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軒是一家高級會所,因為今晚的重頭戲是晚飯之後的節目,所以劇務把地點選在了這裏。中西餐廳在二樓,晚飯之後想跳舞的下樓,想唱歌、泡澡、打麻將地上樓,他們能想到的娛樂項目都是齊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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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幼寧以前……或者說以後?也曾經來過這地方,是關宇森和穆坤帶他來的,有時也叫幾個關宇森的朋友,那些朋友都知道他是關宇森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兄弟,雖然沒有當麵表示過什麽,但是偶爾溜過來的眼神都不怎麽友好。他們這個階層的孩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外麵的野孩子”跳出來,跟家族內定的繼承人站在一起,那會讓他們覺得丟臉。但是關宇森一直表現得不忌諱他的身份,出去玩經常帶著他。言幼寧一度認為這是關宇森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對他表示認同,後來才反應過來並不是那麽回事兒。關宇森隻是想增加他的曝光率罷了,讓其他家族也知道言幼寧的存在,並且通過捧高他的地位來刺激董事會裏那些跟其他家族暗通曲款的股東。


    那麽複雜的事情,當然不是言幼寧這麽一個單純的腦子能夠想得出來的。言幼寧回想起當時的一切,會覺得那樣的經曆真的很有諷刺意味。因為當時的他,是真的覺得快樂。看著穆坤和關宇森拚酒,聽他們你來我往地講笑話,和穆坤一起靠在欄杆上看著樓下舞池裏的男男女女扭成一團……


    很單純的快樂著。


    言幼寧有時候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個時候,他怎麽就能那麽沒心沒肺地快樂呢?或許自己也沒那麽傻,隻是那些不和諧的小小苗頭都被他有意忽視過去了吧。因為快樂的感覺來之不易,所以有意想讓它保持得長久一些,哪怕明知是在騙著自己,也想讓它再長久一些。


    直到再也騙不下去。


    劇組的人要了一個大包廂,幾十口子人還沒等菜上齊就開始竄席拚酒。言幼寧也擠過去給導演、副導演以及劇組的工作人員輪著個敬了一杯酒,敬完酒回來,這一桌的小年輕們已經劃上拳了。


    劃拳言幼寧也會,還是穆坤教他的。穆坤小時候家裏條件很不好,他媽沒工作,他爸是跑長途的貨運司機,煙酒都沾,穆坤是跟他學的……言幼寧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他覺得自己沒事兒愛瞎聯想的這個毛病真是要不得,得治。


    “來,小言,”林君一手持杯,一手拎著酒瓶子轉了過來,笑眯眯地把言幼寧的杯子斟滿,“咱倆走一個吧。”


    言幼寧連忙站了起來,“林哥,該我敬你才對。這兩個月,我跟你學了不少東西。”


    “還客氣上了?”林君樂了,“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你這小孩兒挺有天分的,哥哥我可看好你啊。”


    “謝謝林哥。”言幼寧不怎麽會說客氣話,被人這麽一誇,頓時有點兒不自在起來。尤其之前他對林君還一直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排斥感。


    “看不出小孩兒還挺有酒量的,”旁邊的燈光師也跟著起哄,“跟哥哥也喝一個。”


    “來,我敬哥哥一杯。”言幼寧連著灌了兩杯白酒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再有跟他碰杯的就來者不拒了。他知道自己這個毛病,不過心裏壓抑得太狠,這會兒沾了酒,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這種很久不曾有過的愜意的感覺,言幼寧根本拒絕不了。


    一桌人敬下來,言幼寧覺得眼前已經有點兒模糊了。他知道自己有點兒酒量的,那時候關政安到哪兒都帶著他,飯局什麽的,酒量就是那麽練出來的……明明自己是一個有酒量的人,怎麽才喝了這麽一點兒酒,就看什麽都在轉呢?或者,幾年之後才練出來的酒量這會兒根本不管用?


    言幼寧扶著椅背站了起來,“我……我去洗把臉。”


    言幼寧晃晃悠悠地走到洗手間門口推了一下,沒推開,裏麵應該有人。言幼寧迷迷瞪瞪地走出包廂,他記得走廊的盡頭還有衛生間。


    走廊裏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兩個服務生,偶爾有客人進出包廂,便有喧嘩聲從沒有關好的門縫裏飄出來。喧鬧的聲音、飯菜和煙酒的味道,給言幼寧眼前的世界染上了一層浮華的、不真實的色彩。


    莫名的熟悉感。


    言幼寧被酒精麻醉得昏昏沉沉的大腦從這種熟悉的感覺裏影影綽綽地捕捉到了幾分不那麽愉快的回憶。


    這個地方留給他的並不是愉快的記憶。


    言幼寧跌跌撞撞地推開洗手間的門,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影子,似乎到處都是鏡子,晃得他直想吐。言幼寧撲到洗手池邊,幹嘔了幾聲,沒有吐出什麽東西來,胸腹之間翻騰的感覺卻更加難受了。


    言幼寧扭開水閥,接了涼水撲到臉上。臉頰上的燥熱感消下去一些,頭腦卻更加暈沉了。言幼寧撐著胳膊直起身體,覺得鏡子裏有人影晃動,衛生間裏似乎還有其他的人。不過,大幅的鏡子在燈光下亮的刺眼,言幼寧閉著眼不敢多看。他正努力地跟自己搖來晃去的身體作鬥爭,就覺得身後有人靠了上來,一雙大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似曾相識的男人的聲音低聲問他,“你怎麽在這兒?喝了多少啊這是?”


