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趙清家的狗


    突然,龔破夭感到心一緊——危險正從前麵的左右方向朝自己包抄過來。


    是兩人還是三人?


    還是更多?


    感覺有點模糊。


    龔破夭知道這是自己的心境受到影響了。一是疲勞,二是不到一天裏的突變——父親死,寨人慘亡,獵手...


    他逍遙,但不等於逍遙到心死,一點情緒都不受影響。


    而這靈覺,極需要靜心。心靜到虛,靜到無,靜到通透,靈覺的捕捉能力才能更強。


    楊剛和錢飛還在他身後,與他相距百多米。


    田龍他們呢?


    龔破夭一點信息都沒有。


    就是說,他龔破夭的靈覺,隻能感覺到百米內的事物。百米外則無法捕捉。反過來說,田龍他們即使在,也是在百米外的範圍。


    身手好快。


    當他一眼看到左邊那個特工機槍手的時候,機槍手已經與他相距不到八十米。


    他看到了機槍手,機槍手也看到了他。那是一張圓臉。


    圓臉的機槍對他龔破夭平端了起來...


    刹那,龔破夭感到的不是一隻槍口,而是兩隻。右邊那隻槍口正在獰笑,就像其主人山本一樣,連眼眉毛都在獰笑。


    跑,絕對跑不過子彈。


    如果是步槍,要跑著閃避,都不成問題。他龔破夭麵對的卻是兩挺機槍,數十顆子彈。這就像是野雞被獵狗趕到天上,被獵手的火藥槍一槍撂下一樣,那叫野雞撞鐵沙。言外之意,就是即使不會打槍的人,隻要朝野雞的方向打上一槍,飛散的鐵沙,也會打中野雞。


    機槍的功用就在這裏,以多勝少。


    龔破夭沒跑,他身子一縮,便來了個就地打滾。


    幾乎是同時,圓臉和山本的機槍就響了。


    暴雨般的子彈,叭噠噠地落在他龔破夭百分之一秒前停留的地方。


    是這百分之一秒,讓龔破夭死裏逃生。


    在這百分之一秒前,圓臉的加藤和長臉的山本,已經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但這笑聲,也就約莫發出了兩到三聲,還沒盡情得意,他倆就笑不下去了——龔破夭不見了蹤影。


    而三支火藥槍卻響了。


    是在山本的背後響的。


    田龍勾下扳機之際,也是憤怒地罵了一句,"小日本,見你娘的鬼去。"


    錢穀的目光亦在罵。


    劉強衝冠的怒發,就像一支支利箭,隨同火藥槍的鐵沙,一同朝山本射去。


    然而,槍一響,田龍他們就感覺到射空了。


    有經驗的獵手,都會在槍響,甚至在勾下扳機,槍未響之前,就能感覺到能不能打中目標。這是一種直覺。這種直覺就像靈魂的感覺場,子彈未射到對方,靈覺已立馬反饋——目標空了。


    是的,山本本來就在樹木當中,露出的目標,隻有大半隻身子,而且是上半身。下半身都被矮樹雜草青藤遮掩。


    就這半隻身子,也在田龍他們勾下扳機之標,閃到樹後去了。


    山本的閃,並非感覺到田龍他們朝自己射擊,而是,趙清家的獵狗從旁朝他撲了過來。


    獵狗竟然無聲。


    卻先於田龍他們的槍響撲出。


    山本才本能地一閃,將槍頭指向了獵狗。他避開了田龍他們火藥槍射出的鐵沙,卻未能避開獵狗,獵狗仍然比他快了一步,一下就撲到了他身上。這無疑是一隻冷靜到極致,而又狂怒到極致的獵狗。它悄無聲息地摸到山本身邊,這是冷靜的;它使盡全身的勁躍出,發出致命的一撲,這顯然是狂怒至極,不顧自己生死的做法。


    槍,山本的機槍是響了。


    卻沒打在獵狗身上。


    獵狗已經避過了他山本的機槍口,此刻正雙爪爬著他的雙肩,四隻鋒利的犬牙,帶著複仇的力量,哢嚓的一聲,狠狠地咬入了山本的喉嚨。


    山本瞪著恐怖的雙眼——正是這雙眼,在當日的南京,就像過節日一樣狂喜。


    山本也愛聽子彈射入人體的聲音。


    他的所愛,則又與河小野樹的不同。河小野樹酷愛子彈身入兒童頭部的聲音,他山本則愛聽子彈射入孕婦腹部的聲音。


    當他在南京街頭,射殺了第十個孕婦之後——那都是將孕婦攔腰掃斷的,孕婦肚裏的胎兒,幾乎被掃得粉碎。


    他所愛聽的就是孕婦大肚子爆裂的聲音。


    射殺了第十個孕婦之後,他還搞不清自己為什麽喜歡射殺孕婦。


    僅僅是那爆裂的聲音麽?


    非也。


    山本是東京人,他和鄰居的一個女孩子青梅竹馬,兩少無猜。從小時候玩過家家,到青春期的牽手、初吻,都是甜甜蜜蜜的。看著女孩清靈靈的美著,他的夢裏便重複著無數次入洞房的情景。但這都僅限於夢裏。即使夜裏兩人悄悄相會,他們也是摟摟抱抱,親吻一下。他的手,卻從沒有往戀人豐滿的胸脯上摸一摸。他期望戀人和服裏麵的身子,隻有到了入洞房那一刻,才去好好欣賞、親熱。


    後來,他去了上大學。


    那年寒假回到家,當他興衝衝地去找苦苦相思的戀人,戀人卻隆凸著肚子站在了他麵前。


    那一刻——是晴天劈雷。


    是墜入深淵。


    他狂怒地衝過去,一把揪住戀人的領子,"為什麽?為什麽?"


    無聲。


    無言。


    隻有戀人譏嘲的目光和驕傲的肚子在向他示威...


    當時他山本是否想過要爆炸戀人的肚子呢?


    他記不起了。


    當他的機槍指向第十一個孕婦,一束目光狂怒地盯著他的背脊。他猛地轉身,身後卻沒人。


    等他回身,孕婦已經從街上消失。


    這目光,趙清家的獵狗的目光,給他的感覺,就像當日南京那束狂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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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本恐怖不已。


    獵狗哢嚓一聲咬斷他的喉嚨的瞬間,那四隻犬牙,就像千支針,萬根刺地直刺他的每一隻痛穴,令他在斷氣之前,仍生出痛不欲生的感覺。


    山本的手一鬆,機槍掉到地上,身子也往後便倒。


    趙清家的獵狗猛地一甩頭,硬生生地撕出山本的一塊喉嚨肉。將山本的喉嚨肉拋開,獵狗就像發瘋了一樣,狂撕亂咬著山本,一下子就像山本的軍衣撕咬得粉碎。


    接著便狂咬山本的胸口、腹部,直至——將山本的腸腸肚肚從腹內拉了出來,趙清家的獵狗才朝天發出一聲狂嘯。


    狂嘯聲無比悲切,好像殺了山本,仍難以補償它主人趙清的死。無疑,趙清就是被山本的機槍射殺的...


    這獵狗撕殺山本的過程,田龍他們都沒有看到,因為當他們感覺到自己射空的時候,馬上就跳開,迅速沒入林子深處。就在這時,加藤的機槍朝他們掃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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