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五輛豪華的安凱大巴車直接重舟山大橋開進了舟山島。雖然和普通的跑長途的汽車沒什麽區別,但有心人隻要注意瞧了車牌號,就不難發覺這些車並不是普通的大巴車。早年間,為了區別外商,車子牌子的顏色都有區別的。後來才逐漸取消了。


    而這幾部大巴車全部都是黑色牌子。號碼都是上佳的序號。


    大巴車最後停在沈家門的半升洞碼頭。那裏有一首專列渡輪停在那裏。五輛車上,下來一批人,有男有女,年齡大的也不過60多歲。小的不到18歲。這一夥人並沒在碼頭停留直接上了渡輪,駛向普陀山。


    普陀山普濟寺大門口,早早的貼了張紅紙公告。今天暫停對民眾開放。


    寺院內,一身紅色袈裟的方丈大師領著數十位長老級別的僧人早早在寺門口迎接。大巴車上,下來的為首一人,麵紅滋潤,大耳方臉。頗有福相的60歲老人。朝方丈大師作了一揖,便在方丈的帶領下走向拱橋。


    普濟寺門前有三座橋。中間一座橋和普濟寺中間那道門是皇帝來參拜的時候走的路。左手那條普通的橋是一般民眾走的路。右手那座拱橋是大臣高管們走的路。相傳普濟寺中間那道正門,60年才開一次。平時除了皇帝來才會開啟。其他時間都是緊閉。老人在橋前停足看了片刻。便朝大臣們走的那條拱橋而去。


    普濟寺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當”


    一聲清脆的鍾聲響起。內裏嫋嫋香煙徐徐燃起。老年人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的哀傷。隨即踏步進去。便再也沒有了那絲表情。


    在他身後,那位18歲的青年雙手中托著一個玉雕的骨灰盒,麵露疼傷之意。緊跟著步入後麵。


    一場法事在方丈的帶領便開始了。


    僧人的梵唱,鍾聲悠悠,香火嫋嫋。


    一場法事做下來。幾個小時過去。


    數十佰人,又匆匆離去。返回半深洞碼頭,複又坐上那五兩安凱大巴行駛出舟山島。數小時候。其中的四輛大巴車停在了杭州西湖區西溪別墅區。而在數百裏的地方,剩下的那輛大巴車朝福建泉州方向行駛而去。


    別墅門大開。伍佰年這個福建的一方霸主,此刻仰望著天空長長的舒了口氣。身後兩個壯年男子慌忙上去,其中一個男子把手裏的數斤重一個的鐵蛋遞給伍佰年兩個。另一個狀漢,把點燃的雪茄恭敬遞了上去。


    伍佰年粗礦的臉雖然刮的幹幹淨淨,下巴那濃黑的胡茬隱不去他狂野。濃眉大眼朝早就等候在這裏,恭手而立的鄭孫永看了眼。鄭孫永頭皮一麻,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打了激淩。


    “伍――叔叔――”


    伍佰年嘿嘿冷笑數聲:“不敢當呀,都來了你的地盤,我還敢讓你叫一聲伍叔叔?”說完,徑自朝裏麵走去。


    從身後下來的那批人,瞬間消失在別墅區內。細看之下,別墅的牆角裏,花草樹木從中,隱隱可見冰冷的槍口指著外麵。而在別墅的樓頂上,數家高分辨率的軍用望遠鏡射向四麵八方。把這個原本空置的別墅頓時變成一座軍事堡壘。


    大廳內。


    伍佰年半躺在上等名貴的紅木沙發上,身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捏著他的肩膀。伍佰年半迷著眼睛,看都不看跪在他前麵數米開外的鄭孫永。


    屋子內靜的可怕。有莫名的寒意從伍老爺子身上徐徐冉出。鄭孫永的頭低的更下去了。


    半晌。


    卻是鄭孫永近乎崩潰的時間。


    伍佰年微微轉動了下頭。語言節奏不快卻帶著莫名的威懾傳來:“不錯呀。杭州是個好地方。我那不肖子能在這裏登極樂世界,也是不錯的。”


    鄭孫永全身顫抖了下。膝蓋下麵的冰冷的地板更加的冷了。


    半晌,伍佰年的聲音又傳來。


    “你那個一輩子做千年老二的幹爹怎麽不敢來見我呀?”


