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翳看著雲淩的神情,聯想到了當日得到的消息,不由是搖頭歎息一聲,道:“真是冤孽啊。”


    雲淩抬眼向雲翳看去,隻聽雲翳這時緩慢的說道:“當日,清兒和楚家結怨,也就是因為這個楚應儀了。嘿嘿,他過了著許多年成為了先天高手,對於當年的事情非但是不知悔改,反而是變本加厲了。楚行狂這個老激活還真是會生些兒子啊!”


    雲淩聽著雲翳的話,他的身子顫抖了一下,自然是沒有逃過雲翳的視線,雲翳看著這個孫子少年便是白發,心中若說是沒有憤怒,那是決然不可能的,但是他畢竟不隻是一個長輩,同時他還是雲家的掌舵之人,不能意氣用事。雲翳冷嘲一番,又是說道:“淩兒,那事我也知道了。”


    雲淩抬眼看著雲翳,眼中神色複雜,有著依戀,有著冀望,也有著疑惑。


    雲翳此時歎息一聲,道:“事情不但是我知道了,就是武帝陛下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之所以這麽多年沒有動,實在是因為如今形勢緊迫,不好撕破臉麵。但你放心,如今雖然是沒有動,但總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哼,我雲家雖然是向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既然楚家是挑上門來了,那也自然是還以顏色的。”


    雲淩聽了,雖然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但還是忍不住心中有些失落。雲翳看見了,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沉默一陣,雲淩抬頭問道:“爺爺,我母親她究竟在這其中又是占了什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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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翳聽著雲淩的問題,不由是一怔,看了雲淩一眼,微微沉吟,道:“當年,楚應儀之所以和清兒對上,這其中,和你的母親茗胭有著很大的關係。楚應儀當年也算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在年輕一輩之中,少有人能及,性子也是冷傲的很。和楚行狂很是相像,都是張揚霸道的很。當日,他看到了你母親茗胭之後就是死纏爛打,一副誓要得手的樣子。隻是後來茗胭不知怎麽的看上了你父親雲清,她倒也是一個剛烈的女子,她那時的擁戴者可謂是多如過江之鯽,又是有著門閥的規矩約束,她竟然是可以放棄玉陰教聖女的地位,甘願做一個平凡的女子,為了你母親,你那父親可真是也膽子大的包天了。當時,對於他們兩人的婚事我是極力反對的,甚至於因此將你父親關了起來,他膽子竟是大的直接的逃了出去。嘿。”說道這裏,雲翳嘿的一聲笑了出來,雲淩看著他的神情,也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喜看是悲。


    隨後又是聽到雲翳說道:“雲家防衛何等森嚴,最後若不是你大伯和二伯暗中相助的話,他又怎能跑得出去?”


    雲淩看著祖父雲翳,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在祖父雲翳的注視下發生的,父親雲清的離開甚至於可以說定然也有他的默許的,不然的話,就算是有大伯二伯兩人相助,也是無濟於事的。但是看祖父雲翳的樣子,也是不會在這上麵多說什麽的,雲淩也就是沒有多問了。


    後來又聽雲翳說道:“就這般你父親找到了同樣是離家出走的茗胭,二人就是過起了逍遙的日子,私下裏定了親事,到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有了你了。”


    雲淩聽了也是不由啞然,他的父親雲清果然是和他很不一樣,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的。同時,雲淩對於自己的母親也是有些佩服的,她能夠做出這樣的決斷來,也是了不起的。


    雲淩想著當日父母那番癡情相戀,舍卻一切的感情的時候,不由是有些羨慕,但是想到柔兒的時候,雲淩又是一樣心存感激,他和納蘭柔之間雖然是沒有太多的波折,但是兩人之間的情分卻是如海深,比山固。為了彼此都是可以舍卻性命的,隻能說是感情方式的不同了。


    雲翳此刻麵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好一陣,他是搖頭歎道:“他們的日子也過得並不是很好,我雖然是沒有給他多加什麽壓力,但是玉陰教卻是不能允許聖女私戀他人的,尤其是名門正道的世家子弟了。就我所知,當時玉陰教派出來的高手不在少數,所以他們二人也一直都是東躲西藏的。後來楚應儀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得到了消息,暗中準備了手段。竟是虜去了你的母親茗胭。”


    雲淩聽到這裏,不由是一驚,猛然抬頭看著祖父雲翳,這事情又是怎麽一回事?


