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魂族往事


    英俊男子看著他,眼中滿是喜悅:“你怎麽連容貌都改了,若不是你的氣息讓我覺得似曾相識,我真是不敢認你了。”蘇傲天這才想起,因為擔心不知道會被傳送到什麽地方,他在傳送前改換了麵貌。如果這傳送陣正好在承天門裏,他就這麽以本來麵目出現的話,那可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蘇傲天換回原來的麵孔,看著英俊男子,心中也是充滿了難言的喜悅:“我確實在五百歲前就來到承天大陸了,但是沒想到天風穀風吟山莊竟然那麽難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地方,可是那裏已經全被人毀去了,遍地屍骸,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族人。”


    英俊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了痛楚之色:“你找到了秦梁區青嶺的天風穀?”


    蘇傲天也是神色黯然:“是的。這麽說,那裏確實就是你的家族所在了,為何會發生如此慘痛的變故,我當時極為擔心,不知道你究竟遭遇到了什麽。究竟是什麽人,竟然下了如此狠手?”


    英俊男子痛楚的神色中,又浮現出了一絲譏嘲:“什麽人,竟然下此狠手?那個人,可以說是我,也可以說不是我。”


    蘇傲天又是驚得呆了:“你說什麽?”


    英俊男子不回答,臉上的痛楚心酸之色,看得人不忍目睹。他緩緩舒了一口氣,說道:“你既然已經來了,那我就該把事情告訴你,也好讓你有個決斷。”


    他看著蘇傲天,目光炯炯:“和我在一起,注定會有許多磨難,終此一生,也不會有多少安寧的時刻。你可以做出選擇,但不論如何,我都會把你當做兄弟。”


    蘇傲天說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在青龍州蹉跎,或者就算能夠來到承天大陸,也勢必會耽誤了最好的時機。別的就不要說了,無論有什麽艱難困苦,我都會和你一起扛。”


    英俊男子的眼中,流露出溫暖之意,他看著蘇傲天,還是說道:“先不要急著下決斷,聽我說完不遲。”


    他抬頭望天,默默沉思,似乎在籌措著該怎麽說,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我現在的名字,叫做厲恨天。我們修煉的功法,與承天大陸的絕大多數修士都不同,以神魂修煉為主,因而又被稱為魂族。厲家是魂族中極為厲害的一個分支,世代隱居在風吟山莊。”


    “我們魂族因為功法修煉奇特,需要抽取修士的神魂來提升修為,因而令尋常的修士感到很恐怖,向來被視為洪水猛獸。魂族強大之時,也曾在承天大陸呼風喚雨,誰也不敢招惹。而修士一旦被抽取了神魂之後,不僅其狀極慘,如受酷刑,而且魂飛魄散,永無轉世輪回的可能,因此他們對我魂族是又恨又怕。到了後來,他們為了自保,終於是聯合起來對抗我魂族。我們雖然勢大,但如何能夠頡頏全天下的修士,最後幾乎遭到了滅族之災。大難不死之人紛紛隱藏起來,躲過了追殺的家族,就傳承了下來,沒有躲過的,就被滅族了。”


    “我厲家僥幸不死,世世代代傳了下來,族中人丁還日漸興旺起來。然而家族大了之後,紛爭就多了起來,一些人不想著如何壯大家族,整日裏就忙著爭名奪利,把持大權。我厲家也不例外。看著那些人整日裏明爭暗鬥,我十分厭煩,也不與他們計較,隻是專心修煉。沒想到就是這樣,還是不能避免禍端。”


    “因為我的天資不錯,引起了家族中另一個勢力的恐慌,深怕我成長起來後,威脅到他們,竟然暗中陷害,將我偷偷送到了青龍州。後來我才得知,他們本來是想將我殺掉的,但又害怕事情暴露後遭到族中嚴懲,終於是沒敢將事情做絕。等到我回到族中時,我這一支已經失勢不說,我的親人都被他們殺絕了。”


    “至於我,都快被他們遺忘了。看到我回去後,得知了當年的事情,族中立刻起了內訌。但他們的勢力已經坐大,我非但奈何不了他們,他們還將支持我的人殺光了。族中的一個長老,拚死將我送了出去,並告訴我一個地方,說是能否有一線生機全在此了。我輾轉到那裏後,才知道那裏隱居著我魂族一位了不得的人物,隻不過多年沒有聯係了,我族中的長老也不能確定他是否還存在。也是我命中有緣,不僅找到了這位大能,更被他收錄門牆,成了我的師父。師父問我想要如何,我當時悲憤填膺,就求師父出手,將風吟山莊的剩餘族人,全部滅門。”


