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憂自嘲的笑了一下,“父皇為了提醒我們不要鋒芒太露,中山國的皇子們取的名字都和自身性格特點有些關係,父皇給我們名字中加了一個無字,就是希望我們為人處世盡可能的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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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中庸,才能在修煉的道路上走的更遠。二哥對兄弟們寬厚,天天都是樂嗬嗬的,笑容掛在臉上,即便是三哥那樣絲毫沒有掩飾地和他爭權奪勢,他都默默地忍受了二十年,父皇給他取名無憂。”


    “三哥無勝,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敗過。四哥為人張揚,鋒芒畢露,取名無鋒。五哥身體強壯,鋼皮鐵骨,所以叫無堅。而我,疾病纏身,體弱身殘,所以叫無疾。”


    “我原以為自己也就能活到十幾歲,因為那時候我每天都在咳嗽,每天都吐血,連皇城中最好的醫師也說我沒希望了,難以成人。”


    “父皇厭棄我,母妃對我絕望,兄弟姐妹瞧不起我。我每天,隻能對著冷宮中那棵枯死的大樹,木然地數著樹上的螞蟻,甚至,每隻螞蟻的樣子我都能描述地出來。”


    “有一天,我摔倒在地上,不管是宮女們,還是後宮裏的太監們,沒有人來扶我,都想辦法繞路走開,當成看不見的樣子。後宮的爭鬥雖然不像朝堂上那樣劍拔弩張,但狠毒詭譎之處不遑多讓。”


    “眼看著我就那樣狼狽地倒在地上,沒有人可以呼救,沒有人可以相信,甚至我的母親,都多半以為是我耍的什麽小花招。那時候,我每天都在恨,恨自己為什麽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恨母妃為什麽沒有在我一出生就掐死我。”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我的世界變了,太子殿下去後宮看望皇後,卻神差鬼使地經過了冷宮,他,看到了我。他蹲倒在我的身邊,他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璀璨,那樣的光彩照人。”


    “他那天一隻手打開了冷宮的大門,帶著陽光一起走了進來,從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永遠都會站在二哥的身後,看著他整肅朝綱,看著他施展著他的雄才偉略,看著他將中山國慢慢地變強。”


    “隻可惜,我沒有更多的時間了,我終究是到此為止了,不知道我還能做到什麽地步,若有來生,請讓我可以健康地活在陽光下,能夠再次追隨著二哥,可以為他做更多的事情。”


    鍾無憂伸手整了整頭上的束帶,認真地清理著身上的衣衫,抹去嘴角的血痕,平靜地望向已經到了自己麵前的淺離殤、左無名、袁淩曜、宮彩雲等人。


    淡淡地道:“各位,我等候多時了。”


    左食之手中刀指著鍾無憂道:“鍾無憂,投降吧,你已無退路。”


    鍾無憂微笑:“退路?我何時有過退路?當你們自由的呼吸著空氣,在陽光下習以為常地奔跑,享受著陽光的溫暖,春風的輕柔時,我始終


    在冷宮裏數著螞蟻,憧憬著螞蟻的生活。”


    “生命,對我來說,從來就是不公平的,對我來說,從一生下來就從來沒有過退路。人,不能披荊斬棘一路向前,就隻有苟延殘喘,等死而已。”


    “你說這些,關我屁事!”


    上官野雙目緊盯著鍾無憂,猛地旋轉起來,


    “雙槍,奪帥!”


    手中雙短槍隨著他的旋轉而旋轉,劃出無數道槍影,擊向鍾無憂。


    鍾無憂不閃不躲,隻是右臂輕輕地拂出。


    隻聽噗嗤一聲,雙鐵槍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竟是輕輕巧巧地雙雙刺入鍾無憂的臂膀,紮了一個穿。


    上官野一愣,哪怕他知道鍾無憂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但也不敢想象自己隨隨便便出手一招,就能重創於他。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藏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殺招,心下一怯,雙槍猛地一收,兩隻槍杆帶著長長的一道鮮血,灑在空中,上官野已棄去槍尖,將槍杆收起,回到隊伍中。


    鍾無憂依舊帶著微笑,胳膊上那如泉水般湧出的鮮血,他仿佛完全感知不到。


    鍾無憂也不去擦臉上新出現的一片血痕,平靜地道:“我已窮途末路,各位要取鍾無憂的首級,拿走就是,又何必如此惶恐。”


    不知道為什麽,他越是平靜,淺離殤等人就越是覺得心中發毛。


    司空妙突然道:“鍾無傲走遠了!”