    伍佰年手掌捏著紅木沙發的扶手。聲音雖然淡淡的發出,鄭孫永卻清楚地看到那個紅木沙發的扶手漸漸的變形,然後在他手掌裏化成一把木屑。


    原本已經冰冷的心更加的寒了。


    “幹爹正在黨校處理事情。”鄭孫永小心翼翼的回答著,額頭上纏著的紗布內,傷口因為長時間的跪立,竟然有血液流出染紅了紗布。


    鄭孫永卻沒有伸手去摸額頭,隻是,他知道,如果今天應付不好眼前的這個魔頭,就不是像趙明虎那樣用茶杯砸爛自己額頭了。而是直接用槍幹爆自己的腦袋。


    “哦?是嗎――是呀,我怎麽忘記了呢,全國人口普查工作要開展了,作為省委組織部長,當然要去黨校指揮忙碌一番了。哪裏還顧的上我這個遠方來客呀。你說呢,我的未來女婿?嘿嘿――”末裏的又一聲冷笑。鄭孫永完全崩潰。身子猛地匍匐在地。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女子聲音響起,接著趙南男三兩步走了進來,狠狠地瞪了伍佰年一眼,伸手就去扶鄭孫永。“哥呀,我們何必怕他呀,不過是個過江蟲――”


    鄭孫永嚇的趕緊捂住趙南男嘴巴,一邊急聲道:“南男,你胡說什麽,誰讓你來這裏的。”


    趙南男掙脫掉鄭孫永的手,柳葉眉一揚,不亢不卑地道:“哥呀,為什麽不能說,他小兒子死又不是我們殺的。有本事去找西門家,去找淩雲呀,去找郭元華呀,找我們算什麽事呀?――”


    “啪”


    趙南男雪白的臉上被鄭孫永重重煽了一耳光,五根手指印清晰的冒了出來。趙南男一瞬間呆愣在那裏。半晌,眼淚汪汪,牙齒咬著嘴唇看了鄭孫永一眼。卻忽地又把手指頭指向伍佰年哈哈笑著大聲說道:“哈哈,看到了吧,你高興了吧,我哥――他――打我了。為了一個不不相幹人的死,打了我――”|


    鄭孫永再也受不了了,大喝一聲:“住口。你給我滾回去。滾!”


    趙南男難以置信地看著鄭孫永,慢慢的捂著發燙的臉頰,眼神幽怨地看著鄭孫永。一跺腳就朝門口走。冷不防一頭撞進一人懷裏。來人伸手攬過趙南男的腰。把她擁在懷裏。


    “爸爸!”


    趙南男發現進來的豁然是自己的父親趙明虎。


    老人眼裏閃過一絲精光,眼神掠過依舊半迷著眼睛不聲不響靠在沙發上的伍佰年。忽然爽朗一笑,道:“伍老弟呀,你來的好呀,我這兩個兒女再不濟,老哥給你賠不是來了。”


    說完拉著趙南男朝裏走。


    鄭孫永眼裏閃光一喜,隨即喚道:“爸,你不是在黨校嗎?”


    趙明虎眼神隻是掠過鄭孫永,微微點頭。


    伍佰年緩緩抬起頭來,坐正了身子骨,麵無表情地看著三人,忽然,雙眼一眯,拍手笑著讚道:“好戲,好戲呀。趙老哥呀,我可是好久沒看越劇了呀。”


    趙明虎臉陰在那裏。眼神示意鄭孫永站起來,自己拉著女兒坐到旁邊沙發上。衝別墅內原來的傭人招了下手。那個傭人慌忙過來泡茶倒水。


    “伍老弟這麽有雅興,待會老哥就陪你去大劇院聽上那麽一場。如何?”說完皮笑肉不笑地冷嘿兩聲。這兩個原本有著戰略合作關係的人,近乎已經到了決裂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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