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帝對東將軍十分不滿,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弄死東將軍。


    正清帝想著,眼底閃過一絲滲人的寒光。


    東將軍因為被好幾個侍衛壓著,所以他沒有發現正清帝的眼神變化,但是唐瑾睿捕捉到了。


    唐瑾睿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喜色。


    正清帝的理智很快回籠,他知道,這會兒就算是把東將軍恨得再咬牙切齒,目前也不能對東將軍如何。


    說白了,東將軍是想放火燒唐家,當然了,要是唐家真的被燒了,唐家有主子死了。哪怕正清帝再不想落人口舌,指責他過河拆橋,是個無情君主,他也不能不狠狠處置東將軍。


    問題是,現在唐家沒事,宅子沒燒,人也沒死,因此對東將軍的處置就不能重了。


    正清帝想著,不禁對唐瑾睿有些抱歉,終究還是委屈唐瑾睿了。


    當然了,有一點,正清帝很確定。


    東將軍做出這樣的事,也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必須得讓他付出代價才行!


    正清帝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來人啊,把東正方拉出去重大三十大板!」


    唐瑾睿和東將軍都十分不滿。


    唐瑾睿不滿的是,東將軍都派人燒他家了,結果告狀告到正清帝麵前,正清帝僅僅隻是打東將軍三十大板!?這處置真是太輕了!


    東將軍也不滿,在他看來,他不過就是派人去燒唐家下人的角房,就算真的燒著了,死幾個下人,那有什麽大不了的?更別提,唐家壓根兒就沒出事!人也沒死一個!事情難道不該就這樣過去,居然還要打他板子!?


    這一刻,唐瑾睿和東將軍十分的心有靈犀,對正清帝的處置都不滿!


    東將軍在要被人拉出去時打板子時,他高呼,「皇上,您能登基,末將是立下了汗毛功勞!皇上如今登基當了帝王,難道就要卸磨殺驢不成?皇上,您這樣是要讓跟隨您的功臣寒心啊!皇上!皇上——」


    正清帝不想聽什麽,東將軍就越要說什麽!


    正清帝的臉色再次氣得鐵青,「給朕痛打東正方五十大板!狠狠打!讓朕知道誰留手了,朕扒了他的皮!」


    說到最後,正清帝說出的話都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眼裏冒著熊熊的怒火,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在東正方被打了二十板子後,燕理得到了消息。


    東將軍的女兒是燕理的小妾的生父,他是燕理的鐵桿。


    因此東將軍這裏倒黴了,燕理放下手頭的事情,便要來為東將軍求情。


    正清帝見了燕理,但是一聽到燕理是要為東將軍求情,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燕理最會察言觀色,察覺到正清帝的臉色不好,小聲試探著開口,「父皇,東將軍到底是跟隨您的老臣。從封地到京城,他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勞。就算東將軍犯了什麽錯,罵兩句就是了,何必動板子呢。這不是——」


    正清帝陰測測地打斷燕理的話,「聽你的意思,朕是做錯了?」


    燕理的求生欲很強,當即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你知道東正方犯了什麽事嗎?」


    燕理誠實搖頭,他一得到消息就趕過來了,還沒來得及了解情況。


    正清帝怒了,「你什麽都不知道,就來替東正方向朕求情。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朕老了,昏聵了?決定做得不對,需要你來做,需要你來教朕不成!?」


    燕理大驚,慌忙朝著正清帝下跪,「父皇,兒臣萬萬不敢有此心啊!兒臣隻是——」


    「夠了!」正清帝一點也不想聽燕理辯解,冷聲道,「回你的東宮!」


    燕理憋悶地退下,離開前,看了一旁一直默不作聲,老實低頭的唐瑾睿,他有預感,東將軍的事情,一定跟唐瑾睿拖不了幹係!


    唐瑾睿自然是注意到了燕理的眼神,但他沒說什麽,任由燕理看著。


    燕理離開後,正清帝的臉色還是不好,整個禦書房都處於正清帝的低氣壓籠罩中,叫人喘不過氣來。


    正清帝生氣,但是沒有將這火氣胡亂發到唐瑾睿的頭上,畢竟唐瑾睿是受害者。


    「唐愛卿,可覺得朕對東正方的處置是不是太低了?」


    唐瑾睿立即道,「皇上聖明高照,對東將軍的處置可以說是恰到好處,臣不敢妄議。」


    剛剛經歷過東將軍的狂妄無禮,還有燕理一進來的求情,唐瑾睿的話真是說進了正清帝的心裏。


    「朕其實也知道,對東正方的處置是太輕了,這一次也委屈唐愛卿了。好在唐愛卿能體諒朕,不像那些——罷了,不說了。唐愛卿,朕跟你保證,東正方不會再找唐家麻煩。那什麽藺三娘的,你們既然喜歡吃她做的菜,那就讓她好好留在唐家。」


    正清帝原本對藺三娘也是很不滿的。別看藺三娘被東將軍給害的家破人亡,是可憐的苦主。可在帝王看來,你一個小小的女人鬧出那麽多事,牽連了那麽多大臣,這就讓正清帝十分不滿了。


    現在正清帝還是對藺三娘不滿,隻是想到東正方的狂妄無禮,正清帝就想下下東將軍的臉!你不是要對付藺三娘嗎?他還非要保著藺三娘了!


