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無措被陣斬了?遠在數裏外的銳卒軍們個個目瞪口呆,頭腦中一片空白。


    號稱西秦第五大名將的司馬無措竟然就這樣被淺離殤陣斬了?這可是憑借著“衝鋒”血脈帶領著西秦的重騎兵橫掃天驕大陸,未嚐一敗的司馬無措啊!


    如今司馬無措似乎已化成坡道上那鮮紅的一團血霧,這些先鋒軍後麵又該怎麽做?


    坡道下的銳卒軍頓時慌亂起來,一時之間,沒有人知道應該怎麽做。


    然而...


    隨著司馬無措留在軍中的兩名親兵一聲不吭地軟綿綿倒下,司馬無措安然出現在先鋒大軍的陣中。


    原來是這兩名親兵在緊急關頭毅然捏碎了同命牌,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司馬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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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秦軍紀極為嚴格,主將戰死,則親兵有保護不力之責,將全家受刑,所以親兵們在自己的主將重傷瀕死之際,都會捏碎自己的同命牌,換取主將的性命。


    天驕大陸上,人人都知道銳卒軍強大無比,無人能敵,卻沒有人知道,強大的銳卒軍曆經百戰不敗的秘訣卻是埋藏在西秦大地深處的那無數森森白骨。


    饒是如此,死裏逃生的司馬無措臉上也是一片煞白,想不到淺離殤進入魔態後如此霸道,竟然瞬間擊潰了自己精心布置的攻勢。


    副將小心翼翼地問道:“將軍,是繼續攻擊還是等到大司馬來了再說?”


    司馬無措臉一黑,道:“當然是繼續攻擊了,難道等大司馬過來看你我的笑話嗎?”


    副將再不敢言語,唯唯諾諾地退下布置新的攻擊。


    “贏了!”樹林中,桑楚瑜蹦蹦跳跳地準備跑出來給淺離殤設置一個聚靈陣,誰知道她還沒離開樹林,身後突然伸出一隻大手,掩住了她的嘴巴,將她拖了回去,隨即桑楚瑜嗅到一股奇怪的香氣,她便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坡道上,淺離殤一人一刀,傲然挺立。


    坡道下,司馬無措繼續調配人馬,由於剛才差點被淺離殤陣斬,司馬無措已不敢再親身赴險,要知道親兵和主將的同命牌是特殊製作,如今他的身邊,已經沒有可以替代他赴死之人了。


    司馬無措想不到什麽應對淺離殤的方法,卻又不甘放棄,隻好繼續采用騷擾戰術,讓銳卒軍以卒為單位,不間斷地騷擾淺離殤。


    正在苦思對策之時,卻見到一個副將慌慌張張跑過來,稟道:“將軍,大事不好,我軍將士中,有一百多人突然爆體而亡。”


    司馬無措登時大驚,“你說什麽?”


    那副將道:“有一百多將士突然爆體而亡,他們分散在各軍中,突然就爆炸


    開來,爆體原因尚且不明,軍中如今一片恐慌。”


    司馬無措一時不知所措,雙拳緊緊地握起,嘴唇發白,喃喃自語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旁邊一名副將也是臉色蒼白,輕聲道:“之前明明什麽跡象都沒有。”


    司馬無措猛然醒悟,他憤怒地盯著坡道隘口處猶如神魔一般的淺離殤,道:“是行軍丸,淺離殤到底還是在行軍丸中做了手腳。”


    司馬無措眼睛血紅,“噌”的一聲抽出寶劍,大聲怒吼道:“淺離殤此賊作惡多端,殺我無數銳卒軍,命令全軍壓上,我就不信我二萬大軍拿不下一個淺離殤!”


    那副將提醒道:“可是將軍,我軍剛剛受挫,士氣正低,現在又遇到毒丸的事情,將士們人心惶惶,如今恐怕不是決死一戰的時候。”


    司馬無措瞪著他道:“那你決定如何?我兩萬大軍被一個黃口小兒堵在淺芳穀隘口,寸步難行,你叫我如何向大司馬交待,你又讓我如何寫奏折向皇上折辯,解釋此事?”


    那副將啞口無言。


    司馬無措怒道:“淺離殤是聖者嗎?淺離殤有大軍嗎?都沒有,他隻是孤身一人,一個區區地魔初期而已,竟讓我兩萬大軍損失慘重,如今還無法通過淺芳穀,你讓我如何咽下這口惡氣!”


