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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武媚娘坦然一笑,“當然值得,世人都說站在這山頂上的人利欲熏心,不擇手段,可是有誰知道站在這裏需要背負多大的責任?站得越高,摔得越厲害。因而在本宮心裏,能站在山頂的人,並不都是利欲熏心,而是肯犧牲自己的人,你……明白嗎?”


    心兒若有所思,細細品味著這番話,那是一種別有深意的理念,與眾不同而又生機澎湃。終於,她抬起頭,目光中滿是堅定,“奴婢明白了,以後不會再為一點點小事而難過了,奴婢要協助娘娘,把每一分光和熱都傳遞下去!”


    積蓄多日的煩悶就這樣消失殆盡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另一種風景。


    春去秋來,炎炎烈日的酷暑很快到了盡頭,


    這一晚月色正好,心兒端著食盒去了上陽宮,她給裴少卿送了一盒自己親手做的點心。當掌司這些日子,若要說提升最多的,就是她的廚藝。


    初秋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心兒加快了腳步。轉眼就是中元節了,宮中多了很多忌諱,雖不準私下祭祀,但有些宮人還是偷偷燒些紙錢。這種氣氛之下,連不信鬼神的心兒都覺得有些壓抑。


    到了上陽宮,裴少卿並不輪值。知道心兒和自家上司的關係,守在門口的侍衛要去叫人。心兒連忙阻止,她將點心留在了宮人那裏,委托轉交,一個人離開了上陽宮。


    返回的路上,經過水渠,她不禁停下腳步。明明是個好機會,為什麽反而膽怯起來了呢?難道自己與他之間,再也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正想得入神,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尖叫,聲音裏滿是恐懼,那拔高的聲線聽著莫名熟悉。


    心兒一顫,連忙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是甘露殿西側禦花園的假山。十幾個宮人正圍攏在周圍,麵色蒼白,驚慌失措。


    見到心兒,一個小宮女連忙迎上來,“賀蘭掌司,不好了,代王殿下他……”


    第5章:鬧鬼,是人心的錯


    是李弘出事了?心兒大驚,連忙推開眾人,躺在地上的男孩果然是年僅五歲的代王李弘,額頭青腫,神誌不清。


    幾個小太監匆忙將人抬起送往甘露殿,又有宮人跑去請太醫,心兒拉住一個年級略長的太監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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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代王殿下剛剛爬到假山上玩耍。”那太監身體顫抖,聲音裏帶著哭腔。


    “本來今日是中元節,鬼門關大開的日子,很多妖魔鬼怪都在這時候出來作怪,奴才們回稟了上麵,正在這邊燒些紙錢,祈求平安。結果代王殿下過來了,見我們在紙錢,就嘲笑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神,是我們膽子太小,自己嚇自己。”


    太監縮了縮脖子,繼續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奴才嚇了一跳,連忙勸說,‘代王殿下,可不興這麽說,小心鬼王聽到會生氣的,你看見那座假山了嗎,二十年前太宗皇帝的一位小公主就在那上麵被嚇死的。’結果,結果……”


    “結果怎麽了?”心兒急道。


    “結果殿下他不肯相信,堅持要上山去看看。奴才們本想攔阻,可殿下堅持爬了上去,等爬到了山頂,也不知怎麽了,殿下忽然驚叫一聲,摔了下來。”說完,太監又哀求道,“奴才等真不是故意攛掇殿下的,掌司明鑒啊。”


    顧不上聽他辯白,心兒來到假山前,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有四五人高,嶙峋突兀,一側栽了植株,蔥綠茂盛,一側鑿了水道,水流淙淙。心兒一直爬到頂端,俯瞰下去,中間果然有一處孔洞,勉強能容一人通過。


    心兒沿著空洞跳下,慢慢下了假山,從後麵洞口走出。視線落到地上,她卻忽然怔住了:整齊的地麵上連一個腳印也沒有。今日黃昏下了一場雨,遍地都是濕土,如果真的有人從後洞爬上假山,在頂端扮鬼驚嚇代王,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她重新回到孔洞頂端,從假山俯瞰四周,一片空蕩蕩,隻除了山腳下一個秋千架外什麽都沒有。


    這麽長的距離,要跨出去除非有絕妙的輕功,可是即便有輕功,至少也會留下蛛絲馬跡吧?怎麽什麽都沒有呢?