    唐瑾睿當然不知道正清帝這一番心理變化,不過對此他還是高興的,有正清帝這話,藺三娘以後的日子想必是能安穩了,就是東將軍也別想再找她的麻煩,否則就真的是違逆聖旨了!


    正清帝接著又吩咐洪菘從國庫裏挑了不少的好東西送去唐家,算是給唐瑾睿的補償了。


    唐瑾睿從禦書房出來,看到的就是東將軍被一群太監壓在長凳上,左右兩個太監持著板子,狠狠打著東將軍的臀部,當板子打在東將軍的臀部,發出的那沉悶的響聲,聽著就讓人心裏一跳一跳的。


    東將軍的嘴巴被布條塞著,額頭上冷汗直留,脖頸上的青筋也一根根露出來,是那樣的清晰可見。


    東將軍發現了唐瑾睿的視線,抬頭死死瞪著唐瑾睿,眼裏的恨意猶如滔滔不絕的黃河,恨不得將唐瑾睿給淹沒!


    對此,唐瑾睿隻是淡淡一笑,那一笑落在東將軍的眼裏,卻成了挑釁!


    東將軍心裏好恨啊!想他自從跟隨正清帝,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這一切都是因為唐瑾睿!


    東將軍是不會去想他有什麽錯,不會去想,是他先派人去燒唐家,他隻會去想,是唐瑾睿把他害成這樣子!


    唐瑾睿當然知道東將軍恨他了,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恨就恨唄,他們兩個的梁子已經結下了,而且是結得死死的,兩人是怎麽都不可能和解了!


    東將軍恨不恨他的,唐瑾睿還真是不在意。


    唐瑾睿私心裏是希望東將軍能多挨板子,五十大板哪裏夠啊,最好能打個一百大板。


    唐瑾睿忍不住想,不知道挨了一百板子的東將軍能不能撐過去,會不會直接一命嗚呼呢?


    唐瑾睿隻是駐足看了一會兒,便抬步離開了。


    唐瑾睿行到一處遊廊時,迎麵遇到了壽慶長公主。


    唐瑾睿心裏大呼晦氣,為何如此倒黴地遇上了壽慶長公主!


    唐瑾睿不知道的是,不是他倒黴,而是壽慶長公主打聽到唐瑾睿來見正清帝,因此她特意來堵人罷了。


    壽慶長公主為了見唐瑾睿,可是特地好生打扮了一番。


    隻見壽慶長公主她梳著朝月髻,頭上戴著各式華麗的珠釵,隨著她的步伐,那些珠釵跟著一顫一顫。她身穿一襲蜜合色的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綾鸞衣,下麵套著一襲深蘭色的百花曳地裙,極盡華麗。


    壽慶長公主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盯著唐瑾睿,那眼裏含著的情意,怕是連瞎子也能感受到。壽慶長公主施了脂粉的臉時不時透出動人的紅暈,好像小姑娘見到心上人似的。


    唐瑾睿見狀,嘴角一抽,視線一移,就是不朝壽慶長公主看。


    唐瑾睿甚至有掉頭就走的衝動,隻是那樣便太無禮了。


    唐瑾睿轉念一想,他跟壽慶長公主講什麽禮儀不禮儀的,那完全是浪費!壽慶長公主能知道什麽是禮義廉恥?真要知道的話,那就不會在丈夫還活著,兒女雙全的情況下,養了那麽多麵首,還跟那麽多的朝廷大臣有染。


    這些念頭隻是在唐瑾睿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壽慶長公主便已經來到唐瑾睿的麵前。


    隨著壽慶長公主的到來,一陣陣膩人的香氣不停朝唐瑾睿的鼻子裏鑽,令他厭惡地皺起眉頭。


    唐瑾睿都不知道是壽慶長公主身上的香氣叫人膩味,還是壽慶長公主這個人叫人膩味了,可能都有吧。


    壽慶長公主已經來到近前,唐瑾睿隻能忍下心頭的厭惡,向壽慶長公主行禮,「臣見過長公主。」


    壽慶長公主忙要伸手去扶唐瑾睿,「唐大人不必多禮。」


    唐瑾睿察覺她的意圖,退後一步,避開了壽慶長公主的手,自己起身。


    壽慶長公主越看唐瑾睿就越喜歡。


    壽慶長公主心裏也明白唐瑾睿是一塊不好啃的骨頭,他是正清帝的心腹,不到三十,便是正二品的戶部尚書。如果唐瑾睿心甘情願跟她在一起,那自然是沒什麽好說的。


    隻是很顯然,唐瑾睿不願意。


    壽慶長公主原本出於種種顧慮,是想過放棄唐瑾睿,甚至還派人找了好幾個同唐瑾睿相貌相似的年輕男子。


    一開始,壽慶長公主不否認,她的確是開心快樂的。因為那些人年輕,以她為尊,千方百計地想討好她。那些人頂著唐瑾睿的臉做討好她的事,這無疑是大大滿足了壽慶長公主的虛榮心。


