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形拳,虎吞!”


    趙天督毫無征兆地發動襲擊,傾盡所有。


    既然前路已斷,不如放手一搏,向死而生。


    趙家祖傳的拳法靈訣虎形拳,在這位趙家嫡脈元孫十年如一地錘煉下,即便沒有靈力加持,依舊展現出極大威能。


    吼吼吼,空氣中,隱隱傳來陣猛虎咆哮之音。


    這,亦是趙家五虎的由來。


    “困獸之鬥。”


    大失所望的牧塵,不再猶豫,當即痛下殺手。


    左手虛實變幻,掩棍換掌,大有跨虎之雄姿。


    伏魔棍法第二式,跨虎登山!


    長兵器,貼身短打並不占優,敵手又是以赤手空拳近身。


    此棍為避法,以此抽棍脫身,遠遠拉開距離。


    戰鬥直覺驚人的趙天督,頓時急了。


    必須創造出貼身短打的機會,以求一擊重創,而後遠遁而走,雙方差距過大,反殺根本不可能。


    他非常清醒,這已算是預料中於自己最有利的結局。


    “虎噬!”


    隻見趙天督雙足猛地一跺地麵,大腿之上肌肉畢現,整個人頓時如同驟然出膛的炮彈般,高速砸向敵人。


    “大鵬...舒翼!”


    牧塵趁著對方躍至半空,下盤不穩,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間隙,右足蹬力,揮棍向前斜托,以刺法點其胸前。


    噗,被古樸戰棍點中的趙天督,直接砸飛出去。


    “虎咆!”


    “虎哮!”


    “虎空擊!”


    他顧不得體內周身亂竄的氣血,手中一拍地麵,借助自臂膀處傳遞來的反震力,一個魚躍而起,再度攻至。


    不待虎形氣勁成型,便統統被伏魔戰棍攪碎。


    就連趙天督本人,都被一棍砸中左肩,骨骼碎裂。


    “虎魔噬靈!”


    “黑暗......”


    渾身浴血的趙天督咬著牙,揮動僅存的那隻完好胳膊,怒目圓瞪,高聲咆哮著,魁梧的身形驟然僵住。


    他低下頭,看了看那根捅穿左胸的古樸戰棍,殷紅的鮮血慢慢將修長棍身染紅,不時有飽滿的血珠順著長棍滴落。


    “嗬嗬......”


    趙天督嘴角啐出大口血沫,隻覺渾身有一股難言的劇痛襲來,再然後眼前一黑,便徹底失去意識,直挺挺地倒下。


    新晉王者,趙氏凶虎,隕!


    牧塵蹲下身,伸手把趙天督那雙圓瞪著的怒目合攏。


    此人厭則厭矣,但也算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


    無論是帶領趙家五虎圍殺洛璃,不眠不休地追殺洛神族皇女十三個日夜,還是與自己鏖戰至今,戰鬥意誌可圈可點。


    至此,臭名昭著,惡名遠揚,肆虐靈路的趙家五虎,盡數長眠於黑魔森林,屍骨終日與塵土殘葉為伴。


    ——


    牧塵蹲在銀發少女近前,仔細端詳那張禍國殃民的完美麵孔,雖說尚未完全長開,那日後的禍水紅顏已初見端倪。


    淡淡的幽靜體香一點點沁入心田,撓得人心中直癢癢。


    “看夠了沒有?”


    盤坐在地的黑裙少女,驀地睜開那雙清澈如琉璃的明亮眸子,瞳孔深處不含絲毫情緒,不悲不喜不怒,異常平靜。


    片刻的喘息,使得洛神族皇女的麵色終於好上些許,不再是令人心痛的瑩白色澤,浮現少許血色。


    牧塵微微一怔,麵露思索之色,旋即扯出一抹足以迷倒萬千少女的和煦微笑,輕聲道,“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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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發少女也不閃躲,目光徑直迎上,幹淨而清澈。


    一人盤坐,一人半蹲,相距不過一尺之遙。


    兩人就這般以一種相當怪異的姿態,互相對視,互相端詳,互相交換目光,仿佛要將對方徹底印入心田。


    到底是女孩子的臉皮薄些。


    銀發少女微微將目光移開少些角度,揮手將眼前這位討厭的家夥推開,拉出一個令其舒適的安全距離。


    從小到底,除了她爺爺洛天神外,女孩從未與其他異性有過如此密切的交流,更別說這種危險的距離。


    十幾年前,同為小西天界四大神族的血神族,發動無恥卑鄙的偷襲,先以鎮族神器血神臂重創其父洛天河。


    打碎其至尊海,廢其修為,回族數日便猝然坐化。


    剛生下女孩不久的母親,終日鬱鬱,不久就追隨而去。


    血神族又出手伏殺她的祖父洛天神,以血魔毒暗算。


    本是上位地至尊的洛天神,遭到重創,境界差點跌落,生命力大減,戰力也因此下滑。


    強忍著一身傷痛,苟延殘喘,拖著腐朽殘軀勉強支撐。


    目前,洛神族上下,舉族榮辱,皆係在一半殘老人身上。


    洛璃,洛神族皇室碩果僅存的嫡係血脈,毫無爭議地成為該族至高無上的皇女,將來注定要加冕為皇的。


    自幼便肩負振興皇族之重任的銀發女孩,心中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再無其他,降臨靈路,同樣是為磨煉戰技。


    ——


    望著那隻怯生生伸來的如玉柔荑,牧塵沒有抗拒,順著肩膀處傳遞來的柔和力道,同樣盤坐而下。


    他的嘴角微微一扯,似在得意什麽。


    牧塵落在不遠不近,恰好令雙方都能接受的距離處,溫聲道,“洛神族的無上皇女,在下牧塵,來自百靈大陸。”


    “你在何處見過我?”


    喚做洛璃的銀發少女,神情認真,並不詫異。


    身為洛神族無上皇女,皇室唯一注定繼承人,她曾隨其祖父洛天神於多個場合公開露麵過。


    或是往小西天界朝覲的附庸勢力,或是與洛神族交好的超級勢力,或是自古長存的世家大族,許多人見過她的真容。


    就說靈路之中,知曉其身份者,至少就有十指之數。


    譬如,南疆姬家的當代天驕,姬玄。


    “我並未踏足過西天大陸。”


    “不過洛神劍的大名,牧某還是知曉的。”


    牧塵聽出銀發少女的言外之意,當即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那柄橫在佳人雙膝之上的黑色長劍,洛神劍。


    洛神劍,洛神族的鎮族神器,與血神族的血神臂齊名。


    洛天神將其賜下,設置三重封印,留於洛璃之手。


    此物本是該族先祖,上古大千第一美人,洛神的隨身佩劍,一代聖品天至尊的本命靈兵,赫赫有名的聖品絕世聖物。


    自洛神戰死後,原版的洛神劍跟著不知所蹤。


    後人為紀念先祖,又請來靈器宗師打造出一件贗品,品階不過絕品神器,接近聖物,便是眼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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