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世子出於種種顧慮,雖然心裏頭對顧明月還是癢癢的,但是美人再重要,也重要不過他的世子之位啊!


    楚王世子雖說沒什麽本事,但是好歹不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癡情種。


    話說燕錦這裏警告過楚王世子後,他還是不放心。


    要說正常人肯定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糊塗,但是楚王世子壓根兒就不是正常人。萬一楚王世子色迷心竅,真的被顧明月的美色迷得做了什麽,那該如何是好?


    燕錦可不敢掉以輕心,因此派人一直暗中盯著楚王世子。


    燕錦比較滿意的一點是,好在楚王世子還是有那麽一點腦子的,總算沒有再鬧出什麽,也沒找機會去東宮。


    顧明月作為皇太孫的妾室,她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跟外男接觸,隻要楚王世子不主動,那他們兩個就不會有任何的聯繫。


    想到這裏,燕錦終於鬆了一口氣。


    鬆了口氣的燕錦忽然又想笑,他是楚王世子的弟弟啊!可是如今在京城,他還得擔心著楚王世子鬧出什麽醜事,給楚王一脈抹黑。燕錦想著,他這裏是弟弟,分明是楚王世子他爹吧!


    呸呸呸!這話有些大不敬,但是燕錦心裏還真的是存了這樣的想法。


    現在楚王世子沒做什麽,但是不代表他在京城裏一直不會做什麽。


    燕錦不放心,還是一直派人盯著楚王世子,以防萬一。


    顧明卿在七日後,接到了冷夢凝的請帖,邀她去鎮國公府做客。


    顧明卿知道,肯定是冷夢凝將平雪蓉的事情處理好了,於是她欣然赴約。


    等到屋內伺候的丫鬟婦人都下去後,顧明卿就迫不及待地問,平雪蓉那兒怎麽樣了。


    冷夢凝故意板著臉,不悅道,「我說明卿,你是一點也不想我啊。怎麽,在你心裏,如今我都沒有平雪蓉重要了?」


    顧明卿沒好氣地推了一把冷夢凝,「你有什麽需要我惦記著的?平雪蓉比你可慘多了,她在平家怕是吃不飽穿不暖吧。」


    冷夢凝點頭,語氣裏也帶了一絲的憐惜,「你還真是沒想錯。我原先就猜到平雪蓉在平家的日子怕是不會過得有多好。但是這一次往平家送了一個嬤嬤,我這才清楚,平雪蓉在平家的日子有多難過。


    要說那平家表姨可真是太小氣了。一家子都是扣扣索索的,就是平家表姨和她丈夫兒女吃的都是鹹菜稀粥,據說一個月才會碰一點葷腥。」


    顧明卿嘴角一抽,「這過得也太苦了吧。」


    冷夢凝沒好氣道,「苦什麽苦!平家那一家子都是活該!平家表姨把錢都拿著給平雪芙置辦好衣裳好首飾,然後拚命鑽營著,想要巴結貴人,參加一些她根本沒資格參加的宴會。把錢都花到這些地方,你說平家的日子能好過?」


    「那平家表姨都吃得那麽差,那麽平雪蓉怕是吃得更差吧。」


    「嗯。可不是吃得更差。鹹菜倒是多的很,平雪蓉能吃得到,但是一月一次的葷腥就別想了。還有平雪蓉的衣裳都是平雪芙穿舊了的,她是一件新衣裳也沒有,首飾什麽的更別提,那都是沒影兒的。」


    冷夢凝說著都有些同情平雪蓉了,好好的姑娘家,在娘家時不該是嬌養著。平雪蓉在平家過得都是什麽日子啊。要說平家真的窮到那份兒上就算了,問題是平家原本可以是不窮的,偏生的那平家表姨一心想要平雪芙高嫁。


    顧明卿有些奇怪,「我有點奇怪啊。那平家表姨有丈夫和兒子,雖說女兒嫁得好,的確是可以拉扯娘家。但是與其指望著女兒顧忌著娘家,那還不如指望自家起來。


    那平家表姨怎麽不拿錢幫她丈夫和兒子走關係,最起碼讓她的丈夫的官職往上提提。在京城,七品實在是太低了吧。」


    冷夢凝忍不住笑了,顧明卿見狀,一看就知道裏麵是有事,「夢凝,你知道什麽?」


    「你以為那平家姨媽就不想丈夫和兒子有出息啊。那兒子就不說了,真不是一個讀書的料子,聽說到現在連個秀才都不是。人都快二十了,可見不是一個讀書的料子。就是想捐官,也得有門路。」