    更別提那些人比唐瑾睿年輕,這就更有情趣了。


    可是漸漸的,壽慶長公主就有些索然無味了,對那些替代品感到深深的厭惡。


    壽慶長公主時常對著那些替代品出神,那些人沒有唐瑾睿的氣度,沒有唐瑾睿作為正二品戶部尚書的氣勢,唐瑾睿的臉上不會出現他們那樣諂媚討好的神情。還有唐瑾睿年近三十,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候,那種充滿力量的身軀遠遠不是那些所謂的年輕人可以比的。


    這個念頭原本隻是冒出來一點點,很快就被壽慶長公主的理智給壓了下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壽慶長公主可以壓一次兩次,但是她做不到一直壓下去啊!


    現在壽慶長公主已經達到一見到那些替代品就覺得噁心的地步,因此她將那些替代品通通打發了。不止是那些唐瑾睿的替代品,就連壽慶長公主之前十分寵愛的麵首,她忽然也覺得沒意思起來。


    壽慶長公主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唐瑾睿的麵容就會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簡直是令她神魂顛倒,心馳神往。


    要得到唐瑾睿!一定要得到唐瑾睿!


    這個念頭在壽慶長公主的心裏紮根,幾乎令她瘋魔!


    當然,壽慶長公主還是有理智的,她知道她是不可能跟唐瑾睿當夫妻的。


    不說壽慶長公主和唐瑾睿兩人各自都有家庭,雙方都不可能為了彼此放棄各自的家庭,就說其中的問題就不少,還容易惹人非議。


    因此,壽慶長公主求的隻是一夕之歡罷了。當然了,要是能多有幾晚就更好了。


    隻是在發現唐瑾睿對她避之不及的態度時,壽慶長公主覺得自己受傷了。


    壽慶長公主美眸含淚,幾欲落淚,「唐大人就如此厭惡本公主不成?本公主地心裏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唐大人。」


    壽慶長公主說著,還朝唐瑾睿走去。


    唐瑾睿趕忙往後退了好幾步,沉聲道,「長公主自重!長公主作為皇室公主,需為天下女子之典範!還有長公主別忘記自己為人妻,為人母的身份。」


    唐瑾睿其實挺懷疑,壽慶長公主怕是從來不曾在意過她為人妻,為人母的身份。


    壽慶長公主低聲道,「唐大人,本公主從未忘記自己為人妻子,為人母親的身份。唐大人其實也不必對本公主避如蛇蠍。本公主可不奢求能跟唐大人你長長久久,當一輩子夫妻。隻是唐大人隻經歷過你夫人一個女人,難道不覺得可惜嗎?本公主可以讓你體驗一下成熟女人給予你無與倫比的享受。」


    嘔——


    唐瑾睿觸到壽慶長公主麵若桃李,眼泛春波的眼神,差點沒吐出來。


    像壽慶長公主這樣無恥的女人,別說跟她有夫妻之實,就是跟她多接觸接觸,他都想吐!


    「長公主口中所謂的享受,還是給別的男子。就本官知道的長公主的入幕之賓就著實不少。本官對不貞不潔的女子,實在是沒有半分好感!」


    唐瑾睿幹脆就把話說明了,他嫌棄壽慶長公主跟那麽多男人睡過!他嫌壽慶長公主噁心!


    壽慶長公主麵色大變,她還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


    壽慶長公主咬牙道,「唐大人你別太過分了!本公主對你是一片真心實意,你——」


    「長公主的話怕是對不少男人說過吧。長公主的心可是真大,也不知被分成了多少份。既然人數太多,本官就不摻和了。免得那些渴盼長公主真心的人一點也分不到,那可真是太可憐了。」


    「唐瑾睿,你不要太不知好歹!本公主——」


    「下官隻是實話實說罷了,要是長公主聽不得這些話,那下官也沒有法子。還有,請長公主別忘記,你如今在哪裏。這是皇宮,是皇上和皇後之地,輪不到長公主你放肆。


    長公主若是再咄咄逼人,那下官也隻能去找皇上主持公道了!下官可擔心自己節操不保,被人玷汙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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