得出來,秀才就是秀才,舉人可以稱之為老爺,因為有了做官的資格,


    當初嚇唬秦壽,那是因為他還是秀才身份,但若是光天化日之下把舉人趕出門,且不說官府是不是追究,恐怕伯倫樓都要被一幫掌握了話語權的讀書人給罵死。


    不過,錢還是要結的。


    前前後後,一共22兩八錢銀子。


    方覺拿了二十五兩,又讓小廝去幫忙采購了些幹糧清水,問他秦壽去哪了,得知幾天之前,秦壽就已經回家,臨走還留了口信給自己,若是得脫大難,還請去豐源縣一聚。


    秦壽這個人嘛,有點意思,是個好玩伴,不過,也僅此而已,人生路上不曉得會遇到多少人,緣至而來,緣盡而散,若是有緣,還可以再會,倒是不必強求。


    來時江陵城因為要舉行科舉考試,繁華熱鬧,離開時候,科舉考試已經結束,江陵出了天大的變故,連知府也死了,然而,街麵上,還是熱鬧繁華,老百姓們依舊過著自己的小日子,那些佳人才子、豪強官紳,甚至高人劍仙,不過隻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距離他們太過遙遠。


    也許在得道高人、高官們的眼中,這些老百姓不過是螻蟻一般,可反過來看,在老百姓眼裏,前者和戲台上的角色也沒什麽區別。


    牽馬離城,上馬狂奔,幾日後來到了雲蒙山,順著原路返回,一路上倒是也風平浪靜,結識了幾個同樣是過路的商旅,結伴而行,卻總覺得的,沒有鏢局那幫人有意思。


    出了雲蒙山,再次回到鄴城,牽著馬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當初和胡風、武君山一行人見麵的順義老街。


    街上,最大的一戶門臉,依舊是福威鏢局,門口的兩隻石獅子還是十分的氣派,


    隻不過,恐怕再也看不見當初胡風意氣風發,帶著十幾個兄弟,大聲吆喝著口號上路的場景了。


    過去敲了敲門,u看書 .uukans


    等了許久,門才打開,是個佝僂著腰的老頭子,


    “老人家,武君山武鏢頭在不在?”客氣的問。


    老頭子明顯有些警惕,門隻開了一條縫,上下打量了一番方覺,才開口:“官人找武老師作甚?他如今已經不在鏢局幹了,好像是回山中學藝。”


    “喔。”方覺點點頭,這武君山倒是絲毫不拖泥帶水。


    “不知白鏢師、胡鏢師、李鏢師可還在?”方覺又問,這三人都是幸存的鏢師,正好路過此處,天色又黑了,方覺也不打算另外尋住處,在這裏找故人喝喝酒,聊聊天也不錯。


    “嗨,都走嘍,就剩小胡還在。”老人打開了門:“官人請進,老頭子去叫他。”


    一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方覺就是一愣,諾大的院子裏,一片狼藉,假山摔在地上碎了一地,鏢局的匾額也被人砸了,歪歪斜斜的掛在那,隨時可能掉下來。


    “咦?夫子,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來,原總鏢頭胡風的一個堂弟,叫胡悅的年青鏢師從後宅出現,看見方覺,驚喜的出聲。


    “胡兄弟,這事怎麽回事?”


    方覺看了眼狼藉的院子,心想即便胡風不在了,福威鏢局垮了,可畢竟是當地的練武之家,又是在城裏,聽說當年胡風在時,和方方麵麵的關係也不錯,怎麽才幾天時間,就被人打上門來?


    胡悅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搖了搖頭:“嗨,一言難盡。夫子,吃飯了沒有,我讓老家人去打些酒肉來,咱們邊吃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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