    沉吟片刻,她叫過一個宮女,命令宮人將這附近嚴加看管起來,便返回了甘露殿。


    武媚娘飲了一口酒,忽覺心口一痛,手中的玉杯險些跌落。她捂住胸口,長吸一口氣,慢慢恢複常態。中元節宮中也有祭祀,晚上是家宴,各宮妃嬪齊聚在甘露殿,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她不能在妃嬪麵前失了儀態。可是這種無來由的心慌是怎麽回事?窗外的月色清冷通透,仿佛在不知道的地方正發生著什麽。


    她麵色有些不好,坐在下席的李才人眼尖看見了,連忙道:“娘娘,可是身體不適?”


    “無妨,不過是有些煩悶。”武媚娘強壓下不安,笑道。


    “也難怪娘娘煩悶,要臣妾說,這玄美人也未免太不識抬舉了,娘娘召集的宴席,她竟然膽敢缺席。不過是仗著皇上略寵愛幾分,就如此不知輕重。”自以為了解武媚娘煩悶的根源,李才人連忙道。


    “就是,不過是個舞姬出身,竟敢如此囂張,娘娘可要出麵好好管管她,讓她明白這宮裏的規矩。”


    四周幾個妃子也紛紛點頭,恨之入骨地盯著末席空空的位置。


    武媚娘嫣然一笑,隻是略寵愛幾分嗎?這些日子,李治幾乎日日宣召玄美人陪伴,連自己這個皇後也遜了一籌。


    那個叫玄魚的女子確實生得極美,但也僅此而已,他從來不是沉迷美色之人,為何會對這個女子如此迷戀呢?還有最近幾次朝堂上的任免……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清他了,今晚一定要找機會問一問。


    批鬥完了千夫所指的玄美人,李才人又道:“別說玄美人,今日怎麽連淑妃娘娘也未至呢?”


    旁邊的王美人笑道:“玄美人要忙著服侍皇上,淑妃娘娘嗎?自然是忙著教導雍王殿下了。”


    “聽聞淑妃娘娘對雍王殿下的功課抓得很緊呢。”沈寶林插嘴道。


    李才人嗤笑一聲,望了台上的武媚娘一眼,恭聲道:“太子之位自然歸皇後娘娘所生的代王殿下,怎麽輪得到她的兒子?”


    武媚娘神色不動,笑道:“妹妹們說笑了,本宮對自己的孩子沒有那麽大的憧憬,隻希望他每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不要辜負了童年才好。至於太子之位,應該有德者居之,各位皇子都有機會,怎麽就一定落在他身上呢?”


    李才人一愣,連忙低下頭,“娘娘教訓的是。”


    武媚娘又淡然道:“玄美人忙著服侍皇上,淑妃忙於教導皇子,都是為皇上盡心盡力。雖然今日推辭未至,本宮和眾位姐妹也應該體諒她們的苦心,勿要以此為念。”


    殿中諸妃都有些尷尬,連忙站起身來,齊齊應是。


    宴席繼續進行,話題重新換過,圍繞著長安城最流行的衣服首飾,眾人興致勃勃。


    忽聞殿外一陣喧嘩,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衝進來,“娘娘,啟稟娘娘,代王殿下他……”


    “弘兒怎麽了?”武媚娘刷地站起身來,長袖帶翻了酒杯都不自覺。


    “代王殿下剛剛在假山上被鬼神衝撞了!”小太監喘息著說出了這個讓人驚懼的消息。


    宣政殿內,李治正在桌案前作畫,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亭亭玉立在他身邊,手持墨條,不緊不慢地磨著,挽起的長袖下露出一對欺霜賽雪的藕臂,正是近來寵冠六宮的玄美人。她果然生得極美,腰肢纖細,雙腿修長,一身金線菊紋的鵝黃色高腰長裙更襯得她身姿曼妙,穠纖合度。


    李治畫了片刻,玄魚偏著頭,好奇地問道:“皇上,這畫真好看,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微微睜大的眼眸如明月般動人,天真懵懂的模樣格外引人心動。


    李治情不自禁地伸手攬住她的腰,動情地道:“這畫叫良禽擇木而棲。”


    玄魚納悶,“好奇怪的名字。”


    李治長笑一聲,“其實一點也不奇怪……”他順著玄魚的脖子慢慢往下吻,目光掃過她腰間,那裏懸著一塊雕琢精美的雲紋玉牌,隱有光華流動。


    李治一把握住,笑道:“比如你身上這塊玉牌。它又代表著什麽意義呢?”


