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品如人品


    龔破夭心下一震,覺得尉揚話裏有話。但這言外之意是什麽呢?絕不是喝下兩三瓶茅台酒,就是揚國威吧?


    這天是1月日,略看一看下麵有關近半個月的簡單資料,就知道南京的形勢是多麽的嚴峻——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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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軍沿(南)滬鐵路西進。蘇州、嘉興失陷。國民黨軍退守江陰、無錫一帶。


    11月0日。


    國民黨政府正式發表遷都重慶,以表明長期抗戰決心,並稱中國始終堅持決不接受任何屈辱條件。


    同日,為適應擴大侵華戰爭的需要,日本政府設立大本營,並於禦殿上正式宣告成立。


    11月1日。


    上海市社會局統計上海之實業損失,達8億元,工廠555家完全被毀,且南市大火延燒9日,火勢仍熾。


    同日,上海日軍司令鬆井石根向租界要求:取締反日言論,解散國民黨一切組織,監視中國官吏行動,檢查郵電。


    11月日。


    日機空襲南京,被擊落兩架。警報解除後,蔣介石與夫人同乘汽車巡視全城撫慰市民。


    同日,偽蒙疆聯合委員會成立於歸綏。


    11月4日。


    國民黨政府派唐生智兼任南京衛戍司令長官。


    11月5日。


    無錫失陷。


    11月7日。


    偽河南自治政府成立於安陽,肖瑞宣為主席。


    11月8日。


    蔣介石訓示南京戰事,盼能固守二周以上。


    11月9日。


    日軍陷常州、宜興,並進犯江陰要塞,兵分四路,向南京急速推進,其太湖南之部隊,已進抵廣德前郊。


    11月0日。


    國民黨軍在南京城東75公裏處完成弧形防禦線,起自鎮江經丹陽、全壇、溧陽而至蘭穀。


    同日,日本內閣政府批準197年至199年戰時預算8.68億日元。


    1月1日。


    江陰要塞失陷。


    1月日。


    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會見蔣介石,轉達日本議和條件:㈠日方保證在華北無領土野心,僅要求與華經濟合作。㈡中國國民黨政府加入**協定。日軍退出中國領土。


    1月日。


    日機第111次轟炸南京,被中國空軍擊落兩架。日機又炸廣九路,在平湖站被擊落一架。


    同日,日本外相廣田稱:日本決心在中國各地掃除國民政府之作戰根據地,並加速新政權的產生。


    隱隱的,他龔破夭已經嗅到濃重的火藥味,南京的大戰已經迫在眉捷。當尉遲風悄悄告訴他,尉揚是軍情局駐南京站的特務頭子時,他心裏第一個反應,就是尉揚希望在大決戰前,能和兒子見上一麵。杜鴻要他陪同尉遲風回南京,是希望路上有個關照,保證尉遲風的安全。


    現在看來,又好像不全是。


    不管它吧,既來之,則安之。


    尉揚舉起酒杯,說第一杯酒要為他龔破夭和尉遲風接風洗塵。


    一杯之後,尉揚又單獨敬了龔破夭一杯,說是多得他在路上關照遲風。


    以為兩杯喝下,尉揚應該再沒敬酒詞了,哪知第二杯酒剛喝罷,尉揚又對龔破夭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這話真不假。看到你,就感到你英氣逼人,是難得的棟梁材。為你這未來的棟梁,再敬你一杯。"


    尉揚說得心誠意切,令他龔破夭無法拒絕。但池副站長和方副站長卻顯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目光掃著龔破夭的時候,分明像說,要不是看在尉站長的份上,你這山野小子算什麽呢?


    對他倆不將他放在眼裏,龔破夭隻是淡然地一笑。


    也許正是他的淡然自若,令兩位副站長難以接受,覺得這是一種無言的挑戰。酒至半酣的時候,池副站長便對尉揚道,"站長,小杯喝沒意思,我要跟龔小兄弟大碗酒地幹。"


    "好啊,好啊。酒品如人品,酒喝爽,做人也就爽。"尉揚不但讚成,還說出些酒道道來。


    嘩啦嘩啦斟了兩碗酒。


    池副站長笑道,"一人才一碗,也太看小我們龔小兄弟了吧?像武鬆,三碗不過崗。"


    "嗬嗬,好,有氣魄。我就喜歡你池峰的爽快。"尉揚樂道。


    嘩嘩又斟了四大碗酒。


    兩人的麵前都擺了三碗酒。


    "是一氣連喝,還是一碗一碗地幹呢?"池峰笑問。


    "嗯,你是前輩,你定。"龔破夭謙然道。看上去,池峰不過三十出頭。


    "好,那就一氣連幹。"池峰一錘定音。


    "池峰你——"方副站長欲說。


    池峰卻對他擺了擺手,"方鐵,你放心,這區區三碗酒,難我不倒。"


    說罷,站起身,捧碗便喝。


    龔破夭也不甘其後,也站起身,咕嚕咕嚕就將三碗酒灌入肚子。


    "亮碗、亮碗。"尉揚道。


    兩人將手中的碗倒轉,那是滴酒不漏。


    "嗬嗬,好酒量,好酒量。"尉揚開心地道。


    但龔破夭一聽,便聽出尉揚的聲音裏帶著些微的澀。這微微的澀,即暴露了尉揚心事重重的沉重。


    是什麽令他尉揚這麽沉重呢?


    國難當頭?


    這是誰都的心頭都會沉重的大環境。


    龔破夭心裏分析——他尉揚作為一個特務頭子,更清楚當前嚴峻的形勢,要憂要慮,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早就憂的了。他此刻的心事重重,應該是與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有關。


    但具體是什麽事情呢?


    這就不是他龔破夭所能推測的了。


    這時,池峰說起話來,舌頭已經開始大了。也就是說,他已有了七八成酒意,與大醉已經臨界。


    方鐵看著龔破夭,卻一點事都沒有似的,不由道,"龔小兄弟真是海量,不管怎麽說,我也要敬你兩碗。"


    "哎,這可不成。我們怎麽能以多對少呢?"池峰不讓,"要喝,也是我來喝,輪、輪不到你方鐵。"


    嗯,是個爽人。


    龔破夭心裏讚道。


    尉揚也已經看出,池峰根本不是龔破夭的對手,便馬上打圓場道,"酒多的是,什麽時候喝都有。但現在大敵當前,我們還是留一點肚量,保持頭腦的清醒。"


    "沒錯,站長說的是。"方鐵即刻附和。


    池峰卻將希望寄托在龔破夭身上,"關鍵是龔小兄弟是否喝得開心。"


    龔破夭笑笑,"我們能有緣相見,就已經是很開心的事情,再幹了那麽多酒,無疑是開心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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