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商團的團長陸老漢最近有些煩,因為好端端的中山國變成前趙國了。


    本來中山國也好,前趙國也好,和陸老漢這樣的老實本分的小商人是沒有什麽關係的,這都是上麵大人物的事情不是?對小老百姓來說,不管怎麽變動都要討生活不是?


    問題是這時局動蕩,導致傳送陣被官府接管了,普通人已不能通過傳送陣出行,再要做生意就沒有那麽便宜安全的途徑了。


    本來吧,陸家商團休息一段時間也還好,隻是最近有一批貨眼看就到交貨時間了,這要是耽擱了交易,賠款倒是小事,自家陸家商團的信用以後就成問題了。


    對方是陸家商團的一個大客戶,這聯係是萬萬斷不得的,本來陸老漢也提前跟對方打過招呼,說時局動蕩,可能短時間貨過不去。


    誰知客戶惱了,不按時交貨要求賠錢不說,以後就不要再合作了,慌得陸老漢隻好答應按時交貨。


    時間緊迫,陸老漢來不及從官道慢慢趕過去了,隻好狠下心來走最近的山路。


    陸老漢這批貨裏主要就是各種靈草,對修者來說,靈草就是好東西,所以陸老漢不敢怠慢,招攬了幾個修者來做保鏢。


    陸老漢憂心忡忡的抽著旱煙,這次交易掙錢是別想了,隻要不節外生枝就好。


    一行人一大早就出發,五倆笑鳥車,頭車上陸老漢帶車,後麵緊跟著兩輛載滿靈草的貨車,再後麵是兩輛載人的笑車,分別由陸老漢的兒子和女兒帶隊。


    雇傭來當做保鏢的六名修者分別護在兩輛貨車旁邊。


    天驕大陸上,幾乎人人都是修者,陸老漢也不例外,隻不過他沒有覺醒祖神血脈,修為也很低,隻有入靈境,所以早早放棄了修行,做了一名商人。


    陸老漢的兒子陸斌今年二十多,已經覺醒了血神血脈,修為也早就超過了陸老漢,到達了入靈圓滿境。


    陸斌少年氣盛、血氣方剛,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根本沒有必要浪費靈石雇傭修者,但陸老漢年齡大了,膽子小了,還是決定雇傭修者壯膽。


    陸老漢的女兒叫陸瑤,今年十六歲,資質遠超陸斌,如今修為已經達到了陸老漢想都不敢想的真靈入微境,早先在臥虎宗裏修行,因為臥虎宗最近解散了,就回來幫陸老漢的忙。


    此時陸斌丟了本該自己帶的車,跑到陸老漢麵前抱怨道:“爹啊,你真的是老糊塗了,雇傭那幾個人有什麽用?白花冤枉錢。”


    陸老漢低聲斥責道:“你小孩子懂什麽,這中山城到鹹都,一路上


    不太平,我們這貨感興趣的人又多,萬一遇到那些好漢爺,好歹也能應付一下啊。”


    陸斌鄙夷道:“就憑你招攬來的這六個人?也就那個臉上帶著傷疤的超靈境大叔還有幾下子,其他幾個人根本不夠看。尤其那個和瑤瑤年齡差不多的小年輕,境界還抵不上我,留著他有什麽用?”


    陸老漢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旱煙,道:“你懂什麽?那孩子年紀雖然小,卻是個老實的,不是家裏急用錢,也不會來做這個。人啊,不能光盯著自己,能幫襯別人一把的時候就幫襯一下子。”


    陸斌哼了一聲,心中不服,卻也不敢公開和自家老爹唱反調,想了想,轉過身去,跑到陸瑤帶的車旁,招呼車旁邊一個高大少年,“去,去前麵看看貨車都綁好沒有?”


    那少年才應了一聲,車裏探出來一個頭來,卻正是自己妹子陸瑤。


    陸瑤一張宜嗔宜喜的臉上掛著冰霜,“哥,你又折騰小淺幹嘛?今天這才出來沒有二個時辰,你都指揮他看了十幾次了。”


    陸斌哼道:“你懂什麽,再過一會就是山路了,這貨物萬一沒綁好掉下來,我們後麵根本就注意不到。”


    那叫小淺的少年陪著笑道:“沒事的,小姐,我再去看看好了。”


    陸瑤不滿地嘟嘟嘴,對陸斌道:“就你事多。”


    陸斌哼了一聲,看著那叫小淺的少年往前麵走去檢查貨車,才道:“我看你就是看他長得英俊,動了心了,這小子連入靈境都沒到,純屬混子,我不使喚使喚他,跟著白吃白喝啊?”