    顧明卿好笑道,「鎮國公府不就是門路。高官什麽的不說,但是一個普通官職,對鎮國公府來說沒什麽大困難吧。」


    冷夢凝嗤笑,「她們也好意思開口?」


    顧明卿驚了,「以平家表姨那臉皮,她怎麽可能不好意思開口。」那臉皮厚的絕對是針都紮不破的。


    「明卿,我也是把你當自己人,否則換了一個人,我肯定是不會告訴她的。你以為那平家表姨沒開過口?那時候平家表姨遠嫁,那平家的表姨父在外地不過就是個縣丞罷了。


    是平家表姨給我那婆婆寫信。一開始我婆婆還沒理會,可是那平家表姨有耐心啊,信是寫了一封又一封,最後我婆婆也被平家表姨給弄煩了,找了我公公幫忙。我公公念在親戚的份兒上,幫那平家表姨父當了縣令。」


    顧明卿眸光一閃,「後麵是出事了吧。」


    冷夢凝點頭,「嗯,是出事了。而且事情鬧得還不小,甚至還驚動了祖父。」


    顧明卿好奇道,「一個縣令能鬧出多大的事情?」


    「也是我那表姨父有本事,當了縣令後就拚命撈錢,又強占別人的田地。如果隻是普通百姓,可能一時間還不會鬧出來。可是偏生的,我那表姨父撈錢的膽子可真是大到離奇,竟然動到了致仕閣老的地上。


    也是那閣老向來不是一個愛出風頭顯擺的,自從致仕後就隻當了個田園翁老,很少人知道他的身份。結果我那表姨父就撞到他的頭上了。」


    顧明卿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誇讚冷夢凝的表姨父膽子大的出奇,還是運氣差到極點,這一出手就惹上了致仕的閣老!?


    別當閣老退休了,不當官了,就能被你一個小小的縣令欺負。人家的門生肯定還有不少在朝堂上,要收拾你一個小小的縣令那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況且是人都不能忍啊!這簡直是騎到他們頭上拉屎撒尿了!


    「你也覺得很震驚吧。我當時聽到這些事,我也覺得震驚得不得了。後來事情是鬧大了,好在國公府出麵幫忙壓了下來,總算是沒讓事情進一步鬧到。那平家表姨父也是出了不少家財,才算勉強免了這一災。」


    顧明卿扁扁嘴,「能免就不錯了。」


    冷夢凝一愣,隨即點頭道,「可不是這理。能免就很不錯了。後來平家就灰溜溜地跑回京城。然後那平家表姨時不時上門打秋風。你說出了平家表姨父那樣的事,平家表姨還敢開口讓國公府幫忙替他丈夫升一升官職?


    我敢說,隻要那平家表姨敢開口,一定立馬被打出去!那一次,祖父都氣了個不輕,把我婆婆給罵了一頓。要知道我祖父可是很少問內宅的事,更別提罵兒媳婦兒了。」


    顧明卿卻道,「出了這樣的事,那平家表姨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來鎮國公府打秋風,這臉皮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冷夢凝噗嗤一笑,「可不是這理,能做到像平家表姨這樣豁出臉皮隻要好處的,這也是一種本事。」


    都說樹不要皮則必死,人不要臉則無敵。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惹出禍事的不是那平家表姨父嗎?那平家表姨怎麽不為他的兒子開口求官職?」


    冷夢凝道,「那平家表姨有臉嗎?她好意思嗎?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當老子的能惹出這麽大的禍事,誰知道這當兒子的當了官後會怎麽樣?反正我婆婆是絕對不會再接這茬的。


    我看那平家表姨也是有點腦子的,知道要是再求鎮國公府幫她的丈夫和兒子謀官職,指不定連我婆婆都要把她給打出去。既然官職求不上了,平家表姨就一心求錢,然後想著怎麽讓平雪芙嫁入高門大戶,好拉拔平家嘍。」


    顧明卿心想,感情是實在是沒法子了,所以才想著曲線救國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得誇方氏的腦子轉得快。


    「這次我派了個可靠的嬤嬤去平家教平雪芙和平雪蓉規矩。那平家表姨一聽要教平雪蓉頓時不幹了,找了一大通的理由,反正就一個意思,不能教平雪蓉。


    我派去的嬤嬤,我是早就跟她說清楚了。去平家,主要是為了能私底下多接濟接濟平雪蓉。那平雪芙算什麽?整個一順帶的。不過這些事,我們自個兒心裏清楚也就算了,肯定不能說出來。


    我嬤嬤是說了一隻羊是放,兩隻羊也是放,還有一起學規矩,才能有壓迫感,知道努力用功。總算是讓那平家表姨鬆口了。」


    顧明卿道,「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我派去的嬤嬤。平家也是有不少人的,嬤嬤也沒法子明著做什麽,像衣裳首飾的肯定補能送,那目標太明顯了。」


    顧明卿點頭表示明白。


    「我看那平雪蓉在平家過得實在是拮據,才十四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對她來說,吃飽吃飽才是要緊的。我讓那嬤嬤想法子,每日給平雪蓉送些大米飯,肉食還有新鮮的蔬菜瓜果。」


    顧明卿皺眉道,「怎麽送進去的?」吃食目標其實也是挺大的。


    「這還得多虧了平雪蓉在刺繡方麵還挺有天賦的。平雪芙就算了,真是一點女紅也不會。也不知道那平家表姨怎麽教女兒的,教出一個連女紅都不通的。我派去的嬤嬤說,平雪蓉既然在女紅上有天賦,她私下裏多教教。


    就是趁著這機會,才能給平雪蓉送飯菜。不過吃個飯菜也真是難,都得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一樣。」


    這就是在家裏日子不好過,處處被人打壓欺負啊!