    蘇傲天這才知道,他說的那個人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是這個意思。想到他雖然滿腔仇恨之下,央求師父將自己一族滅門,但那些人既是仇人,也是親人,經曆了這麽慘絕人寰的變故,他的內心,除了憤恨,更深的隻怕是傷痛吧。


    而他的師父,看來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聽厲恨天所言,他們修煉的功法,是要抽取修士的魂魄的,想來定然是心狠手辣之人,才能毫不留情地下手,蘇傲天自問自己就做不到。而聽了徒弟的要求,就出手滅人滿門,更何況滅殺之人,多少也算是自己的同族,由此也可見他行事之一斑,必然是殘酷無情。


    英俊男子厲恨天說完往事,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的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和我這魂族之人在一起,注定會被天下的修士唾棄憤恨,甚至群起而圍之,務必要殺之而後快。你還想要和我在一起麽?”


    蘇傲天沉默了一會,倒不是因為他說的為天下修士所不容,而是不知道厲恨天是否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抽取別人的神魂進行修煉。這件事,他本能地覺得不對,與他的道相違背。想了一會,他先問道:“如此說來,承天門是不會與你魂族交好的了。你曾與我說起過方勝寒,不知你和他,有何關係?”


    厲恨天的眼裏,燃起了精芒:“承天門?當初若不是他們帶頭打壓我魂族,承天大陸哪裏輪得到他們來說話?至於方勝寒,雖然是我追逐的目標,但是我的目的,不僅是要趕超他,更是要將他滅殺在我的手下。什麽承天大陸第一門派,承天大陸第一天才,都是我魂族要鏟除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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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傲天已經想到他應該不會與承天門有什麽交情的,自己現在與承天門已經勢如水火,如今兩人都和承天門不對付,倒是有個共同點了。但是厲恨天的修煉方式還是令他覺得不對,他決定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就問道:“你們的功法,我雖然不懂,但我覺得抽取別人的神魂來進行修煉,此事太過殘忍不說,也有大大的不妥當。隻此一點,就把你們推到了天下修士的對立麵,你們魂族也因此被天下修士給推翻了,那麽你們就沒有想過,改變一下你們的修煉方法?”


    厲恨天看著他,眼睛裏有著笑意,還有著一點點不屑:“唉,你這個人,一看就是心慈手軟,優柔寡斷之輩,成不得大事。我輩逆天而行,凡是擋我道的,統統都要掀翻,不然如何成就大道?當初在青龍州,我本來想要告訴你的,修仙之人,心腸要狠。但是你那時修為實在太差,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來到這裏,就想著你真的過來了再說也不遲。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你居然沒有什麽改變。”


    歎了一口氣,他又說道:“算了,你現在道心已成,我也不好勉強你破舊立新,打破自己的道,改修我的道。修煉本無定法,也不能說你我的道誰好誰壞,隻能說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那就這樣吧,不過你放心,你是不是以為我師父和我,都是窮凶極惡,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之輩啊?”


    修仙界的殘酷麵目,蘇傲天已經深刻領會了,雖然他不想隨波逐流,但是也沒有權利去指責他人。厲恨天和他的師父如何行事,即使他覺得不對,也不能就說他們是錯的,聽到厲恨天這麽一說,他就說道:“那倒沒有。修士間的爭奪,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大家爭的都是那一線機緣,給了你就沒有我的了。大家各憑本事,也沒有誰對誰錯的。”


    厲恨天說道:“難得你還能有這番感悟,倒也不算拘泥不化了。如果你真是那麽頑固,我想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告訴你吧,修仙雖然殘酷無情,但是每個修士都是有自己的準則的,不分是非亂殺無辜之人,非但無法得證大道,還會墜入心魔苦海,別說突破了,要麽被反噬而亡,要麽就徹底瘋魔,那時修的就不是仙,而是魔了。被心魔吞噬的修士,比我們魂族更被視為是洪水猛獸,不光修士要鏟除他們,我們魂族遇到了也是必殺之的。”


    他繼續說道:“我師父是如此這般做的,更是如此這般教我的。我們抽取神魂的修士,皆有取死之處。像你這樣的善良修士,師父是絕對不殺的,你有你的道,我們就沒有道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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