    言幼寧睜開眼,從鏡子裏看到自己身後多了一個男人的身影,穿著黑色的襯衣,輪廓十分利落,看身高比自己還高著幾公分。言幼寧看不清楚他的臉,不過這個身材輪廓,給他一種好像在哪裏見過的感覺。


    男人跟旁邊的人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後,轉過頭來問言幼寧,“要不要送你回去?你家在哪兒?”


    “我家……”言幼寧迷迷糊糊地反問他,“我家不是賣了麽?”


    “算了,”男人似乎不打算跟他廢話,“能走嗎?我把你送樓上去開個房睡覺吧。明天醒了再自己走吧。”


    言幼寧聽到睡覺兩個字,頓時覺得眼皮發沉,“好,睡覺。”


    他覺得自己暈暈沉沉地靠著什麽東西,不過隨著自己踉踉蹌蹌的往前走,這個東西也一直在晃動,搞的他十分不舒服,又有點兒想吐。他想也沒想,一巴掌拍了過去,“別動,再晃我吐了。”


    “行,不動。”男人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被他這麽一巴掌拍上去,又有點兒忍著笑的意思,聲音也溫和了下來,“你還能走麽,要不我抱你過去吧。”


    言幼寧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個抱法,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不知過了多久,晃來晃去的東西終於都不見了,身下傳來的感覺柔軟而舒服。言幼寧知道自己這是躺在一張床上,他打了個滾兒,腦子裏的眩暈勁兒也終於緩過來一點兒。他今天穿的是一件修身的長袖襯衫,這麽一躺下來,頓時覺得領子、肩膀哪裏都勒得很不舒服,忍不住伸手拽了兩下。喝醉酒的人手軟,他拽了兩把也沒拽開,從鼻子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像個煩惱的小孩子。


    身邊有人低聲笑了起來,然後兩隻手伸過來,替他解開了領口的扣子,然後雙手一路向下,將整件襯衫都解開。言幼寧在他手底下扭了兩下,把襯衫從身上扯了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你喝了多少?”男人的聲音嘖嘖兩聲,“酒量不行啊。”


    “誰說不行……”言幼寧迷迷糊糊地反駁他,“我的酒量可是……可是跟我爸爸練出來的。我今天……”他皺著眉麽想了想,“我今天喝了好幾杯白酒……”


    男人笑了起來,“才幾杯就這樣了?是沒啥酒量啊。”


    言幼寧沉默地翻了個身,覺得不舒服,又翻了回來,嘟嘟囔囔地說:“所以……所以我也沒有爸爸呀。”


    男人的手伸過來,按在他的肩上,頗有些曖昧地輕輕捏了捏,“是麽?”


    言幼寧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手勁靠了過去。這個無意識的舉動,看在男人的眼裏就是一種無需明示的回應了。尤其他靠過來之後,還歪著頭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像一隻撒嬌的貓兒似的。


    男人的手順著肩膀摸到了他的胸前,繼續向下,慢慢滑到了他的小腹。言幼寧向後縮了一下,又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察覺到那隻手在他小腹上富有技巧地劃來劃去,言幼寧不由自主地呻、吟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紓解過了,事情太多,他也一直沒那個心情。這會兒借著酒勁兒,他的身體似乎格外的不禁撩撥。言幼寧雖然沒有打算要點什麽特殊服務,不過……眼下這個情況,繼續下去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扔在枕頭旁邊的手機嗡嗡嗡地響了起來,言幼寧按住男人的手,閉著眼睛摸過去接起了這個電話,“喂?”


    “是小言嗎?我是小丁。”


    電話是淩傲的助理小丁打過來的。這段時間淩傲把他撥過來照顧言幼寧,誰知喝了兩杯酒這人就不見了,問誰都說沒看見。雖然說言幼寧是成年人了,不用人時時刻刻盯著,但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見了,打個電話問一問還是應該的,“小言,你在哪兒呢?”


    言幼寧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身下的床鋪,“我……我當然是在家呀。”他的手邊有枕頭,有被子,除了自己家還能是哪兒啊。


    “你在家?”小丁有點兒糊塗了,“你怎麽回的家?”