    雲翳歎息一聲,道:“茗胭她本身修為也是不弱,但是那時因為懷了你,所以,本身修為大大打了一個折扣,這才是讓楚應儀得手。你父親雲清得到消息之後,立刻是衝到了楚家的別院,大開殺戒,那時,楚家別院之中有一個先天高手存在,你父親那時隻是融天巔峰,也就是在那一天,清兒他突破到了先天,將楚家別院中的人幾乎是斬殺殆盡,最後才是救出了你的母親,也在當時,你就出生了,那一天是在十月初八。也是因為你,你母親茗胭才是沒有受到侮辱,但是你父親雲清恨楚應儀手段卑劣,最後若是他稍稍去遲了一些,若非是他在那最後一刻突破了,也就是沒有你了。清兒他當時氣憤之下,也就是廢了楚應儀。”


    雲翳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雲淩卻是知道這“廢”的意思。想到楚應儀當日的瘋狂,他也是有些明白了。雲淩雖然是不知道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想來必定是很讓人氣憤的,若不是如此,父親雲清也不會坐下這等狠絕之事了。


    雲翳這時也是搖頭說道:“清兒他當年畢竟還是年輕氣盛了,做事情也沒有思前考後。才是做下了這等事情,以至於後來遺患無窮。”


    雲淩一怔,看著祖父雲翳,道:“爺爺覺得父親當年他太狠了?”


    雲翳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說他廢了楚應儀做的有什麽不對的,隻是他當年既然是已經作出了這等狠辣之事,為什麽就不幹脆將楚應儀殺了呢?若是如此,也不至於留下這般後患了。”


    雲淩聽了,一時啞然。原來祖父雲翳竟然這個意思。雲翳有些想不到,祖父竟然也是這樣想法的。


    雲翳看著雲淩,笑了起來,道:“怎麽,你覺得我太狠了?”


    雲淩搖了搖頭,道:“不,我覺得爺爺你說的很對,幹脆殺了早絕了這些後患才是。”


    雲翳點了點頭,道:“你倒是看的明白。那你可知道,我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原因?”


    雲淩這時有些茫然了,想了想,道:“孫兒不知道。”


    雲翳道:“我告訴你是要讓你記住,打蛇不死,後患無窮,所以以後一旦和敵人對上了的時候,要麽隱忍,要麽一擊致殺。”


    雲淩聽著祖父雲翳的話,多少是有許多震撼的,他想不到這話竟然會是從仙風道骨的祖父雲翳嘴中說出來的,他麵上也是露出驚疑的神色,雲翳這時笑道:“怎麽,不相信?”


    雲淩搖了搖頭,道:“不是,是有些不能相信是爺爺你說的。”


    雲翳聽了,哈哈一笑,道:“那麽,你以為我又該說什麽呢?”


    雲淩一時被問住了,他還當真是不知道祖父雲翳該說什麽了,在他的心目之中,是把祖父雲翳當作了神一般的存在的,總以為他也該是如神一般飄逸出塵的,但是沒想到今天的一席話讓他是感觸良多。


    雲翳此刻站了起來,他走到了窗邊,看著窗外的山景,道:“不要想當然的以為你看到的就是真的了,很多時候,你的眼睛都會欺騙你,所以看事情的時候不要用眼去看,而是要用心去看。我不是濫殺的人,但你可知道,死在我手下的人有多少了?”


    雲淩聽著這話,吃了一驚,看著祖父雲翳,怔怔說不話來,雲翳卻是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如今,死在我手下的人早已上萬,其中就是先天高手也有不下二十人。我還告訴你,就是真武高手死在我手下的也有五人。”


    雲淩聽了,一時驚得說不出任何話來。雲翳看著雲淩的樣子,笑了,他隨即又是吐出一句讓雲淩震撼的話語,隻聽他說道:“這當世的頂尖高手,任一個手中都是血流成河的。便是那素來講究慈悲為懷的菩提寺的三大神僧,他們手下的冤魂也是絲毫不在少數的。”


    雲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此時心中有些茫然,“難道這世間就一定是有這許多的廝殺麽?”


    雲淩迷惑的問了出來。雲翳卻是淡淡的回了一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


    “一將功成萬骨枯?”雲淩低低的重複了一遍,心中苦澀難明,或許這才是那真正的巔峰人物吧!


    雲翳伸手在雲淩的肩上拍了拍,道:“下一次在和楚家的人交手,不要留手,也不用害怕。別忘了,你背後,還有偌大一個雲家。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嗜殺成性,而是讓你果斷。該殺的就殺,成功的人從來都是踩在失敗者的白骨上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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