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台高中。


    眼鏡少年一臉茫然地帶著夏樹走進校門。


    沿路街道完全沒有遭到破壞的跡象,沒有災害新聞,路人也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事情。


    如果是夢境的話,未免也太過真實了。


    少年下意識看了眼走到前麵的夏樹。


    “喂,裕太!你也看到了對吧?”


    “嗯。”


    夏樹默默觀察著走廊內經過的少年少女們。


    已經很久沒感受到學校氛圍了,上一次還是在城南大學當教授,但此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日本高中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自由,很多戴著厚厚眼鏡的少年抱著參考資料匆匆趕路,和同學招呼也都是問些升學問題。


    隻有新生們忙著社團活動,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樣子,上課鈴一響立馬又變了臉色。


    “快點,裕太!”


    眼鏡少年被上課鈴聲驚醒,拉著夏樹倉促跑向教室。


    一年級e班。


    “呼,還好,老師還沒來。”


    眼鏡少年擦了一把汗,嘀咕看向不緊不慢仿佛旅遊一般的夏樹。


    “真羨慕你這種心態。”


    “我的座位在哪?”夏樹掃過教室內吵鬧的學生。


    “最後麵,新條同學旁邊的……啊,氣死人了,為什麽你會和新條同學同桌?”眼鏡少年語氣惱火,偷偷瞟向後排角落位置撐著下巴盯著這邊的紫發少女,急忙拿起課本埋下頭。


    “早上好啊。”


    紫發少女好奇打量一會夏樹。


    奇怪,之前她有這麽一個同桌嗎?


    因為討厭麻煩,明明設定了沒有同桌來著。


    班上男生太多,都沒注意到這麽一個人。


    紅色頭發還挺特別。


    “你好。”


    夏樹挪動椅子坐下,轉眼進入冥想狀態。


    “誒?”紫發少女呆愣直起身體。


    就這樣招呼一聲嗎?


    作為這個世界的“神明大人”,她在班上的設定是受到所有人喜歡的完美女生。


    “那個,我是新條茜……”


    “響裕太。”


    夏樹眼角餘光瞟向少女。


    看著隻是個普通人,但同時又有著神秘的特殊氣息。


    和那些怪獸相似的氣味。


    而且心靈黑暗麵和姣好乖巧外貌格格不入,在他眼裏就好像一團可口的棉花糖。


    連他都有這種感覺,其他黑暗生物想必更加強烈。


    “哈哈,”新條茜笑眯眯擺手道,“討厭,響同學總是喜歡盯著女生看嗎?”


    “黑暗太多了。”夏樹重新閉上眼睛。


    或許要不了多久就又要開啟戰鬥,越熟悉這個世界越保險。


    身體數據也要調整,否則容易受到這個世界限製,關鍵時刻無疑是個麻煩。


    “黑暗?”新條茜眨了眨眼睛,微微抿嘴笑道,“響同學很有意思呢。”


    “怪獸?”


    前麵一群男生圍在眼鏡少年周圍,忽然喧嘩出聲。


    “哈哈,內海,大早上的就不要說夢話來了,哪來的什麽怪獸?”


    “要是真有怪獸出現的話一定是大事件吧?會引起轟動的……”


    “昨天我睡得很香,什麽感覺都沒有啊。”


    “老師來了!”


    “起立,注意,敬禮!”


    一個拿著手機的眼鏡男低頭走進教室,沉悶走上講台後,好一會才收起手機看向下方學生。


    “沒人缺席……嗯?響同學今天來了嗎?昨天是什麽情況?你父母也聯係不上。”


    “老師!”眼鏡少年舉手解釋道,“裕太好像失憶了,昨天在我家住了一晚。”


    “這樣啊。”


    眼鏡男老師哦了一聲,沒怎麽在意說道。


    “有空去醫院看看,失憶也不是什麽小事……開始上課吧。”


    “喂,響同學,”新條茜低聲戳了一下夏樹,“你真的失憶了嗎?”


    夏樹沒有回應,睜開眼睛後,在周圍同學詫異目光中起身走出教室。


    “你要去哪,響同學?”


    “保健室。”


    夏樹一個人走進空蕩蕩的教室走廊。


    在待在這裏,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吃了新條茜。


    已經多長時間了,黑暗力量很久沒有這樣躁動過了。


    看來他還是修行不到家。


    整個上午夏樹都在學校樓頂度過,就這樣靜靜看著下方學生活動,中間隻有新條茜上來過一次。


    “響同學不下去吃飯嗎?還是說沒有準備午餐?”


    新條茜分給夏樹一份奶油麵包。


    “餓肚子可不是好習慣,這個給你吧,不小心買多了。”


    “不用。”


    “難道是不好意思嗎?不用和我客氣哦。”


    夏樹遲疑一會,還是接過了奶油麵包,準備聽聽少女想說些什麽。


    他沒法讀取少女的思維,卻能夠感受到少女扭曲的心靈。


    狡猾,惡趣味以及幾分好奇……


    和表麵上友善的同學形象完全不相關。


    “響同學,”新條茜扶著欄杆仰望天空道,“昨天這裏出現了一顆流星呢,咻地劃過天空,還發出很大的響聲,你有聽到嗎?”


    “沒有。”


    夏樹撕開麵包包裝咬了一口,忽然臉色一沉。


    根本不是奶油麵包,表層沙拉醬,裏麵是炒麵。


    甜味和鹹味混合,十分微妙。


    “怎麽了,響同學?”新條茜眨著眼睛,可愛臉蛋露出無辜表情,“不好吃嗎?”


    ……


    放學後。


    新條茜回到滿是垃圾袋的房間,埋頭坐在電腦前,手裏不斷扒拉著重新做好的怪獸雕塑。


    “在做怪獸啊?”電腦內的火頭“冥王”好奇關注道,“又發生了什麽討厭的事情嗎?從來沒有看到小茜這樣生氣呢。”


    “這次不一樣。”


    新條茜停下刻刀,抬起頭露出滿是困惑的眼睛。


    “亞曆克西斯,為什麽會有打破設定的人存在?”


    “哦?”“冥王”提起極大興趣,“如果真的有這種人,大概是外來客人或者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小茜你遇到的是哪種呢?”


    “客人?”


    新條茜赤著腳往後躺到垃圾堆裏,白皙青春的身體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響同學和客人有什麽關係嗎?”


    響家。


    夏樹沒有再去眼鏡少年家,而是帶著幾分探究地站到了這處廉價公寓前。


    響裕太到底是本來存在,還是單純他的化身。


    去過學校後,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就算是這個世界給他安排的身份,未免太真實了。


    不管是人際關係還是什麽。


    和他在澤塔時空修改記憶線完全不同,連學校裏的資料還有相關物品都真實存在。


    “因為這裏是虛擬世界嗎?”


    “哢!”


    夏樹伸手輕輕撥動,鎖死的房門瞬間敞開。


    外麵看著不怎麽樣,房屋內部布局還算不錯,布局幹淨整潔,空間也很大。


    走進房間打開玄關燈光,明明從來沒有來過,卻還是熟練地從冰箱拿出一盒牛奶。


    除了沒有給錢,其他方麵還行。


    住所和他小時候的家簡直一模一樣。


    “砰!”


    合上冰箱,夏樹腳步突然停在櫃子前,看著全家福裏父母微微怔住,沉默一會才移開目光坐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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