    言幼寧隱約記得林君說過要送他,“是林哥送我回來的呀。”


    “林哥?”小丁愣了一下,“不可能啊,林哥就在我旁邊坐著呢。”


    “不是林哥?”言幼寧迷糊了,不是林君又是誰?剛才還替他脫襯衣來著……


    “我是打車回來的……吧?”言幼寧覺得自己一定是這麽回來的。要不然他從衛生間出來的那一段時間怎麽會感覺那麽暈呢,原來是在車上。


    小丁的聲音聽起來比他更迷糊,“可是你的錢包鑰匙都在我這裏,你還有備用鑰匙?你是怎麽打車的?”難道開車的看他長得漂亮沒收錢?


    “錢包?”言幼寧被這兩個字刺激了一下,對哦,他的錢包小丁拿著呢。他雖然沒叫特殊服務,但是人已經躺到他的床上了,抱也抱一起了,讓人家空手回去總是不好,“是哦,沒錢怎麽給小費啊……”


    “算了,你先休息吧。”小丁已經放棄了跟他交流的打算,“明天你醒了給我打電話。”


    “好。”言幼寧把電話扔在一邊,有些苦惱地伸手捏了捏正搭在自己腰間的男人的手,“沒錢……沒錢怎麽給你小費呢。你貴不貴?”


    “不貴。”身後的男人又貼了過來,灼熱的呼吸噴在他耳邊,“又好用又不貴,你要不要試試看?”不等言幼寧有所反應,男人的身體已經從背後貼了過來,兩隻手從他腋下穿過,將他的身體禁錮在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言幼寧的身體被這個擁抱刺激得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背後的男人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啃咬起來,兩隻手也不安分地在他的小腹上劃著圈子,慢慢向下。腰帶被解開,男人的手指順著內褲的邊緣緩緩探了進去,在言幼寧已經抬頭的分、身上捏了一把。


    酥麻的感覺像過了電似的,順著脊柱一路竄上了大腦皮層。言幼寧喘息著按住了男人的手,“等等。”


    “等什麽?”男人的聲音暗啞迷魅,帶著無法言喻的誘惑之意,“你還等得了嗎?”


    久違的快感洶湧得讓人直想陷下去,沉淪到底。言幼寧難耐地扭了一下身體,“是等不了,可是……”可是他怎麽能就這麽丟盔棄甲地讓一個召來的“服務人員”上了自己呢?言幼寧從他的懷裏掙紮出來,暈頭暈腦地按著他的胳膊撲了上去,“得讓我來。”


    男人低笑出聲,好整以暇地扶住了他的腰,“好,你來。哥哥讓你先熱熱身。”


    言幼寧的手壓在他的胸前,即使眼前一片模糊,但是憑借著手底下清晰的觸感他依然能知道這男人有一副好身材,肩很寬,腰身勁瘦,光滑的皮膚下麵包裹著堅硬的肌肉,修長、結實。


    正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記憶深處有什麽東西像潮汐一般,無聲無息地翻卷著湧了上來。一種模糊的感覺,就這麽突如其來地隨風而至。


    欲望的感覺。


    是曾經熟悉的、沉溺在欲望裏的快樂的感覺。他和他喜歡的男人,就像現在一樣,肢體交纏,相觸的肌膚仿佛寸寸融化了似的親昵。


    是怎麽愛都愛不夠的感覺……


    言幼寧的手慢慢停住,無意識地按在了太陽穴上。這正是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們曾經那麽親密過,那麽接近過他曾經以為就是幸福的東西。他所經曆過的一切,看起來曾經那麽的真實。


    被他壓在身下的男人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腰,“怎麽了?”


    他的手指粗糙,劃過皮膚的時候會有種特別刺激的感覺。言幼寧不由得躲了一下,他能感覺到男人的欲望還直挺挺地頂著他,蓄勢待發。他能感覺到它在自己的股間蹭來蹭去的時候,帶著一種幾乎要把人燒穿似的熱度。


    那是言幼寧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熱烈的感覺。


    然而……都是假的。


    言幼寧暴露在空氣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身體裏被挑逗起來的暗火慢慢熄滅的感覺讓他覺得既悲哀又無力。他喝了酒,已經被挑逗得衝動了起來,可是當他騎坐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尤其這個男人還長著一副令他心動的好身材……他卻再沒有繼續下去的熱望。


    言幼寧無比頹喪地從他身上爬了下來,腳下一個不穩,一頭栽倒在床上。膝蓋磕在了那男人的膝蓋上,生疼。


    床上的男人動了動,伸手在他挺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這又抽什麽風呢?剛才那麽來勁,你倒是來啊?”


    言幼寧的臉埋在枕頭裏,不想動。不管怎麽說,爬到人家身上什麽都不做又爬下來,這種事兒換了是誰都會覺得有點兒傷麵子。


    見言幼寧趴著不動,男人躺著等了一會兒躺不住了,坐起來伸手把言幼寧翻了過來,沒想到言幼寧是酒沉了的人,這麽趴了一會兒,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我操!”男人悲憤了,“要不要這麽玩人啊?老子這還挺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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