    顧明卿聽得心裏沉甸甸的。


    「明卿,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說,我就去做了。不過我做了以後,我是一點也不後悔。」


    顧明卿的心思沒放在冷夢凝的話上,無所謂道,「你做什麽了?」


    「我派去的嬤嬤對平雪蓉那麽好,平雪蓉心裏能不懷疑嗎?我就把你的名字說出來了。」


    顧明卿挑挑眉,倒是也不生氣,隻是奇怪道,「平雪蓉又不認識我,何必呢。」


    冷夢凝激動了,「什麽何必?我是同情平雪蓉,但是我也要過我自己的日子,世上可憐的人那麽多,我能一個個管過來?如果不是你見著平雪蓉像極了你已經——咳咳——不在的那個朋友,託了我多看顧平雪蓉幾分,我那裏會那麽費心費力?


    明卿,你對這些無所謂,但是我有所謂。明明是你做的好事,為什麽不讓平雪蓉知道。」


    顧明卿好笑地看著冷夢凝一臉激動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冷夢凝,「行了,我又沒怪你。說了就說了吧。」


    「要說那平雪蓉的秉性還真是不錯。我派去的嬤嬤跟她說了實情後,她對你十分感激,對我也是。平雪蓉說她現在處境困難,人小力微,但是隻要她有能力,就一定會報答我們。那個實心眼的姑娘啊。」


    冷夢凝說著不禁感慨萬分。


    顧明卿聽著也是挺有感觸的,雖然平雪蓉以後不一定能幫上她什麽,但是這話聽得很舒服。


    「平雪蓉那未來夫君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記得你之前說他是一個窮秀才,那品性什麽呢?」


    「我也派人調查了一下。平雪蓉未來的夫君真不是一個好的。那就是一個窮秀才,讀書人的那些酸腐清高,他是應有盡有。」


    顧明卿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那平家表姨父是怎麽當人父親的?就這樣把女兒給許出去?」


    冷夢凝的眼底滿是嘲諷,「你看看哪平家表姨父做的好事,你以為他是個什麽人?在平家表姨父看來,平雪蓉就是一個庶女,根本不值得他費什麽心思。」


    「那家境呢?」顧明卿話剛一出口,就後悔了,她問什麽家境不家境的。冷夢凝不都說了是一個窮秀才,一個「窮」字不就說明情況了嗎?


    冷夢凝嘆了口氣,「家裏窮,那窮秀才生父早逝,是由著寡母一手帶大的。要說那窮秀才的寡母聽說很是厲害,而且把兒子看得極重。」


    顧明卿的心愈發下沉,這八成就是個極品婆婆。


    「聽說親事定下後,那窮秀才的老娘還叉腰對著鄰居說她的兒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如果不是看在平家表姨父有眼光,對她兒子還算不錯的份兒上,她兒子肯定是不能娶一個身份卑微的庶女為妻。」


    顧明卿心道,這可不是八成了,而是十成!那就是一十足的惡婆婆!


    「都說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平雪蓉要是真的嫁給那窮秀才,以後的日子肯定是不會好過。丈夫丈夫靠不住,婆婆婆婆又靠不住。唉——」


    同為女人,冷夢凝也不由地對平雪蓉心生同情。


    「那窮秀才叫什麽?」


    「吳榮華。」


    顧明卿好笑道,「這個名字是在說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榮華富貴?」


    冷夢凝一開始還沒想太多,但是又念了兩遍這名字,還真是,「吳榮華,吳榮華,不就是無榮華嘛!這名字取得也真是有意思。」


    冷夢凝笑著,又看向顧明卿,「明卿,平雪蓉這親事,顯而易見不是一個好的。若是要平雪蓉以後的日子好過,這門親事不妥啊。」


    顧明卿當然清楚這個道理,平雪蓉這親事是一萬個不妥當,真要嫁進吳家,平雪蓉下半輩子就算是毀了。


    「我就是有心幫忙,但是從哪兒幫呢?」


    就是冷夢凝一時間也不好插手,毀了親事是很簡單的,起碼能有幾十種手段。但是毀了親事之後呢?平雪蓉的名聲會怎麽樣?在古代,女兒家的名聲太重要了。


    況且平雪蓉對這親事是什麽想法,那還真不好說,貿然插手,要是毀了親事後,平雪蓉難過,甚至覺得她們多管閑事,那就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了。


    顧明卿心裏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先看看吧。平雪蓉如今才十四,離成親還有一段日子。夢凝,你先私下裏問問平雪蓉對著親事什麽看法。」


    冷夢凝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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