    他手一擺,道:“傳令下去,各師輪流攻擊,隻要還有一個活人在,就不許收兵!”


    傳令兵“諾”了一聲,隨即下去傳令,眾副將們也知道司馬無措是要拚命了,再也不敢怠慢,甚至各師帥都咬起牙來,親自帶著人馬攻擊。


    這一戰一直鏖戰到了晚上,銳卒軍人困馬乏,加上都知道那行軍丸中摻雜著毒丸,也就意味著明天開始,先鋒軍中的行軍丸已經是無人敢吃了,先鋒軍不得不餓著肚子作戰,一時之間士氣低落,怨聲載道。


    司馬無措連斬數人,卻也阻止不了軍心渙散。


    淺芳穀隘口,淺離殤卻也不好受,連續兩天一夜的苦戰,讓他的魔力已接近枯竭,他的魔態不能持久,現在的他早已解除了魔態,連續的壓力,讓他距離崩潰隻有一步之遙。


    終於,無休止的戰鬥到了子時,司馬無措再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攻勢,隻好看著淺離殤進入休整狀態,同時銳卒軍轉入休整和防禦。


    午夜,司馬無措望著淺芳穀方向發愁,此次出征,司馬無措本也是躊躇滿誌,想著能夠在仕途上再進一步,所以他以西秦第五名將的身份自請了這個先鋒官,就是為了能夠建立功勳。


    想不到連西秦的邊界都沒看到,就被淺離殤攔在這裏,而且兩萬人馬損失慘重,居然仍舊攻


    不下來一個淺離殤。


    第二日淩晨,銳卒軍匆匆起床,和淺離殤二日一夜的拚殺,如今兩萬人馬隻剩下一萬人,其中尚可一戰的精銳就隻有三千人左右,而這三千人,因為不敢再吃行軍丸的原因,也是人困馬乏、精神萎靡。


    司馬無措愁眉不展,反觀淺離殤,經過幾個時辰的休息,魔氣已恢複了許多,倒是精神抖擻起來。


    司馬無措長歎一口氣,傳令下去,“各師防守,等待援軍。”


    這一仗,他招式用盡,已經是打不下去了。


    坡道上,淺離殤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從銳卒軍的表現來看,他已猜到是行軍丸東窗事發了,司馬無措已經是無力再戰了。


    如今時間對於淺離殤來說極為寶貴。


    李之括請求淺離殤做的,就是攔住西秦先鋒軍,直到白終鑒的西秦大軍殺到淺芳穀,如今司馬無措帶領的先鋒軍已被自己按在這坡道下動彈不得,淺離殤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是不會主動離開坡道,去下麵的開闊地域和一萬銳卒軍廝殺。


    司馬無措無鬥誌,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將近正午時分,遠處突然出現無數飛鳥,它們鳴叫著,爭先恐後地從西秦方向飛來,同時出現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魔獸,這些小型魔獸久居淺芳穀山中,如今卻沒命般的奔跑逃生。


    接著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整個大地有規律地顫抖起來,西方,塵土飛揚,震天蔽日,明明是正午時分,整個天空卻宛如黃昏。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眼望不到頭的銳卒軍潮水一般湧來,不同於司馬無措的先鋒軍,這支銳卒軍中除了重甲兵、長槍兵、短刀兵、騎兵、飛行軍外,還夾雜著車兵和巨大的攻城器械,遠遠望去,黑壓壓的人群中如同矗立著十幾頭恐怖的巨大怪獸。


    雖然距離尚遠,但淺離殤和司馬無措都知道,白終鑒的大軍已到!


    淺離殤焦灼地向身後看去,淺芳穀內,春光明媚,草長鶯飛,卻哪裏有李之括的人影?


    淺離殤心中暗暗叫苦,這一次,隻怕自己要被李之括害死,幾十萬大軍,可不是司馬無措的區區兩萬人馬可以比擬的了,就算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淺離殤淹死在這淺芳穀中。


    淺離殤有心避開白終鑒的鋒芒,但已守了這麽久,此時放棄未免太過可惜,況且,李之括答應的全套“七殺刀法”對淺離殤的誘惑巨大,他也不舍得功敗垂成。


    淺離殤麵對無邊無際的西秦大軍,握緊了手中的斬神,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從焦灼變得平靜如水,“銳卒軍,來吧,讓我見識一下西秦的第一名將‘殺神’白終鑒的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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