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憤怒的子彈


    是槍麽?


    如果是槍,這生冷怎麽這麽淡?隻是半把匕首的感覺呢?


    狙擊手。


    他剛冒出狙擊手這個念頭,身子馬上飛離了大紅木樹。


    身子剛飄離,還沒飄到另一棵老鬆樹身上,槍就響了。


    子彈叭地射在他剛停留的紅木上。


    雖然射偏了,沒什麽準頭,但足見對手也不是等閑之輩,十分靈敏。


    龔破夭的腳剛一掂老鬆樹,立馬借勁飛向另一棵樹,不敢再停留。


    子彈並沒繼續追著他。


    他的迷蹤,已經令對手找不到目標。


    這時已是中午,秋天的陽光直直地射入林子,林內也就陽光斑斑,明亮了起來。


    離山頂不過四五百米。若是走在山道上,一刻鍾的功夫,就能到達。而在沒有路的密林,隻能兜兜轉轉地走。


    龔破夭推測,中村大部分人馬,已經快到達芙蓉坪。


    他所察覺到的人,是中村負責殿後的特工和設伏狙擊手。


    而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他所察覺到的特工和狙擊手,隻有三四個人。除了隱藏在雜樹叢那個狙擊手外,另一個狙擊手埋伏在一處山岩上,那裏是個突出部,視線非常好,幾乎可以將岩下的林子全收眼底,林子的一點點動靜,都可能會吃他的子彈。而兩個手持輕機槍的特工,則在山道上,相互掩護著撤退。


    他所察覺到的就兩個狙擊手和兩個輕機槍手。


    當中一個狙擊手因為朝他射擊,而暴露了自己的埋伏點,已經從埋伏點轉移。


    如果僅僅是這四個人,事情就好辦多了。龔破夭心想。


    心裏想著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朝山岩那個狙擊手閃去。


    山岩這個狙擊手無疑是最危險的。


    龔破夭本想繞到一邊再摸上去。然而轉念一想,這要花不少時候。而且,從人的心理上看,正麵是最危險的地方,誰都不願意從正麵出現。但也正是這種心理,往往會受到忽視,而將重點放在兩側。


    龔破夭便決定從正麵上。


    當相距山岩隻有幾十米的時候,他龔破夭已經看到了那黑洞洞的槍口,還看到瞄準鏡後那張臉——一張長滿橫肉的臉。


    橫肉一眼閉著,一眼貼著瞄準鏡。


    龔破夭雖然看不到他雙眼的神情,但從他的臉部表情來看,顯得很疑惑的樣子。


    是似乎察覺到什麽,又似乎拿不定主意是什麽。


    勾著扳機的食指,欲勾下又放鬆,放鬆了,又欲勾下。


    橫肉在猶豫不決。


    他看到了什麽?


    是一道光影。


    但當他看著是光影的時候,光影又消失了,不見了。或是,光影又變成了樹。


    聲音他也是聽到了。


    是"忽嗖、忽嗖"的聲響。


    像山鳥飛過,卻又看不到一隻山鳥的影子。


    應該不是山鳥。


    也不可能是山鳥。


    昨晚一夜的槍聲,早已將鳥驚飛。前麵那顆地雷的巨響,也震天動地的,再膽大的山鳥,也應該飛走了。


    越往下想,橫肉越顯得驚惶。


    他並不是怕死。死對他井上村夫來說,已經是等閑之事。當日在南京大屠殺,他井上村夫就參與了軍刀砍人的比賽。他一氣砍下了五十八顆中國男子的人頭,軍刀也換了幾把。最後一個男子沒被他一刀砍下,隻砍斷了一半脖子,男子的雙眼就像從眼眶裏跳出來一樣,要吃了他。是他補了兩刀,才將這個男子的頭砍下來的。


    他也就失去了繼續比賽的資格。


    後來別人問他為啥一刀砍不下?


    他大咧咧的道,"那家夥的脖子是牛皮長的。"


    隻要是殺過一個人的人,一般都會過了生死這道關口。


    當他井上村夫砍人如割韭菜,死亡對他而言,已經形同兒戲。


    他連死都不怕,他還怕什麽?


    怕鬼。


    這是人的天性。


    看到光,不見影;聽到聲,不見影。這是什麽東西?


    隻有一種解釋——遇到鬼了。


    額頭冒著冷汗,臉上的橫肉也扭曲成一條條的時候,井上村夫可謂恐懼極了。


    當龔破夭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兩眼瞪得天大,充滿了恐懼;嘴巴張得天大,卻發不出一句聲來。


    龔破夭的逍遙腿在他的背上一掃,他井上村夫頓感一股強大的逼力,從腳逼上頭。先是聽到脊梁骨"哢嚓嚓"地碎斷,繼而是心髒的爆炸聲,繼而又是腦漿粉碎,最後,他的雙眼便"卟卟"地從眼眶掉了出來,骨碌碌地在地上滾了幾滾,滾到山岩下麵去了。


    就正這時,獵狗狂吠了起來。龔破夭心裏不由一喜,知道其他獵手都到位了。馬上腳一撩,就像井上村夫的槍撩起來,接到手上。然後將其子彈袋解下,挎到身上...


    這是一支三八式步槍,因其射程遠達400米,有效射程600米。而在實戰中,受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往往能在800米左右的距離上成功射殺對手。加上了瞄準鏡,無疑就成了日本狙擊手的至愛。


    這刻,槍到了他龔破夭的手裏,他也是頓感如虎添翼。身子一彎——斜對麵的山崗,便"砰"地一聲槍響,子彈呼嘯而至,竟然從他龔破夭的背上飛過。


    要不是他彎了身子的話,就吃硬這顆子彈了。


    龔破夭臉一熱,覺得自己太大意了。前麵他對隻發現兩個狙擊手,就感到疑惑,一直都在尋找其他的狙擊手。然而,不管他怎麽努力,都無法察覺到。直到這第三名狙擊手朝他射擊,要直取他的性命,他方知道自己前麵太注重自己的嗅覺和靈覺,而忽視了理智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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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發現隻有兩名狙擊手的時候,他其實已經警覺。隻是沒去加以分析——這是中村特工隊的狙擊手,而非一般部隊的狙擊手。部隊的狙擊手,時常是單兵作戰,最多帶上一個拍擋,負責觀察。中村是個狐狸一樣狡猾的人,行每一步棋,都是通過深思熟慮,絕不會急進冒險。他安排狙擊手和火力隊的人殿後,本就是一明一暗,互為支持,互為掩護。而作為狙擊手本身,也是連成一氣的,除了負責自己監視的範圍之外,相互也是暗暗地照應著的。


    他龔破夭擊殺井上村夫的時間雖短,從他飛到井上村夫的麵前,到使出逍遙腿,幾乎是瞬間的事情。但對訓練有素的狙擊手來說,瞬間的功夫就足夠了。


    當河小野樹勾下扳機那瞬間,他塗著滿臉汙泥的臉,都仿佛閃出了紅光,開心地聽著子彈嗤聲鑽入龔破夭的身子。


    對他河小野樹而言,世間最動聽的聲音,莫過於子彈鑽入人體的聲音。在南京大屠殺的時候,他就躲在一幢辦公樓的一個窗口後麵,對著街上混亂的市民射擊。連射殺了幾個男人之後,他覺得不過癮,便將目標逐一落在老人、婦女、兒童的身上,加以射殺。他覺得子彈鑽入兒童的頭部是最動聽的。那"卟"的一聲,就像他家鄉的櫻花,在寧靜的夜晚,"卟"聲墜地一樣,將一縷馨香卟入他的心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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