    “也許它能帶給你金銀珠寶,華衣美服,也許能帶給你整個天下,也許……”李治湊近了她耳邊,“它是去地獄的令牌。”


    玄魚打了個哆嗦,勉強笑道:“這隻是一塊玉牌而已,怎麽可能有這麽神奇。”


    “朕說它神奇,它自然能夠神奇。”李治笑起來,“告訴我,你是從哪裏得來的這個東西?你們入宮的有多少人?”


    也許因為李治的話音太迷離,語意太深奧,玄魚睜大了眼睛,“皇上,這塊玉牌是臣妾撿來的。”


    “撿來的,嗬……”李治冷笑一聲,忽然升起一種憤怒,幾乎想要把眼前的女子生生撕碎的憤怒。哪怕是在長孫無忌的手下,他也從未感受到這種憋屈和怒意。身為九五至尊的他,在扳倒了長孫無忌之後,竟然要受這種小人的挾製,這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屈辱和憤怒。


    眼前滿臉無辜的女子,輕易就挑起他壓抑良久的怒火。他的手撫上修長優美的脖頸,猛地收緊,玄美人驚叫一聲,那驚叫卻很快被扼在了喉嚨裏,她劇烈掙紮起來,像一隻被釘住身體的蝴蝶。


    扼了片刻,李治卻忽然鬆開手,對上她驚懼交加的視線,溫柔地笑道:“愛妃,嚇著你了吧?朕開個玩笑而已。不管你是什麽來曆,朕怎麽舍得離開心愛的玄美人呢,朕還希望看到你的歌舞呢。”


    “皇上……”瑟縮在他的懷中,聞著龍涎香的氣息,玄魚又是驚恐,又是迷醉。眼前的男子,無與倫比的俊美,舉世無雙的高貴,她這輩子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被他攬在懷中的幸運。


    她戀戀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襟,“皇上想看什麽樣的歌舞?”


    “今晚月色這樣美,倒讓朕想起初見麵的那一晚。”溫柔的語調,輕緩的愛撫,讓玄魚幾乎以為剛才的殺意是錯覺。


    她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到宣政殿中央,長袖一揮,纖細的腰肢折下,仿佛水麵上盛開的白玉蓮花。


    輝煌的燈火中,清幽的歌聲蕩漾開來,“北方有佳人,傲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李治眯著眼睛,似乎是在入神地欣賞著歌舞,視線落在她腰間回蕩的玉牌上,卻逐漸變冷。


    忽然,元修急匆匆步入殿內,“皇上,代王殿下剛剛在禦花園受驚。”


    李治神色大變,“什麽?怎麽會這樣?可有叫了禦醫?”他快步走下,一把拽住元修的胳膊。


    “已經傳了數位禦醫,皇後娘娘也在甘露殿照顧著。”


    “朕這就過去。”不等元修說完,李治快步向殿外走去,經過舞蹈的玄魚身邊,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玄魚已經驚慌地停止了歌舞,拉住李治的衣袖,“皇上,臣妾還……”


    根本沒興趣聽她說話,李治袖子一甩,像是甩開什麽不幹淨的垃圾,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玄魚摔在地上,愣愣地看著他消失在殿外。


    甘露殿裏,李弘正躺在床上不斷地抽搐著,雙目緊閉,滿頭大汗。武媚娘站在身邊擔心地看著。一群太監、宮女圍在四周,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終於,禦醫將搭在腕上的手指放下,武媚娘迫不及待地問道:“禦醫,怎麽樣?”


    禦醫連忙起身道:“回皇後娘娘的話,代王殿下是受了驚嚇,以致昏迷,臣施針之後能夠醒來,隻是精神還會惶恐無措。”


    武媚娘咬咬牙說道:“你施針吧。”


    禦醫領命,坐在床前撚起銀針,聚精會神地紮向幾個穴道。


    隨著銀針收回,床上的李弘忽然劇烈掙紮起來,手舞足蹈,“有鬼,有鬼,有鬼……”終於一骨碌翻身而起,縮到了角落裏。


    武媚娘心痛不已,撲上去緊緊抱住他,“弘兒別怕,母後在這裏,別怕……”


    李弘縮到武媚娘懷中,麵色蒼白地哽咽道:“假山上有鬼,有鬼……”


    武媚娘拍著他肩膀的手一頓,“鬼?”


    李弘的貼身太監齊齊跪了下來,領頭的硬著頭皮回道:“都是奴才不好,今天是鬼門關大開的日子,奴才沒看好代王殿下,讓他遇見了不幹淨的東西,奴才該死。”


    一眾宮人紛紛跪下請罪。武媚娘慢慢地皺起了眉頭,感受著懷中顫抖的幼小軀體,她神色變冷,“胡說,這世上哪來的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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