    陸瑤怒了,“你胡說什麽?看我不告訴爹去收拾你。”


    陸斌見自家妹子發怒,不敢再招惹,溜到一邊去找那個傷疤超靈境大叔請教修煉上的問題。


    為了趕路,一行人錯過了宿頭,到了晚上,將五輛笑鳥車圍成一圈,點起篝火,在篝火邊休息吃飯。


    陸斌見那個叫小淺的少年坐在陸瑤身邊,和陸瑤有說有笑,心中就不痛快,叫道:“小淺,你不要坐在這,你去換班看貨去。”


    小淺也不生氣,應了一聲,站起來就要離開,去被陸瑤一把拉住,怒道:“陸斌你幹什麽?今天一天就是使喚小淺。”


    陸斌哼道:“我使喚他怎麽了,我看你被他迷昏頭了,這樣的廢物,不去做這些雜活,還能幹嗎?”


    陸老漢一瞪眼,“你們兄妹兩個一天就是吵,不能消停一會?”


    轉過頭對一個滿臉傷疤的漢子笑道:“陳大俠,你繼續說。”


    陳大俠正是這些


    人中唯一的一個超靈境,他正說得得意,“那個淺離殤隻有十幾歲,卻已經達到了伐毛圓滿境,他的那個血脈啊,你們想象都想象不到,叫做‘黑暗’,屬於很高級的狀態血脈。”


    陸瑤聽得入了神,“所以他才能和太子打成平手?”


    陳大俠點頭道:“是啊,那天幸好我跟著去看了,真的是日月變色、地動山搖,兩個人打了七天七夜,最後淺離殤一刀把鍾無疾殺掉了。”


    陸瑤聽得心動神馳,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我們臥虎宗就是被他打垮的,真的好厲害,好想親眼去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陳大俠添了一把火道:“可惜你看不到他了,我出門之前,聽說那個淺離殤刺殺了西秦的瘋王,現在前趙國頭都大了,正在四處找他呢。”


    陸瑤急匆匆問道:“陳大叔,你說說,他是怎麽殺的瘋王?他為什麽殺瘋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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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大俠得意道:“這你還真是問對人了,我聽說是瘋王打了淺離殤的妹妹,淺離殤氣憤不過,就去殺了瘋王。”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少年小淺嘴角抽搐一下,站了起來。


    陸瑤道:“小淺,你幹嘛?”


    小淺揉揉鼻子道:“我換班去。”


    這個小淺正是淺離殤化名,他最終斟酌再三後,還是答應了李之括的請求,決定單身前往淺芳穀,拖住西秦的先鋒五千銳卒軍。


    雖然說對於李之括的隱瞞,淺離殤還是有些介意,但李之括的分析也是有道理的,自己和鍾無疾幾番交手,早已將自己和鍾無疾完全推到了對立麵,已沒有和解的可能,既然自己早就和李之括身處一條船上了,想避身事外已不可能。


    隻不過在動身之前,他想起曾答應秦扶蘇,要“刺殺”於他,於是淺離殤闖進禮部的驛館,當眾“刺殺”了秦扶蘇。


    然後隱姓埋名,在前趙聲勢浩大的“搜捕”下,應了這個陸老漢的聘,跟著陸家商團前往曾經的西秦前趙邊境淺芳穀。


    淺離殤希望的是在無人知覺的情況下抵達淺芳穀,畢竟,想阻住西秦大軍的腳步,光靠武力是不夠的。


    聽著那個陳大俠胡吹猛誇自己,不覺得有些好笑,連淺離殤都不認識,還在那裏猛吹,似乎知道這了不起的大人物是多麽光榮的一件事情似的。


    沒人聽見的地方,淺離殤自言自語道:“黑暗血脈嗎?聽起來還是蠻嚇人的,說不定還真的有這種血脈呢。”


    “連我都不認識,還幫我吹噓什麽?現在的人啊...”一聲悠遠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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