    此時,金天風帶著那十幾個村民也已經聚了過來,他們靈力剛剛恢複不久,自然趕不上淺離殤他們的速度,所以此時才至。


    鍾無憂看著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歎息道:“我中山國,在天驕大陸,不過一蕞兒小國,國貧民弱,唯有卑躬屈膝,周旋於列強之間,才得以生存。”


    “今太子監政,朝堂之上,煥然一新,山野之間,多有歡笑,各位都是我中山國中佼佼者,為什麽就不能和我皇室同心,為振興我中山大業,摒棄前嫌,共維初心呢?”


    淺離殤道:“你錯了,你們皇室的出發點沒有錯,中山國要生存,當自強不息。但你們到處掠奪資源,毀千年宗門之祖器,四處屠殺意見不同者,這不是中山國的自強,這是你們皇室對中山國的掠奪!”


    “你們與這天驕大陸上的列強,對中山國百姓來說,行為有何不同?”


    鍾無憂難得的露出激動之色,叱喝道:“你懂什麽?殺伐果斷,才是強者之所為,當此國難之時,當行非常之法。就拿你們紫鶴門來說,幾個昏聵老者,抱殘守缺,為宗門一己之私,棄國家利益不顧。”


    “為何不能改弦易轍,和我皇室同心,擇天下之英才,摒門派之愚見,隻有這樣,中山國才能氣象一新,從絕境之中,涅槃重生,前抗西秦虎狼


    之軍,後擋東齊吞並之心。”


    鍾無憂歎道:“既然你們如此泯頑不靈,隻可惜我中山國竟不能萬眾一心,匡扶皇室,既如此,無憂縱使粉身碎骨,也不許你們離開此地!”


    “就讓我用這最後的天地凋零,為太子殿下掃除障礙,鏟除異己!”


    鍾無憂本來搖搖欲墜的身體猛地坐直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龐變得紅潤起來。


    淺離殤急促道:“不好,大家速退。”


    上官野哼道:“他都這個樣子,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淺離殤道:“未知才可怕,他一定是在圖謀什麽。”


    左食之一直盯著鍾無憂,臉色突然大變,叫道:“大家快走,他在燃燒自己精血!”


    鍾無憂臉色重新變得蒼白,臉上去掛著平靜的笑容,“已經來不及了,這是我一生中最強大的也是最後的天地凋零了,諸君,黃泉再見吧!”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鍾無憂整個人委頓在地上,笑容僵硬起來,同時一股從未有過的強大恐怖氣息瞬間彌散在方圓數裏內,樹木、鳥獸,甚至不停地來回於秘境和大陸之間的輪回球,都在這一瞬間萎縮、消融。


    不同於淺離殤他們見過的那次天地凋零時枯萎之氣連成一片,這次的天地凋零枯萎靈氣卻是分成了無數的小塊,如同一群群的蝗蟲般瞬間便占領了正片區域,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人留下。


    “防禦陣!”左食之大叫,瞬間身上帶有符氯的人都將防禦符氯取出,布設在自己身邊。


    和金天風一起前來的那十幾名魔域曾經的村民,卻哪裏還有這種東西?


    來不及求救,便發出一聲聲慘叫,在鍾無憂的枯萎血脈的作用下,他們的身體如同見到太陽的積雪般,開始萎縮、融化。


    顏水瞳、淺離殤不懼怕枯萎血脈,兩個人不斷地取出丹藥和符氯,去幫助那些不小心被鍾無憂的枯萎靈力沾染到的人。


    但那些魔域歸來的弟子,終究現在身上的靈氣太少,難以對抗鍾無憂的枯萎靈力,不過片刻,就已有七八人死去。


    唐楚瑜將趙沐蕊妥善地護在防禦陣中,大聲道:“大家不要慌。須彌芥子,出來!”


    隻聽轟隆一聲,一座巨大山頭轟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揚起漫天的灰塵。


    唐楚瑜道:“大家上山,這山上靈氣很足,鍾無憂的枯萎靈氣更加容易被驅趕。”


    司空妙第一個衝進須彌芥子中,蹙起秀眉道:“可是靈氣再足,終究還是逃不出去這一片區域啊,而且”


    她蹙著眉頭看了唐楚瑜一眼,道:“你的靈力應該也快支撐不住了吧?”


    淺離殤笑了一笑,站了出來,吸了一口氣道:“看來,隻有釜底抽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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